第2章 是江安啊(一)
是江安啊(一)
我和江安是小學同學,記憶中的他,愛笑,活潑,黑色的大眼睛,長相英氣,留着寸頭,鬓角永遠是整整齊齊的。喜歡帶各種電子手表,愛看漫畫,他永遠有着全班同學都沒有的最新一期的漫畫。甚至後來全班大部分同學都找他借漫畫書,他總是很臭屁的說“不借”露出得意的表情,然後再把書借給他們。而我也經常和他借書,但他從來不會“為難”我。
我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在一個班學習也和許多朋友一起玩。我記得有一次回家的路上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後座上回家,路過他家的時候,爸爸停車問些事情,我看到了他我們相視一笑,還進行了“手語”交流。一切都很正常和諧,突然不知怎麽的我突然擡頭一看,他媽媽站在樓上目睹了全過程。我的臉紅的發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像是被抓包的小貓希望趕緊逃離這個現場。當然一會兒就離開了。但這個場景卻在我往後的生命中無數次的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那天的窘迫感并沒有維持多久,我才發現更窘迫的到來了。
時間一轉眼就來到了夏天,要畢業了,要分開了。小學畢業,渴望着成為中學生,就像籠中鳥渴望外面的天空可以展翅翺翔。它也許意味着不再幼稚,意味着“為所欲為”。
班級裏突然多出了一些個新的詞彙“戀愛”,“喜歡”,“在一起”像洪水般席卷而來吞沒懵懂無知的“我們”。
“你身邊有人嗎?我想和你說一些話!”江安在□□上發來了這樣一句話。
“沒有啊,怎麽了,你說”我回複道
“我喜歡你”□□消息聲音響起,我一看腦子裏轟的一聲,什麽東西爆炸了。
“你開什麽玩笑啊?我可是你姐,說什麽喜歡不喜歡啊”因為我比他大一歲,在學校裏他叫我姐。
“我就是喜歡你啊,你可以當我女朋友嗎?”江安回複道
“可是我不喜歡你”
“好吧,你再考慮考慮一下,我等你”
雖然有些震驚,但我好像也很開心,開心的是得到了別人所謂的“喜歡”,滿腦子都是他笑起來的樣子。
“看你表現。”我竟鬼使神差的發送了這幾個字。
發完我就後悔了,命運的齒輪從此也開始轉動。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的人,因為自尊心作祟,開啓了自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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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暑假我們都在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談論着自己的家庭。發現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之處。我們都是父母家人老師面前的乖寶寶,不敢反抗父母一點。順從與服從是我們的保護色,始終覺得順從與乖巧可以帶給家庭一絲安寧與和諧。原生家庭帶來的窒息感,讓我們更加渴望走向對方。可我本就是糾結的,我拒絕過他幾次,但我們卻從沒斷過聯系。我貪戀着他的噓寒問暖和關注,但心裏卻不願成為他所謂名義上的“女朋友”。我說“我喜歡張玮了”當時我們的一個同班同學,特別愛逗我,後面轉學走了,我以為他會退縮,但他沒有。
暑假結束,我們又成為了同班同學,為了方便我上學,我爸給我租了一個房子,巧的是就在他家旁邊。初一我成為了他的“女朋友”即使那時我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我只知道也只記得他為我哭的樣子,像一只被人抛棄的小狗狗,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路邊等着主人回來接它回家。果然,心疼男人,是女人“倒黴”的開始。正式的成為了秘密的“男女朋友”
因為是在尖子班,每天天不亮就得去學校上早讀。我們又住的近。于是我們“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同伴。我住的地方是二樓剛好可以看到他家的燈是不是亮着的。每天我除了看他的燈是不是亮着的也還聽他關一樓卷閘門的聲音。只要他一關門,我就知道他出門了,我也就下樓去。
路上路燈熙熙攘攘的燈光格外溫暖明亮,路上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怎麽說話,他也很少說。有一天走着走着,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本能的排斥想撒開,可是他就是牢牢的握住了我的手,我們并肩走着,我很緊張也很僵硬的不敢動。一直走到有人的地方,他放開了我的手。
後來我們一起上下學,每天放學之後打電話發短信,聊不完的話題,說不完的喜歡。那時的他愛穿白色條紋的Polo衫,顯的少年老成的感覺,可是我就是很喜歡,以至于在後來的生活中再也沒有人把條紋衫穿的像他那樣好看。
年少時的悸動與勇敢就像黑夜中抓住的手,牢牢抓住了就不想放開,但一遇見光就原型畢露了。
第一個學期結束我倆的成績在班級裏都很差,老師也開始注意到我們班級裏的“戀愛”風氣。開始嚴抓嚴查,于是在成績,家長,老師的多方面圍剿之下,我敗下陣來。乖娃娃怎麽會早戀呢?我放棄了他,對,是放棄,我提出了要好好學習的話,不能讓老師發現我們的事情。是啊“乖孩子”怎麽能有“污點”呢?就這樣很好多次的傷害的話說出口,反反複複的和好與分開。最終他第一次選擇了主動分開。
終于,在又一個夏天,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