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兔赤三部曲

第13章 當他們成為父母（五）

當他們成為父母（五）

當他們成為父母（五）

木兔有時候會吃女兒們的醋。

如果說夏晴不像木兔也不像赤葦，那麽他們的第二個女兒冬陽可以說活脫脫是木兔的翻版。冬陽不太愛哭，喜歡舞動尚不熟悉的手腳，好奇地觀察這個陌生的世界，對所有人展現笑容，用響亮的哭聲表達自己的不舒服。

照顧兩個孩子的赤葦更加忙碌，常常漏接木兔的電話，他讓夏晴跟木兔溝通，可是夏晴不善表達，總是在通話時保持沉默。

有一次，木兔在電話裏提議，“可以把冬陽放托兒所照顧嗎？”

赤葦聽到吃了一驚，“為什麽，我可以照顧好她們。”

木兔說：“可是你太辛苦了。”

赤葦生出許多憂慮，“冬陽這麽小，我有點不放心。”

木兔說：“我們的女兒不會這麽脆弱的，放心吧，赤葦！”

赤葦尚在猶豫，木兔說：“就算只有幾個小時也好，你應該休息一下。再說了，你已經好久沒來球隊看我了！”

木兔的抱怨讓赤葦思考現在要第二個孩子是否是正确的選擇。

經過慎重考慮，赤葦選擇了送冬陽去附近的托兒所，每天托管六個小時。

第一次，他把夏晴送去幼兒園後，又把冬陽送進隔壁的托兒所。冬陽是個不哭不鬧的好孩子，沒有分離焦慮症，她才六七個月大，除了愛動愛爬一點，沒有別的毛病。

赤葦兩手空空地從托兒所走出來，突然感覺很不适應，好像世界一下子變得空洞。

不用着急買菜做飯，不用忙着做家務，不用擔心孩子到處亂爬……他在街邊的長椅坐下，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很自然地，他開始思考人生。

難道自己除了照顧孩子，沒有其他存在意義嗎？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走，中午在店裏吃飯，店裏放着排球比賽，他一眼就看到影山飛雄。

影山比自己小，正在球場上作為出色的二傳手發光發熱，驕傲而充實地活着。

自己是不是應該找份工作做，別把自己囿于家庭和孩子？

想到這裏，他給木兔打了個電話，說出自己的打算，木兔說：“赤葦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好了。就像你支持我一樣，我也會無條件支持你所有的決定。”

赤葦心想，果然，和木兔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木兔又說：“你什麽時候來看我？我好想你。”

赤葦說：“我也好想你。”

木兔說：“赤葦一直不來看我，我都沒力氣打球了。”他絮絮叨叨地說：“我也是你的家人，你要對我多關心一點，要好好地愛我啊，赤葦。”

赤葦說：“好，這段時間忽視你了，抱歉。”

木兔很大方地說：“沒事，這些都是小事。赤葦，下次來可以給我做飯團和肉餅嗎？”

赤葦聽着那邊元氣滿滿的聲音，感覺空虛的心一點點被填滿，微笑道：“當然可以。”

木兔說：“我還想吃天婦羅和——啊，我要去訓練了，赤葦拜拜！”

赤葦挂斷通話，再看向電視機屏幕的影山時，神色是欣賞而非迷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路要走。

木兔一放假就要回家，這次太久沒見，一進門抱着赤葦不撒手，又高興又委屈的，“吶，赤葦，我昨天的表現可英勇可帥氣了，是搶分王者，你看到了嗎？”

他看不到赤葦的表情，那樣的眷戀、踏實和安心，他的思念并不比木兔的少。

赤葦過了好久，才說：“看到了，很漂亮的扣球。”

他們像對傻瓜戀人，一邊親親抱抱，一邊說着亂七八糟的話題，從門口慢慢挪到客廳，木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很認真地說：“赤葦是不是瘦了？”

赤葦跨坐在他大腿上，低頭看他的臉，說：“輕了一點。”

木兔滿足地圈着他的腰，像是被安撫的貓頭鷹，閉着眼，說：“赤葦，我好喜歡有你在的家裏。”

赤葦用指尖輕輕描繪他的眉眼，以此感受這個人是鮮活地存在着。

木兔捉住他的手，睜開眼看他，雙眼亮晶晶，“京治。”

他總是赤葦赤葦地喊，喊習慣了，有時也會喊京治。不過赤葦沒喊過光太郎，這個稱呼太令人害羞，他喊不出口。

木兔親了一下赤葦的手，然後摟緊他，深深嗅聞他身上的味道，說：“我好想你。”

赤葦抱住這個大孩子，不知怎的鼻子有點發酸，說：“嗯。”

就這樣靜靜地擁抱了很久很久，耳鬓厮磨，安靜親吻，用肢體接觸來纾解長時間積累的思念之情。

他們一起到托兒所接孩子，冬陽不太會認人，不過她不怕生，在木兔懷裏撲騰個不停。

夏晴長得比同齡人都高，已經有了一群一起玩排球的小夥伴，因此只是稀罕地在木兔懷裏待了一陣，就噠噠噠地跑去找小球友玩了。

木兔呆滞地問：“赤葦，我失寵了嗎？”

還沒走遠的夏晴聽到父親的話，噠噠噠地跑回來，在木兔臉上親了一口，說：“愛兔兔。”接着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在木兔另一個臂彎的冬陽想模仿姐姐的動作，堅持不懈地往木兔臉上糊口水。

赤葦把冬陽抱過來，“你去陪他們玩吧，我先回家準備晚餐。”

木兔掄了掄手臂，說：“好，讓他們見證王牌的威力！”

赤葦囑咐說：“都是小孩子，要注意力度，不能傷人。”

木兔興致勃勃地說：“我知道啦！”

赤葦不太放心，對大女兒說：“夏晴，看好父親，六點前帶他回家。”

夏晴用小手給他比劃了一個OK手勢。

木兔把夏晴背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獨自待在嬰兒圍欄裏的冬陽看到他們進屋，興奮地咿咿呀呀，努力朝他們方向爬去。夏晴從父親背上下來，立即到圍欄旁邊看妹妹。

赤葦說：“夏晴，先洗手，寫完作業再跟妹妹玩。”

幼兒園幾乎沒有作業，但赤葦對孩子要求比較高，會給她布置一些學習任務。

木兔到廚房洗手，湊過去看鍋裏的食物，“好香，赤葦我可以嘗一口嗎？”

赤葦用筷子給他夾了一塊肉，木兔幸福得流淚，“太好吃了，赤葦！”

在衛生間洗完手的夏晴噠噠噠地走到赤葦身邊，拉住他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擡頭看他。

不得不說，在食物喜好方面，她和木兔如出一轍。

赤葦又夾了一塊肉，仔細吹涼，彎腰喂給夏晴，“是是，吃吧。”

夏晴吃到肉，滿足地眯起眼睛。

木兔不滿地說：“好過分，赤葦剛才喂我的時候沒有吹涼，就這樣給我吃了。”

赤葦只得再喂他一次，吹涼了再放他嘴巴裏，“可以了嗎？”

木兔開心地點頭，“赤葦真好。”

他總是這樣無理取鬧又這樣容易滿足。

晚飯後，赤葦出門倒垃圾，遇到鄰居，因為對方家人生病住院多聊了一會兒，他回家的時候一直想家裏不會出事吧，木兔有好好看着冬陽吧。

回到家，看到木兔躺在地上抛着夏晴的小排球玩；冬陽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偶爾給親爹一記小拳頭；夏晴的繪本攤在桌面，她本人拿着水彩筆在木兔胳膊上專心地塗塗抹抹。

木兔聽到開門聲，轉頭看他，“赤葦，你回來了？”

赤葦心裏松了口氣，想說他們幾句，結果只是說了一個字，“嗯。”

他來到他們身邊，安靜地坐下，享受這難得的陪伴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