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尋夢于囚牢
尋夢于囚牢
蒙德青草地上蒲公英盛開，白色的毛茸茸小球，柔軟可愛。
晚風一吹，蒲公英的茸毛飛散開來，猶如紛飛的雪。
幾瓣毛茸茸的蒲公英飛進蒙德城，散發淡淡的苦澀的香氣。
貓尾酒館打烊後，凱亞一如既往送曦月回家。
褐色的木門上灑滿了月光。到了家門口，曦月向凱亞說：“晚安。”
“那麽快就到了啊，真有點舍不得，”凱亞凝視她，“真不想走。”
比起回宿舍一個人睡，男人都更想留在戀人家，和戀人一起睡。
他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留宿嗎？
曦月瑩白臉龐暈開紅色，不好意思與他對視，垂眼看着他腰上佩戴的冰藍色神之眼：
“那...那個，如果真的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吧......”
凱亞唇邊漫開笑：“當然是真的。”
從今晚起，曦月和凱亞同居了。
他将騎士團宿舍裏的生活用品搬到她家，衣服一件一件挂在桦木衣櫃裏，和她的衣服親密挨着。
他最喜歡夜晚臨睡覺的那段時間。
他讓她幫忙脫衣服，她害羞得臉頰緋紅，不好意思動手脫他衣服，卻又不想拒絕他，只好紅着臉不熟練地脫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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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他脫衣服的同時，他也在脫她衣服。她常常穿着潔白如雪的長裙，很好脫。
白色的長裙沿着少女瑩白細膩的肌膚滑落到地板上。
她披散着美麗的雪色長發，身上只剩他送的鑽石項鏈。
他擁緊她，仿佛擁着柔軟的雪玫瑰。
玫瑰馥郁的香氣纏繞他，美麗的雪色發絲随着他的動作搖曳。
......
天氣漸漸炎熱，春花凋落，夏花盛開。
初夏這天，凱亞要去須彌出差。
曦月為凱亞收拾好行李，踮腳，輕吻他臉頰：“我等你回來。”
他回吻她嘴唇：“我會盡快回來的。”
凱亞走後的第二天，曦月做夢了。
夢中，血紅的夕陽将天空染成血色。
漫無邊際的血色天空，宛若血海。
城市變成一堆廢墟，無數人溫熱的鮮血浸濕地面。
世界末日般的場景。
“作為魔法少女的潛在能力是由背負因果的數量來決定的。由于你不斷輪回，身上才集聚數量龐大的因果線。”
“聚焦着無數世界的命運，成為了因果特異點的你，不管怎樣駭人聽聞的願望都可以實現。”
丘比蹲坐廢墟上問她：“以你的靈魂為代價，你所期望之物為何？”
她遍體鱗傷躺在殘垣斷瓦間，遙遙望着血色天空中盛大的夕陽許久，輕聲說：“我想要有守護宇宙的力量。”
丘比愕然：“你打算成神嗎？”
她輕輕搖頭：“我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我只是想要我所愛之人好好活着，想要守護他們所在的世界。”
“這樣一來你的人生就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了，曾活在這世上的證明和那份記憶，将不會殘留于任何地方，你的存在将轉移到一個更高的領域，你将不再是這宇宙中的一員了。”
夕陽餘晖似濃稠的血漿淌進眼裏，淚水從眼中滑落，她阖眼：“只要他們能好好活着，被忘記也沒關系。”
......
曦月睜開眼，躺在柔軟的被褥間，怔怔望着天花板。
垂香木天花板上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
她都想起來了，原來那不是夢，也不是預知未來，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與丘比做交易的人是她，也不是她。
她不是人類，而是......
曦月起床洗漱，在書桌前坐下，握着筆，想要給凱亞寫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寫好。
初夏的陽光在書桌上慢悠悠移動，将信紙曬暖。
她握着筆，慢慢地寫信，比陽光移動的速度還慢。
信紙和房門鑰匙放進信封裏。
曦月将信封交給貓尾酒館的老板瑪格麗特小姐，請求瑪格麗特小姐幫忙把信轉交給凱亞。
曦月給出的理由是，她突然恢複記憶，想要回家看看。
那麽長時間沒有回家，家人一定很着急，她想快點回家，來不及等凱亞回來親口告訴他了。
她的家離蒙德很遠很遠，可能很長時間才回來。
還有一部分原因曦月沒說出口，她現在心裏很亂，想要一個人靜靜，理清思緒。
......
初夏的薰風拂過蒙德青草地上盛開的蒲公英，白色茸毛在悶熱的空氣中飄飄蕩蕩。
凱亞回到蒙德城的時候，夏日火紅的夕陽像火一樣在天邊燃燒。
凱亞先去了貓尾酒館，視線在酒館裏轉了一圈，沒有看見曦月的身影。
她今天歇班嗎？
剛想離開酒館回家找她，瑪格麗特小姐開口叫住他：
“凱亞隊長。”
瑪格麗特将曦月寫的信轉交給凱亞。
信中的措辭充滿歉意。
她恢複記憶，回家去了，可能很久才回來。沒有說家在哪，他想要去找她，都不知道去哪找。
如果他不願意等她回來，或者等得不耐煩了，可以不用等，她不會怪他的。
凱亞看完信後沉默許久，向瑪格麗特道了聲謝，臉上沒有往常帶着的笑意。
夏花凋謝，翠綠的樹葉漸漸變得枯黃，夏天過去了，秋天來了。
忙完工作後，凱亞走出騎士團，少女披着美麗的雪色長發的背影映入眼簾。
凱亞腳步頓住。
她安靜地站在騎士團附近的灌木旁，擡頭遙望天空。
夕陽将天空染成紅色，紅玫瑰一樣漂亮的顏色。
好像感到有目光注視她，少女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
時間似乎靜止了。
靜得能聽到遠方傳來的吟游詩人的歌聲：
“......尋詩于哀哭，尋夢于哀哭，尋夢于囚牢......”
曦月在歌聲中一步一步走近凱亞，離他還有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下，輕聲問：“你還在等我嗎？”
凱亞低聲說：“我會一直等你。”
曦月眼眸泛起漣漪，撲進他懷裏：“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回來啦。”
凱亞摟緊她，緊得像要将她揉進身體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