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李博東“賊心不死”, 伸長脖子問:“小莫莫啊,你給你骞哥貼哪個手指呢?”
莫念暈暈乎乎, 分辨不出聲音的準确方向。
托起修長溫暖的大手, 就給那邊看。
手指尖兒戳賀骞無名指上的橙子标簽:“喏,這裏!”
“哦~”李博東捂嘴笑。
其他人都看的分明,可不敢大笑。
賀骞垂眸, 盯着被貼了“标簽”的無名指, 若有所思。
“不愧是你啊小莫莫,簡直是一鳴驚人!”
“直接貼無名指?我好像懂了什麽”
“賀老師你給點反應啊!”
“骞哥OS:老婆給我貼戒指嗷嗷嗷嗷嗷嗷”
“骞哥你別裝冷淡, 指不定內心多嘚瑟哈哈哈哈哈”
賀骞淡定如斯,取了橙子過來遞到少年唇邊:“吃橙子吧。”
莫念避開橙子,鑽石般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貼紙。
像是有點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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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 剛想揭開,重新貼一次。
賀骞将手落下,低聲問:“先吃橙子?”
“哦。”莫念揪住橙子瓣咬住,甜酸清爽, 特別清甜。
賀骞擡手去拿水杯, 垂下的眼睫擋住視線。
眼眸一直盯着無名指上的标簽。
莫念靠在他懷裏,一邊吮橙汁一邊嘀嘀咕咕。
聲音很輕, 迷迷糊糊。
賀骞放下玻璃杯,低頭靠着他的頭發,問道:“在說什麽?”
莫念擡起眼睛看他, 眨巴兩下,清澈見底的眼睛裏蕩漾起湖水般。
“骞哥不可以吃橙子的, 會過敏。”
賀骞挑眉, 他印象中好像沒聊過這個話題?
“怎麽知道的?”
莫念彎起唇角, 被橙汁潤澤的唇瓣閃着光, 一邊啃橙子一邊搖頭。
才不要告訴骞哥~
賀骞嗅着橙子的氣息。
倒是挺甜。
桌對面,正瞧着他們的段科和李博東,在桌子底下比劃了一堆。
最後,段科清了清嗓子,拿出手機:“小莫莫?”
“嗯~?”
莫念慢慢地轉過臉。
方向有點不對,賀骞攬着他側過身,讓他對着段科。
李博東在旁邊悶悶地笑。
段科道:“小莫莫,給你跟骞哥留個合影怎麽樣?”
“好呀!”莫念一只手捏着橙子,看看矜貴帥氣的男人,“骞哥,我們合影啊。”
他努力地撐起腦袋,想坐直一些。
賀骞環在他身後的胳膊用裏地托住,兩人一起看向段科的手機。
賀骞忍不住扭頭想看看他,閃閃發光的少年。
剛側過臉,就發現他正用明亮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
視線交彙,莫念忍不住甜甜發笑。
周遭的人這麽多,賀骞的視線範圍卻只能鎖定在他周身。
眯起的大眼睛,彎起的嘴角,啃了一半剩下的橙子。
酸甜得恰到好處。
段科設置的連拍,拍完給李博東看,還比了個“V”的手勢。
李博東小聲驚嘆:“這随意的燈光,這稀爛的拍攝技巧,還能拍得這麽帥,不愧是你們。”
賀骞扶着醉醺醺的小醉貓起來,叮囑道:“段科,合影發我一份。”
“好嘞!”段科瞧着賀骞無名指的标簽,相當懂事。
-
莫念雖然兩條腿軟綿綿,可是堅持要自己走回房間。
賀骞只能架着他,走得不快。
酒店裏這個點,人少。
走廊空曠,暖氣也比餐廳包廂裏溫度低一些。
莫念像是有些清醒,反手用手背貼住自己的臉頰。
滾燙。
快到房間的時候,賀骞見他頓住腳步,像是想起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不像是在包廂裏,眼裏還有一種帶着欣賞的光芒。
現在是帶着一種疑惑。
“怎麽了?”賀骞先去打開房門。
跟拍的攝影師也到此為止。
留下房間的固定位鏡頭拍攝。
莫念單薄的手掌,扶住門框,一直盯着男人的臉。
這兩天心裏壓着的事情忽然湧現上來。
他推着男人往裏走,嘟囔說:“骞哥,我有事情問你哦~”
賀骞把門關上,正考慮要不要将鏡頭關了,就被小醉貓使着全身力氣推到沙發上。
個子高大的男人倒進沙發時,軟墊子回彈。
伴随着他仰頭,小醉貓一只腳正要打開壓在沙發上。
結果,莫念暈頭轉向,腿一軟,往他腿邊倒。
賀骞的眼眸快速地眯了一下,打開膝蓋的瞬間,接住了軟軟倒下的人。
剛剛好,莫念就坐在他一條腿上,一只手還撐住他的肩。
他垂着腦袋,碎落的劉海擋了眉毛,但長睫如羽,眼眸如星,定定地凝視賀骞。
腿上的分量不重,但賀骞眉尾不受控地跳了跳。
看到這一幕的觀衆驚呼。
“我靠靠靠,小莫莫你幹啥呢呢?”
“念念你喝多之後,太強了吧!”
“直鈎啊!太直了吧!骞哥上啊還等什麽!”
“坐大腿什麽的,嗚嗚嗚好澀澀~”
“原來老婆主動的關鍵是喝酒,骞哥你學會了嗎?!”
賀骞克制地保持一定的距離,手臂卻環在少年窄腰後護着。
“念念,你要跟我說什麽?”
莫念搖了搖頭,試圖搖開垂落的碎發。
可是依舊垂下來。
賀骞擡手,撫起他的劉海往上撥。
莫念蹙着眉頭,往旁邊避開,嗔怪似的語氣:“骞哥~”
“嗯,你說,我在聽。”賀骞緩沉的嗓音,不疾不徐。
莫念一根手指戳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氣,大眼睛瞪他:“骞哥,你說你前天,前天演同、同人文的時候,為什麽,為什麽……”
酒精令他迷糊,說話不利落。
語氣偏偏是可愛的又兇又軟。
賀骞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耐心:“什麽為什麽?”
腿上的小醉貓哼唧哼唧,細細的手指晃來晃去,指指點點,鼓鼓囊囊地質問:“你為什麽,咬我耳朵!”
賀骞盯着他的眼睛,喉結狠狠往下一滾,攬在他腰後的手臂用了幾分力氣,腿也擡高。
小醉貓滑入他的懷裏,面對面,鼻尖對鼻尖。
蕩漾着水潤的眼睛和黑漆漆的藏着火星子的眼眸,直直對視。
空氣中頃刻間滿是,竄動的小火苗。
“哇哦哇哦!!!!同人文!!天啊我的記憶!!”
“我的記憶力滿是不堪入目的畫面”
“老賀,你說說你演戲就演戲,你怎麽還動嘴咬小莫莫耳朵了呢?”
“就是就是!原來那不是錯覺,是真的咬住!”
“好澀澀!媽的我要再去刷一遍視頻,嗚嗚嗚帶感!”
“嗚嗚我們軟軟綿綿的莫莫壓倒了老賀的感覺也很好呢,就是不知道明天酒醒了會不會想殺人滅口”
“哈哈哈哈哈,別說了,我都替小莫莫腳趾扣地”
莫念暈暈乎乎地想,為什麽變得更熱?
可是骞哥的臉好帥哦!
賀骞的喉結滾了滾,望着他軟萌精致的眉眼,輕聲問:“咬疼你了?”
語氣低緩而性感。
莫念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搖頭,額角幾乎抵在他的臉上,“麽有,就是……唔”
寬大手掌捂住他的嘴唇。
賀骞靠在他耳邊說:“我去關了鏡頭,我們再說話。”
觀衆:“……”
“制作人呢!快來管管他!”
“賀骞!!!!你要是敢管鏡頭我就敢飛去瑞士搶小莫莫!”
“嗚嗚嗚嗚想看小莫莫發小酒瘋,小酒瘋子軟噗噗好可愛的”
賀骞的手被用力地握住,他垂眸。
手指像是裹在溫暖的棉花糖裏。
空氣都泛甜。
莫念抵着他的額角,輕輕地晃動腦袋。
醉醺醺的語氣煞有其事:“嗯,我們去關鏡頭~”
賀骞摟着他,“你坐好,我去關就行。”
“嗯~我要去關!”
擡起的雙眸似是銀河傾倒的星辰璀璨,透着倔強和固執。
賀骞不禁眼尾染笑:“小醉貓。”
輕飄飄的語氣,透着寵溺。
“好,你去關。我抱你去關。”
他索性彎腰,手臂繞到他的膝下。
莫念卻挪開修長的雙腿,推推他的手臂,乖乖地強調:“我自己走!”
他又恍惚間記得自己喝酒了,再次表明,“骞哥,我沒有喝醉,一點點都沒有哦~”
賀骞順着他道:“嗯,念念沒喝醉,酒量很好。”
莫念剛站穩,賀骞的聲氣兒就湧在耳旁。
手指用力拽拽自己的耳垂,咕哝了一句。
賀骞顧着他站穩,沒仔細聽,追問:“什麽?”
寬大的手掌用力攬住他的腰背。
莫念順着腰上的這力道,往他胸膛倒過去,腦袋在他肩膀蹭兩下。
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輕晃,“骞哥長得帥。”
再伸出一根細細的手指,“聲音好聽。”
嗓音別提多軟,多柔。
滿臉笑嘻嘻,像是完全不記得剛才說了什麽,呆呼呼地開始誇他。
誇得直白,坦蕩,又處處顯真誠。
“還有呢?”
莫念鼓鼓臉頰,嘟嘟嘴,有些小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不搭理他了,搖晃着,自己往前走。
他知道鏡頭在哪裏,要去關。
賀骞顧着他。
一不留神,剛走了幾步。
莫念一根手指戳在“開關”上。
“吧嗒”一聲。
房間頃刻間暗下來。
落地玻璃窗外,遠處雪山溫柔地映照出幽藍的月光。
“關掉啦!”
歪歪倒到的莫念開心不已,語氣雀躍。
賀骞笑着,雙手松松地往他後腰攬去,面對面地抱住這只小醉貓。
月色中,他漆黑的眼眸中有光。
觀衆本來還在遺憾關鏡頭之後看不到,誰知道“關”的是燈。
“救救我,小莫莫喝酒後真的好可愛!”
“迷迷糊糊的小可愛!愛死了啾啾啾”
直播畫面裏,莫念推着賀骞一直往後走。
直到賀骞退無可退,後背抵落地玻璃門上。
影影綽綽,一團模糊。
賀骞掃了一眼直播鏡頭,快速按掉了兩人的錄音設備。
觀衆聽不見聲音,但能看到隐約的畫面。
賀骞懷裏的少年仰着頭,手指順着他的下颌角,觸及耳垂。
耳垂即将被兩根手指尖兒捏住,男人寬大的手掌覆在少年手背上。
将他的手輕柔攤平,壓在側臉。
俯首輕語。
不知說了什麽,少年笑得燦若春光,手掌在他英俊的臉上親昵地揉。
正在觀看節目的觀衆:“……”
“這是我們能看的嗎?”
“救救我,他們在調情嗎?”
“小念念整個人都貼在老賀身上诶,救救我這個身高差”
“骞哥也太溫柔了吧!男友感!我懂了!”
“骞移莫化,我嗑到了~”
賀骞抱住懷裏的小醉貓,臉都被他掌心揉得軟了。
嘴唇靠在他耳旁輕嘆:“小醉貓,你真的喝醉了。”
幹燥的唇滑過他的鬓角。
隐沒在鏡頭的死角,觀衆只看到他似乎在說話。
莫念從坐到站起身,走動兩步,大腦越發暈暈沉沉。
但是,有寬廣溫暖的胸懷擁着他。
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他細細的手指在賀骞的耳垂到下颚的位置來回地摩挲。
像是在反複确認,鋒利性感的線條是真實存在。
聽見他的話,莫念下意識,迷迷糊糊:“什麽啊?”
賀骞的唇幾乎是壓着他的耳朵,柔聲低語:“你啊,明天起來一定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說過的話,握住的手。
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莫念被癢到了,手掌順着去揉他的臉。
一個羽毛般的輕吻,落在他的掌心裏。
鏡頭裏,觀衆注意到莫念腰後的寬大手掌,用力又克制地揉了他的後背。
“他們在幹什麽?給我開燈,我要看清楚!”
“我以為是我的顯示太暗了,嗚嗚嗚嗚想另一個角度”
“是不是在親親?我不管,賀骞一定是在親我們小莫莫”
“我覺得是念念在釣老賀!嗯,天然呆釣系,非你莫屬小念念!”
賀骞摟着他轉身,直接避開了鏡頭。
莫念呆呆地被摟着送上了床,半仰躺着,一只手緊緊地揪住賀骞的毛衣。
突然間的,委屈巴巴的,嘟嘟嘴。
賀骞垂眸,靜靜看他誘人的臉頰。
剛才的話題在腦海中閃過。
他沒有再提,見他傷心,便問:“哪裏不舒服了?”
莫念鼓着臉,斷斷續續地控訴:“骞哥沒有咬疼我……”
續上了剛才被捂住嘴巴沒說完的話。
賀骞定神,一條胳膊撐着床側,俯身看他:“是嗎?那你怎麽一直記得?”
那天演完一小段的戲,到出發來瑞士,都整天不說話,悶悶不樂。
賀骞本來想同他好好聊聊,但都被一一避開了。
倒是今天喝了酒,似乎有和盤托出的可能你。
莫念一瞬不瞬地看他。
眼神大膽而熱烈。
“就是,骞哥咬了這裏……”他的手指撥弄耳垂。
如玉般的小耳珠肉晃動晃動。
賀骞的手指仿佛受到誘惑,輕輕地觸及。
莫念并不抵觸,反而由着他碰了碰。
手掌握住了賀骞的手腕,臉也蹭上去,一字一字清晰地說起自己當時的感受:“咬的時候,我這裏悶住了。”
“這裏”指的是,少年的心髒。
他的手指點了點。
賀骞注視着起伏的胸膛,不由自主地彎腰,側耳靠過去傾聽:“現在呢?”
柔軟的手掌覆在賀骞的臉龐上,輕輕往下按。
在賀骞的耳朵貼在他心口的時候,他單膝跪在床側。
兩人都未曾言語一聲,只有心髒“噗通”“噗通”越來越明顯。
酒醉的莫念或許無法分辨,可是賀骞卻很清醒。
清醒的知道,是他和他共同的心跳聲。
昏黃的燈影裏,寬肩闊背的男人俯身靠在少年的胸膛上。
有人說很難想象賀骞陷入愛情的樣子;
他們自然難以想象,他會為了愛情,願意俯首稱臣,甘之如饴。
賀骞靠着他問:“我咬你耳朵的時候,除了心髒之外,還有別的感受嗎?”
小醉貓困得睜不開眼睛,含含糊糊地說:“嗯,那裏,那裏就翹起來了。”
坦誠得叫人咋舌。
賀骞:“……”
他擡起頭,覆在臉上的柔軟手掌垂落。
啞然失笑地看着少年酣睡入夢。
他修長手指刮過莫念的鼻梁,維持着姿勢看他,湊到他耳旁吹出一口熱氣。
“念念?”
“唔……”莫念聽見聲音,還往他身前挪了挪。
賀骞順勢抿住他的耳垂,犬齒咬住軟肉輕輕厮磨。
——喝了酒的小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