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夜晚的星空,群星閃爍,銀白的月光灑落一地,整個大地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霧色下,兩個身影拖曳出長長的背影。
“你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陳孟森無辜的揉了下自己的手掌,然後靜靜的看着相比之下明顯瘦小的林知夏。
皎潔的月光下,林知夏瘦小的身姿被拖曳着更加柔弱。
林知夏終于知道了什麽叫現世報。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突然腦抽風,把一路尾随自己的學生當做了好朋友沫沫口中的色狼,所以一頓操作猛如虎,直接拽着旁邊的同學一路狂奔離開。
不過她也不示弱,“我也只是怕他們要搶劫!而且危急時刻還想到了你!”
“搶劫!劫財還是劫色?”他那個“色”字還故意拖的老長,之後更是肆無忌憚的看着林知夏。月光朗照下,見她蒼白的臉頰上慢慢地飄出一絲紅暈。
“可氣。”林知夏嘀咕了下,每次和這個冤家一開口就特來氣。
“就算——就算在你眼中人家沒財沒色,可是——可是每個人審美标準不一樣!”林知夏硬着頭皮撐下去,氣勢上也不能輸了這臭家夥。
“哦——這樣倒還是有點道理,不過——?”陳孟森故意拖沓着不肯說。
“不過什麽?”林知夏沒好氣的問道。
“不怕打擊?”他此時有點湊近了林知夏,壞壞的笑着,臉上俊美的曲線盡顯無疑。
看他壞壞的笑着,林知夏心裏一陣發麻,不過還是假裝鎮定。“你直說好了。”
“那我就只得實話實說了。”他還故做優雅的嘆了口氣,桀骜的眼神捉摸不透,卻讓林知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快點說吧。”林知夏沒轍了。
“以後拜托不要整天以為別人有劫色的念頭,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格。”他說時,眼睛竟然就肆無忌憚的橫掃着林知夏。由于他比林知夏高許多,林知夏只感受到他随意的目光往下直往自己身上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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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分!”林知夏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氣惱。只是嘟起小嘴巴,氣呼呼的蹭蹭的走在前面回去了。她一想到大學四年和這家夥碰面的概率就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原來冤家路窄還真是有它獨特的含義的,這是林知夏那刻最貼切的心境。
遠遠的她還聽到那家夥的聲音。“有時你的出現還真是別人的厄運,我的手到現在還很痛。”
“活該!”林知夏跺了下腳道。
大學的生活就在毫無征兆中的軌道上一路飛行了,像是疾馳而過的風,仿佛還能聽到呼啦啦的作響聲,日子倒也消磨的挺快的。
林知夏一星期兩個晚上有公選課,可是令她驚訝的是,偶爾她來圖書館,晚上回去時經常會撞到陳孟森。
“你好像很喜歡來圖書館?”林知夏漫不經心地問道。
“圖書館安靜,沒人煩。”他說這時,表情有些沉重。
“你怎麽每天也步行回去的?”林知夏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步行簡單,沒人煩。”他懶懶的搭理着,“你不也每天步行的?”
“其實我每天走那麽多路,我才不喜歡步行呢?打的呢汽油味要熏死我的,可是自行車我又不會騎,有什麽辦法呢?”林知夏無奈的嘆了口氣。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了“撲哧”的笑聲。
“不過看看你也就是不會騎自行車的料。”陳孟森繼續懶懶的說道。
“什麽叫我不是騎自行車的料,人家好歹也學過幾年自行車的好不好?”林知夏據理力争。
“幾年?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堅持的?”陳孟森不癢不痛的問道。
林知夏隐約聽出他的弦外音,懶得搭理他了,幹脆就緊緊閉起了嘴巴。
林知夏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很背的人。她是個平時成績優異,但大考時一般都會“異常”發揮的學生。盡管如此,她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悲哀的教育産品。因為骨子裏,她是絕對好勝的。
她學的專業是國際經濟與貿易。雖然課程有些多,但也足已她應付自如了。
知道陳孟森的專業是機械設計的是半年後的事情了,這是她們學校最強的專業。
那是第二學期的下半學期了。
春風拂面,只不過此時的他少了平時的不羁。
“你是學國貿的?”他的神情有些凝重。
“是的,怎麽了?”林知夏淡淡應道,心想着平時也不見你關心過我。
“下學期我想轉專業。”他的語氣中竟似帶了幾分無語的孤寂。
“哦”林知夏無意識的點了下頭,突然條件反射過來,問道:“你該不會轉到我的專業吧?”
他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神情卻更是黯然了。
“可是——可是我們學校你們專業是最好的呀!”林知夏張大了嘴巴,“況且我們的專業和你們專業的知識體系相差很遠,你轉得過來嗎?”
“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借幾本有關國貿的書,大致上了解下。這周末有空來我家吧。”淡漠中竟帶了幾分霸道,沒有絲毫商量回旋的餘地。
“啊——”林知夏心裏有些不情願,可也勉強點了點頭,随即問道:“你家住哪?”
“大環家園。”
“我當然知道是大環家園,問題是那麽寬敞的公寓圈,我上哪找你家?”林知夏心想着這家夥果真是沒大腦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這家夥竟然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一臉不解的林知夏。
“說也不說清楚,真過分!”林知夏喊道。
不情願歸不情願,林知夏還是根據課程的需要去圖書館挑了幾本,諸如《國富論》、《經濟學原理》及其他入門的一些經濟學專著。
來到大環家園邊,此時已近傍晚,夕陽有些西斜,金燦的光芒灑落一地,折射起異樣的光輝。
雖然每天經過這裏,但這是林知夏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片公寓。
整片住宅古桐色的基調,帶有歐式建築的風格,在夕陽的照耀下,頗有沉郁、莊嚴的氣息。附近是一大片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粗犷的枝枝丫丫,微風輕拂,偌大的梧桐葉悉悉粟粟的灑落下來,林知夏一邊嘟囔着一邊走進了公寓的大門。
門口有個小小的站亭,林知夏站在門口向內看了下,一時間有些茫然。
“叔叔,請問一下,陳孟森家住哪幢的?”林知夏問門口的中年男子。
那是一個略微有些滄桑的中年男子,雖是中年,頭發卻有些發白。
“你是——”他推了下鼻側厚厚的眼鏡,上下打量着林知夏。
林知夏覺得有些不自然,忙接道:“我是他的同學。”
“那這邊請。”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經意間好似有點詫異,嘴抽動了下又止住了。
林知夏跟在他後面,穿過前面斜斜的鵝卵石路,轉個彎,前面竟然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在如此的黃金地帶下,如此空曠的場地真是浪費的令人咋舌。場中有個小女孩,一襲白裙,在春日的涼風中寂寞的拉着小提琴。林知夏雖然也不太了解小提琴協作曲,可是憑直覺,她聽到了哀傷的調子,那是發自心底的憂傷,觸人心扉。
“小姐,她找少爺。”中年人向眼前的小女孩必恭必敬的彙報道。
“你是——”小女孩放下了小提琴,直直地看着林知夏,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大眼睛異樣的漠然。
小女孩雖然氣血很是蒼白,帶着幾分病态的柔弱,卻絲毫不掩她靈巧的體态和着童話般美麗的睫毛。如果在平時,林知夏會發下神經,感慨下上帝的傑作。可這會她明顯感覺到兩道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況且這是她第二次被問到這個問題了。
“我是陳孟森的同學。”林知夏一邊漫不經心的應着,一邊心裏想着怎麽向這家夥擡杠去。
“同學?很要好的同學嗎?”細細的聲音竟似帶了冰茬,搭在小提琴上的小手不經意間微微的顫了下。
“沒有,只是普通同學而已,請問我可以見陳孟森了嗎?”林知夏心底已有些惱怒了,想着這幫人還真是怪異,像調查戶口一樣的羅嗦不清。
“你是我哥哥第一個邀請來我家的女生,原來也不過如此。”小女孩說時并沒看林知夏,只是冷冷的像在敘述鐵一般的事實。
林知夏氣的夠嗆,剛準備着要離去。
小女孩卻又起身說道:“周叔叔,你招待下她,我去告訴下哥哥”。周管家忙連聲說好。
林知夏想着既然來都來了就沒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