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風

第3章 去唱歌

去唱歌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吃飯睡覺，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改論文了，畢竟嚴格的呂老師正在期待着我的第二次答辯，我可不想再拖到三辯陪着她了。于是我不是輾轉在圖書館和閱覽室查各種資料，就是泡在自習室裏寫寫改改的。小杜剛開始非得陪我，說好兄弟一定要有難同當，結果不到半天，他就喊着自己腰疼腿疼，說必須得出去活動活動胳膊腿，不然心理得憋出問題來，算了，他能坐得住才怪。

打從大一我認識他，他就喜歡上蹿下跳的，走在路上也是一會兒假動作投籃，一會兒跳水坑夠樹葉的，四肢超級發達，也怪不得他能長180的大個子，我可能就是怪太懶惰了，穿上鞋才勉強175，整個大學竟然一點兒沒感覺出來長。沒辦法，我爸媽也就是普通身高，再加上我不愛運動，不管先天還是後天都不容易再長了。雖然不愛運動，好在一直也沒因為個子矮遇到什麽困難。但幾天前馮風來學校那次，我确實覺得自己有點矮了，因為走在小杜和他中間，總覺得自己兩邊都得仰着頭看，一會兒往左仰頭一會兒右仰頭的，還是有點累的。我估摸着馮風大概有185的身高，因為跟小杜站在一起，他比小杜還要高一些，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和小杜一樣愛運動，還是遺傳基因的緣故，估計兩者都有吧，畢竟天賦和勤奮缺一不可。哎？怎麽又想到馮風了呢？

到了午飯時間，我去籃球場叫上小杜，一起往食堂走去。小杜扯着身上的T恤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笑着問我： “風哥跟你聯系了沒啊小廣？”

“風哥？你是說馮風？”

“對呀。”

“你真行，馮風跟我同歲，怎麽不聽你叫我哥？”

“哈哈哈，這不是你長得顯小嗎？誰看到咱倆站一塊，也不會覺得我比你小啊，我這五大三粗的。”

“你是想說我個頭小吧？怎麽還搞身高歧視呀？”

“沒有沒有，這我哪敢，你是真的看着顯小嘛，你瞅瞅這粉嫩的小臉兒，這撲扇扇的大眼睛，出去說是高中生，管保沒人不信。”

“停停停，兄弟，我錯了，說你風哥，你找他有事嗎？”

“沒事，這不是我跟風哥上次約了要打一場球嗎？而且風哥上次也沒讓我請客，我這不是惦記着呢嗎？男子漢得說話算話不是？”

“說話算話？是誰說好兄弟就得有難一起當，要陪我改論文，陪我讀書到天亮的？”

“小廣，好小廣，一碼歸一碼，我這樣的好漢可以陪你上刀山下火海，但是看書還真不如殺了我來得痛快。”

“行了吧，沒真要跟你算賬，連刀山火海都出來了。那我問問他？看看他是不是在忙吧。”

說着我掏出手機，小杜就連忙點頭等在一旁，星星眼就差冒金星了，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喜歡馮風。

響了兩聲後，電話被人接起，又聽到了馮風熟悉的笑聲傳了出來： “小廣同學好呀！”

我不禁有點嗓子發幹，清了一下嗓子說到： “你好，小杜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他想約你打球，還想請你吃飯，所以你什麽時候方便啊？”

“那你呢？”

“嗯？”

“哈哈，我是說小杜想約我，那你呢？想不想約我啊？”

聽到馮風這句話，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只覺得心髒跟着怦怦跳個不停，可能還是怪手機聽筒離耳朵太近了，他這話就像貼着我的耳朵說的一樣，我只覺得耳朵要燒起來了，趕緊把手機拿遠了些說道： “當然啦，我們學校随時歡迎你光臨！”說完我就覺得自己蠢極了，這是在說什麽啊，好在馮風沒接着說，讓我把電話給小杜，他們商定個時間。”

小杜開心地拿着電話跟他風哥聊了起來，我這才覺得松了口氣。真是莫名其妙的，我緊張什麽啊，朋友間就應該大大方方的，我在這兒扭捏個什麽勁兒。

很快，通話在小杜的笑聲中結束了。果然，約好了一場球、一頓飯，還外加一次KTV，還真是沒白打這通電話，這下，小杜這大傻子能樂好幾天了。剛好我也改好了論文，接下來就是繼續細化完善，沒有那麽緊張了。而關于繼續複習考研，還是找工作，我仍然搖擺不定，畢竟相比工作來說，我還是更喜歡讀書。

小杜拉着我回到宿舍，提醒我趕緊洗漱收拾換身衣服，因為他風哥約了晚上一起去唱歌，正好在學校附近，所以我們趕在宿管關樓門前回來就行。一路上就聽他花式誇： “風哥超級大方，說了我随便叫人，想叫誰都行，人多點才熱鬧，不愧是我風哥，太夠意思了。當然哈，風哥說了，小廣你必須得去，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你。嘿嘿”

“...這話說的，還真是夠義氣哈。”我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有點開心自己被人記着，也有點說不出的情緒，莫名地覺得跟以前的朋友都有點不一樣。

KTV在一家大商場裏面，我跟小杜一進商場就覺得眼花，我們這樣的單身漢，也不需要陪女朋友逛街，平時出來除了吃個飯就是唱個歌，唱歌去的地方也都是些平價的小門臉，畢竟花着家裏的錢，大家偶爾平攤了娛樂一下，一人幾塊十幾塊就蠻夠了，誰也不會想去大商場的豪華唱歌房去消費。所以我們兩個進了商場，在裏面繞來繞去也找不到馮風說的地方，馮風又打了電話過來，說他已經到了，要過來接我們，手機給我發了個位置，讓我看着他發過來的位置走，看看誰能先找到對方。好吧，難道他不應該站在原地等着我們找過去才對嗎？誰先找到對方的臺詞，怎麽聽着都有點小朋友在玩捉迷藏。

算了，畢竟旁邊有個這麽整天傻樂的小杜我都習慣了，再幼稚的說法我都不覺得稀奇，很可能他覺得出來接我們才更顯得盡了地主之誼呢。我跟小杜一邊低頭看着導航往前走，一邊伸着脖子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尋找馮風的身影。我正低頭看着地圖上越來越近的兩個小紅點，小杜開心地揮手喊了聲風哥，我知道這是終于碰頭了。

一擡頭，我就看到馮風正朝着我跑過來，真就像個小朋友一樣，穿過商場中的人群跑向了我，那滿是笑意的眼睛是那麽明亮，直看的我心髒狂跳，我的腳像是粘在了地上一樣，就站在那兒看着他由快到慢，小杜已經往前邁了幾步步跟風哥擁抱了一下，兩個人都開心地笑着，馮風并沒有停下，繼續走到我面前站定，并且伸出了雙手： “小廣同學，好久不見呀！”說完便抱住了我，撲面而來的是他身上的衣服的香氣，是幹淨的皂粉香氣還有一絲好聞的甜香，好溫暖，我一時不知該怎麽回應，只能快速擡手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好在他也立馬起身，然後轉頭帶着我跟小杜往KTV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