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大多數的時候，盛海都不在家，他喜歡漂泊在外面賭博和喝酒，在醉生夢死間忘記自己，忘記當年被抛棄的屈辱和不甘。
父女兩人都在麻痹自己，只是程度不一樣。
盛念念渴望親情，但是一直得不到回應，她想要的并不多，有時候一句話，甚至一個關切的眼神就能夠滿足她，但是父親常常打她，也經常不正眼看她，大多數時候就是無視。
對此，盛念念早就已經麻木，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盛海的視線一直追随着盛念念，盛念念感覺到不習慣，甚至受寵若驚。
盛海組織措辭：“那個……念念呀，你是不是有一個同事……叫風淩瀚？”
盛念念立刻緊張起來：“爸，你可不能打我身邊人的主意，他是我的朋友！”
“是朋友呀！”盛海聽到關鍵詞，“是哪方面的朋友呢？”
盛念念疑惑，他這是在關心她的人際關系嗎？很反常呀：“就是普通的朋友。”
“你覺得風淩瀚這個人怎麽樣？”盛海繼續提問。
“溫柔熱心，很優秀。”盛念念就算知曉盛海另有所圖，但是她也還是坐下來認真地同他講話。
盛海難得地保持着清醒。聽見盛念念的話，盛海想着這可不就是有戲？太好了，有了風家，以後他們就衣食無憂。
“對了昨晚你在哪裏？”盛海詢問。
“我在劉佩佩家。”盛念念很詫異，難道說，父親等了她這麽長的時間，但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女孩子家家晚上就應該回家，不要在外面瞎晃悠，你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盛海煞有其事強調。
“爸，您沒事吧？”盛念念大膽地摸上盛海的額頭，沒有發燒呀，那為什麽……盛念念瞪圓好奇的大眼睛，不知所以。
盛海終于切入正題：“我沒事，前段時間我借了高利貸……”
“什麽？高利貸！爸，我不是叫您不要再賭了嗎？您欠了多少錢？”盛念念無奈。
“沒多少，也就百萬而已。”盛海笑笑，這對風家來說可是九牛一毛。
“百萬？”盛念念兩眼一黑，“我上哪湊這麽多的錢？”她知道了，父親今晚的反常，就是因為他借高利貸！這該如何是好？
“念念，你先不用擔心，已經有人替我還好啦。”盛海神情輕松，盛念念很是驚訝，是誰？步往麽？
“是風淩瀚，爸爸當時被人催錢，命懸一線，淩瀚不僅救了爸爸，還了錢，還帶爸爸去醫院處理傷口，請爸爸吃飯，我看，他是一個誠實踏實的好孩子。”盛海贊不絕口。
盛念念皺着眉頭，百萬的錢呀，這下好了，又欠了個大人情，到時候還要還，她上哪去湊錢：“爸，您怎麽可以這樣？我平時已經受到他很多的幫助，這人情該怎麽還？”
“你這小孩怎麽就這麽笨！不用還！”盛海發現盛念念一點都不開竅，“只要你和他結婚，這些錢你不就不用還了？他的就自然都是你的了，淩瀚就是我的兒子！”
盛念念臉色變白：“您老在說什麽，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
“還害羞了是不是？我看淩瀚這小子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可以考慮看看，爸的眼光準沒錯！”盛海還在給盛念念洗腦。
“爸！終身大事是我自己決定的，我對淩瀚，只是朋友，沒有男女之情！”盛念念鼓起勇氣将自己的心聲說出來。
盛海一聽見盛念念這話，瞬間火冒三丈：“淩瀚看得上你，那你是三生有幸！你還挑三揀四的！這件事情就聽我的了！真是不識好歹！”
“爸！我不喜歡他！”盛念念很憤怒，這些年來，他對她不聞不問，終于開口關心，也是強迫她和不喜歡的人結婚，他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沒有必要這樣子對她支離破碎的人生指手畫腳的。
這麽多年擠壓的委屈仿佛就在這一刻爆發。
盛海盛怒之下，又是一巴掌，盛念念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爸，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是誰？”盛海怒喝。
“是步往，我喜歡的人是他，不是風淩瀚，步往也還了一部分的家債。他才是我的歸宿。”盛念念企圖說服盛海。
“就是那個媽寶爸寶？他們家人不承認你！當年你和他分手後變成什麽樣子，你自己心裏沒有數嗎？淩瀚的家人都是願意接納你的！”盛海看着盛念念臉上的紅印，後悔又無奈。
盛念念眼中的淚水流淌下來：“爸，這些年，我都沒讓您管過我，這一次，您老就放過我，也讓我一個人過，行嗎？”
盛海聽見這話，眼眶變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別的什麽：“念念，爸爸不是一個好爸爸，我知道，但是這件事情，你必須聽我的！”
盛念念擦擦眼淚：“您不要怪我，我接受不了。”說完，她打開家門揚長而去。
盛海看着盛念念離開的決絕背影，欲言又止，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他終于想要旅行父親的職責，卻發現女兒已經不需要他了。
多年的冷落，讓盛念念變得異常獨立，就算沒有盛海，她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盛海一個人跪在房間裏面顯得格外落寞和孤寂。
盛念念往福利院的方向走，今晚就在福利院住一晚吧，院長會收留她的。
院長看見狼狽的盛念念，還有她臉上的紅印，瞬間明白一切，盛念念是一個沒有親人疼的苦命孩子。
“念念，明天就是福利院周年慶，你不來我還想找你呢！”院長和煦的笑容給了盛念念一個強有力的定心丸，她早就将院長當作自己的親人。
盛念念和孩子們一起做手工作業，裝點福利院，挂燈籠，貼彩帶，在歡聲笑語中，她漸漸忘記悲傷的心情。
福利院就是她第二個家，她覺得自己幸運的，還有靈魂的栖息地。
第二天，劉佩佩、顧晗、傅莫寒來到福利院，盛念念叫上步往和風淩瀚，陳晨老師也在。
在周年慶開始之前，盛念念找風淩瀚談話，并且給了步往一個安心的眼神。
風淩瀚看見盛念念和步往再一次并肩，很難過：“念念，你真的……放下過去了？”
盛念念點點頭：“淩瀚，感謝你幫父親還清高利貸，錢我會還給你的。”
“念念，我以為我們是朋友。”風淩瀚開口，他很不舒服盛念念此時此刻表現出來的邊界感。
“淩瀚，步往是我的男友，我和你不會走得很近的。”盛念念開口，“我希望你可以同我爸說清楚，我們只是朋友。”
風淩瀚有些激動地抓住盛念念的肩膀：“念念，為什麽我不可以？我不比步往差呀！”
“有的人說不清哪裏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盛念念眼神很清澈。
風淩瀚意識到他輸了，他徹徹底底地輸了，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幹力氣，沉默一會，他開口：“我會和叔叔說清楚的。”
盛念念笑靥如花：“謝謝你的理解。”
盛念念走到步往身邊，牽起他的手，步往也握住盛念念的手，兩人往房間裏走。
風淩瀚垂在身側的手漸漸地握成拳頭，他的心情異常複雜，但是等他擡起眼時，從前溫潤清澈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層霧，叫人看不透他眼中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