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源頭

第22章 章

第 22 章

薛瑾下了班買好東西後火速趕往醫院，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護士正在給夏凡換藥，她往那邊看了一眼薛瑾，然後很自然地對夏凡說道：“你爸來了。”

“是嗎我爸…”夏凡邊說邊往門口瞧去，啊呸什麽我爸！這哪裏是我爸！

“這不是我爸！我上次不是說了嗎！”夏凡跟護士姐姐努力地解釋道。

“沒事，不用不好意思，我要有一個這麽帥的爸，我還偷着樂呢。”

夏凡氣得破罐子破摔：“那送你好了。”

護士姐姐一聽，害羞了，低着頭輕笑了一聲：“說什麽呢你。”然後就出去了，出去之前還偷偷地瞧了一眼薛瑾，臉都要紅了。

薛瑾聽着他們的對話，有種不妙的感覺，于是默默地把晚餐獻上，小心翼翼地說道：“別生氣了，先吃晚飯。”

夏凡瞪了他一眼：“就是你的錯！你亂跟人家說什麽啊！現在好了，她都不相信我的話了。你自己說，你能生出我這麽大的兒子嗎！你媽她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孫子嗎！”

薛瑾假咳了兩聲，知道自己這時候肯定不能狡辯，否則一定會被罵得更慘。于是就先乖乖地道了個歉：“确實是我的錯。”

“你說，你幹嘛這樣造謠？”

“回夫人的話…”

“你還敢亂叫！”夏凡聽到這句“夫人”瞬間就滿臉通紅了，像個熟透的番茄。

“不敢不敢，凡凡是這樣的，我之所以跟那個小護士撒個小謊，是因為怕她看上你，跟我搶人。”

夏凡把頭扭開，有點吃味地說：“哼，她明明就是看上了你。”每次她過來看到薛瑾在，就變成了一株含羞草似的，薛瑾不在就感覺變成了一顆益母草！你說她是看上誰了？

“冤枉啊凡凡，我和她都沒有交流。”

“誰知道你們私下有沒有交流……”

薛瑾笑了笑，故意看着周圍說道：“這屋子裏怎麽有一股酸味？是誰的家醋打翻了？我來找找看。”說着他便輕輕地用手捏着夏凡的鼻子說：“好像是這頭小豬家的醋打翻了。”

“你說誰是小豬呢！”

薛瑾見夏凡沒有再抵觸自己的肢體動作了，寵溺地把頭慢慢地往夏凡那邊湊近，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直到倆人的鼻尖只剩幾公分的距離。

夏凡趕忙把自己的頭偏開，掩飾自己的羞澀：“我餓了！我要吃飯了！”

薛瑾摸了摸他的頭，直起腰板，轉而去幫他把飯端過來：“話說不是小豬，睡飽了就要吃。”

“那我要是小豬，你是什麽？”夏凡不認輸地問道。

薛瑾想了想，說：“小豬飼養員？”

“不對，我看你就是黑心的屠夫！”夏凡笑彎了雙眼，讓薛瑾看得入迷了。

這似乎是夏凡出車禍後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麽爛漫的笑容。

薛瑾看到夏凡跟個孩子一樣的淘氣，心裏滿足不已，每當他覺得凡凡已經夠可愛的時候，下一秒凡凡就會刷新他的可愛記錄。他不由得感慨，自己這是遇到了什麽寶貝啊，還好他及時回頭，不然真是後悔一輩子。

他希望凡凡這輩子都能夠這麽天真地笑，沒有煩惱，沒有傷痛，無論未來遇到什麽樣的風雨和阻擋，都由他來面對，凡凡只需要站在他的身後就可以了。

薛瑾把飯盒和勺子拿了過來，夏凡剛想伸手去接，他卻移開了手。

夏凡疑惑地擡頭看他。

“我喂你吃，好不好？”

夏凡炸呼呼地說：“你真當自己是小豬飼養員啊？！”

“嗯，你的專屬飼養員。”薛瑾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情話，表情毫無波動。

“我才不要你喂，我自己有手，幹嘛要你喂。”

薛瑾用勺子挖了一勺飯菜，輕柔地吹了吹熱氣，湊到夏凡嘴邊：“小心，還有點燙。”

夏凡只好張開嘴，試着吃了一口，但是這種感覺卻讓他的心跳又在加速了。他心想，瑾叔可不能再這麽撩我了，否則我遲早會得心髒病。說好的性冷淡呢瑾叔？

他這麽想着，不自覺地也說了出來。

“什麽性冷淡？”

夏凡吓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啊我說出來了嗎？”

“你聽說誰的？”

“就聽別人說的啊。說你這麽老了還沒女朋友，就覺得你性冷淡呗。”

薛瑾又挖了一勺飯給夏凡，仿佛有難言之隐地問道：“你想聽實話嗎？”

夏凡看他的那副表情，心想，不會一語中的吧？難道瑾叔真的不行啊？他趕緊點了點頭，有點期待聽到什麽勁爆的答案。要是真被自己說準了，他已經準備好哈哈大笑嘲笑瑾叔了。

當然，夏凡這時還沒有聯想到自己以後的幸福，只想着幸災樂禍。

“其實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你那有沒有問題，自己也不知道啊？”夏凡露出同情的表情。

薛瑾頓了頓，覺得夏凡大概是誤會自己了，他無奈地笑了笑，說：“凡凡我身體沒障礙，只是心理有點障礙，可能吧。”

薛瑾對于那方面的渴求很少，一般有了點正常的興致也就是借用下萬能的右手，所以沈憶錫才經常嘲笑他，說他是性冷淡什麽的。因為薛瑾一直認為，人之所以和獸類不同，就在于能夠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

“心理障礙？什麽意思？”

“我不能接受沒有愛的性，可以這麽說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

薛瑾愣了一下，繼而笑着給夏凡喂飯，是啊他怎麽忘記了，凡凡就像一潭清澈的湖水，沒有被污染過，不知道這個圈子到底有多亂，多髒。在他們那群人的眼裏，很多時候不過是追求感官的刺激罷了，說愛不愛的，可能還會被他們取笑。

“是啊，所以你也可以認為，我沒有障礙。”

“那你到底是不是性冷淡啊？”夏凡覺得薛瑾拐彎抹角的，完全滿足不了他的八卦之心。

薛瑾反問：“那你覺得我是不是？”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

“那，你希望我是不是？”

夏凡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當然希望你是啊，要不然我一直問你幹嘛，如果你真的是的話，我就可以嘲笑你一輩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夏凡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薛瑾感到很無奈，自己莫非這麽沒魅力？不得不說，追求他的人還是很多的，無論是因為身材長相還是因為錢財地位，總之加起來可以組建一只足球隊。但像夏凡這種對他無欲無求的，還是挺少見的。

“你閉上眼睛我就告訴你。”

夏凡聽了以後，睜大眼睛，像個好奇寶寶：“真的嗎？那你不能騙我。就算是，我也不會歧視你的，真的。”

薛瑾點了點頭：“童叟無欺。”

夏凡果真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是上揚的，催促着薛瑾說：“你快告訴我，你說啊。”至于為什麽告訴他答案還要閉上眼睛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他可能是覺得薛瑾有點不好意思吧。

他當然是低估了薛瑾的臉皮。

過了兩秒後，薛瑾仍然沒有說話，夏凡悄悄地睜開了一只眼睛，看薛瑾在幹什麽。但是此時的薛瑾除了看夏凡，還能做什麽呢。于是兩人的視線就這麽撞上了。

夏凡像做賊似的，趕緊又把眼睛閉回去了，還伸出手抓着薛瑾的衣服說：“你快說啊，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到底是不是啊？”

薛瑾慢慢地靠近夏凡，盯着他的嘴唇吞了吞口水，一點一點湊近……

眼看着就要就要挨上去的時候，房間裏突出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夏凡趕緊睜開了雙眼，一睜開吓了一跳，為什麽瑾叔離自己這麽近！這姿勢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啊！

夏凡急忙推開眼前的男人，瞪着他說：“你想幹嘛！”竟然想偷親我！

護士姐姐站在那裏，尴尬地笑了兩聲：“呵呵，你們繼續，繼續。我等會再過來。”然後就麻利地溜了。溜到門外後，她對着病房翻了個白眼，心想，老娘真是瞎了眼，特麽他們是一對吧？難怪他說是他爸爸，合着小情侶在那玩情趣呢。

最氣的人還是夏凡，他居然又上當了！沒錯，他氣的不是薛瑾想偷親他，而是居然騙他。

“薛瑾，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不真誠！”

“凡凡，我是想用實際行動告訴你答案。”

“你還敢狡辯！”

“好我不狡辯。”

“還好沒有成功，否則我的初吻就這麽沒了。”夏凡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是的，夏凡的初吻還在，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有次他們寝室夜談會，讨論自己交過的女朋友，夏凡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居然都交過至少一個女朋友了，只有他是母胎單身狗。

當時其他人聽了之後，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吧？論長相夏凡可是他們寝室甚至是整個系長得最好看的，怎麽可能還沒談過戀愛？他們都不太相信，但夏凡平時又最不會撒謊，所以不得不信他的話。

室友們尤其是華宣非得逼夏凡說個為什麽，是不是家裏管得太嚴了，夏凡說什麽來着，他說自己熱愛學習，無心戀愛，結果被他們一群人按在被窩裏教訓了一頓。

雖然夏凡的聲音很小，但這麽關鍵的信息當然還是被薛瑾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

初吻？凡凡的初吻還在？薛瑾不由得覺得口幹舌燥，去接了一杯涼水喝。喝了一杯水後，內心還是很燥熱，于是他又接了一杯。接連喝了三杯後，他終于冷靜下來了。

夏凡不解地問：“你喝這麽多水幹嘛？”

“我…冷靜冷靜。”

夏凡偷偷地瞥了一眼薛瑾被水濕潤的嘴唇，心裏悸動了一下，其實他也挺想嘗試嘗試接吻的感覺的。每次自己在學校裏看到那些接吻的情侶時，他都很好奇，那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如果瑾叔親他的話，其實他是不反對的……

想到這裏，夏凡的臉蛋悄悄地紅了，還開始發燙。

氣氛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兩個人都懷着自己的心事，誰也沒有說話。但是空氣中卻仿佛彌漫着暧昧的氣息。

薛瑾輕輕地走到門前，把門反鎖了。

夏凡的心像打鼓似的咚咚咚敲着，他仿佛有點期待，又有點害羞，低着頭假裝看手機，其實什麽也沒看進去，滿腦子都是瑾叔要親自己了。

近了，更近了，瑾叔靠過來了……

夏凡緊張地閉上了眼睛，歪了歪頭。

但是期待之中的吻卻沒有落下來，他慢慢地睜開眼，發現薛瑾只是朝着自己笑。他正想罵薛瑾幾句的時候，薛瑾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下巴。

夏凡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吞回了肚子裏，薛瑾這才緩緩地湊過來，對準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碰了上去。

夏凡的心咯噔一聲，自己的初吻真的沒了。他呆呆地連眼睛都沒有閉上，一動不動，就像被點了穴道似的。原來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另一個人的嘴唇碰在自己的嘴唇上，感覺好奇妙。

薛瑾蜻蜓點水般點完以後就離開了他的唇，還調笑着說：“初吻沒了，嗯？”

心裏“轟”地一聲，夏凡抱住薛瑾的腰，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他的胸膛前，這樣薛瑾就看不見自己的臉了。

他想。

薛瑾忍不住笑出了聲，凡凡這也太純情了吧？就這麽親了一下他就害羞成這個樣子了？以後可怎麽辦吶。

薛瑾單膝跪在床上，單用一只右手抱着夏凡的頭說：“好了，凡凡，別害羞。”

夏凡依然埋在下面，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又不是你的初吻。”

“凡凡，我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若是初吻還在，你覺得這合适嗎？”

薛瑾想讓夏凡把頭擡起來，但夏凡卻是怎麽都不肯，死死地抱着薛瑾的腰。就着這個姿勢維持了幾分鐘，夏凡這才放開了薛瑾。

“瑾叔，你要對我負責。”

薛瑾又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當然要負責。”

夏凡笑了笑，那雙彎彎的眼睛仿佛會發光，吸引了薛瑾所有的目光。此刻，薛瑾相信這人間真的有天使，值得自己去守護一輩子。

薛瑾沒忍住，低下頭捧着夏凡的臉蛋，又親了上去。夏凡這次閉上了眼睛，但仍然是不知道如何回應，只是用手抓着薛瑾的衣服。

薛瑾沒有深入地吻下去，淺嘗辄止地舔了舔他的嘴唇便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