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沈憶錫一回來就去找薛瑾,當然不是什麽正事兒,就是為了跟他八卦在P市拍戲時發生的好玩的事,比如說,夏凡問他薛瑾喜歡什麽類型人,再比如夏凡跟他說想早點回來看薛瑾等等。
薛瑾聽了以後沒有什麽大反應,只是用正常的語氣說了一句:“你告訴我這些幹嘛?”
“你說幹嘛?這孩子是真的看上你了啊,”沈憶錫忍不住偷笑起來,“你就一點也不心動?要不然試試看?反正到時候不喜歡了就分手呗。”意思就是玩玩看呗,到時候甩了就行,而且夏凡性子單純,估計也不會怎麽鬧。
薛瑾坐在辦公室裏,随手撿起桌上的一本書朝沈憶錫扔去:“這可不是我做事的風格。”
“要不然我怎麽說你這人一點也不懂享受,你想想啊,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不就,解放了萬能的右手嗎?”沈憶錫用邪惡的語氣說道。
“沈憶錫,你要是自己喜歡他,你就自己出手。”
“我喜歡是喜歡啊,但我喜歡也沒用啊,人家看上的是你,我能有什麽辦法。而且,這孩子一根筋,根本不在乎啊資源什麽啊,也沒想過要在娛樂圈混到一二線的,我騙不到手啊。”沈憶錫惋惜地說道。
“對了,他是不是還沒來找你啊?估計是發燒了。昨天拍了一場戲,他淋得有點慘。
“哦。”
夏凡一覺醒來以後,覺得稍微好點了,華宣剛給他買了粥,他下床去喝粥,看了眼時間,心想,可以下午去找瑾叔,告訴他自己是認真要追求他的。
喝完粥後,夏凡背着他的雙肩包,滿懷期待地走進了一家花店,因為看別人都喜歡買花送女朋友,那他也要買一束送給瑾叔。
店主熱情地問道:“買花送女朋友嗎?”
“嗯!”
“可以看看這束香槟玫瑰,我們賣的挺好的;還有這個紅玫瑰,也挺不錯的。都很适合送給女朋友。”
“這個紅玫瑰好像有點太紅了,”夏凡思量着,“老板我買那個香槟玫瑰吧。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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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夏凡拿出手機付錢,心跳加速地抱着他的香槟玫瑰出門了,在路上看到一個同班同學跟他打招呼,還用八卦的眼神看了眼他懷中的玫瑰,仿佛是在說,哇給女朋友送花啊。
夏凡臉紅地抱着自己的花,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他走着走着,又路過一家甜品店,他走了進去,看到一個草莓小蛋糕,長得煞是可愛,于是也買了下來。
他看着沈憶錫給的地址,打開高德地圖查了一下路線,坐地鐵去了。不過因為他長得好看,又一手抱着花,一手提着草莓小蛋糕,走到哪裏都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神。甚至還有人偷偷地拍照。
到了薛瑾公司樓下後,他緊張地走了進去,問前臺:“你好,我可以問一下薛瑾是在這裏上班嗎?”
“您好,是的。”
“那我可以去找他嗎?”
“請問是有約嗎?有約的話可以直接進去的。”
“我沒約,我,我想給他個驚喜可以嗎?”
前臺小姐姐看了眼他手中的玫瑰花和小蛋糕,依然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先生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幫你打個電話吧。先生貴姓?”
“好,那你打吧,謝謝。我姓夏。”
“不客氣,先生您先去那邊坐一下吧。”
“好。”夏凡乖乖地坐在那邊等,旁邊他的香槟玫瑰和草莓小蛋糕非常引人注目。
“您好,薛瑾先生,有位夏先生要找您,現在正在一樓等待。”
“好的,讓他上來吧。”
夏凡聽到讓他上去的消息後,歡快地小跑着去乘坐電梯了。到了薛瑾辦公室門口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無比緊張地擡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
一推開門,夏凡看着薛瑾,薛瑾原本看着電腦屏幕的目光移到他臉上,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後,臉色頓時不太好,這該不會是送給自己的吧。
夏凡關上門後,走了過去,露出燦爛的笑容,把花和小蛋糕像獻寶似的遞了出去:“瑾叔,送給你的。”
薛瑾的臉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拿回去。”
“瑾叔,我說要追你是認真的。這花和小蛋糕都是我精心幫你挑選的。”
“我不需要。”
夏凡依然保持着遞出去的動作,帶着撒嬌的語氣說道:“瑾叔,我千裏迢迢帶過來的,你就收下吧。花可以放在辦公室裏,蛋糕也可以吃啊,草莓蛋糕很好吃的。”
薛瑾只好指了指那邊的桌子說:“放那邊去吧。”
“好!”
“夏凡,我再跟你說一次,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也沒閑情和你玩什麽戀愛游戲。我的工作很忙,沒什麽事就回去吧。”薛瑾看着電腦說道。
夏凡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笑。
薛瑾擡起頭瞅了他一眼,看到他還在笑,便問道:“你笑什麽?”
夏凡搖了搖頭,不肯說出原因,依然挂着笑容:“瑾叔,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薛瑾看到他的臉泛紅,嘴唇卻是蒼白不已,想到沈憶錫說他感冒了,便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沈憶錫說你感冒了,我看你好像沒什麽事,還能跑來跑去。”
“瑾叔你是在關心我嗎!”夏凡突然激動起來。
薛瑾心想,果然是對牛彈琴,沒聽出來我是在諷刺你嗎。
“瑾叔其實我現在頭好像有點暈,”夏凡趁着薛瑾走神的時候,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你摸摸,是不是有點燙?”
薛瑾被他吓了一跳,但碰到他額頭的時候,發現滾燙不已,這是在發高燒吧。薛瑾拉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只體溫計給他:“去那邊量一□□溫,生病了就去醫院,別來我這。”
夏凡乖乖地量體溫去了,但是卻感覺頭越來越沉重了。
幾分鐘後,夏凡把體溫計拿出來遞給薛瑾,薛瑾無語地說:“你不會自己看嗎?算了。”
薛瑾接過體溫計,一看,39.5度。
“39.5度,趕緊去醫院吧,再燒下去要燒壞腦子了。”
“謝謝瑾叔,我這就坐地鐵去醫院。”其實夏凡也感覺自己是在發高燒,要不然身體怎麽會這麽難受,只是見到薛瑾也讓他開心不已。
薛瑾有點無語了,發這麽高的高燒,還坐地鐵去醫院,不怕耽誤身體嗎這孩子。出門招個手,打個車,十分鐘帶你到醫院不是很好嗎?
“打車去吧。沒必要在這種地方省錢。”薛瑾好心提醒道。
“沒有,瑾叔我不是省錢,我就是比較喜歡地鐵。我坐車有點…暈車。”夏凡猶豫地把暈車這件事講出來時,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一般男孩子暈車的很少,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很弱雞啊?
但薛瑾并沒有感到驚訝或者嘲諷,他明白這只是個人體質因素造成的,故而他還多問了句:“是所有的車都暈嗎?還是只暈出租車?”其實他只是随便問問的,沒什麽意思。
“啊?瑾叔!你這是要送我去醫院嗎?”夏凡突然兩眼放光,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特別能想當然,也可以說是挺會做夢的,總能曲解薛瑾的意思。
“你從哪聽出來的?”
“就你剛剛說的啊,不是這個意思嗎?”夏凡有點慫了,自己是不是誤會了。
隔了幾秒後,薛瑾低頭看了眼手表,又看到夏凡這麽可憐兮兮的樣子,大發慈悲地拿了車鑰匙說:“走吧,我送你。”
薛瑾還以為是夏凡身體抵抗力太強了,發這麽高的高燒居然還能好好地跟自己講話,結果一上車,就看到他閉眼靠在椅子上了,一直皺着眉頭,想必是很不舒服了。
薛瑾把車上的空調關了,認真地開着車。去醫院的路上不堵車,十幾分鐘就到了,只是到了的時候夏凡還沒有睜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過去了,還是太難受了。
薛瑾停好車以後,打開車門,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凡,夏凡,到醫院了。”
夏凡動了動頭部,眉頭皺得更深了,表情也是感覺快要哭的樣子,他睜開眼睛,頭腦已經燒的有點不清醒了,看到俯下身的薛瑾後,居然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委屈地說:“瑾叔,難受。”
薛瑾呆若木雞地站在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輕輕地把夏凡的手給拿來了下來,安撫地說道:“你發燒了,等會去打個針就好了。下來吧。”
“好。”夏凡乖乖地下了車,但剛下來時頭暈乎乎的,腳底下打了個顫,薛瑾見狀趕緊扶住他。 薛瑾拿着他的身份證去幫他挂號,夏凡無精打采的坐在大廳的凳子上,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是真的發高燒了,身上沒一點力氣,頭暈腦脹的,嘴巴裏還苦苦的。
旁邊等候着的一個女孩也跟他一樣的症狀,不過看起來沒他嚴重,眼神還能一直瞄着薛瑾。她主動問夏凡:“你也感冒了嗎?”
“嗯。”此時的夏凡已經被燒得完全不想說話了,只禮貌性地嗯了一聲。
她又湊近了一點,小聲地指着薛瑾問他:“剛剛那個人是你親戚嗎?”
“不是。”
“哦哦,他長得挺帥的。”
夏凡還是只嗯了一聲,如果他不是生病了的話,想必此時肯定要說一句“他有女朋友了”。這不就是明擺着想跟自己搶男人嗎?可是生病了的他有心無力,別人說什麽他也聽不太進去。
輪到夏凡時,薛瑾領着他一塊去了醫生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低着頭寫着單子,看到兩個男人進來時,把溫度計遞給夏凡:“量一□□溫。”
醫生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在夏凡量體溫的時候問了他的症狀,又用儀器幫他檢測了一下口腔,聽了聽心髒等一系列步驟,五分鐘後夏凡把體溫計拿了出來。
醫生看了眼示數,淡定地說:“39.7度。”然後開了一張單子給他,讓護士帶着他去打吊針了。
薛瑾全程跟着他,在旁邊宛若一個家長,一言不發,但是該要幫忙的時候一次也沒落下。護士帶着夏凡去打吊針,他則拿着收款單去付錢了。
付完錢回來,夏凡已經躺在病床上吊好水了,他看了眼,護士給他吊了四瓶水,還有三瓶在架子上等待着。估計要打好幾個小時了,薛瑾坐在床邊,委婉地說道:“我公司還有點事。”
夏凡明白他這是要走了的意思:“沒事,瑾叔,你先回去吧。我自個兒在這打完針就回去了。”
“嗯,回去別坐地鐵了。”
“嗯…對了瑾叔,你剛剛是去付錢了嗎?一共多少錢,我轉給你微信。”
“不用了,小錢而已。”
“小錢也不能不還啊,你還不是我男朋友呢,要分清楚的。”
薛瑾語塞,自己是不是又挖了個坑?為什麽這小孩總是語出驚人。嘴裏一口一個男朋友,喜歡不喜歡的,其實還只是一個純情得不能更純情的小孩吧。
“不用給了,我懶得點收錢。”
“…”
瑾叔,你這理由也太牽強了點吧。
薛瑾回去後,夏凡無聊地打着吊針,拿出手機在寝室群發了句:我發燒了,在醫院吊水。還加了個大哭的表情包。
華宣第一個消息看到消息,回複他:卧槽,牛逼啊!
另一個室友接着說:厲害厲害,怎麽搞的?
夏凡:拍戲的時候淋着了
華宣:兄弟別太拼啊,我看他們演戲不都可以用替身嗎?
夏凡:你來當我的替身嗎?
華宣:打擾了,我們在上課呢,老師剛剛還點名了。
夏凡:真的假的啊!幫我答了沒!
室友:答了,華宣幫你答的,然後被老師發現了哈哈哈哈哈
華宣:操,別說了,挨了老師一頓罵!
夏凡:這份情我領了,下次你能變聲幫我答一下嗎?
室友:哈哈哈哈哈哈我覺得可以
華宣:你叫我聲爸爸,我就答應你
夏凡:爸!!!!!!
華宣:你丫的還能有點節操嗎?
夏凡: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其實他還在後面打了句“只要不叫老公,一切好說”,但是怕發出去吓着他們,于是把這後半句删除了。況且,自己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準确的來說,是未來的男朋友…不管了,未來的男朋友縮寫為男朋友!
薛瑾在機場等了十五分鐘,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按理來說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他放眼望去,在走出來的人潮中,一眼就望見了他的老媽。她戴着一個超大的墨鏡,穿着性感的黑色吊帶裙,外面披了一個镂空的白色開衫,拉着小行李箱走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薛瑾早就習慣了他老媽的風格,明明已經50多歲的人了,還有着一顆少女心,因為皮膚保養得好,看起來也比較年輕,故而有的時候在外面都會有人誤會他們母子是不是情侶。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偷着樂半天,還要發朋友圈炫耀。
“兒子,想我了吧?”薛瑾媽媽看到他迎上來後,開心地伸出雙臂想要擁抱他。
薛瑾一手接過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稍稍抱了抱,便說道:“走吧。”
“兒子,我已經跟紅紅說好了,過幾天她孩子就會搬過來。你多照顧照顧人家。”
“知道了。”薛瑾嘴上答應着,其實心裏想的是,不是聯姻就好,他最煩這個了。雖然圈內确實很多家族聯姻,為了各自的利益,但是他不屑這個。對于他來說,利益的确是第一位,但絕不是通過這種方式換來,他比較喜歡靠腦子。
“不過我也沒見過她孩子,但是聽紅紅說挺乖巧的,又聽話又懂事。”薛媽媽邊說邊羨慕着,她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孩子啊,薛瑾吧,太沒意思了。她心想道。
過了幾天,薛瑾正在公司上着班,突然被她媽媽一個電話喊了回去,說人已經到了,還讓他去幫忙搬行李。
“媽,不是有搬家公司嗎?”
“有免費的勞動力,幹嘛請搬家公司?”
“…”
親媽無疑了吧。
薛瑾開車回來後,看到小區門口有人在搬東西,看這人的背影怎麽好像有點眼熟呢?等他一轉過身,這不是夏凡嗎?好幾天沒見,他怎麽跑到這來了。
算了,過去順便問問他,能不能把包月每天一束的鮮花取消了?現在公司裏的人都以為他有女朋友,還天天給他送花。
夏凡看到薛瑾後,興奮地向他招起了手,臉上挂着爛漫的笑容:“瑾叔!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薛瑾走到他跟前,直截了當地說:“那個花我都扔掉了,以後別做這種無聊的事。”
“啊?你不喜歡啊?我還以為是個人就會喜歡花呢。”
薛瑾竟不知道如何回複他這句話,被噎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對了,瑾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住這裏。”
聽到這句話,夏凡頓時又滿血複活過了:“真的啊!那咱們以後就住一起了!”
“注意措辭,不是住一起,只是同一個小區而已。”
“那也差不多嘛!瑾叔,咱們也太有緣了吧!這是月老在給我們牽線吧!”
“閉嘴。”薛瑾整張臉都黑了,以後估計麻煩更大了,于是他不爽地嘲諷了句,“沒想到當明星還真挺賺錢的。”這麽快就能在這裏買房。這裏的房價是全市數一數二高的,真的不是一般平民老百姓能夠負擔得起的,更何況夏凡還只是一個大學生。
夏凡沒聽懂這句話:“啊?瑾叔,你想當明星了嗎?您缺錢嗎?”
薛瑾氣得無語:“算了。我有事先走了。”他覺得有的時候跟夏凡說話真是對牛彈琴,除了這個成語,他找不到其他詞語形容這種感覺了。
“瑾叔拜拜!”
薛瑾剛走出去兩步,就看到他媽媽踩着高跟鞋過來了:“兒子,你還愣着幹嘛?快幫忙啊!”
薛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過身看了眼夏凡,又看了看他老媽,難以置信地指着夏凡問:“媽,您說的該不會就是他吧…”
“對啊!要不然呢?”
而還蒙在鼓裏的夏凡此時睜大了眼睛,有種突然中了彩票的感覺,他萬分欣喜地對着薛媽媽說:“阿阿阿姨,您的兒子是瑾叔啊!”
“瑾叔?是啊,”薛媽媽把薛瑾拉了過來,驚喜地問,“你們認識?”
薛瑾很想回一句“不認識”,無奈夏凡已經激動地抱住了薛媽媽:“阿姨太好了!我之前還擔心和您兒子合不來呢!沒想到是瑾叔哈哈哈!”其實他心裏還在想的是,媽呀我已經提前見過婆婆大人了嗎!這進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哈哈哈哈連老天都在幫我啊!
“媽,您之前不是說是女孩嗎?” “我說過嗎?我沒說過呀。”
“您不是說她乖巧懂事嗎?”
“對啊!你看他,可不就是乖巧懂事嗎?”薛媽媽對夏凡十分滿意,這才是她理想中的兒子啊!軟萌軟萌的,多好啊!見第一面就非常喜歡了。
夏凡還在一邊附和:“對啊!就是我啊!”
薛瑾還能說什麽呢,這簡直就是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吧?這都是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