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臣服
臣服
1.
你是個公主，但你從不覺得這宮殿之中有誰當你是公主。
沒有人會愛你，甚至他們都不記得你究竟是誰，皇宮晚宴之上你的父親叫出了所有孩子的名字，但當他的目光落到你身上之時沉默片刻之後只喊出了十一。
公主應該有漂亮的金發，你沒有。
公主應該有好聽的歌喉，你沒有。
公主應該有青睐與她的王子，你沒有。
你無數次聽見宮女們在你背後對你指指點點，她們說你是怪胎，而你無視掉她們所有人對你的指責依舊選擇做你自己。
去畫那些根本無人理解的畫，你把自己的弄得滿是油彩卻興致盎然。
“真是不錯的畫。”
誇獎你的是這個國家之中的；另一個怪人，一個明明擁有滔天權力卻更在乎這世上有沒有能解出他謎題的男人，人們都稱他為謎語人。
他摘下他那頂古怪至極的綠色禮帽沖你咧嘴一笑。
“尼格瑪先生，我想我并不能給你什麽幫助。”
“幫助？不不不，我不需要幫助。”
他凝視着你的雙眼贈予了你一個謎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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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覺得這個國家是屬于愛德華尼格瑪的，他不是國王卻能夠左右國王的決定，就連國王會選擇哪個孩子作為繼承人都完完全全是由他說了算的。
但比起誰能夠繼承王位他總是更在乎誰能夠猜出他謎題的答案，他渴望把所有的謎題都分享給能夠理解他的人。
大公主是個蠢貨，二皇子是個傻蛋，三皇子是個廢物，四公主是個草包————
他偶爾覺得這個國家毀滅掉算了，王子公主全是腦袋空空的家夥，直到他見到了你的畫，那并不是什麽精致的油畫，但那寥寥幾筆勾勒出的情感讓他感到震撼。
這就是他一直渴望尋找的才華。
“真是不錯的畫。”他難以掩飾雙眼之中的驚嘆。
他走近了你，他覺得你身上的油彩味道可比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水味道好聞多了，于是他摘下禮貌沖你露出笑容。
“尼格瑪先生，我想我并不能給你什麽幫助。”
“幫助？不不不，我不需要幫助。”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解開他謎題的人，而他有種預感，你能夠給他想要的答案。
“這世上有一種東西，你得到的身外之物越多他便會靠你越近，你想要把他拒之門就須得學會拒絕身外之物，當你愈發的沉迷身外之物所帶來的快樂，當你愈發沉溺于金錢權利的漩渦，他變會像跗骨蛆一樣如影随形，而當你學會放棄之時，他離你也就越遠，當你吝啬至極想要掌控一切放棄真心之時你将與他長久相伴，Who am I”
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轉過身用畫筆在那副油畫上草草的抹了兩下，然後你指着那幅畫說道：“尼格瑪先生，答案已經在畫裏了。”
孤鳥渴望擁抱藍天，而魚兒渴望擁抱孤鳥。
他的手按在畫框的邊緣笑得愈發開心：“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公主殿下。”
“當然。”
他依舊沒有記起你的名字，但他确信他已經愛上了你。
3.
愛德華尼格瑪公開選擇站在你身邊這件事讓舉國上下都十分震驚。
不乏有一些人甚至問出了‘我們真的有十一公主’這樣的話，甚至就連一向對尼格瑪言聽計從的國王都面露不解。
“尼格瑪先生，十一看起來并不适合繼承——”
“陛下，我想你應該不會懷疑這個國家最聰明的人依舊是我吧？”尼格瑪笑着看向國王。
國王說道：“您當然是這個國家最聰明的人，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您更聰明了，為了您的聰明才智夜莺甚至願意為您徹夜歌唱，就連女巫都會為您的才智所折服。”
“這是自然。”被吹捧的尼格瑪露出‘理應如此’的表情，但随後他有些不悅的看向國王說道，“還有，她的名字不叫十一。”
他不悅的看着國王，然後慢慢吞吞的用不像是他往常一樣的語速清晰的念出了你的名字。
4.
“你喜歡這份禮物嗎？”
你知道尼格瑪指的是關于國王立你做王儲的事情，你輕聲嘆息道：“來找茬的人變多了，我都沒有時間畫畫了。”
他伸手撫摸着你漆黑的長發輕聲笑道：“等你成為女王之後，你可以在任何時候畫畫。”
他把雙唇輕輕貼在你的頭頂然後問道：“在那之前你可以先告訴我是誰來找你的麻煩，我會幫你一一把他們處理幹淨。”
你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又不是什麽麻煩的家夥，我全都處理幹淨了，先生，我不會用這種無聊的事情尋求你的幫助。”
他想起今早聽到的大公主抱恙的情報，他覺得他還真是撿到寶了，他驚喜的看着你然後又他那修長的手指從你的頭頂輕輕刮擦到你的耳廓，再向下輕撫你的臉頰。
是了，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能夠安穩的活到如今，她怎麽可能是個需要被人保護的菟絲花。
他的小公主此時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的嘴唇。
他後悔沒有早些發現明珠蒙塵，也後悔那些無聊的事情絆住了你，你應該去創作那些美好的化作，而不是浪費時間在無聊的人或事上。
“尼格瑪先生，我愛你。”
此刻他心甘情願為你而臣服。
5.
漸漸地，所有人都接受了你會成為女王，從前你是個怪人只不過是你不想僞裝，但那并不代表你不會僞裝。
在你自願讓所有人看到你的光芒之時你就是無法被忽視的存在。
你理應現在最高點，但那對你來說并不是孤寒高位，因為紅毯的終點有你想見的人在那兒等待着你。
你頭頂冠冕穿上長裙走到王位前，你最先做的就是握住站在王位右側男人的手。
這世上沒人發現你被隐藏的光芒，只有他，只有他透過這破碎而又肮髒的世界找到了你。
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小公主。”
他不喜歡幼稚的行為，但你所做的每一個幼稚行為對他來說都可愛無比。
你不顧宮殿之中其餘人驚訝的目光，你側着頭對尼格瑪說道：“尼格瑪先生，其實你上次的謎語還有另一種解法。”
“哦？”他微笑的看向你問道，“什麽解法？”
你笑着說道：“我已經擁有了一切，金錢權利都在我的手心，但此刻我并不覺得孤單，這個謎題的答案你覺得是什麽？”
有些問題不需要宣之于口就能知道答案，他在這鮮花鋪就的紅毯頂端與他的女王緊緊十指相扣，答案早就不然而喻了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