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青梅2
小青梅2
後來的記憶,我朦朦胧胧記得一些的。
進入大班後,我單方面向蕭明月發起了一場世界大冷戰。
原因是我和她說話她不理我就算了,還和別的小朋友有說有笑,所以我生氣啦。
于是我決定也不和她說話,不理她,不去找她玩,故意忽略她的欲言又止,還和其它小朋友打得一片火熱。
以至于我媽喊我去隔壁或者蕭媽媽讓我過去玩,我都冷着小臉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沒幾天,我活潑開朗的性格在班裏一下子收獲了好多小朋友。
其中一個甚得我心,我順其自然将其變成了我的‘好朋友’。
沒過多久我就向小老師申請要和我的好朋友坐一塊兒。
我才不要和蕭明月那個讨厭鬼一起坐呢。
得到同意後,當我拿着書包準備搬走時,讨厭鬼兩手死死拽住了我的書包,紅着眼睛哭唧唧說道:“你不許走,不許跟她玩,不許不理我。”
瞧着還怪可憐的。
可是三個不許立馬激起我的逆反心理,我扯了扯,沒能将我的書包從她手裏解救出來,便趾高氣揚道。
“憑什麽?那你也不許和其它小朋友玩,只能和我玩。”
她傻愣愣的想也沒想就吸着鼻子答應下來了,一只手悄摸摸伸過來拉住我的小手,“好,我以後只跟嘟嘟玩,不跟別的小朋友玩啦。”
我面對這意料之外的發展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幾秒後兇巴巴只憋出這麽一句話:“不要喊我小名,我還在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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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有被我吓到,只是聽到我還在生氣,立馬小短腿一蹬從凳子上下來,嘟起嘴湊到我跟前。
“那我親親,親親就不生氣了昂。”
溫溫熱的觸感,就好比一顆糖瞬間就化了,散着膩膩的香甜,讓我有些飄飄欲仙。
可惡,現在想起,那時候的蕭明月也太會了吧O(∩_∩)O。
“嗯嗯,不生氣了不生氣了。”我含糊着應下,心裏卻甜滋滋的,順勢坐回凳子上。
而那所謂的好朋友早被我抛之腦後了。
那一天,她緊拽着我書包的手一直沒有放下,好似一松開,我就要走了似的。
自那以後,面對我的主動、吵吵鬧鬧和偶爾的胡鬧小作,她也時不時會遷就我,并給我相應的回應。
她安靜內斂,我活躍開朗,我們應是最契合的。
時間再往後拉一點點,幼兒園畢業後還未進入小學的那個暑假。
我媽大概是覺得旅游回來後的我太閑了,一下子給我報了三興趣班,繪畫、鋼琴、以及舞蹈。
鑒于人對未接觸過的事物都會抱有好奇且有趣的心理,我也不例外。
沒遭過社會毒打的我很激動,在得知蕭媽媽也給蕭明月報了興趣班,我更激動了。
第一天只是單純的試水,我媽說要是不喜歡就退班。
繪畫課,老師在上面講,我是一句都沒聽,小手反倒是不停歇。
哇,好多顏色啊,我要畫樹,畫雲,畫兔子,畫烏龜,還要畫蕭明月。
一節課下來,我的興致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大手一揮,那副被我創作出來的‘奇作’都送給了蕭明月。
“你塞我書包裏幹嘛?丟垃圾桶裏啊。”她面上沒有表情,但我從她的話裏聽出了赤裸裸的嫌棄和無語。
我擡手就給她邦邦來兩拳。
不同于繪畫課的輕松與歡快,舞蹈室裏哀嚎遍野。
在舞蹈老師的協助下,我叉腿試着下個一字馬,最後在我的哀嚎中收尾,得了一句‘柔韌性還不錯’。
我這樣的性子可跳不出那樣優雅的芭蕾,便很有自知之明地拉着連試都不願試的蕭明月一瘸一拐離開了。
鋼琴課,那麽多個小朋友排隊等着用一架鋼琴。
偌大的鋼琴房裏,一面是又抑又揚,可以說得上是噪音的琴聲,一面是幾張小嘴閑不住的聲音。
這場面實在說不上安靜。
因為腿隐隐作痛,我正煩着,沒注意到後面一個死賤死賤的胖子正伸手拉住我的小辮子。
“嗷~”頭皮一陣拉扯的痛,我的腦袋也因着力道往後仰。
死胖子是一點家教都沒有,扯着我的辮子正得意的笑着。
我那個火氣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側身一手抓着自己的辮子來緩解痛感,一手毫無保留地往他臉上招呼。
臉上出現幾道帶血絲的紅痕,他吃痛松了手,我可沒打算放過他,大喝一聲:“潇潇,上!”
“收到!”
下一秒,身邊一個身影竄了出去,死胖子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蕭明月推出兩三米之外,摔了個狗啃屎。
鋼琴房裏瞬間安靜得只剩胖子的哭聲,其他人齊刷刷的看向我們。
我瞧形勢不太對勁,給了蕭明月擠了個眼後立馬抱頭痛哭起來。
切,就他有嘴?我也會嚎。
鋼琴老師和大家都不知就裏,蕭明月此時發揮了她的‘旁觀者’作用。
一番經過誇大粉飾的過程闡述讓所有人都覺得這胖子罪有應得,鋼琴老師也來安慰我。
沒多久三方家長都過來對峙,我們二對一,自然有理又有勢。
他們占不到理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詢問一番,我媽在尊重我的意見下,把三個興趣班都退了,重新報了個武術班。
蕭媽媽也把興趣班退了,準備給蕭明月請個鋼琴私教。
回去的路上,蕭明月摸摸我的腦袋忍不住問我,“嘟嘟痛不痛啊?”
我故意擰起眉朝她揚起下巴道:“你親親我,親親我就不痛啦~”
“嘬~痛痛都飛走嚕~”
甜膩帶着些許濕漉的氣息,盤旋在短暫而又永恒的盛夏裏。
小學六年的時光太過冗長無聊了,如果用一種味道來形容它的話,是帶點微瑟的青檸味。
課堂上嚴厲死板的數學老師,莊嚴神聖永不褪色的紅領巾,于舌尖上爆炸的各類垃圾食品。
可是關于蕭明月的,有好多好多呢。
比如許多個因為我賴床而即将遲到的早晨,在去往學校的車上,她勤勤懇懇地給眯眼睡死了的我紮小辮子。
比如午休時,窗外的烈陽豪無遮擋地侵入教室,爬上課桌。
我煩悶燥郁得無法入睡,她悄然拿出一沓書固定在窗上,投下一隅陰影。
又比如擔心我一個人去上武術課,她每個周末都安安靜靜等候在武術班外的長凳上,黃昏裏她的身影小小的,長長的。
再比如随着年歲的增長,她心智逐漸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樣會用親親來哄我了,我也再也忽悠不到她的親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