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孕?
第32章 有孕?
◎哎嘿◎
峰回路轉, 那穿越女顧嫣嫣二次逃走竟找去了寶親王府,被朱慎明送官去了。
她的出逃,若是往根上尋, 跟元岫是有點關系的。
元岫将顧嫣嫣鸠占鵲巢的消息透露給嚴宜容後,嚴宜容為了看見她登高跌重,不僅沒拆穿, 反而大張旗鼓的為顧嫣嫣籌備婚事,十分奢靡。
顧嫣嫣并不傻,感覺到事出反常必有妖。便悄悄地出門,偷偷的去看一眼二王爺究竟是什麽樣的。
只瞧了一眼,顧嫣嫣差點當場昏過去。不是長得多兇神惡煞,而是與幻想差距太大。
她見過的, 是皇帝朱慎堯、十王爺朱慎明那樣頂天立地龍駒鳳雛之姿,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年長的二王爺,肯定也是器宇不凡, 頗有歲月沉澱的溫和大叔。
幻想被打破後, 身為穿越女的顧嫣嫣哪裏還看得上?眼看着秦家這邊趕鴨子上架拒絕不了,這才有了逃回山上再行打算的心思。
發現窩點被剿滅後, 又冒險去了十王爺府。
顧嫣嫣聲稱知道有人要對朱慎明不利,好一番吓唬才有了見朱慎明的機會。
有了那臃腫猥瑣的二王爺做對比,顧嫣嫣再看一眼清朗溫潤的十王爺恨不得撲過去。
“王爺!你不用深究我是誰。我……我是上天賜福的神女!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顧嫣嫣自以為是絕處逢生的主角, 先将自己的身份說的玄之又玄。
朱慎明近來心思陳雜,聞言心道竟是個瘋子。但面色不改,颔首道:“原來如此。司竹,給姑娘準備一頓飯食再送走吧。”
見朱慎明要打發他, 顧嫣嫣急迫道:“你別不信!我告訴你怎麽做熱武器, 就是那種扔出去就能死一片的那種!我還會煉鋼, 那镔鐵刀算什麽東西,我煉出來的鋼,能叫你的兵人手一把!別告訴我你不想當皇帝!誰娶了我,誰就是皇帝!”
朱慎明冷汗都下來了,他沒想到此人瘋至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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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你們還愣着做什麽?丢出去!若傳出去,你們的身家性命也別想要了!”
朱慎明轉身就要走。他還不夠明哲保身嗎?怎的這樣的爛事還找上門來了?
顧嫣嫣只瞧見了一節鍍着金邊飄逸的袖子,聲音尖銳了幾分:“你都不想報仇的嗎?皇位該是你的,你才是先帝唯一嫡子!他們搶了你的一切……唔……”
眼看着嘴要被堵起來,顧嫣嫣又喊了一聲:“我之前是宮裏的宮女,我親耳聽見當初是他們殺了你娘!你連這也不管了嗎?”
朱慎明擡手,止住了堵嘴的動作,顧嫣嫣見他動搖了,乘勝追擊道:“當年太後和皇帝為了争奪後位殺了當時的皇後,我也是聽宮裏老人說的!那老嬷嬷還跟我說了好些。你別急,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慢慢說與你聽。我是來幫你的!你也只能相信我!”
顧嫣嫣不敢說的太細致,她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故意說的臨摹兩可,先留下來後再多了解,自有她胡說八道的地方。再說等他們大業初成,誰還能追究她當前說的是真是假?
不想朱慎明聲音森冷:“我道你是個瘋子,原想放你出去留一條生路。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都說出口了,若再放過你,豈非我寶王府存了異心?捆起來堵住嘴,交由大理寺嚴查。”
言罷,朱慎明再沒絲毫遲疑,轉身回了內室。
等回了溫暖的內室,朱慎明回眸看着滿天飛雪,忽然打了個哆嗦,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襟。
他差一點就聽信了,或者說,若沒有元岫當日的點撥,他也許真就鑽了牛角尖。
那純貴太妃當真恨皇家入骨,臨死也要留下一個禍患。
先帝嫡子,原該九五之尊?
朱慎明冷笑,若沒有這身份套在身上,他何故從小過得那般艱難。
顧嫣嫣被抓去了大理寺,皇帝朱慎堯親自下令嚴查,有消息即刻送入宮中。那顧嫣嫣也不是什麽有骨氣的人,送入刑房不過一個時辰,除了穿越者身份外,招了個幹幹淨淨。
而供詞送入宮時,朱慎堯還坐在元岫的床榻邊。
元岫氣急攻心之下頭昏腦漲 ,被朱慎堯哄着入睡,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了有人為自己診脈,但過後便被請去了外室,聲音朦胧間聽不見。
元岫實在困乏的厲害。近來她不分日夜的操勞,也确實需要個好覺了。
再醒來時,天已擦黑。
元岫睡眼惺忪的瞧見燭光下影綽綽的有道身影,半晌眸光漸漸聚焦,才瞧見那人坐在邊上宮女陪侍的小床上,單手撐在小桌上,似在小憩。
那玄色龍袍上的五爪金龍反射着燭光,襯托着人都有些不太真實。
元岫就這麽靜靜瞧着,倒是朱慎堯自己一點頭恍然醒了。
精神了下,起身在小桌上給自己倒杯茶。
“我也要……”元岫開口,才發現嗓子啞成了這樣。
朱慎堯的手一顫,一點茶灑在桌子上。
外頭守着的新雨聽見聲音,忙走進來:“娘娘可算醒了。”
朱慎堯将倒得茶送過來,親自服侍了元岫飲下。
茶還沒冷,溫熱的茶水劃入喉嚨,滋潤了睡了一日幹燥的唇舌。
“天都黑了,我竟睡了整整一日。”
朱慎堯将她唇角擦幹淨,凝眉問道:“你怎不告訴我最近一直沒休息好?”
元岫臉上溫熱:“你問了嗎?”
近來為什麽睡不好朱慎堯心裏沒數嗎?
當然,事情多半也是元岫自己心思墜着。近來事情多,尤其是那顧嫣嫣事情沒塵埃落定,她總想着。白天又有那麽多事情要做。一來二去的,她也确實熬得厲害。
朱慎堯難得有些懊惱,坐在元岫身邊,又不大敢看她。
“那倒是朕的不是了。”
元岫挑眉:“好沒道理,說的像是妾身無理取鬧似得。”
手上卻一熱,已經被朱慎堯寬大的掌心圈在裏面。
“沒事就好。今後再有盡可交給我,我知你有顆七巧玲珑心。可若凡事都自己擔着,我這夫君未免過于不稱職了。”
說得好像,他的煩心事也會與她說一般。
元岫不會做出傷感情的反駁,只略帶敷衍的應了句:“這是自然……對了,那假的秦大姑娘可抓住了?”
朱慎堯點頭:“先不急着說。你睡了一天也餓了。傳膳吧,就在這吃。我與皇後說體己話,你們放了菜就下去吧。”
沒多一會兒,就有飯菜傳了進來,只有一道粥和四樣清爽小菜。也适合元岫這睡迷了沒什麽胃口的狀态。
夫妻相對而坐,元岫拿起了勺子又滿臉期盼的看着朱慎堯。
朱慎堯見她關心至此,無奈直截了當道:“那假的秦大姑娘,竟是日前朕親自賜死的宮女顧嫣嫣。你可記得,就是那個給朕藥中下蒙汗藥的那個。”
敢對新帝下藥,朱慎堯哪怕是現在對她仍舊記憶猶新。
元岫壓下了眼底的激動,不留痕跡道:“怪到上次她入宮,面上一直蒙着紗。原是躲着宮中熟人。”
朱慎堯再回想下瞧見的供詞,冷笑道:“此女生平,倒是能寫本書了。不過她毒害朕在前,落草為寇在後。更是害死了秦家主仆九口鸠占鵲巢。如此種種罪大惡極,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民憤。”
“那真正秦大姑娘的屍身可找到了?”元岫對此很是在意。
那真正的千金,被父親厭棄留在老家。算是自出生起到如今,沒有過一天好日子。吃苦受罪還不知受了多少。好不容易算是熬出頭了,卻被他人摘了桃子。
元岫憐惜她的凄苦,還是希望她好歹入土為安,來世托生個好人家。
朱慎堯實在不想在用餐時說這些血腥之事,只糊弄道:“還在找。你且吃飯。在有消息自然過來告訴你。”
元岫見他不再多言,這才低頭将微涼的粥送入口中。
不知為何,粥中有異香。入口微澀,卻清甜宜人。
“藥膳?”元岫挑眉。
朱慎堯颔首:“你近來疲憊憂思,所以才會氣火攻心。太醫說不必吃那苦藥汁子,做些精巧的藥膳用了養着便可。你也多有些,尤其日常飲食,切莫與藥膳相沖。”
這話聽着,怎麽都有些怪異。可到底哪裏怪,元岫又說不出來。
若是猜,只怕一輩子也猜不出什麽來,偏偏元岫有彈幕這個bug。
剛凝神去看彈幕,元岫就被吓得手指一顫。
【我女鵝有崽了!】
【半年可算有崽了,他們皇家是真的有皇位繼承啊!江山必須是女鵝的!不能便宜別人啊!】
【我再确認一下,那個穿越女已經打入死牢了,再不能作妖了!你們是不是忘記原著了,女鵝的這一胎是被穿越女挑撥離間搞掉了!】
【記得+1,就是因為這胎沒保住,還有那麽多猜忌,女鵝才會小月子裏頂着大雪出宮離京的!】
【這麽好的女鵝怎麽能被欺負呢!狗皇帝我記你一輩子。人家都小産心灰意冷了,你特麽還以為人家是出宮跟表哥私奔了呢。你深情,你情聖,你怎麽不上天呢!】
【這不标準的戀愛腦還沒長嘴嗎?他真的,我哭死,哭死前也要給他一腳。這原著裏女鵝也太苦了,就因為是配角就炮灰了呗。】
【皇後姐姐天下第一!這麽美好的姑娘怎麽舍得叫她心灰意冷啊嘤嘤嘤!】
……
“不和胃口嗎?”
元岫手指輕顫,回過神來,又一口肉粥送入口中。朱慎堯将一顆小菜放入她勺子裏。
元岫抿着嘴唇,将藥粥吞入腹中。
“妾身入宮半年有餘,子嗣上卻無甚建設,說起來,倒是我有愧于皇家。”
皇帝無子,那皇帝和後妃皆有罪。事關前朝後宮的大事。如此是非,元岫是懂得的。
朱慎堯忙到:“你何苦與自己為難?而兒女之事離不開緣分二字。從來都是越催促來的越晚的。朕都不放在心上,你又急了。”
元岫将一口粥送到朱慎堯唇邊,看着他吃進去:“若我終身無嗣呢?”
“咳咳……”朱慎堯險些被嗆到,咳了兩聲,下意識說了聲不會。又怕給元岫壓力。便認真的想了想。
“若當真無嗣……那是朕德行有虧,要上天絕我子嗣。無妨,朕的兄弟們尚在,過繼個宜成大統的便是。”皇帝身子靠近了些,含笑道,“我知你心又忐忑。阿岫,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假。”
元岫雙眸微紅,知他心意。實在不明白眼前這人,既然對他用情如此,又為何像彈幕裏說的那般,懷疑她與表兄有私?
就因為她年少時曾在他身邊提過幾次?
可元岫身為大家閨秀,就算跟在祖父身邊,見得同齡人也甚少。總共那麽幾個,多提了兩嘴便是有私?好沒道理的話。
元岫手指摸向小腹,此時月份尚淺,她對立面的小家夥沒有絲毫感知。甚至彈幕上說她懷孕了,她也恍惚着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
真的已經有小生命了嗎?
“就不知皇上此言,是不是因為知道已有身孕,所以才這般灑脫?”
朱慎堯微怔:“你聽見了?”
當時怕影響元岫睡眠 ,特意将人叫出去問的,不想元岫這般耳聰目明。
“隐約聽見了一點,卻不真切。”元岫目光瑩瑩,“多少月份了?”
朱慎堯愛極了這樣的元岫,只恨不得揉成一團抱在懷裏,日夜常相伴。
“還不能确定,所以才不敢說與你聽。龔太醫說,至少在等半月才能确定。畢竟月信和女子體虛之時也有類似脈象。要等胎兒在大一大,方能作出區分。朕便只當沒有,只叫你飲食接觸注意些。”
正是因為不确定,朱慎堯才怕空歡喜一場。若是現在告訴,半月後才發現是其他情況,那得而又失的打擊,不是常人守得住的。
他舍不得元岫承受這些。
不想元岫竟聽見了。
“是有的,我感覺到了。”元岫的彈幕不會騙她。這是原本那個什麽小說話本中,沒有出生的孩子。
現在顧嫣嫣再難翻身,她也知道了朱慎堯對他的感情這心結。
她的孩兒,會是個寄托了所有期盼囑咐的小娃娃。
朱慎堯不好說打擊的話,心底的擔憂卻更深了幾分。只能默默祈禱當真有孕……
元岫沒理會他的憂心,吃飯的胃口都好些了許多。
因為白天睡得多了,夜裏晚些睡。朱慎堯着人将折子送到了坤寧宮,元岫也叫晚秋拿來了筆墨紙硯。皇帝那邊批閱折子,她便在對面寫上幾個字。
朱慎堯時不時的擡眸看向元岫,卻總見元岫看字出神。唇角沁着笑意,只覺得再沒有此時更歲月靜好了。
元岫并不是出神,而是一邊寫字,一邊看着彈幕。
【七王爺這根攪·屎·棍不帶休息的是吧!這就開始買通人接觸穿越女了?】
【還不是十王爺那裏有他的人,聽見了穿越女那句誰娶了她誰就是皇帝,心動了呗。】
【這七王爺是不是腦子有坑,正常人聽見這話都會覺得是瘋子胡話吧。】
【我道是覺得可能需要個由頭?就好像“大楚興,陳勝王”那樣,有個由頭才好造·反啊。】
【我是服了這女主光環了,就這還有人想救?】
【我還真希望這倆貨天長地久,去七王府把他們攪合的永無寧日。】
……
入夜,二人相擁而眠。因為怕她有孕,朱慎堯難得沒有折騰元岫。
元岫心裏存着事,這一夜都沒怎麽睡。
次日清晨,朱慎堯醒的早些,稍一動元岫便醒了。
“皇上!”
朱慎堯忙回頭,卻見元岫擺着一張臉,很是可憐。
“可是做噩夢了?”
元岫颔首,咬了咬嘴唇,對進來伺候的幾人道:“你們先下去,今日不必伺候。”
晚秋領命福身褪下。
元岫額角還帶着冷汗,和噩夢初醒的心悸:“皇上,你可信我!”
朱慎堯心軟做一片,用睡衣袖子去擦元岫的額角:“朕何曾猜忌于你?”
元岫強忍着沒反駁,輕咳了兩聲才道:“妾身做了噩夢,亦非噩夢。皇上曾說有一異能,便是瞧見什麽都能複刻出來。不知可是那日淋雨發燒之後的緣故?妾身也是那時候有的異樣。妾身的夢,似乎有預知的能力。昨兒又有了噩夢。”
若不是朱慎堯自己有異能,定會覺得元岫睡迷了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可此時元岫條理清晰,也說了是他淋雨發燒之後。
“你是說……有了未蔔先知的能力?”朱慎堯有些遲疑。
“不全是,”元岫勉強被朱慎堯拉着起身,“也會有已經發生過,但我不知道的事情出現。就比如那顧嫣嫣在皇上的藥裏下了藥。我當時就是覺得與夢裏無異,才會砸了那藥。再有,嚴家真假嫡女一事,就是夢中所現,夢醒後去查果真如此的。”
此言包含的消息過大,就算是朱慎堯,也要消化個一時半刻。
“這麽說來……當日長寧姑姑一事……”
元岫颔首:“也是夢見的。我原是好心,借助戲曲偷偷的點她,後頭發展,并不在我的預料。”
朱慎堯再去細想,嘗嘗嘆了口氣。
元岫倒是沒叫他深想,又道:“其實妾身夢見的還有很多。只是很多事情牽扯前朝。之前每每想要告知一二,卻又怕背負後宮幹政之嫌。幸而前不久皇上說身負異能,這才敢想告知一事。皇上可要驚覺,那老七要偷走顧嫣嫣,行大逆不道之事!”
這便是元岫鋪墊半晌的目的。她需要一個光明正大告訴朱慎堯彈幕消息的借口。
左右以入夢為由勉強解釋過去。若有纰漏,也不過是夢中看不太清的緣故。
懷孕後,元岫要面臨的事情更多,不能繼續跟朱慎堯各做各的了。
也要叫這個做爹的,多為她的孩兒做些事情。
作者有話說:
元岫:上吧,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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