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 代替江山 ...
“有事嗎?”孟時語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朝門外挪着步子。
梁易下來的着急, 上身只穿了一件薄毛衣, 一走到門口,就忍不住縮脖子, 看着孟時語有意疏遠的模樣,欲言又止。
“還沒切蛋糕呢, 你們就要走了,不再多待一會兒嗎?”
孟時語拒絕的話到了嘴邊, 覺得有些生硬又咽了回去, 畢竟今天是梁易的生日, 面對壽星,也不好說得太直白。
孟時語雙手插在外套兜裏, 委婉的說道:“不了, 我們還有點兒事,你快上去吧,生日快樂。”
“那、那我陪你在這等周先生吧, ”梁易靠近了一步, 和孟時語并肩站在一起, “周先生是拿車去了嗎?”
孟時語不着痕跡的朝旁邊走了一步, 輕聲說:“嗯,你不用陪我, 他馬上就來了。”
話音剛落,周逸森的車就開過來了,待車子停穩之後, 孟時語沒有猶豫,走上前拉開車門,回頭對穿着單薄的梁易說:“我們先走了。”
梁易不會傻到感覺不出孟時語刻意的閃躲,只能扯着嘴角,笑着沖兩人揮了揮手。
車子緩緩開上主路,孟時語系上安全帶,不自覺的長呼了一口氣。
周逸森看了孟時語一眼,好奇的問道:“他說什麽了?”
孟時語靠在椅背上,一邊搖頭一邊說:“就是想留咱們吃蛋糕,沒什麽特別的,我拒絕了。”
說完梁易的事,孟時語又想起剛才周逸森提起的驚喜,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一路上都在追問。
但是周逸森的嘴很嚴,不論孟時語如何套話,都是笑,絕口不提驚喜的事,搞得很神秘。
回到家,孟時語迫不及待的跑去輸密碼開門,連鞋子都來不及脫,先打開客廳的燈,果然餐桌上擺放了燭臺,還有兩個空的紅酒杯。
周逸森跟在後面進來,把門關上,幫她把外套脫掉,挂在一旁。
孟時語轉身搭上他的手掌,動作迅速的脫掉了腳上的靴子,一臉得意的說:“我就說是燭光晚餐嘛,你還搞得那麽神秘。”
彎腰把靴子放進鞋櫃,走到餐桌旁,發現燭光晚餐少了些什麽。
“牛排呢?”
周逸森脫掉外套,挽起袖子,頗有一番大廚的派頭,走到廚房,指了指腌制中的牛排,說:“給我十五分鐘。”
“好——”
今天孟時語心情特別好,洗完手,主動把紅酒打開了,燭光晚餐的标配,牛排、紅酒、燭臺,還有兩個墜入愛河,你侬我侬的戀人。
這些‘标準配件’都已經在這個屋子裏了。
孟時語把紅酒有模有樣的倒進醒酒的器皿裏,想要幫周逸森煎牛排,卻被他義正嚴辭的趕了出來。
理由是,浪漫的事情,要從始至終的完成。她不需要參與,只需要好好的享受。
嗯......這個理由很新穎,聽上去不錯。
孟時語坐在餐桌上,點上蠟燭,伸長脖子看他在廚房裏煎牛排,等待的心情總是既興奮又緊張。
等不及了,先給兩人到上紅酒,偷喝了一口,就安靜的等待這頓‘燭光晚餐’了。
等了一小會兒,孟時語托着腮,有些坐不住了,揚聲問道:“我要不要化個妝啊?”
總感覺這麽有儀式感的一頓飯,素顏的話有點兒不夠正式!
周逸森端着牛排走出來,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笑着說:“不用,我喜歡你現在這樣。”
将燈光調暗,餐桌上的燭光微微閃動,平時話多的周逸森,這會兒竟收斂了不少。
巴掌大的牛排看着份量不大,配着紅酒,吃完也有九分飽。
周逸森放下刀叉,擡頭望着坐在對面的孟時語,笑着問道:“吃完了嗎?”
孟時語擦了擦嘴角,點頭應着。
“走,帶你去看看驚喜。”
周逸森說着便站起身來,左手端起酒杯,沖她伸着右手。
孟時語有些疑惑的端起酒杯,下意識的把左手放進他的掌心,輕聲問:“還有驚喜?”
難道燭光晚餐不是驚喜?
跟着周逸森走到一樓的那個充滿回憶的房間,看着緊閉的房門,孟時語忍不住出聲問道:“是什麽驚喜?”
“你先閉上眼睛。”周逸森輕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閉上眼。
孟時語嘴上說着他的套路過于老舊,卻還是乖乖的把眼睛閉上了。
聽見他按下門把手,孟時語莫名的緊張了起來,握緊他的手掌。
孟時語很想偷看,剛要眯眼睛,就被他捂住了眼睛。
“不準偷看。”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孟時語松開他的手,擡手摸上蓋在眼睛上的手背,着急的問:“還不能看嗎?”
只聽‘啪嗒’一聲,孟時語透過他的指縫看到房間內有了光亮。
接着他的手放下了,孟時語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稍稍适應了屋內的光線之後,孟時語睜開眼,看着屋內的布置,傻住了。
原先的家具都不知被搬去了哪裏,四面牆上都貼滿了照片。
周逸森拿過她手裏的酒杯,将兩人的酒杯一同放在了房間正中央的小矮桌上。
孟時語就近走過去,看着牆上的照片,不禁紅了眼眶。
大部分照片是在福利院拍的,有的是截取了花絮和劇照的片段,有的像是在角落裏偷拍的。
不知道掌鏡人是誰,是他嗎?
孟時語剛想回頭,就被他在身後抱住了,撫上環在腰間的手臂,輕聲問道:“是你拍的嗎?”
“有一些是。”
說着,周逸森就擡手指着牆上的其中一張照片,說:“這張是我拍的。”
孟時語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是她和盼盼一起打手語的照片。
照片中的自己,渾然不知被他偷拍了。
“還有這張——”
周逸森像是炫寶一樣,領着孟時語在房間裏把所有照片都欣賞了一遍。
孟時語看着數不清的照片,轉過身雙手環上他的腰,側臉貼在他的胸前,有些內疚的說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有驚喜沒有禮物......”
周逸森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着說:“有你在這陪我,就足夠了。”
說着就牽她坐在了沙發上,松軟的沙發使得孟時語瞬間得到了放松。
周逸森按下遙控器,正對着沙發的那面牆上,緩緩降下幕布,投影儀照射出畫面,原先的客房被他改成了影音房。
明天不用開工,孟時語也難得休息一天,兩人打算找部電影看,最後選了《定此一尊》,這部蔣致珩和小念‘定情’的片子,從劇本、剪輯、主角到配角,都得了獎,很值得一看。
孟時語還沒看過,正好今天補一補。
周逸森把紅酒整瓶拿來,兩人端着酒杯窩在沙發上,看着劇情此起彼伏的電影。
半個小時過去了,電影中的思遲公主也死在了烨帝的面前,孟時語看着揪心,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鏡頭拉遠,只看到烨帝狠心離去的背影,孟時語忍不住擡頭問着周逸森:“思遲那麽愛烨帝,烨帝就看不出來嗎?”
周逸森喝了口紅酒,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略顯寒肅的宮殿上。
“也許在烨帝的位置,愛情并不足以代替江山。”周逸森是知道結局的,但是為了不劇透,只能含蓄的回答了。
孟時語明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紅酒,靠在他懷裏,沒好氣的說道:“那時候的權利,真的就那麽重要嗎?如果我是烨帝,我一定不會派人去殺死心愛的人,更別提讓她死在自己腳下了,太冷血了。”
周逸森勾着嘴角笑了,喝了酒的孟時語,所有的神态都很迷人,盡管是埋怨電影裏的情節,臉上的表情也是認真的可愛。
把手裏的酒杯放到沙發的扶手上,周逸森抓住孟時語在空中亂揮舞的小手,和她十指緊扣。
“玩個游戲吧,一問一答。”
孟時語愣了一下,随即應聲說:“好,我先問你。”
孟時語坐直了身子,像是早就積攢了不少的問題,就等着老師點名一樣。
高舉着酒杯,轉身望着他,舔了舔濕。潤的嘴唇,認真的問道:“為什麽你會喜歡我?......你別說什麽‘一見鐘情’,這個詞太深奧,我聽不懂。”
周逸森看着她有些迷離的眼神,知道酒精在作祟,也知道,她還沒醉。
伸手把她摟到懷裏,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想了想才開口說:“‘喜歡’這種事很難解釋。”
孟時語沒說話,把酒杯放在一旁,伸手抱着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她很想知道。
“那天晚上留你住下,你愣是不肯,後來發現你坐在路邊哭,心裏又急又氣,還很想笑。”
周逸森講着兩人相識的事情,孟時語也想起那天的事,也笑了。
“然後呢?”孟時語忍不住追問道。
“那一刻,我很想要把你按到懷裏,想要質問你為什麽不聽話。”
“我哪裏不聽話了?那時候你是陌生人好嘛,而且是很‘流.氓’的陌生男人。”孟時語笑着說起當時的感受。
周逸森知道自己那時的套路很強勢,很不講理,所以沒有反駁她。
“好了,換我問你。”
孟時語拿起酒杯,點了點頭。
周逸森低頭看着她,輕聲問道:“我在你心裏,是怎樣的位置?”
孟時語聽到問題,先是一愣,接着輕抿一口紅酒,說:“比愛人多一分,比親人少一分。”
“多在哪裏,又少在哪裏?”
孟時語一飲而盡,抱着空酒杯,窩在他懷裏,柔聲說:“他們說愛人之間要有空間,才能得以呼吸,才會長久。可是我離不開你,恨不得把自己裝進你的口袋,走到哪跟到哪。”
周逸森低頭輕吻她的額頭,将她抱得更緊了。
“那為什麽比親人少一分?”周逸森不解的問着她。
孟時語偏過頭用額頭緊貼着他的脖頸,沉默了片刻,緩緩的開口說道。
“因為親人這個詞,太重了。我不想用這個詞把你套住。”
周逸森握着她的手,微啓薄唇。
“可是,‘愛人’這個位置,已經不能滿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