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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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冰心裏也沒底，媽媽會是怎樣的反應，會怎麽說服自己去重新面對爸爸。
小時候她從哥哥那裏知道，蔣瑤帶着蘇思瑤來蘇家的時候，正是媽媽懷着她，爸爸和哥哥陪在身邊，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
那個雨夜破壞了一切。
蔣瑤來到蘇家，牽着蘇思瑤的手走到爸爸面前，用一種含情脈脈刺痛到媽媽的眼神看着爸爸，而爸爸眼裏的閃躲更加刺激到媽媽。
親子鑒定之後，蘇思瑤和爸爸确定血緣關系，蔣瑤将蘇思瑤留着蘇家就離開了，媽媽的心從此就穿了孔，二十一年來沒有和爸爸說過一句話，沒有給過爸爸任何解釋的機會。
媽媽用一種極端的冷暴力進行自毀。
就如同哥哥說的，媽媽用自毀的方式，最後受傷的只能是媽媽自己，還有爸爸，哥哥，她。
所以當她和哥哥去教堂對媽媽說明情況的時候，她看出媽媽眼裏的痛苦和掙紮，一個用自毀的方式去報複自己所愛的人，內心該有多強硬啊。
但哥哥畢竟是媽媽的親生兒子，再痛苦，媽媽也會逼自己重新面對父親。
她能夠感受到踏進蘇家時媽媽身體的顫抖。
石楠臉色蒼白，緊緊地挽着蘇小冰。
蘇毅跟在兩人身後。
蘇振鋒和高寒在房間陪着蘇思瑤。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石楠和蘇小冰。
石楠的手都是冰冷的，尤其是她接下來得低聲下氣地求蘇振峰，一想到這個，她真的寧願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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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振峰看到妻子，錯愕不已，他沒想到這輩子石楠還會走進蘇家，站到自己面前：“你...怎麽來了？”
蘇思瑤笑着叫了聲：“石楠阿姨，好久不見。”
石楠一直就把蔣瑤和蘇思瑤母女當空氣，在蔣瑤死之前她都沒和蔣瑤說過一句話，哪怕一句謾罵也沒有過，蘇思瑤在蘇家二十一年，她也從未與之有過交集。
石楠深吸一口氣，也不看蘇振峰，“我是為我兒子來的。”
蘇振峰有些生氣地看向蘇小冰：“小冰，你怎麽能讓媽媽知道這件事！”
蘇毅冷笑：“因為你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還讓親生兒子去自首！”
蘇振峰臉色一白。
蘇思瑤低下頭：“爸爸，你說過會給我一個交代。”
“住口吧你這個野種！”蘇毅勃然大怒：“偏偏我剛進公司，爸爸要把公司交給我，你就出了這檔子事，我現在懷疑你在高中的時候就利用何強，讓他一直偷偷錄下我說的氣話，你們合夥演了一出戲，就是為了讓我進監獄！”
蘇思瑤冷笑：“難道何強就不怕坐牢？”
蘇毅嘲諷：“何強那小子對你有點意思，你怕是早就和他上過床...”
“你給我住口！”蘇振峰氣的渾身顫抖：“蘇毅，她是你妹妹，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蘇毅徹底失去理智，瞪大眼睛，怒火滔天：“該住口的是你！都怪你管不住自己和別的女人上了床，才生下這個野種讓你妻離子散，最終家破人亡！你等着家破人亡吧！”
啪！
蘇毅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錯愕地看着石楠：“媽...”
石楠淚流滿面，心裏像滴血一樣，也不理會自己兒子，對蘇振峰說：“我不管你信不信阿毅，反正我不可能看着自己兒子被人誣陷坐牢。”
蘇振峰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不真實，二十一年了，石楠從來沒開口和他說過一句話，哪怕是責罵也好，一次都沒有過：“小楠...”
石楠渾身一抖，心裏的銅牆鐵壁轟然一塌，她深吸一口氣：“如果...你能保我兒子周全，我們就離婚，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你可以再去娶任何你愛的人。”
蘇振峰心裏的激動被震驚和憤怒取代，夫妻一場，原來石楠是這麽想他的，竟然會認為他想要拿自己兒子的事去換取不存在的第二春！
“我不可能離婚的！”蘇振峰二十一年來頭一次這樣強硬：“要和別人結婚也不會等二十一年才和你離婚，石楠，你這是在侮辱我還是侮辱你自己！我确實犯過一次錯，但你從來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算了，為什麽要否定掉我對你的全部好！”
石楠有些失神，難道她錯了？
蘇振峰深深地嘆了口氣：“阿毅是我兒子，我也是個普通的父親。”
“那思瑤呢，”一直像局外人一樣站在窗邊看戲的高寒，緩緩踱步到蘇振峰面前，他比蘇振峰要高，冰冷的眼裏有一絲輕蔑：“難道她不是你的女兒？”
蘇振峰眼裏充滿了掙紮和糾結。
高寒的聲音不急不緩，“就算蘇毅和這件事沒有直接關系，但這麽多年來，何強一直受到蘇毅的影響，無論如何，蘇毅也擺脫不了對思瑤造成的傷害。”
“高寒！”蘇毅咬牙切齒：“這他媽和你有什麽關系！”
高寒冷冷勾唇：“鋒叔，現在決定權在思瑤手上，你不給她一個交代，憑什麽認為她會吞下所有苦果，不要以為她孤苦無依，我還在她身後站着。”
蘇毅冷笑：“那我就先宰了你，再去自首！我完蛋你他媽也別想好過！”
就在蘇毅伸出拳頭的時候，蘇小冰撲了過來，伸手将高寒攔在身後：“哥，你別把事情搞得越來越糟！”
蘇毅瞪大眼睛：“蘇小冰，現在是姓高的要讓你哥哥去蹲監獄，你還護着他！你給我讓開！”
“哥，你冷靜點！”
“蘇小冰，你才給我清醒點！他現在幫着蘇思瑤對付你哥！他眼裏只有蘇思瑤沒有你！”
蘇小冰咬唇：“總之我不許你打他。”
“所以你要看着我坐牢？”蘇毅眼裏盛滿了憤怒和不可置信。
“我也不會讓你去坐牢。”
“我告訴你蘇小冰，你只能二選一，要是你不讓開，我和你斷絕兄妹關系！”
“夠了！”蘇振峰撫着額頭，只覺得頭疼的快要炸開了，他深吸一口氣：“思瑤，爸爸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就一定會做到，我宣布，從現在開始，直到我死，蘇毅不能進蘇氏集團。”
蘇小冰看到蘇思瑤笑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着蘇振峰：“那公司誰繼承？”
“我還沒死了！”蘇振峰氣道：“這都是你哥自己惹出來的禍！他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擔起蘇氏集團的責任！”
蘇毅歇斯底裏地笑起來：“誰稀罕你的臭公司！我蘇毅靠自己也能活！你就把你的一切留給你的私生女吧！”
蘇毅說完跑了出去。
石楠露出擔憂和焦急：“小冰，跟上你哥哥，他性子那麽急，我怕出事。”
蘇小冰立刻追了出去。
蘇毅走得很快，在大馬路上怒氣沖沖橫沖直撞。
“哥。”蘇小冰加快腳步，小跑着追上他。
“別跟着我！”
“你能不能冷靜點，你知道嗎，爸爸為了你，花了兩千萬從何強手上買下錄音，并讓何強簽了保證書，不會再要挾你。”
蘇毅終于停下腳步。
“他最終還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不管他相不相信你，都無法看着你出事。”
蘇毅咬牙：“可是公司...”
“爸爸只說他活着的時候你不能繼承，可是他百年之後，蘇氏也是你的，你就是太急躁了。”
“可是我不甘心！”蘇毅攥緊拳頭：“我恨蘇思瑤！還有高寒那個王八蛋！”
蘇小冰沉默。
蘇毅伸出手指指着她：“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放棄高寒！”
蘇小冰面無表情：“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反正你哥今天把話撂在這，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允許高寒成為我妹夫！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蘇毅說完便氣沖沖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