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三個世界(12)
第75章 第三個世界(12)
上次俞潼這麽失控,還是主動在床上吃催.情藥。
這兩種感覺不一樣。
吃藥的想法是他提的,藥是他自己吃的。
雖然藥勁太大,他的大腦全程都喪失思考能力,但這件事由他主導。
他記得事情發生在他綁定系統之前,那時候他和辰哥的感情很穩定,他充分信任自己的愛人。
在一切準備充足的前提下,他才會嘗試這種刺激的玩法。
現在不同。
發.情不由他控制,他這具身體一不小心就自己發.情,很不安全很耽誤正事。
這個世界的辰哥和他的關系,也沒有好到可以放心交付的程度。
別看他和辰晏禮目前看起來很親近,但凡小白兔讓他有了危機感,他就算不把風險鏟除,也會将兔子遠遠丢出去。
身體在不該失控的時候失控,俞潼很沒安全感。
他沒有理會手機上讓人無語的提議,緊緊抱住辰哥的手,将腦袋埋進他手中。
體溫越來越高,呼吸越來越急促。
俞潼死死地咬住下唇,強忍着不讓自己顫抖得太厲害。
要是辰夕或者雲銘辰在身邊就好了,即使存在體型差距,他們也會主動用手幫他。
Advertisement
辰晏禮沒愛上小兔仙,性子又太過高傲,大概只會友情贊助他一個布娃娃。
俞潼又不是真兔子,他不想要布娃娃。
在別人面前失去理智,像個野獸般對玩偶做那種事,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麽做。
俞潼暈暈乎乎的大腦,忽然空白一瞬。
自尊心?
他現在怎麽開始在意這玩意了?
好像是雲銘辰教他的要有這東西,後來辰夕又一直把他當成最偉大的神明,天天吹捧他,把他捧得有點飄了。
時間一長,他真的認為自己是有尊嚴的,和該被人尊重。
俞潼渾身難受得厲害,大腦逐漸失去思考能力。
向來很疼愛他的男朋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一直沒來安慰他。
被辰哥冷落,俞潼心裏突然很難過。
意識模糊間,他聽見腦海裏響起系統詫異的聲音。
【我的天小魚魚,你怎麽哭了,這麽難受麽?你別這麽看着我,我是個球啊。而且我也是0,我們不合适。】
【玩具我倒是有點,但這些是系統專用,你用不了。】
【我好兄弟不能受這種委屈,小魚你等着,我去商業街給你買點成年人類玩具!】
看着面無表情的辰晏禮,系統逐漸回過味來。開始擔心反派和宿主親密度太低,會放着宿主不管。
它急匆匆地交代幾句,讓小魚千萬忍住。實在不行就用布娃娃将就一下,別亂找什麽小動物嘿咻。
見俞潼迷迷糊糊點頭,它騎着小電驢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臨走前還不放心地大喊一聲,【小魚你堅持住,八哥的沉魚落雁cp就靠你了!】
俞潼大腦忽的清明一瞬。
沉魚他能理解,落雁是什麽?
————
心有靈犀道具實時地将俞潼的情緒,傳遞給辰晏禮。
發現自己身體也開始有了反應,他随手把扭來扭去的小白兔塞進懷裏,快速往寝室走。
走到一半,想起小gay室已經回到寝室,辰晏禮又臨時改變目的地。
他從小在大合光明寺長大,這裏大部分建築他都很熟悉。
和尚宿舍後面有個地下小倉庫,在大倉庫建成後,長期處于廢棄狀态,很少會有人過去。
辰晏禮熟練地撬開鎖頭,鑽進地下倉庫,反手關上大門。
下面堆滿雜物,沒有人也沒有鬼。偌大的倉庫裏安安靜靜,只能聽見小兔子難受的哼哼聲。
辰晏禮現在也不好受,他緊蹙着眉頭,找到一個掩體躲在後面。掏出懷裏的小白兔,用手機手電筒照着看。
小兔仙毛茸茸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嘴裏不斷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看起來很難受。
辰晏禮在倉庫裏翻找一陣,還真讓他找到一個塑料小人。
他把小人擦幹淨,遞到小兔仙面前。
小白兔震驚地看了小人幾眼,突然炸成一顆白團子。
他兇狠地吱了一聲,一口将塑料小人咬成兩半。
看看碎了一地的塑料玩具,又看看正在無聲抽泣的小兔子。
辰晏禮忽然意識到,兔仙和普通兔子是不同的。
他們覺得自己是人,不是野獸。
即使他沒有惡意,小兔仙也可能覺得在人前做這種事,是一種羞辱。
讓辰晏禮在別人面前玩玩具,他心裏也會不舒服。
辰晏禮忍耐着體內的不适,一邊摸小兔子,一邊翻看浏覽器。
用玩具安撫不管用,小兔仙也不會像普通公兔子一樣,靠着撕咬鞋子地毯發洩精力。
搜索結果上還說,可以用胡蘿蔔等食物,吸引兔子的注意。
他剛剛喂過胡蘿蔔,小白兔不肯吃。
辰晏禮煩躁地呼出一口氣,手指快速滑動屏幕。
在看到最後一條注意事項時,他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暗了暗。
【小公兔子發.情之後,可能會抱住主人的手做運動。這是不好的行為,發.情期的兔子攻擊性很強,容易抓傷咬傷主人。不要慣着它,要及時制止。】
【無論是玩具還是人手,都不利于小兔子身體健康。最好的做法,是及時帶小兔子去絕育。】
辰晏禮自動忽略第二段。
小兔仙不是普通兔子,絕育是不可能絕育的。
指腹無意識摩擦着手機鋼化膜,辰晏禮垂眸看向懷裏扭來扭去的小白兔,長長地嘆口氣。
他們畢竟是朋友,不管他似乎不好。
可哪家的朋友,會做這種事?
————
系統提着一大袋子大人玩具跑回家,一進門發現自己耳朵瞎了。
它懵逼地掏掏耳朵,還是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後臺有一條消息提示,說是檢測到一些不健康的聲音,自動開啓綠色靜音模式。
系統想象不到小兔子和人能玩什麽游戲。
它擔心自己磕的cp,被別的貓貓狗狗拆了,幾步竄到窗口探頭往外看。
漆黑的倉庫裏,只要手電筒在散發着微弱的光。
辰晏禮靠坐在老舊的沙發上,右手刷着短視頻,左手垂在腿上,手心裏趴着一只晃來晃去的白團子。
小白兔半眯着眼睛,抱着他的手來回磨蹭,小尾巴飛快搖晃。
辰晏禮冷峻的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眉眼間還透着些許煩躁。只有藏在黑暗中的耳朵,偷偷地漫上紅暈。
系統沒想到只有十點的偏離值,反派居然願意把手借給宿主。
它欣賞不來白團子和手的愛情故事,暗戳戳将視角切換成靈魂狀态。
切換成功的瞬間,毛茸茸的小白兔,變成一個身材修長,五官精致的漂亮男人。
他長相清純可愛,像是還沒走出校園的學生。
原本白皙的小圓臉上,此時布滿紅暈。
男人緊咬住下唇,貓兒似的眼睛半眯着。雙手抱住自己的愛人,身體緊貼在他的手臂上。
有綠色靜音系統在,8102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它看見男人睜開眼睛,期盼地望向面前的和尚,嘴唇微微張合。
像是在說,好難受,幫幫我。
系統跺跺腳。
型號別卡那麽死,它覺得它可以!
在心有靈犀道具的作用下,辰晏禮隐約明白了小白兔的意思。
他沉默許久,擡手輕撫懷中男人的臉頰。
俞潼忽然張開嘴,掙紮着揚起修長的脖頸。
系統瞪大眼睛。
反派左手幹什麽呢?單方面撫慰麽?這畫面是它不交錢就能看的?
一直沒反應的屏蔽系統,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單純的人和動物友好相處的畫面。
啪的一下,在屏幕上糊上一坨馬賽克。
系統拍拍胸口。
有馬賽克才對嘛。
它畢竟不是在花市工作的系統,成年人的東西它不配看。
它工作的公司,容不下半點黃色廢料!
————
晚上11點多,籠罩住屏幕的馬賽克終于散去。
後臺冒出一個提示,顯示反派人設偏離值增長15點,變成25/100。
系統也能理解。
原文裏陰郁變态的大反派,不可能會做出安撫小白兔的事情,他只會直接把兔子掐死。
辰晏禮一時心軟幫了俞潼,反派人設崩的稀碎。
系統激動地探出頭。
靈魂視角自從解除,反派仰躺在沙發上看手機,精疲力盡的小白兔趴在他胸口睡覺。
辰晏禮臉色難看得吓人。
他在網上瘋狂尋找附近的寵物醫院,想下單一個絕育套餐。
每次即将下單的時候,又強行控制住蠢蠢欲動的手。
女兵鹿鹿還是沒動靜,發消息也不回複。
辰晏禮昨晚沒睡覺,今天爬山找兔子又累了一天。
他将幾張黃符扔到地上,做出一個簡易的結界。單手罩住小白兔,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見沒有熱鬧可以看,系統咂咂嘴準備回去追網劇。
它剛收回目光,餘光卻掃見辰晏禮所在的沙發後面,似乎站着一個人。
地下倉庫的光線太黑暗,手機息屏後,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系統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湊到屏幕前細細一看,發現那裏真的有個人型輪廓。
系統急得直跺腳,【小魚小魚!你別睡了快醒醒,沙發後面有東西!】
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俞潼疲憊地睜開眼睛。
【沙發後面站着一個人!小魚,他在盯着你們看!】
俞潼被破發.情期折磨得沒力氣,混沌的大腦勉強分析完系統的話。
他扭頭咬了辰哥手指一口,對着系統所指的方向,發出驚恐的吱吱聲。
辰晏禮猛地睜開眼睛,一把将兔子塞進懷裏。一手打開手機照明,一手單手掐訣。
在手機屏幕白光的映照下,一個缺胳膊少腿的模特,出現在幾人眼前。
塑料模特落滿灰塵的腦袋,正好對着他們休息的沙發。
辰晏禮抽出一張黃符,嘴裏無聲念咒,将黃符往模特身上一拍。
符紙飄飄蕩蕩落下,沒有半點反應。
确定假人裏沒藏着什麽妖魔鬼怪,辰晏禮表情緩和下來。
他想告訴小白兔,這只是個假人不用害怕。打完字卻發現,小白兔已經睡着了。
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辰晏禮臉頰上的溫度再次升高。
沙發本來就短,他身高一米九,兩條大長腿怎麽放都不舒服。
現在大腦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辰晏禮徹底睡不着了。
他重新打開手機,在網上找到一個寵物兔子交流論壇。
在論壇裏搜索‘公兔子’和‘兔子發.情期’這幾個關鍵詞。
發現不只有他一個人,被小公兔子抱着手做過運動,辰晏禮臉上溫度逐漸降下來。
養兔子不絕育,都要面對這個問題。這是普普通通的養寵難題,他不需要在意。
離開兔子貼吧,辰晏禮又在網上搜索‘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不是正常現象?’
浏覽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給出‘出門在外要靠朋友,好兄弟要學會互相扶持。’
辰晏禮眉頭微蹙,他問的不是這種幫助。
廢物東西,怎麽還給他彈了這麽多男科醫院的廣告。
找了一個多小時,辰晏禮找到正确的搜索姿勢。
【我是男生,有時候會和寝室的兄弟互幫互助。】
【我幫我下鋪弄,但我是直男。】
看着滿屏幕的搜索結果,辰晏禮嘴角微微勾起。
被寵物兔子抱着手,是正常的事情。
幫朋友解決麻煩,也是正常的事情。
兩個正常的事情加在一起,說明今晚發生的事,只是一件平平無奇的小插曲。
他沒必要放在心上。
以後小兔仙要是再發.情,他也可以參照今天的模板解……
算了,還是給小兔仙找個小公兔子好了。
辰晏禮睡不着,在網上搜索同城兔子市場,想給小兔仙買個伴。
這個體型太大,那個毛不夠白。
辰晏禮看哪只兔子都不順眼,越看越覺得煩躁。
這種煩躁感在看見一旁的塑料模特後,徹底達到頂峰。
狗東西,盯着他看什麽,真沒禮貌。
辰晏禮随手撿起碎裂的木片,夾在手指間狠狠一甩。
木頭碎片瞬間刺進模特頭顱,本就缺少一條腿的模特,直挺挺向後倒去。
系統圍觀全程,見模特真的沒什麽危險,它松口氣回去繼續看電視。
辰晏禮繞過沙發,開着手電筒将模特從頭到尾來回檢查幾遍。
不知道為什麽,模特明明沒有問題,他卻總覺得這玩意剛剛真的在看他。
這地下倉庫不對勁,要列入危險區域。
辰晏禮将睡死過去的小兔仙,塞進自己懷裏。伸手摸着在室友床下撿到的高僧念珠,想了想沒有拿出來。
他拿着自己慣用的念珠,在倉庫內快速檢查。
一個小時過去,辰晏禮找到大大小小,至少十幾個人型模特。
它們有男有女,神态各異,身體殘缺不全。
最讓辰晏禮覺得不舒服的是,這些模特身上穿的不是僧袍,就是道袍。
其中一個模特手中,還死攥着一張破破爛爛的黃符。
————
第二天一早,俞潼緩緩睜開眼睛。
身體的疲憊感還沒消失,明明只是簡單地蹭了蹭,卻比做完全套還要累。
他意識清醒後的第一件事,是沖進系統空間,要求8102把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屬性都去掉。
系統猶猶豫豫地問:【強制上頭和假孕,多刺激的屬性,香的嘞。】
俞潼抽出一根煙,狠狠吸幾口。
‘你什麽意思,我這身體真能假孕?’
【不清楚,原文沒有特意強調公兔子不能假孕,或許大概可能有。】
‘幫我去掉。’
【你不是最愛玩這種刺激的麽。】
‘不一樣,我只喜歡可以控制的。假孕和發.情完全超出我掌控,只會給我添亂,耽誤我辦正事。’
俞潼舔舔破口的嘴唇,‘發.情會讓我失去理智,假孕會讓我的體力下降,動作變得笨拙。我喜歡僞裝成弱勢的一方,不代表我真的願意處于弱勢。’
‘昨晚我感覺我就像abo文裏,失去抑制劑的omega,随便來個人都能把我弄死。我不想這樣,太危險了,幫我弄掉。’
【不是有辰哥陪着你麽,沒事沒事。】
‘如果辰哥也遇到危險呢?如果辰晏禮有什麽事情,需要分工合作,或者不得不暫時從我身邊離開?’
‘我假孕之後,辰哥是不是要分出精力照顧我。要是他不照顧我,我們的感情會不會出現裂痕?’
系統被說服了,含淚打開第一個世界購買的屏蔽器。讓兔子身體的本能,不會影響到宿主的靈魂。
它安裝好屏蔽器,幽幽地道:【唉,假孕沒了,發.情也沒了。】
解決隐患,俞潼臉色終于好起來。
他翻看着昨晚的任務記錄,垂眸思索半晌,心情頗好地道:‘誰說沒有的,我什麽時候想要它有,它就有。’
系統激動地跺跺腳,【兄弟,騷的嘞!】
辰晏禮一直折騰到天亮才睡,現在還沒有醒。
俞潼回看着系統錄制的視頻,雙眼微微眯起。
昨晚辰哥在模特假人身上,花費了很長時間。
檢測妖怪和小仙的方法,他都使用過一遍。之後他用上幾種俞潼沒見過的法術,對着模特比劃。
最終成功讓其中一個,穿着破爛道袍的模特有了反應。
它身體裏,發出一個男人虛弱沙啞的聲音。
“書。”
“要殺死。”
“他要……要成為世間……極惡。”
男聲斷斷續續,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任憑辰晏禮怎麽努力,那模特再也沒發出半點聲音。
只是空洞平滑的眼睛,還直勾勾地注視着面前的年輕和尚。
其餘的模特,也僵硬地轉動起腦袋,似乎想傳達給他什麽東西。
————
倉庫太過詭異,那些會說話的塑料模特,也不知是敵是友。
辰晏禮還留在這,主要是想試試小兔仙能不能和它們溝通。
他将小兔子舉到模特面前,俞潼配合地吱吱叫幾聲。
模特沒有半點反應。
看來小動物和塑料人的語言,是不相通的。
辰晏禮将打碎的模特藏在角落裏,清理幹淨自己來過的痕跡,免得叫人看見。
走出地下倉庫時,天色已經大亮。
和尚們都在食堂裏吃飯,辰晏禮順利混進早飯隊伍中。
大概是因為昨天法生和尚和四個看守和尚死了,今天來用餐的和尚們,臉上都帶着些許悲傷。
打飯的小和尚也沒心情再試探,法辰師兄是不是在裝聾。多給他分出一份胡蘿蔔,便心不在焉地招待下一個客人。
俞潼喝過系統給的加料牛奶,一邊啃胡蘿蔔,一邊反複觀看昨晚的錄屏。
他沒想到性子高傲的反派,居然真的願意用手幫他。
可能因為他只是一只小白兔,看起來可愛無害?
系統空間裏的客房常年沒人住,早就租給俞潼了。
他在裏面翻找一陣,找出上個世界時,自己托系統購買的催.情.藥水。
昨晚辰哥把他照顧得很好,感覺在辰晏禮面前失控,既不會被看輕,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等他想玩刺激的時候,他再手動發幾次情,給自己爽爽。
辰晏禮正在吃素包子,小gay室友忽然主動端着盤子坐到他身邊。用手機打字問他,昨晚怎麽一直沒有回來。
辰晏禮高傲慣了,懶得搭理他。
小gay室友只是想找個話題,也沒刨根問底的意思。
他沉默半晌,再次将手機推到辰晏禮身前。
【我愛人死了,前天晚上我們兩個下山外面開房,進入沒多久,旅店老板忽然帶着一堆服務員,跑進來把我們圍住。】
【他們說我們兩個是出家人,不該做那種龌龊的事。說我們這是對菩薩的不敬,要受到菩薩的懲罰。】
辰晏禮來了點興趣,他在備忘錄上打下一段文字。
【你們去的是山下那家幸福小村旅店?我記得那裏的人并不是寺廟的信徒。】
室友搖搖頭,【我原本也以為他們不信,但他們提到過大合光明菩薩。】
【我們自知理虧,想要快點離開。為首的旅店老板,忽然舉起花瓶開始砸人。我們兩人不是一群人的對手,我拉着他想從窗戶跳出去逃命。】
想到當時的場景,年輕和尚眼睛開始泛紅。
【客房在二樓,我率先跳下去,想接住他。但他剛翻過窗戶,就被裏面人硬生生拽回去。等我從樓梯跑上去時,他已經被害了。】
室友也虐殺過辰晏禮,他們的關系并不親密。
辰晏禮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
室友似乎只需要一個發洩渠道,也不在意法辰師兄會不會回答。
他自顧自地打了一堆文字,随着時間流逝,食堂裏的和尚也越來越少。
從他的描述中,辰晏禮知道了當晚發生的事。
————
室友發現男朋友被亂刀砍死,當場被刺激破防,拿起武器就要和對方拼命。
不出意外,也被砍死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本該死去的男友又活了過來,他身上也毫發無傷。
前一晚還殺氣騰騰的旅店人員,也重新變得熱情友好。
如果不是發現自己的僧袍,被人換了一身,室友幾乎以為驚心動魄的一幕,是他做的噩夢。
他将這件事講給男友聽,男友安慰他不要胡思亂想。還很詫異地問他,為什麽要摸他的腰,師兄弟之間可以這麽親密麽?
經過幾番試探,室友發現男友不愛他了。
準确地說,他的愛人記得他,記得師兄弟,記得寺廟中的一切。
唯獨不記得他們兩個相愛的畫面,也忘記他們為愛鼓掌的日子。
室友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嘗試幫他喚醒記憶。
但只要他一提到那種事,愛人便露出抗拒的神情,嘴裏不斷念叨阿彌陀佛。
他的愛人還活着,卻又像是已經死了。
直到離開兩人一起離開旅店時,前臺小姐忽然對着他們說了一句,“這回二位師父終于幹淨了,真是多虧菩薩保佑。”
那一瞬間,室友猛地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不清楚為什麽兩個人一起死亡,愛人身上有異常,他卻沒有任何變化。
想了半晌,室友想起,他曾經獨自下山做法事時,一個老道士送給他一個護身符。
他一直夾在手機殼裏,沒有拿出去過。
第二天他檢查的時候,發現護身符碎成了粉末。
室友覺得,大概是那張護身符保住了他的意識。讓他沒有失去記憶,也沒有變成旅店老板那樣的極端分子。
辰晏禮沒接他的話,狐疑地問他:【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室友小心地四處看看,【我覺得師兄你和寺廟裏其他人不一樣。】
【哪不一樣?別人都可以打人,就我每隔三天挨頓打?還是其他人都正常,只有我又聾又啞?】
室友被怼懵了。
他遲疑地寫道:【長期待在寺廟的這些師兄弟裏,你是唯一一個不善良不熱情的。你很特別,和大合光明寺格格不入。】
【我脾氣是不好,但你也不用故意編故事嘲諷我。別來煩我,滾遠點。】
辰晏禮冷冷地瞪了室友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食堂。
系統圍觀全程,腦袋裏飄出三個小問號。
【怎麽回事?反派怎麽忽然生氣了?】
發.情影響太大,俞潼疲憊地打着哈欠。
‘如果室友沒說謊,那他就是寺廟裏唯二正常的人。如果他在說謊,那他就是大合光明派來的騙子。’
‘他有老道士給的護符,沒有被六塵陣法中的法塵影響意識,依舊保留自主思考能力。和他關系最親密的男朋友也被護符影響,所以他們兩個才會違背寺廟規矩,偷偷成為伴侶。’
系統摸着腦殼沉思。
【被砍死過之後,護身符幫他擋住某樣東西的攻擊,力量耗盡護符碎掉。另一個和尚沒有護身符保護,靈魂被某種東西攻擊,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俞潼嗯了一聲,‘差不多,你說的某樣東西,應該就是大合光明菩薩,在僧人靈魂上打下的印記。’
從那些香客和被囚禁人的反應來看,六塵陣法需要一定時間積累,才能對人的意識造成影響。
俞潼從辰晏禮懷裏探出頭,使勁往後看。
室友緊跟在他們身後,不死心地打着字。
目前這個和尚的意識還沒被控制,他察覺到寺廟的情況不對。
又因為失去護身符的保護,靈魂徹底烙印上大合光明菩薩的印記,沒辦法離開寺廟。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求助最與衆不同的法辰師兄。
辰晏禮對所有虐殺過他的人,都沒有任何好感,看都沒看男人一眼。
室友咬咬牙,将手機怼到他面前。
【師兄你好好回想一下,這三年間,每次你挨打,我和我愛人都沒有動手。】
【我們擔心被師父責罵,每次都拿着武器,跟在其他師兄弟後面裝模作樣大喊。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真的砍過你!】
辰晏禮腳下動作一頓,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俞潼也蹙起眉。
系統沒看懂怎麽回事,【情況很糟糕?】
‘算不上糟,只是我們搞不懂這人到底是真的來組隊的,還是大合光明派到辰哥身邊的騙子。’
‘每次圍攻辰哥的和尚都很多,上回他不到四刀就被人砍死了。哪有時間看清和尚堆裏,有沒有人沒有動手。’
俞潼偷偷啃了辰哥一口,催促他快點離開。
這個室友沒有多少價值,還有很大可能是騙子,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辰晏禮往大殿的方向走,準備去香客身上偷一部手機。
室友在後面追着跑,沒給他留出一點自由時間。
辰晏禮被這種堪稱監視的行為弄煩了,想用物理手段讓他滾遠點。
他剛準備擡腳踹人,餘光忽然掃到胖和尚領着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遠離上香的人群,向寺廟裏走去。
男人皮膚白皙長相清秀,臉上帶着一副黑框眼鏡,像是來旅游的大學教授。
兩人交談聲很低,但兔子的聽覺比人要好得多。
俞潼豎起耳朵,聽見胖和尚正笑呵呵地道:“貧僧還是第一次見到劉警官,你和貧僧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劉警官說話輕聲細語斯斯文文,“經常有人這麽說,聽大師說,你們今早在後山附近發現一些線索?”
“不确定和警官失蹤的同事有沒有關系,你要是方便,我現在就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