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心
疑心
從小到大,顧知洲也算是見識過不少Omega熱潮期的表現,大部分都來自于他那男女通吃,堪稱“種馬”的老爹的小情人,甚至在他十幾歲時險些被意亂神迷,意識不清的Omega給扒了衣服,也就是母親來得及時才讓他脫出困境,從那之後母親下了死命令,不允許任何和老爹有關系的Omega接近顧知洲。
那些Omega給顧知洲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在他眼裏這群人既可悲又可恨,如果不是他們,母親也不用和這麽多人鬥,這段經歷直接給他造成了對Omega退避三舍的影響——直到被賀明樊撿回公司,他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Omega都對權力富貴向往沉迷。
他見過心軟的賀明樊,也見過冷若冰霜的賀總,他還見過脆弱不堪,狼狽的賀明樊,卻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般的賀明樊——這個男人仿佛脫下了堅固包裹在身上的保護層,終于露出了內裏柔軟的真實,顧知洲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賀明樊原來也是個普通人,然而在他眼裏卻是那麽地不同尋常。
這個渾身散發着甜膩氣息的Omega,就那樣無力地倒在床邊的地毯上,懷裏緊緊抱着衣服或者是枕頭,從顧知洲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晰地看見他纖細脖頸上緩緩流下的熱汗,賀明樊面色酡紅,急促地小口喘着氣,雖然睜着眼睛,湛藍色的眼眸卻沒有焦點。
顧知洲的腳似乎被灌了鉛,被釘在了原地,只能看着地上的人脫力地努力擡頭看向他。
“……滾出去。”賀明樊也不知道意識清不清楚,顧知洲卻清晰地聽見他口中吐出呼吸不穩的話語,也就是這句話點醒了他,腿腳瞬間輕松了不少,然而險些腿軟跪下去也讓他有些無語——他在心裏安慰自己,我這是在幫他,放任他繼續下去說不定小命都不保,而且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怕他幹什麽?
靠近賀明樊後顧知洲才察覺到賀明樊那句話不是在放狠話,Omega的信息素爆發得太過于厲害,估計不出十分鐘,整個酒店都能聞到賀明樊的信息素——顧知洲喉結劇烈滾動兩下,他第一次認識到,賀明樊對他不僅僅是誘惑,而是上瘾的毒//藥。
賀明樊的呼吸,眼神,甚至是顫抖的指尖,于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顧知洲想要把他扶回床上,上手觸摸才發覺這家夥簡直像是剛剛從水裏被撈出來,這樣下去會脫水的,危險感湧上心頭,顧知洲伸手從他腿彎穿過,打橫把人抱起來,小心地放回床上,想要起身給他倒杯水喝,卻被賀明樊下一個動作驚得趕緊把他手拿開:“你咬自己做什麽!”
他阻止的速度已經夠快,還是趕不上賀明樊下嘴的決心,那手腕上已經被咬破了皮肉,牙印之下鮮紅的熱血已經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也許是疼痛讓人清醒些許,賀明樊勉強睜大眼睛試圖看清楚眼前的人,卻被顧知洲用被子蒙住了眼睛:“你給我安分一點!”
顧知洲在房間裏翻找出幹淨的床單,撕成幾條細條,正要給他先把傷口包起來好止血,轉身就看見賀明樊已經把被子掀到了一邊,難耐地小幅度扭動着身子,手不安分地四處亂動,似乎這樣無法緩解不适,賀明樊被熱氣和絕望包圍,無聲地哭了起來。
“……要了命了。”顧知洲深深吸了口氣,快速地給他把手腕包好,這才抽///出空把他另一只亂動的手控制住,“賀總,你知道我是誰嗎?”
賀明樊艱難地把頭扭到一邊,不肯看他,顧知洲嘆了口氣,将他頭掰回來:“賀總,賀明樊?我是誰?”
他可不想白白幫了賀明樊,之後還指不定要被罵,他要在賀明樊的記憶裏深深地刻下現在發生的一切,以及他的名字。
賀明樊迷茫地看着他,眼神終于聚焦,他抽泣着:“你……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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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呀?”顧知洲哄小孩一樣問道,好心地幫賀明樊解除了束//縛,賀明樊的目光被顧知洲扔出去的某條很熟悉的褲子吸引,那好像是他的褲子,嗯?怎麽連裏面的衣服都……
賀明樊這個時候終于反應過來,他快被bo光了——“顧知洲!”
“哎對了,我是顧知洲。”顧知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記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不想你忘記,不過我也不會在你沒有同意的情況下太過分……只是臨時标記,好不好?”
賀明樊扭過頭去,閉上了眼睛:“不。”
顧知洲替他解開衣服,脫下礙事的外套:“這樣下去你會出問題的,而且這邊也沒有抑制劑,除了我……你還想誰來幫你?”
賀明樊沒有說話,顧知洲換了種方式問道:“賀總,你讨厭我嗎?”
不安分的地方正在空氣中晾着,賀明樊難受地想要翻身,卻被顧知洲按住了肩膀:“回答,否則我不會繼續。”
賀明樊紅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恐怕現在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這是不是在做夢,只能順着顧知洲的話往下想——讨厭嗎?一點也不讨厭。
他恨不得能一頭溺死在顧知洲的溫柔話語中。
可是……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讓顧知洲看見現在的自己,就像那天在夜晚深巷中被欺負,他只希望顧知洲能走得遠遠的,讓他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哪怕是瀕死,也不要把醜态暴露在深愛之人面前。
“不讨厭對吧?”顧知洲看着他的眼睛,在其中看不見任何反對的情緒,忐忑地繼續問出下一個問題,“那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把本來就暈乎乎的賀明樊砸得更暈了,此時的他只能憑借着本能動作——對顧知洲的感情已經成為了他存活下去的生物本能,他無法抗拒,此刻也不想抗拒。
看見賀明樊點頭,即便只是很小的幅度,顧知洲的心也跳的快要窒息,賀明樊這個反應也快把他砸暈了——此時,兩個別扭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個迷迷蒙蒙,一個小鹿亂撞。
顧知洲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有他這個反應就足夠了,就算之後賀明樊忘記現在發生的一切,顧知洲只要知道他喜歡自己,就足夠他繼續和賀明樊掰扯下去。
情到深處,顧知洲也被他甜絲絲的信息素勾得心神亂飛,Aphla的信息素霸道地在屋裏亂闖,賀明樊被他的氣息折//磨得不輕,痛//苦地輕//哼:“太熱了……”
顧知洲坐直身子,趕緊替他解決問題:“我輕一點,可能對你會有些刺//激,難受就告訴我。”
如果說現在的賀明樊還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麽意思,當XX被觸碰時,他終于明白了顧知洲話中的“刺//激”是什麽意思!
顧知洲伸手摸到了他頸後,賀明樊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控制不住淚水,伸手抱住了身邊的Aphla,就像是緊緊抓住最後那根救命稻草。
“我會輕一點,我保證只是臨時标記。”顧知洲在賀明樊耳邊道,“下一次一定要讓我永久标記你,好不好?”
……
兩個小時後,顧知洲替賀明樊換上他行李箱中備用的衣服,又把被汗水浸//濕的床單被單都換掉,這才把累得徹底暈過去的人輕手輕腳放回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賀明樊的眼睛哭得發//腫,好歹體溫降了下來,顧知洲想要幫他把額前的頭發理理,卻被賀明樊無意識躲了過去,顧知洲只好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看着他殷紅的唇瓣,心想還是留到下一次再親這裏。
他扭頭把換下來的衣物被單抱起來,準備拿去洗幹淨,不料被什麽東西拌了一下,腳下一滑,幸好沒摔倒:“什麽東西……等等,這不是我的衣服嗎?”
顧知洲放下懷裏的東西,撿起那件被弄得皺巴巴的襯衫,想起來這似乎就是他進來時賀明樊抱在懷裏的東西,不過他的衣服怎麽會在喵星?
只有一種可能,這是被賀明樊帶過來的。
可顧知洲越想越迷惑,賀明樊是知道他家地址,但從來沒去過他家啊?難不成是被貓叼回去的?那賀明樊也應該還給他才對啊?
顧知洲回頭看向沉睡的賀明樊,心中生出幾分疑惑,想要安慰自己這大概是賀明樊出于私心想要留下這件衣服,可疑心驅使着他來到了賀明樊床邊。
他無心懷疑賀明樊,卻鬼使神差地伸手将他額前的發絲撥到了一邊——賀明樊最近也留長了頭發,顧知洲并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他大概是太忙忘了去剪頭發,現在卻成了一個“疑點”。
賀明樊背對着他,朝着顧知洲這邊的額頭上并沒有什麽痕跡,察覺到自己在想些什麽的顧知洲心驚不已,卻止不住動作——他将賀明樊的頭用手溫柔托住,将他另一邊額頭的頭發撥開,看見那和自己的秘密相似的傷痕,顧知洲愣在了原地。
賀明樊……為什麽也有這個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