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靜同人，浪漫果實

第10章 浪漫果實（十）

浪漫果實（十）

浪漫果實（十）

他們高估了兒子在國外的适應性。

一歲多一點的孩子，剛學會走路，開始學說話，突然來到異國他鄉，突然被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包圍，突然看到的吃到的用到的全部跟以前不一樣，熟悉的人只有爸爸媽媽……兒子一刻也離不開他們。

沒開學之前還好，他們帶着兒子在歐洲四處游玩，四四方方的古建築宏偉精美，歷史悠久的大教堂嚴肅壯觀，萊納河畔的夜景閃爍迷人……除了抱兒子累一點以外，他們玩得挺開心的。

小家夥先開學，他們在住處附近找了個接收這個年紀的托兒所，陪着上了兩天課，但正式上課完全不行，兒子不停地回頭确認他們在不在，發現不在就會噠噠噠地跑去找人，找不到人就大哭，哭得肝腸寸斷，哭得連靜彌都覺得心疼。

他們只能盡量把課表錯開，無論如何留下一個人陪兒子。遇上兩個人都要上課，只能由其中一個帶去教室。

面對全然陌生的環境，兒子緊緊攀附在愁或者靜彌身上，在課堂上基本不出聲，不是自己安靜玩玩具就是在教授的講課聲中沉沉睡去。

但不是每門課程的教授都通情達理同意他們帶孩上課，這個時候他們就得想辦法調課或者和教授說清楚狀況。

早上鬧鐘響起，靜彌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一下，看到愁關掉鬧鐘起床，親親他，說：“今天你早上沒課，繼續睡吧。”

靜彌眼睛一閉就繼續睡過去。

愁收拾好東西，給熟睡的兒子換了紙尿片，抱到靜彌身邊，讓他們挨着睡。

第二遍鬧鐘響的時候靜彌根本不夠睡，眯着眼睛上廁所洗漱換衣服，沖好奶粉，再把兒子從床上抱起來，給他換衣穿鞋。

小孩子剛睡醒呆呆的，趁着他喝奶的功夫，靜彌把愁做好的早餐三兩口吃完。

為了省時間，他們早餐基本都是三明治配牛奶。

剛起床的孩子不想走路，靜彌抱着兒子下樓，看到天色昏暗，轉回來拿了把雨傘。

漸漸地，靜彌看兒子開始清醒，就把他放下來走兩步。孩子走路又慢又晃，靜彌趕着去上課，最後還是把他抱起來大步走。

兒子在課堂上表現很乖，主要是環境人物太陌生，他要緊緊靠在靜彌懷裏才能安心。

下了課，靜彌馬不停蹄地帶兒子去附近的餐館吃飯，吃完飯得回去繼續下午的課程。小孩只能吃點簡食，吃飯很慢，這點沒辦法強求，靜彌只能保持耐心一點一點喂他。

下午兩節課，兒子在他懷裏睡了個午覺。

然後，他就可以跟上完今天課程的愁交接兒子了。雖然輕松不少，但他得去圖書館把下周要交的論文寫一寫，晚餐随意打發，晚上還有兩節課，上完課回家整個人都累得不想動。

這時愁已經把兒子喂飽洗幹淨換好睡衣，小家夥在床上蹦迪。

靜彌洗完澡再學習一會兒，腦袋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一覺睡到被鬧鈴叫醒。

又是新的一天。

每天都類似，日子過得跟打仗一樣。

不過靜彌沒抱怨過愁堅持把孩子帶過來，他認為這事他們兩個人共同做的決定，不能因為日子過得太累就反悔罵人。

後來，一名教授跟他的日裔太太說起他們的事，熱心的太太願意每天下午幫他們帶孩子。也許是那位太太性情溫柔，也許是她的花園太繁盛漂亮，也許是聽到熟悉的語言……總之兒子願意在那裏待一下午，愁跟靜彌大大松了口氣。

他們每天中午吃完飯把兒子送過去，天黑之前接回來。

盡管只出多半天空閑時間，對他們來說，卻是難得的、值得珍惜的自由時間，必須争分奪秒學習才對得起這樣的時光。

來了半年，兒子慢慢熟悉這裏的語言環境，可以上午待托兒所，下午放教授太太那裏，他們才覺得是真正的解放。

聖誕節有半個月假期，竹早家的親人過來探望他們——主要是竹早夫婦想念外孫，特地過來探望，順道游玩一番。愁和靜彌一邊做導游一邊安排他們的衣食住行，累得不行，送他們回國後，剩下的一周時間哪兒也沒去，就待在公寓裏看看書，補充睡眠。

靜彌這段時間累得太狠，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動。

愁帶着兒子去超市購物，問他去不去，靜彌不想去，躺在床上看書。

兒子一走，整個房子都似乎變安靜，靜彌沒看幾行字就睡着。

睡醒看到兒子趴在枕邊看自己，估計剛從超市回來，針織帽子還沒摘，看上去白淨俊秀，大眼睛長睫毛，是個正經的小帥哥。

他說話吐字清晰許多，“媽媽。”

靜彌眨眨眼，“叫爸爸。”

兒子說：“爸爸，飯飯。媽媽，睡睡。”

他不知道跟誰認的死理，就喊靜彌媽媽，怎麽糾正都沒用，只能等他長大懂事。

靜彌說：“買了什麽東西？”

兒子說：“面包，花花。”他的詞彙亂七八糟，間雜着零星法語，靜彌沒聽太懂。

靜彌不想起床，說：“上來。”

小家夥脫掉鞋子爬上床，躲在被窩裏和靜彌玩躲貓貓，靜彌一翻被子把他暴露出來就咯咯笑，然後走到另一個角落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有時只蓋住腦袋，很會掩耳盜鈴。

玩到愁叫他們吃晚飯，靜彌抱着兒子出去一看，才知道愁煎了牛排。

花瓶裏插着新買的鮮花，香氣盈動；愁開了一瓶別人送的紅酒，淡紅的酒液倒進高腳杯中，頗有情調；沒有燭光，但餐廳的燈本就造型優雅複古，橘黃燈光暧昧不清。

動人的玫瑰，煎到恰到好處的牛排，輕輕搖晃杯中紅酒——本來一切都那麽美好，靜彌看到坐在兒童餐椅上的兒子也正兒八經地往領子塞上餐巾，忍不住開始笑。

愁還給他配備了小號刀叉，盤子裏放的是面條。

靜彌舉高酒杯和愁碰杯的時候，看到兒子把他的酒杯也舉起來，唔唔地示意也要碰杯。

愁很給面子地和他碰了碰杯。

靜彌笑得倒在愁身上，因為兒子高腳杯裏裝的是白色牛奶。

兒子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奶，放下酒杯，學着大人模樣拿起兒童刀叉吃面。

愁切了一小塊牛肉，用叉子喂到靜彌嘴邊，“嘗嘗。”

靜彌嚼了幾口，說：“貴公子可以去開餐館了。”

愁又給他切了一塊，淡然說：“是，目前只招待一位客人。”

兒子看到這一幕，着急了，“爸爸，啊——啊——”他也要吃。

愁只得給他切一點點，小心地喂到兒子嘴裏。

小家夥吃到好吃的，激動地拍桌子。

靜彌笑道：“辛苦你了，要招待兩位客人。”

愁一本正經地說：“這是我的榮幸，客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