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蘇南栀現在有點怕老板。
老板出聲的時候,他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耳朵尖清晰的抖了一下,然後從瓷白的耳朵尖開始泛紅。
“……”這個細微的發現讓老板覺得有趣。
他盯着看了幾秒,整個人也泛起潮紅。
倒是整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記得他軟軟的聲音,總是帶着翹翹的尾音,是他曾經最讨厭的奶氣。
可能是徹底長大了。
反而喜歡。
他有些煩躁的抓抓短硬的頭發,盯着他的耳郭看。
稀奇。
這麽白,還帶粉。
這麽軟,比兔子耳朵還小巧。
真适合讓人好好咬一咬。
“我聽你說內-褲?你內-褲怎麽了?”老板似乎并沒有打算放過這個問題。
蘇南栀不擅長撒謊。
他如實說明。
大概就是自己這段時間丢了很多內-褲。
聽完,老板挑了下眉毛,神情裏帶着幾分戲谑。
“專偷你一個人的啊?你同居那個呢?”
畢竟是鄰裏,老板多少知道一些蘇南栀的事情。
不多。
大概也就知道對方是個落魄小少爺,跟一個大哥住一起,他大哥神秘兮兮,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幹什麽。
蘇南栀說:“他的沒事。”
老板捏了捏他的耳朵:“如果不是風吹下來的,你第一個應該懷疑的對象就是他。現在社會大了,什麽鳥都可能會有。”
他看蘇南栀一臉呆滞的表情,寵溺的笑了下:“不會根本沒有懷疑過他吧?”
“嗯……他不是做那種事情的人。”蘇南栀對管家總是莫名信任。
蘇南栀想不通,假如是管家先生,他到底圖什麽呢?
而且管家先生雖然看上去,總是有種克制的不耐煩,但他是一個會在蘇南栀受到驚吓時候安慰他的人。
這樣好的管家先生一定不會是那個偷人內-褲的賊。
蘇南栀對管家的信任讓老板覺得特別不舒服。
他說:“你懂個屁的人間險惡?就你這種小白兔,被人生剝活吃了都不知道!”
老板其實很嫌棄蘇南栀這種人。
跟他這種爛泥裏長出來的不一樣,他什麽都是幹幹淨淨的,像天上潔白的月亮。
無論做什麽都是公子哥那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但他遇見了蘇南栀以後,才明白。
原來有種人,是天生的應該被人捧在手心。
他枯寂了多年的心裏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微妙的心理——
保護他。
無論是狂風還是驟雨,替他擋住。
老板突然就笑了一下。
“……小笨蛋。”
【老板也太寵了吧!!!】
【嗚嗚嗚,“辦公室”cp太甜了!!!】
【媽的,今天的狗男人也這麽蘇!!!】
【誰說我老婆笨!我老婆才不笨!!!】
蘇南栀也這麽覺得。
他也許不是那麽聰明,可他也不笨好吧!
“我才不是笨蛋!!”蘇南栀氣鼓鼓。
他臉頰鼓起來,更加像個小松鼠了。
尤其是現在,眼睛裏還有點水霧,小狗眼眼尾顏色很重,看上去楚楚可憐。
不僅如此。
他咬着下唇,唇色緋紅。
像還未完全熟透的櫻桃。
一口,就能含-住。
老板好笑的看着他,想要看看小笨蛋能翻出什麽花。
蘇南栀氣鼓鼓,小手指指點點,看着老板一臉嫌棄:“你以為剛才我不知道你在裏面幹什麽嗎?”
【!!!!】
【寶貝兒,趕緊打住!!!】
【阿門,我覺得老婆只要一出口,肯定會被醬醬釀釀的!!】
果然,蘇南栀的話一出口,老板的表情一瞬間就變了。
剛才還帶着輕松笑容的臉上。此時陰雲密布,仿佛下一秒就會打雷下雨。
外面日頭,太陽正好下山。
他半邊臉隐在那道陰影中,顯出逼人的氣勢。
他挑了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嗯?你知道我在做什麽?”
任何一個會看人臉色的人都不會傻乎乎認真回答。
所以說,蘇南栀就是一個小笨蛋。
他還一本正經、沾沾自喜。
“我當然知道,你在裏面用手……”
老板額頭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有兩無名路人,似乎聽出了一點趣味,視線黏糊得老長,想要把耳朵塞過來聽個趣兒。
甚至連表情都帶着幾分猥瑣。
偏偏那小笨蛋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打算說。
老板對着路人狠狠一瞪。
“看屁啊!沒見過笨蛋嗎?”
蘇南栀又被罵笨蛋,他記仇了。
“你的那個……”
老板受不了了,跳了一步,把卷簾門拉了下來。
“轟隆隆……”巨大的聲音刺入蘇南栀的耳膜當中。
“你幹嘛啊!”蘇南栀捂住了耳朵,小臉皺在一起,他兇兇的對着老板吼。
屋裏本了就暗。
門一拉,頓時空間裏暗下來。
眼睛一下子不能适應,看不清東西。
可他因為耳膜那點疼,瞳孔裏生出了一層很薄的水霧。
然後他被人一扯。
天旋地轉。
蘇南栀被人牽制在懷裏。
那人聲音低沉,身上一股淡淡的煙味。
“嗯,接着說。”
他的語氣放慢了調子。
“我的手幹什麽了?嗯?”
蘇南栀:“嗚嗚……我不說了,你把我放開……好不好?”
他能感覺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撫摸到自己的睫毛根。
粗糙的指腹順着睫毛一點點碾壓着,又順着睫毛輕輕撥弄,有點像撥弄某種動物的皮毛。
蘇南栀的皮膚那麽金貴,稍稍一點疼就哭哭啼啼。
現在粗糙的指腹撫過,他又驚又怕,眼瞳裏的水霧越積越多,睫毛一顫動,水霧凝成水珠,簌簌就下來了。
他沒骨氣的哭了。
老板知道他嬌氣,可他卻哭了。
他想是不是把人欺負得狠了,反思不到五秒。
痛快認清自己。
嗯。
是個“見色起意”的孫賊。
“好了,不哭了,吓吓你而已。”
老板把人當孩子哄。
他抓抓頭發,覺得一天多來幾回,他不僅得年紀輕輕禿頂,可能還得萎。
小笨蛋笨就算了,不願意承認。
脾氣掘得像頭小鹿。
——那你寵着他不就好了。
心底兀的一個聲音。
老板自嘲似的笑了笑。
是啊。
一個笨,一個還不能寵嗎?﹌
“哭什麽啊哭,這麽嬌氣啊?”老板沒哄過人,更遑論男人。
他哄人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甚至都不需要上手,是個人都會。
老板嘆氣。
【哦豁,繼續騷啊,老畜生!騷不動了吧?】
【(指指點點)你看你,又把老婆弄哭了,你看看你,怎麽這麽不争氣啊!】
【老婆哭得也那麽好看。讓我來把你的眼淚舔幹淨。】
【很顯然,老畜生哄人技術很菜,還不趕緊跟醫生學習一下!小心老婆長翅膀飛了!】
他哄人給跟打蝴蝶結是真不行。
像他自學的技術,也不過是,一邊抖腿,一邊把那幾句“寶寶乖”“不哭不哭”念經似的叨個遍。
偶爾還加點自己的思考。
“哎我就是看着兇,我不會揍你的。”
蘇南栀一抽一抽哭得更大聲了。
“啧,是我不好,你打我,往臉上打,哥給你賠禮道歉。”
老板不懂的。
小孩剛哭的時候,一哄,對方反而哭得更兇,其實你晾他在那裏一會兒就好。
【艹,看不下去了!放開我老婆,讓我來!!】
【死直男,你不是很能騷嗎?哄人就這就這???】
【嗚嗚,老婆不哭,老公給你斯哈斯哈。】
蘇南栀不是特別愛哭的,可是他有病。
這個毛病,讓他嬌氣。
他自己心裏癟癟的,也難受。
他知道老板只是看着兇,可他握着自己的手往他臉上抽的時候,他的手也疼了。
他叫起來:“疼……你把我弄疼了。”
“疼了?”老板徹底怕了,握起他的手放到嘴巴吹吹。
吹了幾分鐘後,他把蘇南栀的手貼在自己臉頰邊。
粗糙的胡茬根擦過手心,蘇南栀“咯咯”的笑起來。
“哈哈哈,好癢啊。”
他一笑起來,就什麽陰雲都散了。
老板喟嘆一聲。
心裏不可思議的柔軟。
原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笑起來這麽好看,這麽不染纖塵。
讓人想要匍匐在他腳邊,簇擁他的光芒。
“你的胡茬摸起來好舒服啊。”
蘇南栀是個容易被打岔的,眯起眼睛用手蹭起他的胡茬根。
老板胡子根本看不到,只有細細摸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他的瞳孔顏色深了深。
蘇南栀屁-股在他腿上扭來扭曲,自來熟的摸出一塊口哨似的糖。
他哭過了就天晴,某種程度是真的好哄。
他的眼睛也适應了一點黑暗,陰影看到是個糖的輪廓。
“我餓了,可不可以讓我吃這個糖?”
老板不記得自己包裏放了糖,但周圍黑燈瞎火的,他也看不清,就陰影看到是個糖的樣子吧。
“吃吧。以後再多都給你。”
蘇南栀根本沒聽他後面的情深義重,只知道用那潔白、整齊的小牙撕上面的鋸齒波。
“撕拉~”
邊邊緩緩裂開一個口子,一股水潤的水蜜桃的味道撲鼻而來。
蘇南栀:“嗯?是水果糖嗎?”
老板瞬間反應過來。
這哪裏是什麽糖!
這分明是……
今天他去拿肉的時候,街邊計劃生育宣傳發的……
“要記得帶套喲~”
老板:“艹!”
他低頭一塊,小笨蛋薄薄的唇咬着一個鋸齒遍,臉頰上濺了幾滴亮晶晶的油污。
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伸出舌頭,正打算去舔“水果糖”。
“轟——”
老板這次再也穩不住了。
他腦子裏某根弦“吧嗒”一聲斷了,靈魂被滾燙的火焰焚燒着,理智也好,本我也好,全都燒沒了。
偏偏蘇南栀不要命的在他眼前晃。
毫無防備的樣子,像誤入狼窩的白兔。
老板深吸一口氣。
他對着那張張張合合的小嘴咬了下去。
這回就不管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