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不能告訴他?
什麽樣的人不能告訴他?
老大?
李棄?
李冽?
還是那個李二?
亦或者全世界都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情敵遍布世界,李景就有種巨大的憤怒感。
這種憤怒感累積了很久,只是到現在才終于釋放出來。
李景那一輩。
人人都說,李家老爺投了個好胎。但當那些上一秒還誇贊着李家老爺的人,轉過頭來,看向李景的時候。
又往往嘆氣。
“你就沒那麽好了。”
李景不明白。
身為老大跟老二,真的有這麽大的差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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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個冷靜的觀測者。
觀察着比自己出身得早一點的老大。
李家老大是個病秧子、惹事兒鬼。
偷雞摸狗的事情他沒少做。
但家裏的大人都對他及其寬容,甚至到了放縱的時候。
有一回,老大将看不慣的狗虐殺了。
是條名貴的洋狗,血統高貴。
但老大看它不慣。
“誰讓它一見到我,就對着我叫,不聽話的狗不就是要好好馴服?”
事-後。
也不過是用巨額賠償堵住了對方的嘴。
那時候,長輩們嘆着氣,拍着李景的肩膀,抽着煙。
李景記得很清楚。
其中一個老人說了一句。
“算了吧,生前讓他開心一點。”
後來那些老人也漸漸在記憶力消失了。
外人覺得李家老大,實在是爛泥不扶上牆。
總是安慰李景。
“你沒能當老大,真是太可惜了。你們家這一帶不會廢在你們老大身上吧。你這麽有能力,沒能生成老大,真的是太可惜了。”
李家老大搬進了住宅,像是被圈養的豬猡一樣,每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唯一的樂趣是研究【強身健腎】的藥和玄學術數。
娶第二任老婆的時候,還曾經去了某個道士山上,花了重金授祿。
李景按照家規,獨立出去。
在他努力打拼的日子裏,總有一只小老鼠,灰溜溜跟着他。
每次都用倔強的眼神,訴說着自己的歡喜。
那時候,青石板小巷子,回家路。
每次深夜往回走,小老鼠大概也剛下班,總是默默陪他走過好多條街,又在他的必經之處,放上一朵不需要花錢的花。
有時候是他去新店開張店鋪摘的玫瑰,有時候是他在路邊摘的剛盛開的野花。
李景眼瞳漸漸沉下去。
原來愛,是會消失的。
李景收回了手,疲倦道:“你走吧。”
蘇南栀不明白,好好的人怎麽跟天氣一樣,陰晴不定。
“你怎麽了?累了嗎?”
【累了!!!要小羊咩的親親才能起來!!!】
【典型的樂極生悲,鏡花cp的快樂也太短暫了吧。】
【棄花cp又支棱起來了!】
【嗚嗚嗚,李景哥哥你勇一點啊!小羊咩很好帶回家的!都不需要兩面包夾芝士!!】
【茶藝最高境界:人至純則無敵!】
【怎麽感覺有南栀前輩恁味了?嗚嗚嗚,見不到南栀小前輩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我永遠喜歡小羊咩!!!】
李景疲倦的凝視着他。
一只手撐住臉。
不兇了。
他吐出一口氣。
“你走吧。蘇揚花。再不走,你就沒有機會了。”
蘇南栀:“你身上有傷,還沒包紮完呢,怎麽可以走。我不走!”
李景覺得他現在這副又倔強又乖巧的樣子,倒有幾分像小羊羔。
黏糊。
黏人。
似乎,還愛着他。
李景輕輕撫摸他的頭發,聲音溫柔,但瞳孔裏确實滿滿的占有欲。
“快走吧,李家的人,都是瘋子,離得越遠越好。”
蘇南栀聽不懂。
但他時刻牢記自己的人設。
作為一個水性楊花的男人,怎麽可以在另一個男人傷心頹廢的時候,放下他離開呢?
蘇南栀堅定道:“我不離開!我就要陪着你!把我給我!生病的人要聽護士的話!乖,不聽話的孩子,要被護士打針喲~”
“……”李景揉了揉太陽穴。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話。
但凡是個男人,都對“護士”……
【嘶啞~我的口水流過了河。】
【我的顱內已經開過了一輛瑪莎拉蒂。】
【太太,餓餓,飯飯。誰有筆寫個同人?讓我們紅塵作伴,陰間傳遞!】
【小羊咩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只是一臉單純的說出澀澀的話而已!】
【放-屁!分明是你們黃色的眼睛看到了彩色的東西!抱歉,我也是。】
李景沒在躲,任蘇南栀擺弄。
他烈火般炙熱的情-欲終于焚燒了所有理智。
既然他不願意離開。
天堂也好,地獄也罷。
他一定不會放他離開。
李景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蘇揚花。”
蘇南栀說:“大丈夫一言九鼎。”
李景輕輕嗤了一聲:“好。”
·
沒有人知道。┅本┅作┅品┅由┅
李老大剛下葬不久,又有人折返了回來。
常年沒掃的家主墓碑整齊排列。
百年李家主幹,只剩下一堆墓碑。
“真的要挖開啊?”
“這樣會不會不太禮貌?”
工人們嚼舌根、嘴碎,雖然是拿錢辦事,但也不妨礙平時八卦一下。
“要說李家,那得出手的人,也就只有李二了。白手起家,比李家本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早年也吃了不少苦來着,講真的,如果家主不是李老大而是李景的話,恐怕李家不會落魄到這種程度吧。”
“什麽落魄,難道你不知道,李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一棟宅子夠吃好久的!”
“不過李家真的……怪事兒多,你想想挖出來的李家小兒子,棺材裏頭竟然是一條肥蟲。我的天啊,也太恐怖了吧!”
唠嗑得差不多了。
工人拿起鏟子,開始工作。
片刻後,李景過來了。
“挖得怎麽樣了?”
工頭說:“您來得正好,我們剛剛全部挖了出來。”
李景:“開棺!”
一個小時後。
李景沉默的看着空蕩蕩的棺材,輕輕笑起來。
“李家,全員惡人啊。”
【棺材裏面一具屍體也沒有?】
【從百草園到呼倫貝爾!】
【難道其他家主也跟李家老大一樣,其實只剩下一層皮?然後皮在棺材裏爛掉了,所以骨頭呢?】
【嘶……你們真的覺得他們都死了嗎?】
【雖然景哥是一個NPC,但是我真的好喜歡他哦!】
·
夜裏。
今晚是第三夜。
單眼皮少女還在偷偷舔着自己水晶球。
“嗚嗚嗚,真好看。他怎麽能這麽好看?”
由于太過花癡,口水都滴在水晶球上了。
她一臉淫-笑,不停的發出類似。
“嗚嗚嗚,老公怎麽對着那個小賤人笑!”
“可惡,李景這個王八蛋!!”
“老公是屬于我的!!!”
“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可惜了,只能看到白天的幾個時間段,嗚嗚嗚,就算是只能看到白天,我也可以重複播放五百遍!!!”
【在?安裝的攝像頭可以關掉嗎?】
【你為什麽在我家裏安攝像頭?】
【老婆粉表示很淦!】
【太難了,像極了我摳糖素材不夠的樣子。】
【有被內涵到!】
【簡直像極了你跟我看直播的壓子。】
遠離的紅李花不知道何時開了,透明的花瓣像是帶着光芒,在夜色裏微微發光。
單眼皮少女收斂了自己的水晶球,小心翼翼的放好。
拿出其他幾個水晶球,開始監督無邊的夜色。
由于能力有限,她能夠看到的畫面是不一定的。
比如第一天晚上,她看到女鬼從古井裏爬了出來,第二天晚上,她看到的是,鏡子裏的滿是蟲子包裹的鬼頭,将雙辮子女孩子給吓死。
給出的線索并不多。
但她能夠猜到不少。
基本來說李大爺的死跟每晚出現的鬼混有關系。
而且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第一-夜女鬼身上的一個标志應該表示代表的是玄學隐士家族的人。
這家人擅長的內容是,一命換一命。
她并不相信一起來的人,所以單獨要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到處是各種占蔔牌面。
單眼皮少女不知道的是,其中有一
張牌面,正在逐漸變成“死神”。
她正在用牌面占蔔有關李家老大的死。
牌面解讀指向了“轉生之術”。
“轉生?”怎麽會這樣?
單眼皮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牌面,後退一步。
“誰!”
一股詭異的感覺從背後升起。
就好像房間裏有另外一個人。
單眼皮少女趕緊環顧一周,确定沒有任何人。
外頭李子花已經消失了。
寂靜的夜裏,只有遠處快要熄滅的紅燈籠。
在深夜裏吓得滲人。
【嗚嗚嗚,有點恐怖,單身少女在家一定要小心謹慎。】
【想不到在她們當中還有個預言家。】
【團戰可以輸,預言家必須死!】
【完了,我感覺單眼皮少女保不住了。】
【不一定,今晚是雨巷那個鬼,對應的人首先受害的人,應該是紀斌。】
【嗷我的天啊啊,紀斌哥哥!!!】
【放心,你們紀斌哥哥手裏可是捏着牛逼道具的,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紀斌不會有事。
單眼皮少女剛才就已經占蔔過了。
她還給自己占蔔了一下,讓她注意窗戶。
風從外頭刮進來,窗戶被吹動,發出一陣陣響聲,聽起來怪吓人的。
單眼皮女孩記得注意事項,打算去關窗。
床跟櫃子是正對着窗戶的。
外頭刮風下雨,聲音特別大。
李子花不知道何時又詭異的看了,單眼皮少女突發奇想,想要記錄下這一刻,帶給蘇揚花看。
她剛拿出水晶球。
“嘻嘻。”
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以及所有的呼救聲。
兩個人貼得很近。
“噗嗤!噗嗤!!”
接連十幾刀。
每一刀都捅得很深。
“哐當”。
水晶球們從她手上散落出去。
她艱難回頭,垂下的眼瞳中露出一個恍惚的影子。
像是李冽。
李冽笑着,對着她的屍體踢了兩腳。
低垂着眼瞳中是一片冷漠。
“你也喜歡揚花啊。”
“你也配?”
他絲毫沒有殺人的愧疚。
動了動手,說:“好了,接下來殺誰好呢?”
半晌後。
被一道勾魂香引到房間來的雨巷鬼,看着地上的死人,被吓哭了。
與此同時。
【“叮咚!宿主間接制造恐怖值10點!我的天啊,你怎麽這麽棒?我得去給你屯點頒獎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