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饑餓游戲⑤
饑餓游戲⑤
訓練日·3
上午
摸魚路上總是會碰見韓信的。
這是真理。
你看着跟在你身後的韓信默默嘆氣，轉身看着他，“韓信，你跟着我幹什麽”
韓信好像很委屈的樣子，配上他那邪魅狂狷的長相和那無法掩蓋的貴氣，違和得很，“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三番兩次無視我”
“我們是對手，就算不說這個，我也沒有理由理你。”
“對手是依據利益來定的，說不定咱倆沒有利益沖突呢”韓信摸了摸鼻子，紅色的瞳孔裏閃爍着點點光芒。
本來心裏就壓着事情再加上韓信嘴裏沒有一句實話用光了你此刻為數不多的耐心，你啧了一聲，回頭快步逼近韓信。
韓信好像被你突如其來的靠近吓了一跳，被動地向後撤，與道路一旁的牆面越來越近。
然後。
被你狠狠地壁咚。
你擡頭看着眼前的俊顏，心中默念要不是他長得帥你就一腿pia上去一手甩一張過去的CD讓他直接入土了。
惡狠狠地盯着韓信，你面無表情地說，“別和我說利益不利益，我不是來這裏找利益共同體的，或者說找你這樣的。”看着對方抿緊的嘴角，你惡劣地笑了一下，“除非你想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說完，你壓抑着心裏的厭惡，伸手順着韓信利落的下颌線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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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甩手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要離開。
韓信猛地拉住你的手腕，一個用力猛地把你拍到牆上，你吃痛地嘶了一聲，緩了一會後擺出饒有興致地表情看着他。韓信好像在壓抑什麽，火紅的眸子要溢出水來。
随着韓信呼吸的微微加重，你瞟到了對方漸紅的耳廓。
然後你聽見對方蚊子哼哼似的聲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看起來好像說實話剖析自己的感情讓他覺得很為難。
但如果不是對方那哪怕小聲也依然能讓人腿軟的低音炮讓你短暫地心軟了一下，你只想對對方擺着霸總的姿勢說着小奶狗的話紅着青澀小年輕的臉發出冷笑。
當然，你還是笑出聲了。
不過不是冷笑，而是一種很做作的、甜膩死人的笑容，像一顆壞掉的蜜糖。
也像開過花期即将腐爛的花兒，招搖着自己不堪的花莖、散發着糜爛的香氣，勾引着觀賞着它的人……
然後将對方一同帶入污泥。
韓信用一種你難以理解也不想理解的帶着沉痛悲傷的眼神看着你，然後一只發熱的手掌蓋住了你的眼睛。
你感受到。
一個微微濕潤的吻落到了你的額頭。
一陣清風拂過。
帶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和斷斷續續聽不清楚的呢喃。
“抱歉，活着…讓你為難…死後…”
“…讓你經歷這些…抱歉。”
“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或許是那手掌過于溫暖、那聲音過于輕柔、又或許是那陣風的溫柔。
更有可能的是近日的疲憊和長久以來的沉郁。
你閉上眼睛，感受到了微酸的眼睛和淚水劃過臉頰。
然後你靜靜地睡了過去。
——
一直躲在暗處的馬可波羅走了出來。
把你攏到身前緩緩地抱了起來。
韓信擡頭看着天空。
背景是瘋狂崩塌又快速重建的世界。
0和1在不斷重複破碎與重組。
“她要‘醒’過來了。”馬可波羅盯着你的睡顏，聲音輕柔地說，“她已經消耗太多精力了，這阻礙了她的蘇醒。”
“你們想要留住她。”韓信呼出一口氣，轉頭看着馬可波羅，“除了司馬懿，還有誰”
“不應該說還有誰，應該說，誰不想”馬可波羅輕輕笑了一下。
“她不應該經歷這些的。”韓信瞟見站在樓上窗臺前的李白，嗤笑了一聲，“我們或許會阻止你們。”
馬可波羅擡頭看向李白，“放心，已經有人在着手設計了。”
“我們會給她一場美夢。”
“沒有任何負面回憶的那種。”
“現在，你們還想阻止嗎”
——
你在床上睜開眼睛，忘記了自己之前在幹什麽，因為過于疲憊又睡了過去。
夜晚
你躺在床上，對面牆壁上的鐘表顯示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距離那一個信息約定的開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我的目标只有一個，取得最後的勝利，其他的事情不要參與。”你喃喃自語，但這幾天的經歷讓你舉棋不定，“他們影響到我了。”
明明只有短短三天的相處。
“萬一…”萬一這是一個圈套，可如果不是圈套不去又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你內心的直覺在叫嚣着告訴你，去了會失去什麽不去也會失去。
既然都是失去，你…
你想了想，決定投一個骰子。
重點不是結果，是在看到結果那一瞬間的心情——那會告訴你你究竟想要什麽。
135是去，246是不去。
可能是巧合，在骰子落地的瞬間，一股風從你未關的窗戶湧入。
風停之後，一個偌大的1出現在你的眼前。
那一瞬間你感覺到的是喜悅與心滿意足，和一絲可以忽略不計的悵然。
你收拾好要帶的裝備，卡着時間出發了。
因為今晚中心區有聚會，樓與樓之間巡邏的警備力量不多。
你站在陰影處，擡頭卻看到了美麗純粹的天空，和那皎白月光。
十一點半，你卡點到了密語所說的地點，那個地址是一個小型借閱室。
謹慎起見，你一只手推開門，另一只手拿着武器腰部半彎和門把持一點距離。
你輕輕推開門，看到了門內立着的重重黑影，還沒有看清一陣煙霧撲面而來。
你記得你明明做過相關抗性實驗，但此刻你無力反抗，眼前發暈直接陷入黑暗。
黑暗漸漸散去，你眼前的畫面枯黃還時不時出現黑白點，像一部在老電視上播放的老電影。
“你”看到了你和一只老虎在草原馳騁。
“你”看到了你和一只鯊魚在海底嬉戲。
“你”看到了你和一只狐貍在桃林飲酒。
“你”看到了你和一對兄弟在城牆殲敵。
“你”看到了你和紅發男人在樓間穿梭。
“你”看到了你和疤痕少年在清晨舞劍。
“你”看到了你和紅瞳男人在夜晚狩獵。
“你”看到了你和半神半魔在瞭望星空。
“你”看到了你和金盔青年在草原馴馬。
“你”看到了你和墨發男人在竹林辯論。
“你”看到了你和軍裝男人在屋內下棋。
……
“你”聽到了突然爆發的争吵。
聽到了子彈上膛和刀刃出鞘的聲音。
聽到了總統先生無能的怒罵。
聽到了上等人們的狼狽。
聽到了無數人們的慌張。
聽到了自己沙啞的哭嚎。
……
老虎奄奄一息，曾經的百獸之王被鬣狗包圍，撕咬聲響起。
鯊魚殘破的身體無力掙紮，被狠狠拽入無盡的海底。
再無生息的狐貍和擺放在身邊的九條斷尾。
失去子彈的兄長獸耳染血倒在冰涼的地上，失控的小瘋子身上插滿羽箭。
敏捷威風的将軍一人成軍，在槍林彈雨中肆意狂笑。
昔日的少年閉上了雙眼，被抛在永恒的黑夜。
暗影的狩獵者被暗影腐蝕，白骨的面具碎裂開來。
神棄子褪去光明的外殼，不詳的黑紅籠罩戰場，失去理智的怪物跌落深淵。
鈎鐮槍沾滿鮮血，青年遍布傷痕的雙手再無力拔出，垂落在腿邊。
陰謀家走出幕後，漆黑的利爪穿透敵人的胸膛，消耗着青年的生命。
棋子散落在地，名動一時的少年英才死在無人問津的囚牢。
……
你從噩夢中驚醒，看到了坐在床邊的人影。
是阿珂。
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阿珂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明明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麽…
“你醒了”女人的冷淡聲音帶着些許倦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暈倒在借閱室”
快速平複完心情，你緩緩說道，“為了補課…沒注意時間…不小心睡過去了，請問是誰把我送過來的”
“是我…”阿珂定定地看着你，倚在椅背上，昏黃的燈光中她的神色晦暗不明，“你還記得你的目标是什麽嗎”
你呆愣了一下，看着阿珂，竟然覺得她有幾分陌生。
“你真的做好準備去完成那個目标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你看出此時的阿珂還有些許猙獰與急迫。
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但是，感覺不到惡意。
很奇怪…随着阿珂的話語，你感覺你的情感在被剝離。
“做好了，導師。”你面無表情地回望。
阿珂看着你，笑了一下，“那就好好休息一晚上。”
“千萬不要…迷失了自己，忘記了目标。”
看着阿珂離去的背影，你像一個木偶娃娃般呢喃，音調機械麻木沒有感情，“我一直記得…”
“我的目标是取得最後的勝利。”
“反叛軍的勝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