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編竹籃任務,許來毫不意外地失敗了。
他倒是通過第二個任務獲得了一塊帆布和四根木樁來充當帳篷。
節目組的人在防潮墊的四個角搭好了木樁,許來一個人鼓搗了半天,把帆布蓋上去并綁好。
“有一個随機任務被觸發了。”顏景時宣讀今日最後的任務卡,“如果您能拍到明天早上的日出,那您将獲得50島幣的獎勵。”
聽起來是個挺簡單的任務,許來想。
“在這邊能看到日出嗎?”許來問。
“可以的。”顏景時告訴他,“這邊海岸是能直接看到日出的。”
至于能不能看到日出,那就有點兒看許來的努力和運氣了。
晚上九點,《奇遇記》第二日的拍攝也結束了。
海水暗湧,夜晚一片沉默的漆黑,只剩下水聲毫無征兆地一下下拍打岸邊。
借着少許光亮,許來一個人漫步在海灘上。
黑暗有點兒叫人沒安全感。
雖然顏景時說過山林沒野獸,但是誰說得請呢?
那些據說已經滅絕了的野獸有時候也會在某地突然出現來着。
所以許來走着走着,就回去了,拿着白天洗過的衣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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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回到了“帳篷”裏。
風獵獵地吹着,把帆布吹得沙沙作響。
帆布是不透明的,許來坐進去就看不見半顆星星了。
于是許來把背包丢在“帳篷”外,身子埋在裏邊,頭鑽出來,平躺着看星星。
城市光污染多,難見漫天的繁星。
島上天氣好、環境好,許來來了兩天就看了兩天的星空,寂靜得只有風的夜晚,還有星星陪伴。
許來眨一眨眼睛,看見天空或明或暗或閃爍的群星。
他拿出手機,因為下午一直在看編竹籃的視頻,手機電量已經少了很多了。
此時此刻,剛洗完澡,他也有點兒懶得動彈去找出充電寶和數據線,只就着18%的薄紅電量找出了那首《胡廣生》來聽。
許來看着星星、聽着歌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錄制以外的時間,許來和節目組的人相安無事、互不打擾地度過着。
工作人員的營地連續兩晚燃氣篝火,對坐着聊天。
在無人島上少了城市的喧嚣,沒有無處不在的汽車轟鳴,沒有徹夜的燈火通明,累,但也放松。
顏景時在帳篷裏确認着這些日子的行程,一看就看得有些忘了時間。
楊熾走過去,問他要不要吃烤紅薯。
顏景時伸了伸腰:“不吃了,你們吃,我想去散散步。”
“又要去跑步?”楊熾搓着手,島上入夜了之後還是冷,“大夥兒還等着你來聊天呢。”
“我來了,你們還聊得沒那麽盡興吧。”顏景時眉眼微彎,“得了,趕緊吃完洗洗睡吧,接着還有的是忙的地方。”
“今朝有酒今朝醉,”楊熾說得豪邁,“真不來?這地也不好跑步吧?”
是的,不好跑。
高高低低、說不清哪裏有凹陷或小土坡,跑到沙地上更是地面軟綿綿的,不好發力。
不過顏景時是習慣了要跑上那麽一段,也不講求速度什麽的,倒是随便跑跑,動動身子。
跑起來的時候,身體很快就熱起來了。
再跑遠一點,思緒也慢慢清朗起來。
顏景時常年跑戶外,也不是很常看到那麽漂亮的星空。
要考慮的方面太多,他有時勘景後也不盡然會選擇這麽些風景優美的地方,拍《奇遇記》也算是了了他一些遺憾,把那些難走的、平常放棄後遺憾到久久不能忘的地方作為這一次的拍攝地點。
這幾天海島上,天色都藍得極為漂亮。
從近海到遠海,再到遠遠的一條虛線,簡直要叫人分不清哪裏是碧海、哪裏是藍天。
因為無人居住,島上沒這麽被開發,整一片土地更是顯現着一種肆意生長的美。
野草快過人高,月亮挂在棕榈樹高高的樹梢,葉片朦胧了月光。
林間的蟲鳴更是鼓噪着耳朵。
跑步的習慣還是顏景時工作後幾年才重新撿起的。
拍攝也好,長時間策劃、剪輯也好,身體久了總會出現些警告。
于是開始跑步。
一種勞累代替另一種勞累,身體适應之後倒是比不跑步之前要輕松許多,跑完步之後還促進睡眠。
跑着跑着,就成了難戒的習慣。
今晚風沒平常大,帆布袋蓋不全縫隙,風從底下不停地鑽進去。
許來醒了好幾次。
他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把頭縮回進去的了,第二天醒了後還發現自己身邊莫名多出了床被子。
他昨晚查過,網上說6:21分日出,他調了個6:00的鬧鐘。
然而,昨晚他播着歌睡着了,手機直接被用到關機,導致醒來之後,他也不知道時間。
天蒙蒙亮,許來分辨不出來天亮過還是沒亮過。
遠處的天邊還綴着一兩顆星星。
許來從帆布蓋外邊找回了自己的背包,随意拍了拍沙子之後找出了充電寶,把手機連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成功開機——六點還不到。
許來把帆布解開了一個角,風吹進來都被兜着,風聲在裏頭回蕩着。
沒有太陽,風吹多了還是冷。
許來穿上了外套,又拿睡袋随便往身上一裹,對抗着最後的涼意和睡意。
沒什麽好做的,也沒什麽想做的,許來就坐在墊子上發呆。
餓了,但是沒有零食,只有泡面。
不想吃。
有點想念顏景時昨晚那碗蝦仁炒飯,雖然冷了但是也挺好吃的。
另外,他跟顏景時說了早上想吃面包,但是早晨的拍攝從什麽時候開始?
好像說是八點半——那還有好久啊。
許來坐了一會兒就不太坐得住了,穿了長褲外套就開始往沙灘邊上走。
清晨這個時候,海水也顯得灰蒙蒙的。
也許是許來真的運氣好,六點半的時候,一輪圓日從遙遠的天邊緩緩露出弧線。
接着天色慢慢從灰轉至桃紅,蔓延出深深淺淺一大片。
許來拍了幾張圖之後,幹脆把手機架在石頭上,錄制海上的日出。
拍完日出之後,許來又回去睡了個囫囵覺。
八點多的時候,工作人員陸續起床,進到海灘上準備新一天的錄制。
事實證明,這群工作人員在難得能睡個好覺的日子也不怎麽好好度過。
昨晚,楊熾和幾個人談天說地,聊到半夜。
早上起床,大大的黑眼圈防腐蝕要在他臉上固定,然而人倒是還是精神奕奕。
他拿着法棍路過,悄然地觀察着許來的“帳篷”,聽見裏邊有動靜之後高興地用法棍敲了敲木樁。
“早啊,”楊熾自诩比許來精致一點兒,然而上島之後三天才洗了一次澡,沒有鏡子也就幹脆一直胡子拉碴的,沒有注意過形象,“聽說你今早想吃面包,我帶着面包過來了。”
“現在是到了吃早餐的時候了嗎?”許來在裏邊還沒徹底醒過來,聲音還帶着濃重的睡意。
“沒呢,”楊熾理直氣壯,“你的早餐還在小顏哥那呢。”
許來有點兒餓,又有點兒困。
醒了又睡,身體像壓滿了一噸的沙子,整個人困得擡不起身來。
然而他還是很堅強地問了一句:“什麽面包?”
“法棍。”楊熾告訴他,“你喜歡吃法棍嗎?”
“不喜歡。”許來咕哝着回答。
“那就好,”楊熾爽朗地笑出聲,本來想告訴對方說法棍不是他的早餐,話到嘴邊卻改不了逗人,“法棍就是你的早餐。”
“不,”許來在楊熾的腳步聲快消失的時候還是掙紮出了一句,“我讨厭法棍。”
他讨厭硬邦邦的面包!
八點半,顏景時準點出現在沙灘上。
“早上好啊。”顏景時出場時叼着個面包,風把他帽子吹下來,露出亂糟糟的、沒打理的頭發。
“早。”許來也終于從帆布裏鑽出來,同樣頂着亂糟糟的頭發,衣服也被壓得殘殘舊舊的。
他一雙眼睛緊随着顏景時,在看到對方手上沒有法棍的時候放下了心,接着又因為看不見其它面包的身影而讓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感覺你再過幾天,這副打扮融入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也毫不違和。”楊熾打趣道,他手上還拿着那根法棍呢,它在他手上都不像個吃的了,反而像個道具。
楊熾現在看許來,也覺得他沒有藝人的樣子。
許來倒不在意,藝人是人,工作人員也是人,一樣的嘛。
“早餐,”許來開口就問早餐,“我的早餐呢?”
“待會兒就開始早餐環節,”顏景時又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坐到了平常的位置上,半截兒面包沒吃完,放在一旁,“我們先來說說昨天的任務。”
許來眼神有點兒幽怨,心想顏景時自然不着急,都吃着面包了,但他還餓着呢。
可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等待着安排。
“拍到了日出了嗎?”顏景時早上是看到了日出的,他發覺許來的運氣還是不錯,今天的日出還很明顯、很漂亮。
顏景時又想到昨晚給許來放被子的場景,這個人整個腦袋都擱在帆布外吹風,也不怕頭疼。
他走過去把被子放下,過程中難免有些動靜,然而許來倒是只是因此翻了個身,把腦袋縮回到帳篷裏,毫無所覺地繼續睡了。
“拍到了。”許來迷糊的樣子在提到日出照的時候倒是清醒了起來,語氣掩不住欣喜。
50個島幣呢,能買不少東西。
許來把拍到的照片和視頻都拿給顏景時看。
“認證通過。”顏景時也不賴賬,立刻給了他島幣。
許來彈了彈那50島幣,把它揣到兜裏,立馬又問:“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