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回想過往，謝臨清想如果她沒有成為光明向導。那麽她應當會一直在家鄉念書中，直到自己考上軍校。進入軍校後，成為一名軍人，然後上戰場。
或許她會立下功勞，也或許庸碌無為。然後等退役後，再游歷各個不同的星球。可能她也會碰上自己喜歡的人，但是她想可能性不大。
她想到了這點，側着頭看了一眼亞倫，然後就收回了目光。畢竟她沒成為光明向導的話，她們相遇的可能性不大。
亞倫注意到謝臨清看了他一下，又迅速轉過頭。內心有些疑惑。不過他沒空再去想那些，他摩挲了自己的手掌。開始不斷在心裏演練接下來要說的話。
“臨清，我，我有話想對你說。”終于，亞倫做好了心理建設。眼見要走出這片草地了。他停下腳步，輕輕拉了一下謝臨清的衣角，又馬上放開。
謝臨清轉過身，她擡頭看着亞倫。意識到了對方接下來要說些什麽。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那天的情人節。拿着花的亞倫朝她告白，洶湧的愛意圍繞着她。
從此，他的愛一直在她身上。
謝臨清忍不住先亞倫開口。她也不知哪來的沖動在驅使着她。她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面。她仿佛聽到了精神海的暴漲，讓她的大腦感到一絲疼痛。
“你想知道我們的相容度嗎？”謝臨清沒有等亞倫的回答。她的精神力直接纏繞上對方的精神力。那一瞬間她們都知道了彼此的相容度。
她們的相容度是66%。這個數字并不高，在大多數的哨向婚戀觀中，都更加傾向于更高的數字。
謝臨清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裏，好像閃過幾絲黯然。但是很快就變成了堅定。
“我知道以我們的等級，我們的相容度不會很高。但是相容度并不代表一切。我只知道我愛你……”他非常認真地看着謝臨清，用他從未有過的鄭重語氣說着。
“我并不知道你有沒有，有沒有喜歡上我一些。但是我非常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曾經的我，想找個相容度高的度過一生。但是從我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再也無法回歸從前的想法。”亞倫深深望着謝臨清的眼睛，慢慢地說着那些話。
“之前跟你在基地的日子，讓我更加了解你。我知道你的勤奮刻苦，知道你心裏的不安。也知道你好像看起來不好接觸又高冷非常的樣子，然而其實你的內心是柔軟的，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觸人群，要如何接受真正的自己……”
謝臨清聽着亞倫的話，這時的她已經低下頭去，她不敢再看亞倫的臉。他堅定的目光讓謝臨清知道自己其實是個膽小鬼。讓她內心深處那個，只知道躲避的謝臨清無處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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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一滴淚落在草地上，那滴淚流進了草地，緩緩地消失了。
亞倫看到謝臨清低着頭的樣子。心好像被揉成一團，讓他酸澀不已。不過，他還是維持住了表面的平常。就如同無數個平常的日子一樣，好像他沒有再次告白的樣子。
“風大了，我們先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亞倫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帶着謝臨清離開這。
謝臨清機械似的跟着亞倫，她低着頭，把所有的表情的隐藏在帽子下。
她想到了曾經年幼的自己，想到了曾經那個滿地狼藉的家，想到了父母無休止的争吵，想到了那個抱着小貓默默哭泣的小女孩。又想到了多年後已經長大的她，是如何獨自一人面無表情的走在學校走在宿舍路上……
她又想到了外婆溫柔地梳着她的頭發，抱着她說乖小清的樣子，想到了狄安娜老師陪着她的夜晚……
然後想到了那天授勳儀式上的亞倫、想到了他捧着鮮花的樣子、也想到了他陪同自己訓練的點點滴滴……
‘嘭’，這是飛行器落地的聲音。不知不覺間，亞倫已經開到了她的住處。
這時謝臨清有了幾分慌亂，她看到亞倫下了飛行器，像是要走過來幫她開門一樣。
她連忙打開安全帶，跌跌撞撞下了飛行器。她一把拉住了正欲離開的亞倫。
她這時用的力氣很大，不過她渾然不覺。她最後想到的，是對方明明很痛苦但還要對着她若無其事的樣子。
亞倫被她拉了過來，低下頭看着她。謝臨清擡起她臉，雙眼通紅的她。
謝臨清的眼睛向來是好看的，晶瑩剔透又不染絲毫情感的樣子。但是此刻的謝臨清再也沒有從前的清冷漠然。看着亞倫的臉，謝臨清的眼角再度流下一滴淚，淚水流過她的臉龐，再度隐去。
“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回答有些晚了。但是能不能夠原諒我，原諒我的膽小，原諒我……原諒我直到今天才正視我對你的愛。”謝臨清看着對方，她終于不再隐藏她的內心，把所有的感情向他傾訴。
“我想我早已愛上了你。我也不知道是何時，可能在你第一次說喜歡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但是那時的我無法分辨那些情感，只覺得不去想就好了。你能原諒如此膽小又懦弱的我？亞倫.赫伯特先生，你還能接受我的愛嗎？我對你的愛……”
謝臨清的話被打斷了，亞倫.赫伯特一把将她抱起。她直視着對方眼睛。在那一刻，她們都能感受對方對自己的愛。
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之中。謝臨清抱住亞倫的肩膀，把頭埋在他的脖頸上，不再壓抑自己情感的她。淚水再次流出，流到了亞倫的胸膛……
她的帽子不知何時落地了，盤好的頭發也有些散落。亞倫撫上她的發絲，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剛剛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幻覺。
他們的雙手也不知如何就交握在了一起……
此時的夜晚靜谧一片，繁星點點，明亮的月亮高高懸挂的夜空中。 街道上，一盞盞昏黃的燈光亮起。照亮了她們擁抱在一起背影……
過了許久，謝臨清才紅着臉，從亞倫身上下來。還想抽出自己的手。不過，她沒抽出。順利從對方身上落地。不過她的手還在被亞倫握着。他并不用力，但是謝臨清能感覺到了對方的不舍。她也就沒有繼續掙脫。她再擡頭看了一眼對方，但是好像被亞倫的炙熱的眼神燙到了，連忙低頭。
謝臨清的臉頰紅透了。她低着頭，眼睛輕輕閉上，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她也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
兩人就這樣靜靜站立着，直到一陣微風吹來。拂過亞倫的臉，他這才驚醒過來，今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沒有在做夢。
握住謝臨清的那只手忍不住用了用力，力道依舊輕微。他能更加明顯感受到了她柔軟的手，她的身上的陣陣清香。
亞倫的喉結忍不住動了動，他半蹲下來，平視着謝臨清。他看到了她白皙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紅色，像胭脂一般。還有她薄薄的雙唇。
不能再想下去！他狠狠地攥緊了另外一只手。幾乎能看到上面的青筋暴起。
好半晌，亞倫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謝臨清聽着他有些沙啞的嗓音。心思好像飄遠了。過了一會，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她的耳旁再次回蕩起亞倫吐露的愛語。這讓她的心好像喝了酒一般，讓她有些飄忽忽的……
“臨清，清清。我可以這樣叫你嘛？你對我的愛不晚，真的……我甚至都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當你說你愛的我時候，我仿佛在夢中一樣，這個夢太美好了。”
謝臨清聽到了亞倫的話，有點忍不住想再次開口。說剛剛不是在夢中，她，她真的愛上了亞倫.赫伯特。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麽。我只知道我依然愛你，就算你今天沒發覺你對我的愛，我也依然愛着你。我愛你，謝臨清。”亞倫看到謝臨清嘴唇動了下，知道她要說什麽。急忙道。他一邊說話，一邊注視着謝臨清，他的清清。
謝臨清看到說完這話的亞倫順勢單膝跪地，擡着頭望着她。也握住了她的雙手。
“那麽，清清。現在的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謝臨清聽到亞倫低啞的聲音。每一字，都敲進了她的心房。從此她的心裏住進了這些話語。
“當然，亞倫.赫伯特先生。現在，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謝臨清聽到了她輕聲說出這句話。
下一瞬，謝臨清只感覺天旋地轉一般。她再次被亞倫抱起轉了好幾圈。
耳邊回蕩着他的笑，讓謝臨清潤澤的臉也染上了笑容。不過，亞倫抱着她轉了好幾圈還沒停止，她好像有點暈眩了。忍不住捶了捶對方。又把頭埋在他的肩上，也跟着笑了起來。
那之後，謝臨清幾乎都要不記得她是如何跟亞倫道別，走進宿舍的。她飄飄然走進了房間，幾乎把臉埋在枕頭上。半晌才擡起頭。
她拍了拍臉，這才起身去洗漱，該休息了。從答應亞倫成為男女朋友的那刻，她們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謝臨清揉了揉的嘴角，感覺自己臉都要笑僵。
然後她到了盥洗室，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笑容瞬間僵硬。鏡子中的她眼角紅紅的。因為今晚哭得比較多，眼裏還點血絲。她早上盤好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散開了，此時顯得無比毛糙。讓人不忍直視。
謝臨清整個人都僵硬了，她……她今晚就這樣跟亞倫告白。在她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
她的笑容瞬間消失。面無表情地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整理清楚，然後坐在床上無比語塞。
她看着星網，內心猶豫要不要給亞倫發消息。她把消息删删改改，還是沒發出去。然後她就收到了亞倫的消息。算算時間，亞倫也該回到他的住處了。
她瞬間忘了剛剛的尴尬，兩人說着些沒營養的對話，也不覺得膩煩。聊了不知多久，謝臨清打了哈欠，才抱着素素跟亞倫與安德烈說了晚安。之後就沉沉地睡去。
這晚，她們都睡得香甜無比，夢鄉裏都有對方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