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第二天清晨，提示音響起。謝臨清迷糊地醒來。一看星腦，是狄安娜老師發的消息。點開一看，果然是新的賬號。
上面貼心地寫了步驟。她打着哈欠，按照步驟操作着。等一切弄完後，她現在躺下，多半也睡不着了。她百無聊賴地打開星網，已經很久沒看了星網了。去看看最近的新聞好了。
然後在她收到的信息那邊，挂了一大堆紅點。對方姓名赫伯特！
謝臨清這下徹底清醒了。她連忙挺起身子，動作之大，都有點要吵醒睡着旁邊的素素了。她顧不得那許多，摸了摸貓頭。繼續看那些消息去了。
那些消息大半都是亞倫.赫伯特發的。她直接拉到最早的日期。是2月份。應該是赫伯特加她聯系方式的那天就開始發消息給她了。在那次，她一次性加了許多人聯系方式。不過，添加之後她幾乎都快忘了這事了。
她給星腦設置的消息提示音是靜音狀态的。謝臨清在添加好友後也沒有要聊天的意思，自然那段時間她完全沒發現這些。
謝臨清之前完全沒啥朋友來往。而來到白塔後，狄安娜老師喜歡直接跟她全息通訊，也很少發消息給她。
其實在謝臨清成為光明向導之前，她雖然用星網聊天較少，但還是有用的。不過覺醒後，她之前的聊天方式不知道被誰洩露了。有次在精神暴動後清醒過來的謝臨清，看到自己星腦的好友申請都要被擠爆了。
這讓當時的她有些吓到了，狄安娜發現了這點後。才讓她換了現在的星腦，這才避免了她被繼續騷擾。
因為距離的變遠。讓她和之前的同學漸漸沒有話題聊天，她在學校時，也沒多少朋友。之前的同學也很少找她了。而她之前的老師，倒是還有聯系。那位老師同謝臨清的關系好，謝臨清在逢年過節時的都會送上祝福。同時還會寄一些禮物給之前的老師。但是，她也很少會同老師聊些日常生活。應該說，她早已習慣了單獨一人。
在現在的年輕人裏，喜歡上星網的很多，不過不包括謝臨清。同樣是在成為光明向導後，她在星網上算是一夜爆紅。星網上關于她的消息滿天飛。在聯邦出手幹預後，這種情況才好些。同時這也讓謝臨清更加不愛看星網上那些奇怪的消息。
這些年，她大部分是通過全息電視來看新聞，來了解外界情況的。不過，說得再多。也沒法讓謝臨清自如面對赫伯特發的消息。要知道她可是一條都沒看過，更沒回複過對方。
謝臨清難得有些崩潰的感覺，精神力開始飙升。‘呼’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手一抖，按下了全息通話請求。
她手忙腳亂，想要取消。不過來不及了，對面接通了。
謝臨清不知該做何表情來面對亞倫.赫伯特。她呆呆地看着對方。她現在應該很傻，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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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大概是才結束晨練，沖澡完畢。頭上還有些汗水，正□□着半身。水滴從他的發梢滴落，緩緩流淌在他光滑的身軀上。謝臨清看到這一幕，只感覺自己受到的沖擊更加嚴重了。半晌沒有說話。
而赫伯特一看到謝臨清的通話請求，旋即就接入通話。早就忘記他還沒穿好上半身衣服的事情了。見謝臨清沒有說話，他還有些迷惑。然後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他現在的狀态，這才明白。
連忙披上衣物，磕磕絆絆地對謝臨清表示歉意。
就在謝臨清強迫自己冷靜前，她就聽見了赫伯特的話語。聽到赫伯特的話，認識到他比她還要無措時，謝臨清瞬間恢複到以往的冷靜清醒。
“不，應該是我來道歉。”
“很抱歉，我今天才看到你先前給我發的消息。雖然有些遲了，但我還是要跟你說聲。我并沒有故意不回你的消息。”她寧靜沉郁的聲音回蕩在赫伯特耳邊。
謝臨清繼續和赫伯特解釋道。而亞倫.赫伯特眼裏含笑聽着她的話語，等謝臨清說完後，他才出聲。
“對于我，你永遠都不必說抱歉。在等待你的回複時，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甘之如饴。”亞倫.赫伯特注視着謝臨清的眼睛，說出他一直想說的話。對他而言，等待謝臨清的過程并不痛苦沉悶。這段時間，他對眼前人的愛意并沒有随時間的流逝而褪去。
謝臨清怔然地聽着亞倫.赫伯特的話。從對方的眼神和表情上，她都能看出赫伯特說的是他的真心話。
通過全息屏幕，她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赫伯特看向自己的眼睛。那雙第一次見面時她覺得冰冷的眼，此時早已不複任何漠然。望向她的眼神暖意融融。冰山融化了，溫暖的水圍繞在謝臨清身邊。
他的瞳孔裏倒映着謝臨清的面容，她看到他眼睛裏的自己。容貌還是過去的自己，但是表情截然不同。
這個紅暈布滿臉頰，甚至脖頸都被紅色暈染的人是誰！她在為亞倫.赫伯特的話感到羞澀。意識到這點，她臉上溫度又高了幾分。她用盡全部的精神力來壓制內心的咕咕嚕嚕的冒泡聲。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剛剛沒有兩樣。
她沒有正面答複赫伯特再次接近的表白的話，而是再次提起她這次發起通話的目的。她的語速很快，沒有再給赫伯特開口的機會。
最後表示希望赫伯特能原諒她，她确實把赫伯特當成好朋友，起碼現在是。希望不要讓她的錯誤影響她們的感情。
然後她聽到了對方的笑聲。很輕微，但是她依然聽到了。謝臨清，她……
“那麽就先這樣，時間還早。我不打擾你了。”謝臨清飛快逃跑，沒有給赫伯特反應機會，直接挂斷了。
然後下一秒她重新躺下去，把被子蓋過頭頂，并不想再理會外界的事情了。被子下的她鼻尖都泛着紅，她渾然未覺。腦海裏還在回想着亞倫.赫伯特
謝臨清躺了許久，也沒法全然壓下內心的悸動。盡管她從未戀愛過，但是此時的情況讓她明白了她确實有點喜歡上對方了。
她喜歡亞倫.赫伯特。這個認知讓她既開心又悵然。
‘喵喵’。這是茫然的素素，它茫然地地看着自家主人。不懂她為何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內心又有難過。素素歪歪頭，表示人類真的複雜。它就不一樣了，只想趴在安德烈的頭頂睡午覺。
被子蒙頭許久，思緒亂糟糟的謝臨清發現自己清醒得很，只好真正起床了。她僵着臉洗漱完，然後準備早餐。在這個過程中，她努力放空自己不去想早上的事。
“喵~”素素甩着大尾巴看着雙目無神的主人，它直接跳到餐桌上，毛茸茸的尾巴掃過謝臨清的唇邊。
“呸呸呸”。差點吃到素素的毛發。她無奈地看着自家貓貓，還能怎辦呢？只能選擇原諒它，到底是自家的。
不過，經過素素的一番搗亂，也讓她重新振作了一下。她明白一直逃避是不可能的。她打算過會就看看那些天裏赫伯特到底給她發了哪些話？
把桌子收拾完畢，一把抱住素素。她深吸一口氣，開始點開星網。她沒有立刻看赫伯特發的消息。而是先看看這些天還有沒有自己遺漏的消息。很好，沒有。排除掉一堆系統發過來各類推廣。她正式點開了與赫伯特的通訊頁面。
她在早上大略看了幾行字，上面并沒有非常肉麻的情話。這也讓謝臨清的略微冷靜下。她從最前面開始看起。“你好，我是亞倫.赫伯特。”這是赫伯特最先發的。然後下面就是一些略顯拘謹的話語。
‘撲哧’謝臨清想到那個時候的赫伯特是如何小心翼翼地給自己發消息，這跟赫伯特本人的氣質非常違和。但是，謝臨清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當時畫面。想着他笨拙的樣子，心底又升起了一絲絲無法言喻的感受。
她一感覺到這些複雜的情感，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別處。內心深處好像在逃避接下來的消息。她真的能夠接受亞倫.赫伯特嗎？對于接受另外一個人完全進入到她的生活，謝臨清是有疑慮的。
半晌，她握緊星腦，視線一凝。還是決定先看完。
赫伯特發了幾天的消息，見她都沒有回複。他也一直堅持着。再之後，赫伯特許是發現她不看星網的消息。發過來的消息都帶着幾分随意。不再像之前的那樣謹慎。
他發給她的消息，沒有那些看起來情意綿綿的話語。只是些日常生活的記錄。比如在軍部開些沒完沒了的會議、今天見到多年未見的好友，還有一些他随手拍下路上長得好看的花……
謝臨清逐字逐句地看着，赫伯特中間有段時間沒發。她算下時間是跟她一起去小行星訓練的那段時間。直到她們重新回到首都星了，又重新發了消息。
不知不覺間，謝臨清看完了那些消息。她關閉了星腦。赫伯特沒有說愛，但是他把愛都隐藏在話語之下。
她有些無奈地笑着，這家夥。就不怕她一直都沒發現嗎？明明有那麽多機會可以告訴她的。如果不是她陰差陽錯下發現了這事，那她也不知道多久才會知道。
他也應該知道她的性格，如果發現了這些消息。肯定不會故意不理他的。等等，亞倫.赫伯特不會是故意這樣的吧？謝臨清往這個方向想着，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一些。
謝臨清不自覺挂上許久的笑容，直到在玻璃鏡前看到她的表情，這才收斂起來。
等到心底的喜悅散去，她的疑慮和消極又再度冒上來。她想起了很多，關于她的小時候，想到她的父母……
這樣的她真的能和他人在一起嗎？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時間久了，他會不會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好，他會如何呢？
謝臨清知道她的想法是不健康的。但是卻無法抑制。她抱着素素。素素感受到她內心的糾結，乖巧躺在她的懷中。它知道謝臨清需要她，不管如何，它都會一直陪着她。
素素用它濕潤的小鼻子蹭了下謝臨清。謝臨清察覺到那股觸感，她知道那是素素對她的關懷。看着素素的瞳孔，剎那間，原本翻湧的內心得到平複，所有的懷疑的波濤都離她而去。因為她知道不論她做出什麽選擇，素素都會跟她一起。就像她們小時候一樣。
她舉起素素的上肢，把素素擡起，跟她的眼睛平行着。兩雙眼睛裏只有對方。
相似的眼睛，相同的表情。謝臨清露出她衷心的笑容。
“喵。”那是素素軟軟地叫聲。
“素素。”
“喵~”
“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喵。”才沒有，主人最好了。通過精神鏈接，素素努力傳遞給謝臨清。謝臨清的笑意愈發濃郁。如同星輝耀世，那一刻的光輝讓人不敢直視。
“我想，不論将來如何，我也要直面我的內心。”謝臨清說着，然後抱着素素。她們緊緊貼在一起，是不可分割的一塊。
過往她無從選擇，但是未來，是屬于她自己的。她或許沒法很快就接納亞倫.赫伯特，但是她不會再抵制對方的接近。
她想，心會指引她前進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