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謝臨清知道亞倫.赫伯特這個名字，是在她來到白塔的第5個月。那個時候，謝臨清才堪堪讓自己的精神暴動平靜下來。本來謝臨清應該再繼續學習，要能徹底運用這股力量才行。但是前線的戰争，傳來了不利的消息。
這場戰争打了十多年，剛開始只是小型沖突，後面戰火逐漸蔓延。聯邦将無數青壯投放到戰場上。在謝臨清成為光明向導前夕，其實是好消息不斷的。大家都以為那個時候就能徹底結束這場戰争。大概也是因為這種思緒，一位集團軍将領輕敵冒進了。差點葬送了大量部隊。
雖然事後發現了敵人其實一直在誘導軍部、不斷示弱，但是聯邦怎會罷休。軍部直接增加了許多籌碼，上了戰場。同時也把目光放到了謝臨清身上。黑暗哨兵、光明向導是為戰争而生的，他們是天生的戰争兵器。這是無數聯邦人的共識。
謝臨清對于戰場也早有準備。在她還沒成年前，她就在為考軍校做準備。
在母星時代，所有的哨兵、向導都在軍方。到了未來，哨兵、向導占了總人口的三分之一。再全部去軍部，就不太合适。所以現在有意去軍部的哨兵、向導都是通過層層考試選拔決定的。不過在她覺醒後，她的戶籍就可以直接轉換到了軍部，于是謝臨清就成為了一名預備役軍人。
來到白塔，她就不斷享受着光明向導的待遇。她的老師狄安娜就是白塔的最高負責人之一。至于其他物資，她都會優先獲得。
只有謝臨清想要，他們都會滿足。這些還只是初期培育。
她也不是一輩子都在戰場，等到了一定的服役期限。是可以選擇繼續留在軍部，還是退役去做其他事情。星際時代，人們的壽命到了150-200之間。如果選擇退役了，她還是有很多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那時軍部方面就有心試探，想要試試她的力量。謝臨清這才意識到成為光明向導，前路不是只有光明，光明之下必有陰影。榮耀與危機并存。
狄安娜老師斷然拒絕了軍部的委婉提議。
“這孩子才勉強讓自己不痛苦，現在就讓她前往戰場。誰也不能說她離開了白塔，會不會再度暴動。如果沒有白塔內部的器材輔助。她能不能夠順利擺脫暴動都是未知數。你們擔負得起這個責任嗎？”當時的辦公室裏回蕩着狄安娜老師的怒吼。
“如果情況真的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那麽我會帶領白塔內部的成員參戰。現在，請你們離開我的辦公室！”
那是謝臨清第一次見到狄安娜老師憤怒的樣子。她想她會永遠記得狄安娜老師對她的愛護。
生氣過後，狄安娜把謝臨清拉到身邊，握住她的手。說道：“好孩子，雖然我這次能拒絕得了。但不代表次次都能，你要做好準備，接下來，你一定要能完全控制你的精神力才行。”
謝臨清表情認真，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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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老師耗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跟軍部代表周旋。戰争到了僵持階段，時間變得非常難熬。他們也不能肯定新生的光明向導真的能夠成長為左右戰局的人，但是軍部需要新的力量。
不過軍部的人也不敢真的把還不可控的光明向導放到戰場上，光明向導精神暴動的時候，如果本人無法控制精神力，那麽會影響到周圍的人、物。謝臨清覺醒時，範圍影響到整個小行星。假如謝臨清上了戰場，不能控制地發生了精神暴動。假如她正在一艘行駛的星艦上，那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軍部來回扯皮，态度暧昧。也表明了軍部各方意見并不一致。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誰能夠肯定未來之路。
戰争的情況，确實讓人無法預料。就在謝臨清每時每刻都在練習精神力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來了，一個關鍵戰役的勝利。讓聯邦松了口氣。
那場戰役的指揮官就是亞倫.赫伯特。
之後，敵人節節敗退。聯邦開始大量反攻。在這種局面下，謝臨清這個還在學習中的半吊子光明向導總算不用立馬去戰場。
謝臨清也因此獲得了這之後清靜的學習生活。至于軍部各種補償措施就不贅述了。
現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終于結束了，英雄也将得到他應得的一切。
謝臨清思緒逐漸飄遠了。結束一天訓練的謝臨清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該睡覺了……
日子漸漸過去，來到了二月，早春來了。狄安娜老師這天早早到來，交代謝臨清一些注意事項。謝臨清乖乖應是。
“對了，你還沒去過軍部。等會兒黑塔的斯賓塞會過來接你，你們可以一同前往。”狄安娜最後補充一句，斯賓塞是個S級哨兵。
對于這些事情，謝臨清自然都聽老師的。很快到了時間，謝臨清理了理禮服，準備出門了。白塔和黑塔其實是比鄰的。
出了白塔大門，謝臨清就看見了愛德華.斯賓塞。他正遙遙招手。老實說，謝臨清對愛德華.斯賓塞的感官并不好。雖然只見過一面。
謝臨清從小就對情緒感知異常敏銳，比絕大多數向導都要強。她能從人群中輕易分辨出善意、惡意。愛德華.斯賓塞對她倒是沒有惡意。但是他總是悄悄打量着她，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謝臨清厭惡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上了飛行器。謝臨清并沒有說話的欲望，她閉上了眼睛。斯賓塞見此也不好說些什麽，一路無話。除了要持續忍受斯賓塞的目光，一切都很好。她果然還是不喜歡斯賓塞，他的目光讓謝臨清感覺自己在被待價而沽。
終于到了軍部，謝臨清對斯賓塞說了聲謝謝。
在路上，斯賓塞總是試圖說起各種話題。希望能跟謝臨清搭話。對于這樣的行為，謝臨清從不理會。在外面，謝臨清的表情照舊。斯賓塞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正有股惱火。但是一看到謝臨清的臉蛋，瞬間就熄滅了。
謝臨清面相偏幼，五官十分精致。就像櫥櫃裏的娃娃一般。一般這樣的容貌容易給人一種萌感。但是謝臨清覺醒後，她的發色和瞳色都發生了改變。
白發和異瞳的組合，再加上她分外冷清的樣子。雖然美貌程度上升了許多，但是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撲面而來。
她們到了軍部的接待室，軍部的接待員十分熱情。接待員對謝臨清格外好奇。但是不敢跟她多問話，只好偷偷看她。
謝臨清對于這些早就習慣了。她每次出門，周圍的人們都是如此。
寒暄了片刻，授勳儀式要開始了。
謝臨清也将真正見到那位亞倫.赫伯特。某種程度上，他幫過她。雖然他并不知道。儀式非常盛大。今天的授勳表彰有很多人，但是謝臨清覺得這裏面最顯眼還是赫伯特将軍。
她看到了亞倫.赫伯特。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典型的軍官形象。面容堅毅，不茍言笑。他有着黑色的短發和湛藍的雙眼。他的眼睛給謝臨清留下很大的印象。顏色是天空的藍，但是充滿了無機質的肅殺感。應該是個莫得感情的，謝臨清想。
儀式結束，周遭的氛圍陡然熱烈。大夥都争相和受到表彰的人員握手合影各種交談。謝臨清對這些客套不感興趣，但是想到狄安娜老師說的。謝臨清還是上前了。、
老師希望她能提前跟軍部各方打好關系，不論如何，謝臨清都會前往軍部。人總得向前。總是獨來獨往，對她沒好處。
謝臨清很順利得同與會人員握手交談，同樣也有亞倫.赫伯特。就在她同亞倫.赫伯特交握的手松開的那一瞬間，她好像感知到了什麽？她有些狐疑，但是人群的喧雜很快沖淡了她的疑慮。
期間有人提議，大家不如一起交換聯絡方式。這獲得了多數人的同意。這也算是拓展人脈。謝臨清不想太不合群，也随了大流。
雖然這些存到星腦裏的通訊，對謝臨清來說基本是躺列的存在。
過了幾日就到二月中旬，這天是聯邦的情人節。商業街上也是過節的氣氛，白塔內也不意外。不過這熾熱并沒有感染到她。
謝臨清慢悠悠地從白塔大門出來，白塔的工作人員也早已離去。現在這附近大約只有她了，謝臨清在心裏打了個呵欠想着。
然而，前方有位捧着鮮花的男士。徑直朝她的方向走來。
現在是什麽情況？謝臨清有點懵。她看着遞到眼前的11朵紅玫瑰，以及穿着挺拔軍裝的亞倫.赫伯特中将。
這樣的場景......，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果不其然，亞倫.赫伯特中将開口了。
“請您原諒我的冒昧，在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您的身影就印在我的心中。在這個情人節，恕我無法按捺住想要跟您表白的心情……”
亞倫.赫伯特中将跟她告白了，在這個情人節。謝臨清聽着赫伯特中将的話，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在這個情人節中娓娓道來。不得不說很有偶像劇裏的樣子。如果被告白對象不是她的話。
聽完後。謝臨清也找到了之前的狀态。她仰起頭看向赫伯特中将。這名中将正低着頭注視着她。
湛藍的眼睛中滿是愛意，不複儀式上的凜然。如果她沒有感受錯的話。從他将玫瑰花遞向自己的那一刻，謝臨清從他身上感受到澎湃的愛意。那股愛意就像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裏面流淌着的不是岩漿，而是對她的情意。
謝臨清為這份感情感到眩目，她好像被他的愛包圍了。
這份愛來得如此突兀。她的心裏有幾分畏懼也有幾分好奇。是的，她對此感到好奇，好奇他對她的愛。
然而謝臨清內心感到好奇，但是她依然沒有接受亞倫.赫伯特。她表情疏離而又禮貌地拒絕了他。
亞倫.赫伯特中将垂下頭。
看着就像是瘋狂向主人示好的狗狗，但是被主人無情拒絕了一樣。謝臨清想着。她繞過赫伯特中将的身旁，繼續往前走去。
“那麽我之後還能繼續追求您嗎？我是說，您厭惡我嗎？”赫伯特中将有些緊張地問。
她聽了，停頓了一下腳步。平心而論，她并不讨厭亞倫.赫伯特。畢竟他算幫過她。
但是，這不會意味着自己就會接受他的告白。她有些頭疼。但是她想自己今後多拒絕幾次，這位新任中将應該就會知難而退。
“這種事，随你。但是我的态度不會改變的。”她扔下這句話，匆匆離開了。
這天深夜，她一邊抱着素素梳毛，一邊跟素素念叨這位中将。素素舉起粉嫩的爪墊，把爪子疊在謝臨清的手上。一邊‘喵喵喵’回應。
跟她表白過的人很多，但是沒有那個像今天這位能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在她還沒覺醒前，經常有哨兵來遞情書。她全都拒絕了。
成為光明向導後，敢來告白的人反而少了。不是她不受歡迎了，星網上還有她的後援會存在，規模還挺大的。而是身份上差距讓許多人望而生畏。黑暗哨兵和光明向導。相互間的吸引力遠超普通哨兵、向導。他們的相容度非常高，最低的例子都有95%。百分百配對這種情況都出現過幾例。而且大部分黑暗哨兵和光明向導的覺醒兩者相隔的時間不會太遠。
但是總會有倒黴蛋被剩下，沒有等來自己的光明向導/黑暗哨兵。比如之前說的花了2年功夫的那位黑暗哨兵。他就是其中之一。他終生沒有等到自己的光明向導，也沒有選擇和其他人一起，最後孤身終老。
因為家庭的過往，謝臨清對于黑暗哨兵的存在，總是感到幾分疑慮。哪怕黑暗哨兵和光明向導是宿命的一對。
對于相容度的看法，她也沒法像大多數人那樣保持樂觀積極的看法。謝臨清想，也許她也會選擇單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