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結束
結束
張舟遠:“我對得起我們的這段感情。之前種種,對不起。對于那段感情,你有什麽疑問嗎,我都可以說。”
“其實,我知道,你最後想聽到的是什麽,只是,這次,我想走了,不留餘地。”阮年年心想。
“沒有和解,沒有體面,困住我的,一直是你的人品。”阮年年回複着。
阮年年知道,張舟遠想聽到阮年年反思自己的錯誤,想聽到阮年年肯定張舟遠自己所付出的。但是,阮年年不想順着下來,終是最後,阮年年都沒辦法原諒張舟遠,她第一次懂得什麽叫恨。或許,張舟遠就是想看到阮年年怨恨不講地埋怨,或許,這樣可以應了他那句,你最後還是小孩兒,你不懂我,這樣,或許可以為他的離開鋪墊足夠多的借口,以為自己的出軌合理化,為自己的現狀找到安心的理由,他一貫喜歡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的。阮年年習慣了。
“你最終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兒。”張舟遠回複着。
是啊,阮年年是那個被張舟遠羽翼保護地很好的小孩兒,也是被這個羽翼遮住了眼界的小孩兒;只不過這層羽翼突然毫無保留的撕毀,然後一巴掌給小孩兒從天邊丢下懸崖,太殘酷了,或許也該怪小孩兒沒有意識地去長出自己的羽翼。
“是,我一向愛恨分明,所以我寧願從來沒認識過你。轉錢吧,事情過去了。”
“我會消失在你的世界裏的。”張舟遠繼續說着。
阮年年等的那句道歉,始終沒有來。她想要的是真心實意的道歉,而不是鋪墊,不是裝深情。不是特定情境下的演繹,不是自己開口要來的。他不明白張舟遠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與過去和解嗎?給上段感情一個好好交代?但是,不可能了,他始終沒有看明白,或于他想過讓阮年年對上段感情不怨恨,但是他沒有這個能力。張舟遠總是在做自己能力之外的多餘之舉,總是創造一些自己沒能力解決的難題。他提過一個人,那個人過去很久了,很久沒說過話了,他說他氣昏了,是啊,刀刀致命,過去的阮年年已經消失了,何必再一把把給她拽回來呢?他總說自己是舔狗、戀愛腦,但是,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幼稚、他總是幻想着将來,卻沒有為口中的将來踏出過一步。大餅看多了,也就淡然了。
阮年年登過張舟遠的號,什麽“現在這個女生是咱倆結束後一段時間才聯系的。”是,一段時間指的是,半個月。而群裏的互動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沒必要計較了,他就是這樣的人,虛情假意,假裝深情,你看的還不夠多嗎?阮年年反複給自己洗着腦,可是,早上在看到張舟遠發來的支付寶信息那一刻,心裏還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像極了那段時間吃速效救心丸的感覺,像極了因為生氣而乳腺增生進醫院的痛苦。
在看到張舟遠消息的那一刻,鄭舒給阮年年說的好多話,阮年年都沒有聽進去。阮年年和張舟遠之間,習慣了各種試探了,在各種試探下,阮年年清楚地知道,張舟遠就是為了尋找下一個女朋友和自己分手的,阮年年心裏一直很清楚。什麽自由,什麽做自己都是狗屁,只有移情別戀,只有尋找目标,但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阮年年最不願意相信的那個人最終成了最後的結果。如果張舟遠一開始大大方方承認,或許阮年年就不會糾結于這段虛無的情,可他偏偏假裝深情,并且,他曾把所有的錯歸結于阮年年,這曾經讓阮年年一度走不出來,她很痛苦,覺得走到現在這裏,全都是自己的錯。但是,哪裏有什麽了不了解,只有願不願意讓你了解,很早之前,張舟遠把自己的想法都已經隐藏了,哪裏來的那麽多感情共鳴,只不過是平行線的相交,一點,兩點。或許,感情真的是培養起來的,錯了都錯了,阮年年原本的世界已全部塌陷。分手是張舟遠提出來的,阮年年在試探出分手原因是為了找別人的時候,是她一步步把他推開的。即分手是張舟遠提出來的,是阮年年執行的,也算符合了張舟遠所謂的“是你把我越推越遠的”。結束吧,結束。
“當自己開始選擇的時候其實往往把自己放在了被選擇的一方”阮年年過了很久被這句話吸引。阮年年眼裏一直是張舟遠,從來沒有容下過別人,她可以故步自封,可以做那只井底之蛙,但是前提是,張舟遠堅定的選擇自己。但是,當張舟遠開始選擇的時候,阮年年便在張舟遠眼裏成了那井底之蛙。阮年年的井開始崩塌,這逼得阮年年不得不跳出深井。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當井崩塌的時候,阮年年會跳出深井,會站在井外俯視深井,原來,這口井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好、那麽堅不可摧。這只青蛙也最終選擇奔向方。
“前途、錢,我需要去追尋,什麽感情,都是虛無的。”或許張舟遠說的對,阮年年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是,她生來冷血,只是相信了所謂的情情愛愛,差點迷失了原本冷漠的自己。
“錢,加上以前的,我覺得還的差不多了,咱倆的錢很早就混在一起,算不清,我給你花錢,向來毫無保留,所以我不覺得虧欠什麽。”張舟遠說着。“你攢的錢都是因為咱倆出去是先花我的錢。”
阮年年真的會被氣笑。如果,自己張舟遠一樣大手大腳,怎麽會攢下錢?如果自己不去兼職,錢又是怎麽攢下的?還的差不多?說什麽就當這五千塊錢是給你畫九價的大餅給圓了吧。可笑,張舟遠大學第一部手機,第二部手機,游戲本電腦,哪一樣阮年年沒有出力,找什麽心裏安慰。在錢方面、出行方面,阮年年從來沒有要求過張舟遠。或許,她們真的就沒有相互了解過彼此,但是六年,又是怎麽做到的呢,張舟遠曾說過“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味的屁”。可是,現在彼此之間為什麽卻又如此陌生,曾經冒着感染疫情的風險都要見的人,疫情散了,人也散了,其實真正阻擋她們的又何嘗是外部環境,是張舟遠的選擇罷了,他想他們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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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同路了,跳出井的阮年年很早意識到這一點。早就不同路了,只不過,阮年年堅持着,張舟遠一年的備考中,阮年年忍着自己的小脾氣、小胡鬧,“如果,你去年備考的時候提出結束,我會在心底裏敬佩你幾分,并且默默退出。但是你選擇了今年,我備考的時候,所以,你應該明白我心裏的恨。”阮年年回複着。“我們注定形同陌路”,其實阮年年不是小孩兒,她想的挺深、挺多,只不過在他面前,自己想做個小孩兒,現在,那個承諾讓自己做一輩子小孩兒的人終究是食言了,而他所謂的深情,所謂的辯解,在阮年年眼裏根本經不住試探,一點即破。真的愛過,為什麽不考慮對方前途。毀掉對方愛情的同時試圖毀掉別人的前途,真是令人作嘔。可笑,可悲,可嘆吶!
阮年年看着眼前的發簪,想到了之前張舟遠親手雕刻的簪子。發簪是古之定情信物,是贈與自己妻子的重要信物。“我曾幻想過與你為妻,與爾偕老,終是老使我怨,亦已焉哉。”阮年年向張舟遠所走的每一步,每一步都充滿荊棘,想想也是可笑,張舟遠為阮年年刻的,還有一個魔方,上面印着阮年年的照片。而這個簪子,是阮年年開玩笑似的跟張舟遠要來的,果然,開口要的東西,誰又會當真呢?“走吧,這次,真的,別見了,或許不分開,我們都會很痛苦。”張舟遠不明白怎麽愛人,更不明白什麽是愛,而阮年年,在明白怎麽愛人的時候,已經晚了。遺憾是注定的。但是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就像張舟遠從前總嚷嚷着賺不到錢,但是這次卻在一個月多攢夠了五千,沒有什麽做不到的,只有想不想而已,這更說明了,張舟遠自始至終,從沒有想和阮年年走下去。
結束吧,随着5000元的抵達。結束吧。人生總要奔赴下一站,沒有永恒的情感,只有永遠的利益。或許,世間存在那種好男人,但是自己沒有那個運氣罷了,張舟遠,這個名字,以後不提也罷。至于張舟遠所提的一切,阮年年早就看開了,綠帽子分什麽深淺,或許張舟遠很早就關注現在那個女孩兒了吧,早在“她打了九價”“我兄弟和那個女的………”不重要了。不重要了,綠帽子沒有深淺,但是愛有。在愛意沖淡的那一刻,什麽都不重要了。所以,阮年年無所謂什麽解釋,只想有一句誠心誠意的道歉,最後,依舊沒有。就這樣吧,就這樣,還能怎樣?
阮年年說過,比起現在赤裸裸的剖析,她寧願張舟遠在那時候去世了。那就當他去世了吧,比起恨,阮年年更希望淡忘,如果有一天,自己功成名就,這份恨自然存在,保不齊阮年年又會反過來怎麽去整理張舟遠。
或許張舟遠心懷愧疚,也反複思索過阮年年的話,引用過阮年年的話來反駁阮年年,但是在阮年年眼裏,更多的,他在給自己的無能找補。無能的人罷了,無能的人總是借口多、理由也多。很早以前,她們就沒有以後了。以後以後,以後形同陌路。誰又能做到談十多年的戀愛,還一如初心呢?感情都會變淡的。阮年年也理解了為什麽很多人選擇剛認識幾天的人結婚而不願意選擇陪伴了很久的人結婚,時間越長便越缺乏必須要娶眼前這個女孩兒的動力。或許,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吧,都逃不過這樣吧。
最長遠的關系是友情,所以下次遇見崇拜的人,做朋友就特別好。往後的阮年年應該會時刻提醒自己,玩伴和伴侶的區別,玩伴始終是玩伴,你瞧,走了這麽遠的路,他們卻不了解彼此,彼此陌生。或許,都善于僞裝吧。
沒什麽,沒什麽,走吧,走吧,向前走,別回頭,多讀書,會好的。不就是男人嘛,世界上多的是,不就是愛情嘛,有沒有都一樣。走吧,走吧,不能停,不回頭。走吧走吧,還是用一段情換了一身傷痕。沒什麽,沒什麽,那又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