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羊毛都照着一家薅◎
林溪:“胡說八道什麽, 我可是個善良的人。”
陸焰顯然不信,也不說話。
林溪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兄長告訴我,肆意毀滅別人的人生, 那也會讓自己失去成為正常人的可能, 你也記住這句話。”
蘇漾漾是挺煩人, 可能是因為會醫術,有一種對旁人高高在上的憐憫。
一個人不能既要又要, 蘇漾漾不太懂這點。她想要一直比別人好運, 又想要一直被誇善良。
這就讓她這個人很擰巴。
就像林溪看中了陸焰的複雜,能在烈火烹油的國公府自保, 不用她費心照料。那就不會要求對方純潔又老實。
不會既要,又要。
林溪有種直覺。小毒菇雖然有點邪, 卻不會對她不利。
那是從第一眼見到陸焰, 就有的感覺。
對于她這種十幾年來, 既要茍着又要活着的人來說, 直覺準這點非常重要。
不過蘇漾漾也只是煩人,本質上不算惡人,只能說是經常好心辦壞事。
不至于到弄死對方不可的地步。
林溪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犯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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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焰輕輕點頭:“好。”
何持讓是他見過,最正直的一個人, 正直而不迂腐。
林溪身上有很明顯的, 對方約束過的痕跡。仿佛紙鳶,永遠有條線牽着。
陸焰下午等林溪進宮後, 回頭找了趙國那兩個人。
半年前, 他說服太監曹德安去前線督軍, 把自己一同帶去。
後來曹德安聽取他的獻策, 連奪六座城池,漸漸對他言聽計從。
太監不能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比起皇帝的其他兒子,對方更想輔佐他這個不起眼的皇子。
陸焰當時也有自己謀劃。
不想他們雙雙出了意外。
眼下那人既派人來尋他,想必是有了轉機。
陸焰不準備馬上回趙國,他殺了那兩個探子,截取了他們遞出去的消息。
他要的是對方認自己為主。并不想去做傀儡皇帝。
皇位來路不正,坐不穩多久。
林溪:“對了,今天阿兄來找過我嗎?”
陸焰聲音淡淡道:“來過,我已經解釋過了,他知道不是你的過失。”
林溪:“不錯不錯,你還是有點本事。”
其他不論,哄他大哥一流。
不日即将會考,她不想影響兄長。
說到會考,林溪有點擔憂。
屆時要連着考好幾日,人被關在小格子裏,中途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能出來。
天氣日漸炎熱,考院條件十分有限,既窄小又憋悶。
據說去年還有中暑死了的考生,承受不住壓力,出來就一病不起的。
林溪嘆氣,錢進了她口袋,那就和進了死人口袋無異。
一般情況下,絕不要想她拿出來。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想以瓊樓的名義,出錢幫考試院修葺一番。
這樣兄長在考試時,也能舒服一點。
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兄長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掏錢了。
林溪作為一個把錢看得和命一樣重要的人,難得大方了一次。
沒想到還被拒絕了……
沒錯,她被拒絕了。
負責這次會考的禮部,說若修葺考院要經過許多流程審核批準。
今年不一定能動工,明年也不一定能。
這些官員安逸慣了,周帝向來對官員大度,所以他們不求有功,只求無過。
他們可以少做一點,但絕不允許別人多做。
林溪還能說什麽。
這些當官的……拿着俸祿不辦事,底線都直接幹穿了地獄。
說起來,禮部還是端王的勢力之下。
如果把這個蠢貨私人馬場踩着玩的銅錢,拿去修葺考院。
那得比客棧還宜居。
很好,端王被她狠狠記了一筆,要找到補刀機會,一定不客氣。
何持讓這段時間專心溫書,未曾出門。
考試這天,國公府浩浩蕩蕩去送考。
林溪一路上把這幾天要用到的東西,念了一遍又一遍,就怕有遺落。
難得仔細一回。
十分不巧,他們在考院外面,碰到了蘇漾漾。
蘇漾漾的一位藍顏知己這次也參加會考。
她是特意來送行的。
這段時間,香客來生意一落千丈,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菜式,都被其他酒樓學了去。
香客來的優勢,就在于推出的新菜。
那幾家酒樓不滿香客來破壞行情,惡意競争,這次聯合起來抵抗。
把學來的新菜,紛紛打折出售,一時之間,香客來從前的優勢全無。
香客來為了止損,只能把原本打折的菜,全部恢複原價。
問題又出現了,打折菜品忽然恢複了原價,客人自然沒法接受。
只能說越來越糟糕。
林溪:“蘇姑娘近來可好?”
蘇漾漾像是做了許多心理建設,這才鼓起勇氣問:“你處處和信王作對,你……是不是還喜歡信王?心有不甘?”
林溪一臉無語。你發癫,別人問地你答天。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為了錢啊!別拿你們惡心的愛情玷污我的錢!
這位滿腦子都是想怎麽幫男人,怎麽救贖對方。
當然,這些男人也很離奇。
對他們而言,怎樣報答漂亮女人的好心?
給她一筆錢,不是。幫她達成心願,不是。
他們選擇以身相許,畢竟他們的愛,重于一切。
哪怕他會娶其他女人為妻,但是心裏只愛她。
哪怕知道門第差別,還會孤注一擲只愛那她。
哪怕知道她心有所屬,也還是……
不說他們誰對誰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林溪冷笑一聲:“今天我兄長會考,你要是影響他,我把你脖子擰斷信不信?”
蘇漾漾身側的男人,聽她說話這麽不客氣,頗為憤慨。
他剛張嘴,林溪一個眼刀遞過去。
“也把你脖子擰下來,不開玩笑。”
“……”
蘇漾漾氣得不輕,林溪怎麽如此野蠻。
不過對方看着不好惹,她到底沒再說話,轉身上馬車走了。
月初考完,月底放榜。
放榜這天,林溪、林彥還有國公府一衆人都去看榜。
何持讓名字赫然在榜首,一舉中了會元!
考院外面人聲鼎沸,不少“心有打算”的人家,特來榜下捉婿。
何持讓年紀輕輕,溫文爾雅,如今又中了會元,各府家丁一窩蜂朝他撲過去。
只怕是當場分成八大塊,也未必能夠這些分的啊!
林彥這次沒跑,死死地護住了何持讓。
“你們不要太過分!小心林溪發瘋,她看着嬌弱,到時候吓死你們。”
來捉婿的各方人馬不以為意,紛紛打量着這個壞了好事的小子。
“哎,這不是英國公的外甥嗎?聽說如今學好了。”
“只是沒以前那麽鬧騰了,學業還是不成。”
“他還是算了吧,我不需要這個女婿。”
林彥惱羞成怒:“你們說話不要太過分!我哥哥就算去當和尚,去當尼姑,他情願變成一個女人,也不會娶你們的女兒!”
何持讓:“……”
那倒也沒有那麽極端,只是他覺得盲娶啞嫁,對男女雙方都不太好。
林溪捂眼不願再看,她揮了揮手。
單武立馬帶着兩個手下,沖進人群,把何持讓解救出來。
見他身邊多了幾個侍衛,那些想捉婿的人,這才沒有敢貿然上前。
林溪笑着打趣:“阿兄這些天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走夜路。”
何持讓驚魂未定地點頭:“若無必要的事情,我這一段時間都不出門了!還是安心準備殿試吧。”
他連續幾日都未曾出門,倒是林彥近來氣色紅潤,在外面混得如魚得水。
每天按時去書院報道,常常重複一句話。
書院同學問:“午間吃什麽。”
林彥:“你怎麽知道我哥哥考了會元。”
書院同學:“這幾日天氣不錯。”
林彥:“你怎麽知道我哥哥考了會元。”
哪怕沒人說話,他也能指着天上飛過的一只鳥,說:“你看那只鳥多好看,你們怎麽知道我哥哥考了會元。”
衆人:“……”
在書院裏,和林彥不太對付的人,說他這樣太不謙虛。
不過很快就被林彥身邊圍着的狐朋狗友,振振有詞地怼回去了。
“若是我考了會元,那從今兒起,我爹每天跪着叫我爹。”
“不說光宗耀祖,我家族譜得從我這兒開始寫。”
“我哥要考上會元,路過的狗要是不知道,就是我宣傳的不到位。”
雖然很氣人,卻讓人沒法反駁。
畢竟能考到會元,那就是了不起啊。
三日後殿試,殿試結束,兩日時間閱卷,次日放榜。
何持讓赫然是一甲頭名,高中狀元!
林彥是最高興的那個人,在書院徹底揚眉吐氣。
平時一心做學問,不屑于他學業平平,又嫉妒他長得俊俏的讨厭鬼們,一改之前态度,紛紛道喜。
還想去他家做客,近距離瞻仰狀元郎的風姿。
哼,他才不樂意呢,現在想和他做朋友?晚了!
自個兒在一邊忏悔去吧!
放榜隔日,周帝下旨開金明池,在瓊林苑設宴,一甲三名赴宴。
殿試時,貢士本來只在殿外答題,不能見到皇帝。
但是周帝卻親自來監考,看着貢生一一答題。
他雖然看重名聲,近年來手段過軟,卻也有惜才之心。
周帝清楚何持讓和國公府的關系。
去年登科的狀元,都過了不惑之年,何持讓這般年輕卻才氣斐然,還難得有一身風骨。
關鍵他還不是出自世家……
如果和國公府沒有關系,那就是完美無缺的天子門生。
皇帝猶豫再三,還是許了對方狀元。
開宴這天,皇帝禦駕至金明池的臨水殿,大宴群臣及官眷家屬。
林溪是國公府嫡女,英國公不在京城,她自然要出席。
她還帶着新婚不久的夫婿。
兩個人剛一落座,四周就投來了不少打量的視線。
先前信王為了英國公嫡女争風吃醋,一掌把對方夫君打到吐血。
英國公嫡女心疼夫君去找太後哭訴……
信王因此受到了訓責。
這事眼下還熱乎着的。
一波三折,涉及事件的人身份不低,難道不比話本子精彩?
衆人紛紛看向林溪,琢磨這位英國公小姐倒是長相不俗。
頗有幾分紅顏禍水的樣子。
今日參加宴席的人,還有久未露面的平寧公主。
林溪看向身側的“真禍水”,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你要小心,要是被母老虎叼走了,那我……”
“你要如何?”
林溪:“若是公主願意給錢,我只好含淚收下,息事寧人。”
陸焰抿唇:“不會,你難道沒發現,平寧公主在盯着你兄長看嗎?”
話音一頓,他又說:“周帝不滿公主荒唐,眼下她孝期已過,正打算幫忙物色新的驸馬。”
林溪冷笑道,“一點都不合适好嗎!”
那個老頭兒什麽時候才能清醒,放棄做媒這個愛好。
明明眼光差得很,做的媒都黃了……
還是認為掌握生殺大權,便能随意左右別人的人生很有成就感?
陸焰嘆氣,剛才說到公主對他不軌,林溪還帶着點幸災樂禍。
眼下受害者換成她兄長,立刻正襟危坐。
林溪:“這也太過分了。”
公主也他娘的個人才。羊毛都照着一家薅。
就只有那麽一點道德,知道林彥年紀小,放過了他。
也許不是因為有道德,愚蠢是林彥最好的保護色,她只是擔心智商會通過睡覺傳播……
林溪心裏有了決斷,按照之前慣例,不日皇帝即将去圍場狩獵。
刀劍無眼的場合,三位皇子也都想整點事,借此弄死另外兩個。
水被攪渾了,她正好乘機偷偷摸魚。
端王?信王?公主?
這三個人她都不喜歡,也不喜歡她。
你們既然想弄死我,那麽被我不小心弄死很正常吧。
到時候随便摸一條,死活就不論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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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她有上億負債》作者:十尾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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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容昭穿成安慶王世子,安慶王病中得獨子,立刻請封世子成功,病當即好了大半,然後發現——
壞了,“獨子”是個小丫頭!
是老夫人和王妃為讓他走得安心,故意謊報。
安慶王還哪裏敢走!這要是被皇帝知道,欺君大罪,滿門抄斬啊。
于是,安慶王撐着這口氣,把消息瞞得死死的,生怕洩漏。
外人只知安慶王世子病弱,從不見人。
一晃17年,近來安慶王再次病危,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女首富容昭就是這時穿來的。
回看記憶,容昭一臉淡定——
這好辦,古代首富保不住命,那就當“首負”。
君不見,與銀行行長稱兄道弟的,除了存款一個億,就是負債五千萬。
于是,安慶王世子出來活動了,這丫是掙錢一把好手,也是欠錢一把好手!
越有錢有勢,家裏的“安慶王世子欠條”越多,年底,各府送給家主的不是收益,而是——安慶王世子欠條。
這欠錢路子一開,那就再也打不住啊。
一年後。
安慶王世子着女裝大剌剌上朝,滿朝文武都當沒看見。
包括坐在頭頂的皇帝老兒。
——沒辦法,皇帝老兒私庫大半都換成了世子欠條。
殺了她?
誰來背負這上億兩負債?!
至于“病危”安慶王,他又蹦起來了,近日太醫還說,安慶王活到九十沒一點問題。
安慶王:“看着上億負債,我敢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