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0章
距離傅衍救人的事已經過去了五天, 夏汐現在想起來還頭皮發麻，那是她第一次在傅衍身上看到那麽多血。
後背的白色西裝被血染紅了一半，傷口用紗布按着都不管用，血還在往外紛湧。
會場一片淩亂, 尖叫聲, 奔跑聲相繼傳來，隐約還有酒杯落地的聲音。
夏汐整個人完全征愣住, 她手僵在半空動也不動, 手指無意識顫抖, 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應聲碎裂, 好巧不巧玻璃渣落到了她腳上。
腳面瞬間溢出血。
但她完全感觸不到，眼睛有一瞬不瞬盯着傅衍, 那些血好似在她眼底血染開，驚心動魄般的刺目。
相反，她臉上反而沒了一點血色, 白的吓人。
高賽距離她最近, 喚了聲：“夏小姐。”
夏汐全身顫抖看着傅衍沒有任何反應，她似乎被傅衍後背溢出的血吓到, 唇也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靈魂好似離了體, 連傅衍叫她也沒聽到。
去醫院的路上，傅衍倚着座椅不斷安撫她，“我沒事, 不疼。”
“別怕, 真沒事。”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沒死, 我還在。”
“汐汐，看着我，乖，看着我。”
“……我還活着，你看，是不是。”
傅衍揉捏着夏汐的手，讓她知道他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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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幕落在夏汐眼中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夏汐想起了那些年，某次她被趙坤拿着皮帶抽打，正好遇到賀念來找她，賀念看到這幕瘋一樣沖了上來，用身體護住了她。
剛才傅衍護着她的樣子和當年賀念護住他的樣子是一樣的，他們都是不顧自己家的安危，把她緊緊攬在了懷裏。
當年那晚，賀念也受了傷，趙坤用皮帶打不過瘾，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棍子打在了賀念的背上。
棍子上有釘子，釘子插進了賀念身體裏，趙坤用力拔出，釘子帶着肉出來，賀念後背也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她看到後，一度吓到不能說話，心裏想的是，他會不會死，會不會死。
之後很長時間，夏汐都生活在莫名的恐懼中，她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想起這件事，然後吓到藏到角落裏。
也會反複找賀念确認，看他是不是還安好。
她開始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覺，不時産生幻覺，醫生說她的抑郁症又嚴重了。
……
“汐汐，我真沒事。”傅衍佯裝沒事的聲音傳進夏汐耳中，夏汐回過神，眼睫顫着望向他，第一次發現，他其實和賀念還是不同的。
他們雖然眼睛很像，但臉部輪廓并不太像，賀念的唇薄，傅衍的唇厚，傅衍笑的時候，唇角生出的弧度和賀念的也不一樣。
很悠然。
賀念痞帥，動作多是漫不經心，但傅衍不是，自小家教原因，他行事沉穩，很少有輕挑的舉動。
傅衍膚色和賀念也不太一樣，他比賀念膚色白，五官上來說更顯俊逸。
身形上來看，傅衍的肩背更寬闊些。
夏汐忍不住想，她是怎麽把兩個人認成同一個人的，明明除了那雙眼睛外，其他都不一樣。
車子颠了下，夏汐再次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臉色更蒼白了，高賽見狀也忙着安撫，”夏小姐放心，傅總沒事的。”
之後的五天，傅衍也一直在和夏汐重複用樣的話，汐汐放心，我沒事，醫生說了，好好休息就行。
夏汐好似聽到了，又好似沒聽到，夜裏可怕的幻覺又來了，傅衍被那人從後面捅過來的畫面不斷在她腦海中慢動作回放。
到後面，夏汐已經分不出是幻覺還是真的。
唯一還算好的是，這些不是一直發生，只是夜裏的某個瞬間，清醒的時候，夏汐會主動去服藥控制病情。
因為夏汐掩飾的很好，她的異常周圍人沒發現，蘇煜、周曉也沒發現，夏汐白天還是那樣不停的工作工作。
她工作效率比之前更快了，幾乎幾天時間就能繪制出一張設計稿，她上次這樣還是和傅衍離婚後去了國外，那個時候壓力太大，她需要錢，只能不斷地工作，接單子。
最先發現夏汐不對勁的是傅衍，夏汐已經有三天沒來看他了，起初傅衍會勸自己，她在忙工作，不來就不來吧。
可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她依然沒來，連通電話都沒有，傅衍一邊怪着她真無情，一邊找上了門。
按照醫生的要求，他是不能出院的，可他急着見夏汐只能出院了。
出院手續是齊柯找人給辦的，每次見傅衍，齊柯都會調侃他，“你這條命啊，早晚得給了夏汐。你說說你自從她回來後，受過多少次傷了吧。”
“好幾都差點死掉了。”
“阿衍，你別折騰了，真把小命折騰進去，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傅衍別的都沒回，就回了這最後一句，“我不後悔。”
齊柯手一頓，掀起眼皮睨向他，然後他聽到傅衍說：“只要是為了她，我就不會後悔。”
這是什麽深情大告白，齊柯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着胳膊說：“行行行，你是大情種。”
-
傅衍到了夏汐居住的小區，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敲了許久的門，一直沒人開。
他拿出手機給夏汐打電話，響了許久那端也無人接聽，他又給夏汐發了信息，也沒人回。
傅衍滿臉焦灼，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他不敢太用力倚着牆，因為那樣會碰觸到後背的傷口。
他肩膀那裏倚着，腰這裏離得遠些，這樣的姿勢，站一會兒還好，時間長了就不那麽好了。
高賽見他臉色都白了，勸說：“傅總，咱先回去吧，下次再來找太太。”
傅衍當然不會聽，看都沒看他，淡聲說：“不回去，等着。”
這一等又等了一個小時，時間到了晚上八點，夏汐還沒回來，電話都打爆了，她還是沒接。
傅衍實在不放心，聯系了周曉，周曉接通後先是愣了下，随後說：“今天周末，汐汐沒上班也沒外出，一直呆在家裏啊。”
傅衍握着手機的手指猛地顫了下，雙眉皺起，“你确定？”
“我當然确定。”周曉說，“我早上還和她通過電話呢，她說她今天哪裏也不去，好好睡一覺。”
心底的恐慌蹭蹭湧上來，傅衍挂斷電話後瘋狂砸門，見沒人開門，他示意高賽踹門。
高賽做足了踹門的準備，即将踹上時，門打開了，高賽擡起的腳生生頓住。
同時頓住的還有夏汐，她就那樣臉色慘白的出現在了傅衍面前，眼底布滿了鮮紅的血絲，眼尾處也泛着紅。
不知道她做什麽了，唇角有豁口，豁口也有血漬。
人虛虛靠在門框上，說話的聲音又輕又無力，“你們怎麽來了？”
傅衍見到她後，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他大跨步走近，一把把人攬懷裏，帶着失而複得的悸動，顫着聲音說：“幹嘛不接電話，要吓死我嗎？”
“電話？你給我打電話了？”夏汐被他勒的出不來氣，“我沒聽到。”
随後，一陣咳嗽聲傳來，“松松手。”
傅衍見狀急忙松開手，按住她的肩膀，仔細端詳着她，問：“你剛在做什麽？”
夏汐突然想不起她做什麽了，眼睛慢眨，“睡睡覺。”
“睡多久了？”傅衍問。
“兩三個小時吧。”夏汐低頭看了眼腕表，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多，她哪裏是睡了兩三個小時，她分明睡了整整一天。
“餓了嗎？”傅衍柔聲說，“我給你做飯。”
高賽一聽，雙眉皺起，不帶這麽玩的啊，動了動唇，剛要說話，夏汐說：“哦，好。”
她竟然答應了，這可是她第一次答應。
傅衍高興之餘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夏汐好像沒問他的傷，就像是……就像是她不知道他受了傷一樣。
可前幾天她一直在擔心他，她這個反常的樣子引起了傅衍的注意。
後來傅衍進屋後，在垃圾桶裏發現了藥瓶，是抗抑郁的藥，他服用了很多年，對此類的藥爛熟于心，眉梢皺着，把藥瓶放進了口袋裏。
片刻後，離開沒多久的高賽收到傅衍發來的信息，是張圖片，要他去查哪家醫院有賣的。
高賽一臉不解，但還是應了下來：[好，我馬上去查。]
夏汐的不對勁還有一點，她見到傅衍後，不再劍拔弩張了，雖算不上熱情，但也不那麽冰冷，就像是……對待朋友一樣。
傅衍一方面欣喜與她的改變，一方面又忍不住擔憂她的身體，不知道她病情到底怎麽樣了。
後來，夏汐還是說困，傅衍扶着她進了卧室，等她睡下後，才離開去的廚房，這是兩人兩年後相處的最和諧的一次。
像是一對老夫老妻般，妻子在卧室裏休息，丈夫在廚房忙碌，看着很溫馨。
夏汐睡得安穩，可敷衍的心不安穩，切菜的時候又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他急忙打開水龍頭沖洗，等傷口凝固後，他繼續做。
後背的傷一剜一剜的痛起來，痛到人冒冷汗，可他還是弓着身子繼續做，太疼的時候，他手撐着琉璃臺大口喘息。
這幕沒給林渤他們看到，真要看到，一定會說他傻。
傅衍可不認為自己傻，他只是太愛夏汐了，願意為她做一切事。
夏汐大腦還是不太清楚，以至于反應還是和平時不一樣，見到傅衍也沒了冷臉，還乖乖吃着他做的飯。
傅衍問她：“好吃嗎？”
她也很給面子的說：“好吃，你廚藝不錯。”
這在之前可是沒有過的，夏汐不怼他已經是不錯了，怎麽可能會誇他，根本不可能的事。
傅衍噙笑，“你要是喜歡，我明天還做給你吃。”
夏汐淡淡說了聲：“好。”
只是第二天當傅衍興沖沖趕來時，夏汐愣住，狐疑道：“你來做什麽？”
夏汐又成了之前冷漠的樣子，她想起了傅衍受傷的事，質問道：“你不好好在醫院裏呆着，來我這裏做什麽。”
“我來看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
“你昨晚？”
“我昨晚怎麽了？我昨晚很好。”
這下輪到傅衍不好了，他打量着夏汐，眉梢漸漸攏起，“昨晚的事還記得嗎？”
“昨晚發生什麽事了？”看夏汐的神情她是不記得了，“昨晚我一直在睡覺，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哦，沒事。”傅衍輕擡下巴，“我能進去嗎？”
他在用商量的語氣問夏汐，黑眸裏倒影着光影。
“好，你進來吧。”夏汐猶豫了幾秒側身讓開，她眸光一直落在他後背，“傷怎麽樣了？”
傅衍淡聲說：“好多了。”
夏汐跟在他後面，“醫生不是說要靜養嗎，你幹嘛跑出來？”
之前的傅衍從來不喜歡說情話，但現在的他不會了，他倏然轉身，垂眸睨着夏汐，“我來看看你。
“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你了。”
那個“想起了”讓夏汐眸色微微變了變，垂在身側的手指也跟着縮了縮，看在他救她的份上，她沒駁斥他，只是若有似無地揚了下唇角。
傅衍正好捕捉到這幕，心也随着顫了下，看來這次受傷還是值得的，至少，她對他的排斥更少了些。
有要緊的事想問，傅衍沒在別的事情上多費功夫，“你最近身體沒事吧？還好嗎？”
夏汐不知道傅衍為什麽這麽問？
她不太好，精神不好，食欲不好，明明睡了一整天可還是困，記憶也是，有些混亂。
最重要的是，她這幾天一次都沒夢到賀念，相反一直有夢到傅衍，之前的傅衍，現在的傅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沒事，我很好。”夏汐說。
“真的很好？”傅衍試探問，“我明天去醫院拆線，你能陪我去嗎？”
傅衍是為了救她受傷的，她就是再沒良心也會答應這個請求，她又想起了傅衍救她的瞬間，還有血滴落的場景，吞咽下口水，“好，我陪你去。”
傅衍說：“謝謝。”
轉身，趁夏汐不注意時，傅衍給齊柯發了信息，[安排好一聲，我們明天去。]
齊柯：[好。]
傅衍去醫院不是只為拆線，他給夏汐約了心理醫生，夏汐的病挺嚴重的需要趕快醫治。
想起夏汐的病，傅衍的心再次痛了，她到底忍受了多少的事才成了這副樣子。
韓慧，到底對她有多不好？
-
當關于夏汐的所有資料出現在傅衍面前，傅衍一一看完後，他才徹底明白 ，夏汐為什麽那樣恨韓慧還有趙坤。
他們兩個簡直不配為人父母，當真是該死。
他按下內線，高賽進來，“傅總。”
傅衍說：“備車，我要出去。”
高賽：“去哪裏？”
傅衍：“看守所。”
……
夏汐今天一直在忙，快要下班的時候，接到了趙律的電話，趙律說：“趙坤已經停止上訴了。”
這些年趙坤一直沒停止，突然停止，夏汐還有些不太相信，“為什麽？”
“可能是想通了吧。”趙律說，“或者是對他之前做過的事感到後悔了，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他近幾年內是不可能出來的。小夏，你也可以放下了。”
夏汐是趙律遇到的最執着的一個小姑娘，這些年來一直在堅持着同一件事，很有韌性。
但，堅持未必是好事，她也在透支着心力，她已經生活的夠辛苦了，不應該再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
夏汐握着手機說：“謝謝你趙律。”
趙律又像多年的老朋友那樣說了些寬慰的事，随後兩人挂了電話。
夏汐第一時間把這喜事告訴給了周曉，周曉說：“算他還有點人性，知道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不過汐汐，他怎麽突然頓悟了？”周曉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說，他這人很難纏嗎，還壞得很。”
夏汐抿抿唇，“不知道。”
周曉也就是随口一問，倒不是非要知道真相，噙笑說：“晚上出來一起慶祝慶祝。”
夏汐：“好。”
……
這天不只趙坤發生了些事，韓慧也發生了些事，先是她店鋪遇到難纏的顧客吵了起來，接着是店鋪被砸，她心有餘悸回到家裏，新裝修不久的房子還被水淹了。
最氣人的是，有人找上門，說是要收房子，後來她才知道，傅衍當初承諾房子給她，可手續一直沒辦。
她急吼吼的給傅衍打去電話，提示音是關機。
韓慧不信邪，一直打一直打，提示音都是關機，她聯系不上傅衍了，當天她去了傅氏集團，被保安攔住不讓進，直到晚上她也沒見到傅衍。
之後的好幾天都沒見到。
傅衍失聯了，韓慧徹底慌了，後來到手的房子店鋪都沒了，韓慧連住處也沒有了。
她給夏汐打電話，夏汐也不接，她去夏汐之前的住處找她，也沒找到。
夏汐也不見了。
韓慧想死的心都有了。
後面還有更鬧心的，那個不省心的兒子闖禍了，打傷了人，進了派出所，韓慧匆匆趕回梧縣。
夏汐聽說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時間到了7月，賀念的忌日快到了。
可奇怪的是，夏汐還是夢不到他，不管她用什麽方法都夢不到，而且她這段時間睡眠也好了很多，第二天醒來，已經感覺不到疲憊了。
這周周末，她和周曉外出用餐，周曉随口說道：“你最近氣色看着不錯，是不是有什麽好事？”
“能有什麽好事。”夏汐含笑說，“沒有。”
周曉促狹笑笑，“我可聽說了。”
“聽說什麽了。”
“最近傅衍一直在獻殷勤，一日三餐親手做好了讓高賽給你送公司去。欸，你現在什麽感覺？”
說起這事，夏汐眼前浮現出那晚他把她抵在門上乞求的模樣，“汐汐，看在我救你的份上，答應我件事可以嗎？”
“什麽事？”她一臉緋紅，偏頭避開他灼熱的氣息，但他好像是故意的，她越躲，他越湊近。
“你胃不好，一日三餐我做好了給你送過去行不行？”傅衍說。
夏汐拒絕，“我在公司用餐就行，不需要你送。”
“可我想送？”傅衍狹長的眸子裏綴着光，“答應我吧。”
“我——”夏汐再次拒絕的話還沒吐出口。
他低頭湊近，臉埋進她頸間，聲音有些沙啞，“我後背又疼了。”
他指的是他受傷的地方。
話落，夏汐手指抖了下，不其然的那幕回蕩在腦海中，拒絕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我會讓高賽送過去，你要是不想讓他進公司，讓他在樓下等就行。”
“你是不是擔心我廚藝？你放心，最近我廚藝好了不少，你可以嘗嘗看。”
夏汐：“……”
他見夏汐不語，繼續勸說：“那晚你問我要怎麽報答我？”
“這就是我要的報答。”傅衍手移到她耳後，輕輕觸了下，“不行嗎？”
四目相對，夏汐在他的眸中看出了期翼，那些擋在心底好似城牆一般的芥蒂，莫名的産生了裂痕。
夏汐氣勢不似曾經那樣冷，她抿抿唇，“……好。”
從那天之後，高賽每天都會送來吃的，而且都是不重樣的，公司裏的同事見狀調侃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她淡聲說沒有，只是看他們的神情好像并不相信。
後來夏汐又特意和傅衍說過送餐的事，要他別送了，傅衍還是一副小媳婦模樣，一臉委委屈屈，“真就那麽難吃嗎？”
其實不難吃，他廚藝不錯。
夏汐心底城牆的裂痕更大了，半晌後，“知道了，你送吧。”
周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欸，想什麽呢？”
“沒什麽。”夏汐眼神閃爍，低頭說。
“想傅衍對不對？”周曉嬉笑着說，“我發現你現在提起傅衍不是那麽讨厭了。”
“我以前看上去很讨厭嗎？”
“那當然，你以前提到傅衍，眼睛裏都是寒光，現在不是了。”
“現在什麽樣？”
“現在啊——”
周曉賣關子，擠擠眼，“現在都是柔情。”
夏汐臉一紅，反駁，“胡說。”
她才沒有，她還記着傅衍之前做的那些不好的事呢。
這個想法冒出頭時，立馬有反對的聲音傳來，他以前是對你不好，可是最近他救過你很多次啊。
哪次都是不要命的去救你，夏汐，你可不能這麽沒良心。
周曉又提起另一件事，八卦道：“那天約你，你說和傅衍去拆線，你們就沒發生點什麽？”
還真發生了什麽，拆完線後，傅衍去了洗手間，夏汐在診室裏等他，後來進來一個人，她和那人聊了十幾分鐘。
不知道為什麽，聊完後，她心情豁然開朗了很多，看什麽都一副夏意盎然的模樣。
心裏的壓抑，就那樣消失不見了。
很奇怪的事，但對她來說像是新生。
……
夏汐和周曉從餐廳出來，一擡眼看到了街邊倚着車站立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內搭黑色襯衣，雙手抄進口袋裏，逆天的大長腿微微曲着，時不時朝前看一眼。
冷不丁地，和夏汐的眼神對視上。
傅衍唇角輕揚，掏出手，擡腳走過來。
周曉推了夏汐一下，在她耳邊說：“汐汐，其實傅衍也挺不錯的，要不你考慮看看。”
說完，她又說：“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撤。”
周曉還真是最有眼力架的閨蜜，和傅衍擺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傅衍走近，站定在夏汐面前，低頭看她，“我送你回家。”
夏汐剛要說什麽，後方傳來汽車鳴笛聲，有人喚了夏汐一聲，“汐汐。”
夏汐循着聲音扭頭看過去，是蘇煜，“你怎麽在這？”
蘇煜沒看傅衍，眸光落夏汐身上，“我來接你。”
話落，傅衍眸色瞬間變冷，怕夏汐又像之前那樣義無反顧選蘇煜，他先一步扣住夏汐的手，喉結輕滾，語帶乞求。
“汐汐，坐我的車走吧？”
求你，選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