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4章
傅衍身上的傷遠比夏汐以為的要嚴重, 她以為他只是傷口裂開，到了醫院才知道是骨頭斷裂了。
最倒黴的是，之前電梯墜落斷了三根肋骨，第四根沒斷但有了裂痕, 經過剛才傅衍那一摔, 還有夏汐那一壓，行吧, 第四根肋骨也斷了。
這大概是最奇葩的斷裂方式, 連醫生見了都忍不住咋舌, 這次他們沒去市醫院，去的是私立醫院, 齊柯家的，齊柯正好在, 見到他又來了，揶揄：“怎麽？你是舍不得離開我這醫院了是不是？”
傅衍痛得走路都不穩了，沒心思跟他開玩笑, 沉聲說：“別廢話, 快去找醫生。”
齊柯打量着他，“你又哪受傷了？”
傅衍皺眉：“肋骨。”
齊柯瞪睜大眼睛, 看看傅衍又看看夏汐，擡腳走近傅衍, 也不掩着聲音，就那麽大肆肆說出來，“你倆到底玩什麽來, 能把肋骨給玩斷？”
“這玩得也太瘋了吧。”
話落, 夏汐臉色變了又變，尴尬地扭向一邊。
傅衍擔心齊柯把人給他怼跑了, 瞪了齊柯一眼，“就你話最多，還不快點去給我找醫生，想看我痛死嗎。”
“痛死你活該，”齊柯眨眨眼，拱火，“夏汐，下次你們玩的時候別總是可着一處霍霍，你去霍霍他別的地方。”
說着，他眼神還真飄向了傅衍“別的地方”，別有深意笑笑。
傅衍見夏汐抿着唇不說話，眉梢擰得更緊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着陪他來醫院看病，這要是被齊柯調侃走了，齊柯這醫院也別想開了。
齊柯接收到傅衍肅冷的眼神，笑着擺了下手，“好了不逗你了。”
他輕擡下巴，“你們先去診室等着，我去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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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柯邊走邊掏出手機，在小群裏連發了好幾條微信。
齊少爺：[阿衍，你可悠着點吧，別媳婦還沒追上，人先沒了。]
齊少爺：[我很納悶啊，你們到底做什麽能把肋骨做斷。]
齊少爺：[這到底是說你行呢，還是說你不行呢。]
看熱鬧的事從來少不了林渤。
林大總裁：[做斷？那肯定做得很激烈，盲猜姿勢高難度。]
林大總裁：[男人能說不行麽，就是不行也得說行，是吧，阿衍。]
高俊在忙，沒加入他們的讨論。
齊柯：[依我看，阿衍這妻不好追。]
林大總裁：[你什麽時候看準過。]
林大總裁：[為什麽不好追？]
齊柯回頭看了眼，偷偷拍了張夏汐的照片發群裏，[人夏汐根本不理阿衍，不知道正和誰發信息呢。]
林渤放大照片看了眼，确實是，夏汐低着頭，手指一直在屏幕上按，都沒給傅衍一個眼神。
這幕看着挺紮心的，實際上還真挺紮心。
夏汐正和周曉聊天，周曉問她明晚有沒有空一起看電影，夏汐明天有工作要忙沒時間，委婉地給推了。
周曉問她現在做什麽，她回，醫院。
周曉一臉震驚，你去醫院做什麽？哪裏不舒服嗎？
夏汐把傅衍受傷的事告訴給了周曉，周曉的回複也很有意思。
曉曉：[你倆真是孽緣啊。]
可不是，夏汐也是這麽認為的，這到底是什麽倒黴催的緣分，一碰上就出事，上次是電梯墜梯，這次是直接來個撲倒。
看來她和傅衍真是八字不合。
這話幸虧傅衍不知道，知道了指不定傷心成什麽樣，他的心心念念，蓄謀已久，在她眼裏原來就是孽緣，這不是用刀子戳他心窩嗎。
還是戳成馬蜂窩的那種。
曉曉：[不過你們小區不是高檔小區嗎，電路都有備用的，怎麽說停電還停電了。]
周曉不提，夏汐倒忘了，記得交房的時候那個交房手冊上寫着呢，小區兩條線路，基本不會有停電的時候。
汐汐：[不知道。]
曉曉：[不會是傅衍的套路吧？]
夏汐緩緩擡起頭，朝傅衍看過來，可能是太疼，他坐姿不像平時那樣端正，肩背弓着，手撫着腰側，唇抿着，鬓角被汗水浸濕了些許，臉色很白，黑眸像是攏着一層黑紗，沒什麽精神。
和夏汐對視上後，唇角輕勾了下，笑得也很牽強，誰會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那不是傻麽。
夏汐直覺傅衍不是那麽傻的人，回：[應該不是，就是無意的。]
傅衍見夏汐看了他一眼又低頭聊微信去了，心裏酸楚得不行，突然也不知道是更疼還是更酸，有個聲音冒出來。
愣着幹什麽，快點引起她的注意力啊，讓她心疼你，快。
他掩唇輕咳起來，這一咳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險些把肺咳出來，聲音在診室裏回蕩，聽得人膽戰心驚。
這咳嗽可不像是假的。
夏汐雖然和傅衍關系沒多好，但他這麽咳多少也和她有關系，她收起手機，站起身，走過來，“你怎麽樣？很難受嗎？”
夏汐就是這樣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之前她對傅衍有很大的意見，所以可以對他視而不見，但現在不能了，他救了她，不然今晚有事的就是她，她不是那麽沒良心的人。
街上看到流浪貓狗都會救，更何況是救過她的人，至少淡淡的問候還是可以的。
“你等着，我去給你叫醫生。”說着，夏汐轉身便往外走。
傅衍不想讓夏汐離開，确切說是不舍得看不到她，他昏迷的十來天裏一直在做着同一個夢。
夢裏，他和夏汐在大學校園裏相識，他們一見鐘情，他陪她去聽課，給她去圖書館占位置，他做好多好吃的給她吃。
她很愛他。
他們在無人的地方接吻，他們享受着美好的青春，他們相約大學畢業後結婚。
他們的婚禮很隆重，他告訴所有人，他結婚了，他的妻子名叫夏汐，是他愛在骨子裏的人。
他們過得很幸福，他們過了好久好久的二人世界，後來他們迎來了雙胞胎女兒。
那天夜裏，夏汐依偎在他懷裏，柔聲對他訴說愛意，她說，她好愛好愛他。
他在熱淚盈眶中醒來，才知道一切只不過是他的空想，她不愛他了。
“汐汐別走。”傅衍拉住夏汐的手，仰頭凝視着她，黑眸裏浮着光，“別別走。”
夏汐手指縮了縮，她還是不太習慣他的碰觸，沒什麽表情說：“我去給你找醫生。”
她就是他最好的醫生，有了她，他才能活。
“齊柯去找了。”傅衍說，“太晚了，你出去不安全。”
在醫院裏能有什麽不安全的，夏汐見他臉色還是不好，抽出手，淡聲說：“我還是去看看吧。”
似乎他們之間有到溝壑，無論傅衍多麽想把溝壑填平，可它依然存在，即便他用命去填。
傅衍看着夏汐離去的背影生出重重的挫敗感，到底要怎麽做才能留住她呢？
周曉又給夏汐發了很多信息。
曉曉：[那個宋倫又打聽你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幹嘛一直打聽你。]
曉曉：[對了，我聽說傅衍的那個媽被傅衍送去國外了？你說傅衍為什麽這個節骨眼上把她媽送出國？]
曉曉：[汐汐，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啊，你上次去看傅衍不是和他媽不歡而散嗎，傅衍是不是為了你把他媽給送出國了？！]
曉曉：[要真是那樣，我還挺佩服他的，為了你，真是什麽都敢做。]
曉曉：[不過他那個媽也确實過分，控制欲又強，聽說一直在給傅衍張羅對象，八成傅衍也受不了了。]
夏汐垂眸凝視手機屏幕，步子漸漸放緩，傅夫人竟然出國了。
她沒記錯的話，傅夫人可是最讨厭出國的，說國外空氣不好，真好她出去常住，還不如讓她死了呢。
傅衍也真是夠敢的。
醫生是齊柯找來的，檢查完傅衍身上的傷口直接皺起眉，他們就沒見過這麽不聽話的病人。
幾次了？
好像三次了吧，好了斷，斷了接好，然後再斷，這可是骨頭，不是玩具，怎麽能拿自己的身體這麽不當回事。
還有斷骨接骨有多疼，外人不知道，當事人最明白了，說是錐心之痛也不為過，上次有個大男人肋骨斷了一直在哭，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醫生，怎麽樣？”急匆匆趕來的高賽，問道。
醫生一臉凝重，“這是第三次了，可不能再來一次，病人還是要注意才好。”
病人一直在盯着夏汐瞧，根本沒注意聽醫生講了什麽，什麽第三次第四次，只要夏汐能看他，他就是斷五六七八次都無所謂。
只要她能看他。
……就是吧，醫生有句話說對了，真的好疼。
痛到渾身冒冷汗，明明是夏天熱得要死，可傅衍卻疼得打顫，唇都被牙齒咬出血印了。
高賽都沒敢拿正眼看，因為他之前不小心摔斷過肋骨，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疼，真是太他媽疼了。
他那只是一根，傅總可是四根，想想都要命了。
醫生治療時，傅衍還不忘寬慰夏汐，“沒事，不疼。”
話音剛落，他額頭上突突冒出汗，襯衣緊緊貼着後背，見鬼的不疼吧，簡直是疼死了。
齊柯沒忍住都哼了一聲，傅衍卻沒哼聲，他怕吓壞了夏汐，唇角一直揚着笑，和夏汐說着其他的話。
“晚飯吃了嗎？”他問。
“吃了。”夏汐回。
“和誰吃的？”
“周曉。”
“吃的什麽？”
“火鍋。”
“下次和我一起吃好嗎？”吃飯都得求着，傅衍對夏汐真是卑微到了骨子裏。
這話要是傅衍之前講，夏汐早輕嗤着把人怼回去了，和你吃，做夢呢吧。
但現在情況不太一樣了，她難得沒有怼人，淡聲說：“有機會吧。”
“我明天就有空。”傅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眼神帶着乞求，捏着她手指說，“明天，可以嗎？”
他是真的想和她兩個人吃頓飯了，發瘋的想。
夏汐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毛病，沒事總愛牽她的手，她眼神示意他松手，等他送開後，她開口：“明天沒空。”
“那後天呢？”傅衍追着人吃飯的情景真是沒有過，齊柯也看樂了，抱胸倚着牆等着夏汐回複，他也很好奇夏汐會怎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考慮看看。”夏汐就是沒松口應下來。
雖然和傅衍的期許不太一樣，但到底她沒拒絕，傅衍心裏生出期翼，“你答應我了，考慮看看，一定要考慮看看。”
“知道了。”夏汐不鹹不淡地說。
高賽沒忍住抽了抽唇角，老板到底卑微到什麽時候呀，太太這心也太狠了。
齊柯和他們的感覺都不一樣，他覺得很好玩，把這件事分享在群裏。
林渤：[阿衍，不能硬氣點嗎。]
齊柯：[估計硬不了了。]
高俊：[夏汐到底有什麽魅力啊。]
齊柯：[讓阿衍發瘋的魅力。]
三個人一人一句地打趣着，傅衍沒理會，他眸光黏在夏汐身上，扯都扯不開。
除了肋骨外，他手臂的傷口也撕裂了，沒辦法只能重新縫合，其他人都被請出了診療室，只有夏汐留下。
是傅衍求着她留下的，他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癡纏的眼神，說着乞求的話，問她能不能留下來陪他。
公立醫院是不會允許的，但私立醫院，加上又是齊柯家的，幾乎傅衍有什麽要求都能滿足，就看夏汐願不願意了。
夏汐想了想，點頭應下，幫到這也算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了，她這人不喜歡欠別人的。
傅衍手臂上的傷大約半指長，皮開肉綻，血往外溢着，清理的時候費了些功夫，雖然他一聲都沒哼，但看的出，很疼。
怎麽會不疼呢，剛長好沒多久，又撕裂開，同一個傷口縫合兩次，那種痛可想而知。
他臉比紙還白，眼底充着血，人顯得很頹。要不是夏汐一直看着，估計這會兒早暈了。
傅衍不斷暗示自己，夏汐在，他不能有什麽，會吓壞她的。
夏汐全程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偶爾皺下眉，但自始至終沒說什麽，倒是在傅衍伸手想握她手時，乖乖把手遞上。
傅衍為此很雀躍，疼都不怕了。
夏汐還好，要是遇到和傅衍一樣的陌生人她也會伸出援手的，所以這裏的牽手并不代表什麽。
至少在她心裏是這樣的。
縫合用了半個小時，傅衍第一次希望可以進行的再久些，這樣他就能一直牽着夏汐的手了，可惜沒有，時間到了，他只能松開。
傅衍滿眼都是不舍，情不自禁喚了聲：“汐汐。”
夏汐問：“你自己能站起來嗎？”
能的，但他不想。
傅衍說：“很疼，你能扶我一下嗎？”
夏汐伸手扶起他，慢慢朝門口走去，高賽在門外守着，見他們出來，急忙伸出手，在他伸手的那個瞬間，夏汐收回了手。
高賽感覺到了死亡注視，他縮縮手指，“那個，夏小姐，麻煩您扶下傅總，我手抽筋了，使不上力氣。”
說着還用力甩了甩，真擔心他把手指給甩出去。
傅衍露出滿意的神情，假客氣道：“汐汐，麻煩你了。”
她要是能攙扶他一輩子就好了。
齊柯掩唇輕咳，“那個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去？”
傅衍又把白眼給了齊柯，齊柯挑眉，行吧，知道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要忙，不能送你們了。”
高賽學聰明了，他睨着傅衍問：“傅總，我是不是也有事要做？”
傅衍半邊身子都倚在夏汐身上，沒什麽表情說：“你說呢？”
“我，好像也有事要忙。”高賽對夏汐說，“夏小姐真不好意思，要麻煩您送傅總回去了。”
夏汐說：“正好順路。”
傅衍千算萬算就沒算到一點，他們前腳從醫院出來，後腳遇到了蘇煜，傅衍看着蘇煜雙眉擰成團，他很不明白，為什麽哪裏都能遇到蘇煜。
蘇煜不是突然來的，是問了夏汐在哪後找來的。
夏汐一臉吃驚，“你怎麽在這？”
蘇煜說：“我來接你。”
他說的是“你”，言下之意是沒打算接傅衍，這會兒高賽齊柯都走了，真把傅衍放醫院門口也挺不地道的，夏汐說，“我們得一起走。”
蘇煜雖然一百個看不上傅衍，但為了夏汐他還是忍了，含笑說：“好，我送你們回去。”
上車的時候也發生了分歧，蘇煜打開副駕駛的門迎夏汐上去，傅衍先一步坐了進去。
蘇煜胳膊打門框上，努努嘴，“下來。”
傅衍不可能給蘇煜靠近夏汐的機會，至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不行的，“我坐這。”
“這裏是汐汐的位置。”蘇煜說。
傅衍幼稚上勁了，執意說：“我坐後面頭暈。”
他從來都是坐後座的，哪裏坐過副駕駛，蘇煜知道他的心思，壓低聲音，“傅衍，你攔不住我的。”
傅衍也輕聲說：“那你可以試試。”
他知道蘇煜不可能跟他一個病人動手的，更何況還是在夏汐面前。
蘇煜舌尖抵抵牙槽，“行，你厲害。”
夏汐打圓場：“我坐後面就行。”
她知道傅衍的心思，不就是見不得她和蘇煜在一起嗎，正好她也沒那個心思，她拉開後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蘇煜抿抿唇，關上副駕駛的車門，轉身上了車。
路上，他們三個誰都沒開口說話，夏汐是累了，不想開口，蘇煜是沒話和傅衍說。
傅衍呢，是不屑和蘇煜講話，在他眼裏，除了夏汐外，其他人都不配他主動講什麽。
他像個王者似的端坐着，眸光落在前方，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偶爾的，他眼角餘光會朝後打量一眼，看看夏汐在做什麽。
夏汐在睡覺，看着睡得還很沉。
蘇煜率先打破了寂靜，“傅衍，你是不是以為用苦肉計就能追到夏汐？”
傅衍下颌微繃，沉聲道：“我的人我想怎麽追就怎麽追，不勞蘇總費心了。”
蘇煜是最懂插刀的，輕嗤：“你的人？你确定她還是你的人？兩年沒見，你就沒想過夏汐會和別人發生過什麽。”
傅衍面上看着沒什麽變化，心裏卻因為蘇煜的話一剜一剜痛起來，和肋骨斷裂的痛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噬心的痛。
鈍刀子在磨，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裹挾着肉和血。
他搭在腿上的手慢慢攥緊，手指掐得有多用力，心就有多疼。
是啊，兩年多的時間确實可以發生很多事，例如夏汐喜歡上了別人。
傅衍被這個認知驚得心狂跳，那跳躍裏還有酸楚和疼痛，如浪潮般席卷而來，緊緊包裹住他，只是痛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瞬間想明白了些事，要是夏汐真的喜歡上了別人，蘇煜也不可能來北城。
也就是說，夏汐沒喜歡上別人。
“她就是發生了什麽我也不在意。”傅衍輕笑，“蘇煜，我比你更愛她。”
-
那晚之後，夏汐有幾天沒見傅衍，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倒是偶爾從林渤那聽到了些關于他的事。
好像傅夫人悄悄飛回了北城，和傅衍大吵了一架，還驚動了傅家其他人，傅家長輩說傅衍不孝順，有人上綱上線要罷免傅衍總裁的職位。
傅衍當初歷盡艱辛萬苦才坐上了那個位子，其中的艱辛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怎麽可能拱手讓出去。
之前沒有來得及調整的高層團隊，趁這次股東會議來了個大洗牌，把那些倚老賣老不能用的老人都給“請”了出去。
說請太含蓄，是轟了出去，其中不乏傅夫人娘家人。
傅夫人本以為她掌控了傅衍，直到此刻才明白，這個兒子，她自始至終從來沒有掌控過，他只是在和她裝乖巧。
是她大意了，以為從小的洗腦能換來他的聽話，沒想到事與願違了。傅夫人的怒氣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質問傅衍，“我是你媽，你竟然這樣對我？”
“媽？”傅衍冷哼，“唐娟你真以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唐娟一個踉跄，跌坐到沙發上，“你你什麽意思？”
傅衍身體微傾，俯瞰着唐娟，從高賽手裏拿過文件夾扔她面前，“傅夫人自己看吧。”
唐娟顫顫巍巍拿起，随後取出裏面的文件，那是一份關于傅衍身世的調查資料，從他出生到現在。
他是傅家的孩子，但不是唐娟的。當年他媽媽和傅總相愛遭到了傅老爺子的反對，恰巧那時傅氏集團生意受到重創，傅總不得不同意和唐家聯姻，娶了唐娟。
婚後傅家人才知道唐娟之前做過流産手術傷了身子不能生育，傅總把幾個月的傅衍抱了回來。
唐娟自然是不肯認，大鬧了一場，後來傅老爺子和唐家相繼出面才說服唐娟留下了傅衍。
唐娟很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只能痛苦的看着傅衍一天天長大，這個期間她做了很多事傷害傅衍的事。
私下裏命人綁架傅衍，把他關了七天七夜，最後找到他時，人都吓得精神恍惚。
只要傅衍喜歡的，她都會想辦法破壞，蘇珊是，夏汐也是，當年她幫助夏汐離婚也是這個目的。
她就是想看傅衍痛，他越痛，她越開心。
唐娟把文件扔了一地，狂笑，“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夏汐也不會回來了。”
“哈哈哈，傅衍你活該，活該。”
……
這些內幕林渤沒全告訴給夏汐聽，只是挑揀了些能講的，夏汐聽得也很随意。
又一個晚上，夏汐臨睡前接到了傅衍的電話，他喝了酒，聲音聽着很悲怆，像是被抛棄了似的。
“汐汐，我這次真沒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