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2章
傅衍看着夏汐發來的微信, 苦澀笑笑，明知她厭煩還是又回複了一條，然後便是靜靜等着，他以為很快能等到夏汐的回複, 可過去了半個小時, 夏汐那邊依然沒動靜。
夏汐在忙，她前腳發完微信, 後腳有電話進來, 是蘇煜打的, 和她談明天項目的事。
說起工作，夏汐的話也多了起來, 兩人足足講了半個小時的電話，直到手機提示電量不足才結束。
蘇煜擔心她沒好好吃飯, 給她叫了外賣，電話挂斷前叮囑，“一會兒就得吃。”
蘇煜對夏汐的好, 夏汐都記在心裏, 她眉眼彎着柔聲說：“謝謝你蘇煜。”
“和我不要說謝謝。”是蘇煜自己想對夏汐好的，不需要。
今晚的蘇煜也喝了些酒, 意識有些游離，聽着夏汐的聲音好像在聽美妙的樂曲, 他想起了那年聽的鋼琴演奏會，思緒翻轉間，想對她說什麽。
清醒的時候不好說出來, 只能借着酒意表達,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慫，但怎麽辦？
他不敢貿然講, 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可要真是什麽都不講，又有些不甘心，初見她第一眼，他便喜歡上了，兩年來為她魂牽夢萦，他原本以為他們還有很多個兩年，可傅衍的出現讓他很不安。
“汐汐，我……”
“怎麽了？”
聽筒裏，夏汐那邊傳來嚓嚓的腳步聲，她應該是去了什麽地方，然後是水流聲，她在洗手。
蘇煜從車裏出來，倚着車門，仰頭看着那扇亮着燈的窗，其實也不确定是不是那扇，反正他看得很認真。
“嗯？怎麽了？”夏汐邊擦手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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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想告訴你明天有雨，記得多穿點。”蘇煜還是沒膽子講出來。
“好，你也是。”夏汐說完，門鈴響了，她說，“應該是外賣到了。”
蘇煜手抄在口袋裏，喉結滾了滾，“那你去拿，我先挂了。”
夏汐輕柔說：“嗯，晚安。”
“晚安。”蘇煜挂斷電話後沒立馬離開，而是一直盯着上方看了好久，直到看得眼酸澀，他才收回視線，站起離開時，和幾步外的人對視上。
他先是一頓，随後輕勾唇角，喚了聲：“傅總。”
傅衍原本捂着腹部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微弓的身子瞬間挺直，臉色鐵青地朝蘇煜走來。
燈光映出他颀長的身影，隐約透着冷凝，他神色很不好，眼眸微眯，唇抿着，下颌緊繃，步子邁得很有力，俨然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樣。
後方的高賽見狀，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他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修羅場，要是知道會遇到蘇煜，說什麽也得把傅總攔住。
這下好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呢。
最好別，傅總胃出血嚴重，真打起來，吃虧的可是他。
高賽快跑幾步追上來，伸手想扶傅衍，被他眼神逼退，高賽悻悻收回手，大氣不敢出。
蘇煜也不是怕事的主，見傅衍沉着臉走來，他也主動迎了上去，好久沒打架了，他也正想打一場呢。
可惜，沒打成。
小區安保見他們倆湊近，也走了過來，“欸，你們是幹嘛的？這裏不讓停車，你們快開走。”
蘇煜不是這裏的業主，安保不認識，但傅衍就不一樣了，安保走上前，一眼認出了他。
“呦，傅總啊，傅總您好，歡迎傅總回家。”
傅衍買了夏汐隔壁的公寓，也是這個小區的業主，而且還是最財大氣粗的業主，買下第一天，便給安保室更換了很多硬件設施，手筆之大讓人咋舌。
毫不誇張的說，怕是小區裏的草，都認識傅衍，見了他抖得搖尾乞憐。
沒打成，但不影響兩人互嗆，蘇煜先開的口，“傅總，別打汐汐的主意。”
傅衍挑眉道：“蘇總，你也是。”
“汐汐跟我是朋友。”蘇煜神色暗了些，“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他，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不讓我好過？”傅衍輕笑，“你算哪根蔥？還有，她叫夏汐，不叫汐汐，蘇總，注意稱呼。”
“傅衍你很得意是不是？”
“是啊，我很得意。”
“哼，你真以為能留住她？”蘇煜挑釁道。
“我能，”傅衍眸光熠熠，不容置喙，“我一定可以留住她。”
蘇煜低頭看了眼腕表，輕嗤，“時間還早，不到做夢的時候，你還是清醒些好。”
“我看該清醒的是你，”傅衍擡腳朝前跨一步，直視着蘇煜，眼神陰戾，“夏汐，我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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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即便過去了好幾天，每次想起來，高賽都心有餘悸，簡直太吓人了，傅總的眼神也太可怕了，那是他第一次見傅衍那副神情，眼睛大睜，側頸青筋蠕動，下颚擡高，氣勢如冰，像是從地獄跑出來的撒旦。
看一眼，讓人心慌一次。
當然，蘇煜也沒好到哪去，兩個人劍拔弩張，随時有可能開打，慶幸的是，最後沒打成。
不知道夏汐從哪裏聽說了傅衍和蘇煜在公寓前巧遇的事，順理成章的認為傅衍欺負了蘇煜，這幾天不管傅衍怎麽做，她都沒理會。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他在她家門口堵着，她全當沒看到。
他給她做的那些吃的，也都喂了小區裏的垃圾桶。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久了，傅衍有些坐不住了，心情也一天比一天糟。
最直觀的反應是，傅氏集團再次出現低氣壓，六十六樓的傅氏精英們走路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惹怒傅衍。
部門經理每次進總裁辦公室都得心理建設好久，就怕被罵得懷疑人生。
連保潔阿姨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玻璃反光讓老板發飙。
總之就是一個字，難，兩個字，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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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渤在群裏發了消息，今晚他在皇悅組局，大家一起聚聚。他本意是想關心下傅衍，看看他追人追到哪了，等真見到傅衍，瞧着他暗沉的臉，頓時什麽都明白了。
像是死了爹的神情，八成是沒戲。
齊柯想到什麽說什麽，努努嘴，“阿衍，上次你說夏汐答應你重新在一起了，怎麽樣？你們到哪步了？”
傅衍心情不好的時候最不喜歡講話，自顧自的喝着酒也不理人。
齊柯啧啧道：“你不會是又被甩了吧？”
這話一出，三個人齊齊看過來，林渤給他使眼色，讓他閉嘴，高俊搖頭，心說，傻缺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傅衍直直睨着他，眼神森冷，大有被戳着痛處的既視感。
齊柯今晚不知道怎麽回事，蹦跶起來沒完，見傅衍不說話，又說：“還真被甩了啊，不是，你可是鑽石王老五，夏汐都看不上，她到底想找什麽樣的啊。阿衍我勸你呀，要不換個人吧，夏汐和你不合适。”
傅衍最讨厭聽到有人說他和夏汐不合适，雙眉皺起，“閉嘴。”
“欸，你別發火啊，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齊柯掰着手指給他分析，“你說你都追人多久了吧，快兩個月了吧，一點進展都沒有，明顯夏汐就是玩你呢，你這還上趕着，這不是傻麽。”
齊柯話沒說完，林渤給了他一腳，“就是話多，喝你的吧。”
齊柯蹙眉：“我這可是為阿衍好。”
“好個屁，”林渤說，“阿衍知道自己要什麽。”
轉頭，他也說了句紮心的話，“阿衍，夏汐是不是真就不要你了啊。”
不然，他都追人這麽久了，怎麽一點進展也沒有呢。看來，夏汐說要傅衍做男朋友估計也就是玩傅衍呢。
林渤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沒說出來，欲言又止地看着傅衍。
傅衍心情不好，酒喝得也兇，原本他胃出血就沒好，加上這麽喝，沒有久胃又開始疼了，賭氣似地他又灌了一杯，放下空杯子後，他拿着手機走出了包間。
拐角的地方沒人，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推開窗戶，迎着風看向了遠方，不知是風太大蜇了眼，還是其他，他眼睛漸漸變紅，漆黑的眸子裏溢出氤氲的水汽，像是在水裏泡過似的，猩紅猩紅。
紅暈蔓延到了眼尾那裏，整個人顯得可憐兮兮的，像是街上被丢棄的流浪狗。
這段日子清瘦了不少，身上的黑色襯衣越發顯得空蕩，被風一吹，後背高高鼓起。
他站在背光的地方，背脊微弓，像個遲暮的老人，臉上一點精氣神也沒有，片刻後，眼角的瑩潤終于再也挂不住，無聲流淌下來。
傅衍很少哭，即便夏汐和他離婚那次，他也沒哭，可今晚不知道怎麽了，他就是忍不住，心裏像是灌了一缸的醋，酸疼酸疼的。
有多疼呢，仿若在抽筋扒皮，不是那種快速的給你一個痛快，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把筋脈和皮分開，再一點點抽出。
傅衍痛不欲生。
誰知，後面還有更讓他難過的。
夏汐和周曉也來了皇悅會所，兩人胳膊挽着胳膊慢慢朝前走着，周曉随口問：“汐汐，誰送你來的？”
夏汐含笑說：“蘇煜。”
周曉挑挑眉：“欸，蘇煜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別亂講，”夏汐拍了周曉一下。
周曉嘟嘴，“我哪裏亂講了，上次咱倆見面也是他送的你，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看你的眼神呢，太癡情了。”
夏汐伸手戳了戳周曉的胳膊，“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什麽樣的朋友啊？”周曉順嘴說道，“你和傅衍也是朋友。”
夏汐步子倏地一頓，聲音也低了下，“他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周曉問。
“傅衍沒資格和蘇煜相提并論。”夏汐唇角輕揚，“蘇煜是我最在意的。”朋友。
後面兩個字被突如其來的說話聲蓋住。
但周曉聽到了，她擠擠眼，“明白了，蘇煜在你心裏更重要是不是？”
夏汐笑笑：“是。”
她們只顧着談話沒注意到幾步外的拐角處站着一個人，那人倚着牆，背脊弓着，頭微低着，眼角還挂着要落不落的淚珠。
他雙手抄在口袋裏，指尖深深陷進掌心裏，側顏線條頹然，垂下的眼睑完全擋不住傾瀉而出的難過。
像是受了傷的野獸，在無聲哽咽，看不見的地方，被什麽生生撕扯着，皮開肉綻，痛到無法呼吸。
他情不自禁地喚了聲：“……汐汐。”
夏汐只顧着和周曉說話并沒聽到，須臾，蘇煜的電話進來，夏汐按下接聽鍵，輕柔說：“喂。”
随後她唇角一直淌着笑，說話的聲音也輕聲細語。
這幕落在傅衍眼裏好似在他心上插了一刀，她滿眼都是蘇煜，那他算什麽？
夏汐進包間前挂了電話，剛坐沙發上，手機震了下，有人給她發了微信，她拿出手機，戳開微信。
傅衍：[汐汐，想起我了嗎？]
夏汐這次回複得很快，也很幹脆：[不想。]
回到包間後的傅衍看着夏汐的回複，唇角露出更為苦澀的笑，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猛灌起來。
他真是不要命了。
林渤見狀覺得不對勁問他怎麽了？
傅衍不理人，自顧自的喝着，直到高俊從外面出來，神神秘秘道：“你們猜我剛看到誰了？”
齊柯給了他個白眼，“要說就說。”
高俊說：“夏汐。”
随後他又補充道：“還有一個男的。”
話落，傅衍掀起眼皮，“你說什麽？”
“我看到夏汐和一個男人洗手間門口講話。”高俊被傅衍的眼神吓到，縮了縮脖子，“不信你去看啊。”
傅衍站起，推開高俊踉跄着走了出去，林渤齊柯急忙跟上。
和夏汐說話的是她大學同學，上學時喜歡過她，那次同學會他有事沒去，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夏汐，并攔住了她。
夏汐對他沒什麽印象，不過還是客氣地同他打了招呼，兩人說了些上學期間的趣事。
今晚的夏汐穿了件白色的旗袍，人顯得越發清純脫俗，男人眼裏流淌着掩飾不住的贊美，拿出手機想加夏汐微信。
傅衍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扣住夏汐，不由分說拉上她的手便往前走。
前面是電梯，他随手按下，然後攬着她的腰肢走了進去。
因為發生的太快，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什麽時，電梯門已經閉合。
夏汐擡高下巴睨着傅衍，雙眉皺起，“傅衍，你發什麽瘋。”
傅衍是真的瘋了吧，他是被嫉妒折磨瘋的，按住夏汐的肩膀，把她抵在電梯壁上，看着她粉嫩的唇瓣，什麽都顧不得想，只想狠狠蹂、躏。
他也确實那樣做了。
欺身湊近，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吻上。
灼熱的氣息夾雜着濃郁的酒氣襲來，攪得夏汐頭暈目眩，胡亂中，她咬上了他的舌尖。
報複性的死死咬着。
他又想欺負她是不是？
她不是之前的她了，不會讓他如意的，想親她，好啊，那他試試。
夏汐不松口，睜大眼瞧着咫尺的傅衍，她倒想看看，他怎麽做。
傅衍能怎麽做？
只能受着。
疼死也受着。
不過……
他倒抽一口氣，夏汐咬得也太用力了。
夏汐直到嘴裏嘗到血腥味才松開了牙齒，本以為傅衍會收斂，哪知道他喝了酒後人更執拗，非但不收斂，還纏着她索要。
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戳戳胸口，聲音卑微，“汐汐，我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