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章
傅衍看着夏汐嘲諷的眼神, 心上的破口變得更大了，難以言說的痛楚席卷而來，剎那間把他吞噬掉。
從頭發絲到腳趾，哪裏都是痛的, 每道神經都是痛的, 一抽一抽的。
他像是溺在了深海裏，無論怎麽掙紮都沒用, 窒息感一波波湧上來, 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眼眸像是灌了墨一般，黑沉沉的。
抄在口袋裏的手指僵直着攥緊, 指甲不堪重負生生折彎了些許。
他睨着夏汐，眼前浮現的是曾經的一幕幕, 悔意恨意在腦海中交織，她這樣美好，他怎麽就把她弄丢了呢。
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見夏汐要走, 下意識的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沒控制手指的力度, 捏疼了夏汐。
夏汐皮膚白，受不住折騰, 幾乎傅衍握住她的那剎，便映出了一抹紅。
她蹙眉輕嘶，冷聲道；“傅衍, 你幹什麽？”
這是夏汐回來後第一次叫傅衍的名字, 傅衍混沌的意識清醒過來，沉寂的心也像是被火點燃。
眼底翻滾的漩渦頓時消失不見, 漆黑的眸子裏綴進了今夜的第一束光。
銀白的光澤在他眼底跳躍，那雙如墨的眸子好似被點亮，他也從沉溺的海水裏探出了頭。
窒息感順着風消散了些許。
好像，只要夏汐肯理他，他便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
“松手。”夏汐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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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急忙松開手，看着她腕間的淺淺紅印，邊道歉，指尖邊撫了上去，“對不起，我沒注意。”
他拉住夏汐的手，又想像在餐廳裏那樣給她吹拂，只是唇還沒湊近，夏汐擡起另一只手，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四周散開，傅衍右側臉頰上映出鮮紅的五指印，顏色比夏汐腕間的紅印重很多。
是觸目驚心的紅。
傅衍自出生後從來沒人打過他，即便他再惹怒傅夫人，換來的也只是訓斥，沒人感動傅衍。
除非是他自己願意。
他頭偏向一側，靜默片刻後又緩緩轉回來，眼神無形中劃出一道波浪，那是對夏汐的縱容。
他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怒意，在乎的依然是夏汐的手腕，執起湊到唇邊，輕哄，“別動，我給你吹吹。”
他嘴一張一合還真就這麽吹起來，也不管他此時的形象和平常那個矜貴清冽的傅氏總裁相差多少。
夏汐怎麽可能乖乖讓他捧着胳膊吹，她用力抽出，“夠了。”
傅衍手指保持着蜷縮的姿勢悻悻落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
夏汐端詳着他，像在看傻子。
“拍個片子什麽的。”傅衍說，“這樣我才能放心。”
夏汐今天忙了一天，幾乎連水都沒顧上喝，這會兒只有一個感覺，累。
她不想和傅衍在糾纏下去，用冷地不能再冷地聲音說：“傅總，我們離婚了，你總是這麽糾纏沒意思吧。”
她抿抿唇：“說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傅衍凝視着她，眼神漸漸變得炙熱起來，眼底綴着的光多了很多，有月光還有星光。
遠處樹葉被風吹動，發出沙沙作響聲，落在耳畔像是奏了別樣的樂曲。
偶爾還能聽到蟬的鳴叫聲，不似夏日拉得那麽長，很短促，隐約的和人的呼吸頻率重合。
傅衍是商界的黑馬，智慧能力并存，也有力王狂瀾的本事，傅氏集團是傅老爺子也就是傅衍的爺爺創立的，傅老爺子屬意的繼承人選一共三個。
大家最不看好的就是傅衍，他常年居于國外，在國內沒什麽人脈，加上入公司時間太短，并不是最佳人選。
但就是這麽一個不被看好的人，一舉把打敗了另外兩個。
傅衍雷厲風行的手段，至今說起來還是一段傳奇佳話，這樣的人似乎沒什麽怕的。
更別說緊張了，那兩個字從來都沒出現過。
但今晚出現了，在夏汐問出，傅衍你到底想幹什麽時，他緊張的掌心冒出細密的汗。
喉結滾了又滾，聲線也不似平時的清冽，微微帶着點顫音。
他說：“夏汐，我想重新追求你。”
-
不知道誰把傅衍挨巴掌的那幕發到了網上，高賽看到後，第一時間聯系了公關部，多餘的話沒說，就一個字：删。
傅氏集團公關部辦事效率也是真的快，視頻上傳還沒三分鐘，已經删除的一幹二淨，搜都搜不到。
公關部經理還聯系了平臺負責人，要平臺協助處理視頻的事，要求發布視頻者删除原視頻。
其實這事也是湊巧，不是狗仔發的，就是有個小姑娘正好經過，看到這幕，錄下來發到了網上。
也就是這麽湊巧，高俊網上沖浪時也看到了，還截了圖，本想在群裏問傅衍怎麽回事，又怕說不清，幹脆臨時組局，一起出來喝一杯。
高俊林渤齊柯他們三個先到了，傅衍最後到的，臉上掌印很清晰，就是吧，有點奇怪。
高俊一直盯着傅衍看，“不是，視頻裏不就挨了一巴掌嗎，怎麽你左臉右臉都有印記。”
林渤一看，可不是，抿抿唇，“不會都是夏汐給打的吧？”
他問的時候和高俊他們眼神做了個交彙，三個人都不信，一巴掌已經很難堪的，傅衍怎麽會忍着挨第二巴掌。
等了許久，見傅衍也不反駁，只是倚着椅背吸煙，林渤驚訝道：“不是吧，還真都是夏汐打的？”
“阿衍，你到底做什麽天理不容的事了，夏汐打你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齊柯問。
傅衍用力吸了口煙，白蒙蒙的煙霧從他鼻子裏嘴裏溢出，映得他臉氤氲蒙蒙的，眼尾的那抹紅也重了很多。
不經意看過去還有些可憐。
他告白後，本以為夏汐會動容，會開心，因為以前的她是會這樣的，傅衍還記得，有次他只是微微哄了哄夏汐，夏汐便主動投進了他懷裏。
緊緊摟着他，在他懷裏撒嬌，問他明早想吃什麽，她給他做。
那天她手還受着傷，他說，你手行嗎？
她一臉嬌羞，行。
你看，她就是這麽好哄，幾乎不會費什麽心思誇兩句她就開心的跟什麽似的。
傅衍告白的時候想，他都這樣認真了，她應該會答應吧。
他滿懷期待等着，等來的是夏汐的冷嘲熱諷，“你真以為我還是兩年前的那個我嗎？你随便說點什麽我就信。”
“傅衍，別做夢了。”
“咱們的事在我這已經翻篇了，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想做夢的話回家做，這可是大馬路上。”
傅衍被她的話語擊的連連後退，眼神裏帶着濃濃的傷感，聲音沙啞說，“汐汐，給我次機會不可以嗎？”
夏汐嗤笑：“不可以。”
說完，擡腳便走，傅衍情急下去拉她，被她揚起的手扇到了左臉，一道很長的指甲劃痕出現在他臉上。
……
林渤還在那吵吵，傅衍眸色暗了暗，沁着煙霧的嗓子裏發出沙啞的聲音：“我說想重新追求她。”
其實夏汐之所以下重手，還因為傅衍提起了賀念，傅衍猩紅着眸子問：“我不可以，是不是賀念的話就可以。”
賀念是埋在他心底那道刺，兩年時間埋的更深了。
提到賀念，夏汐的情緒像是瞬間被點燃，好的不好的一起湧上來，那天去墓地看了他後，她就告訴自己，賀念去了天堂，不要太過惦念他，不然他在天堂也會擔心她的。
所以，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念他，讓他好好的再另一個世界活着。
可傅衍的話打亂了她，她仿若挨了一棒，狹長的眸子裏沁着紅，隐約的還能看到一抹悲傷，她的阿念，她都舍不得提，傅衍他憑什麽。
拉扯間，夏汐又給了傅衍兩巴掌，除了宋倫外她沒打過人，傅衍是第二個。
林渤瞧着傅衍猛吸煙的樣子立馬懂了，告白又失敗了，他也是奇了怪了，為什麽就非得在夏汐這一棵樹上吊死。
北城那麽多富家千金嗎，要學歷有學歷要身材有身材，拿出哪個來都和傅衍很相配，怎麽就非夏汐不可了呢。
後來齊柯的一句話點醒了他，齊柯說：“阿衍這是喜歡瘋了。”
可不是喜歡瘋了，不瘋的話，誰樂意挨巴掌。
傅衍沒加入到他們的談話中，先是一個人在那吸煙，後來陷進沙發裏瘋狂酗酒，喝酒像是喝白開水，那咕咚咕咚下咽的聲音讓人聽了發顫。
最後高俊林渤齊柯三個人合計了一下，不能讓傅衍這麽下去，得幫他追人。
至于怎麽幫，三顆腦袋擠在一起，頭發都給擠飛了。
-
托傅衍的福，夏汐今夜再次夢到了賀念，那個幹淨純粹一塵不染的少年，夏汐時常會想，要是那年趙坤欺負她，她沒跑出來，賀念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再或者，要是那天，她沒被同學堵在牆角裏推搡，她的書本也沒從書包裏掉出來，她和賀念是不是就不會認識了，那樣的話，賀念是不是也還活着。
類似這樣的假象在賀念去世的那半年裏她天天會想，想着想着眼淚便不由自主流淌下來。
她會用手去抓頭發，用頭去撞牆，會縮在角落裏整夜整夜不睡覺，睜着眼睛到天明。
會在不經意的某個瞬間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甚至還會覺得很輕松。
有種要解脫的既視感。
夏汐自己也知道她病了，但她卻無力阻止，只能任病症加劇，直到看到那扇敞開的窗……
她今夜不只夢到了賀念，還夢到了那扇窗，風從窗戶裏吹拂進來，窗簾被風卷起。
飄蕩間似乎有人在向她招手，她不确定是不是賀念，或許是，或許不是，她情不自禁的朝那扇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了，那人的聲音傳進耳中，他輕喚她的名字：“汐汐。”
夏汐唇角輕輕勾起，很輕的應了聲：“嗯。”
窗簾繼續飛揚，拍到了她的臉上，她手搭在了窗臺上，俯瞰着下方，那裏閃爍着燈，很亮很亮的燈。
夏汐似乎還看到了螢火蟲，那年，她最難過的那天，賀念抓了好多的螢火蟲給她看。
暗夜裏的螢火蟲很亮，晃了她的眼，她緩緩伸出手想去碰觸，離得遠觸不到，她探出了身子，螢火蟲飛到了她指尖上。
她唇角勾着，又朝前探了探，身子已經探出了大半，隐約的，她被什麽扯了下。
螢火蟲不見了，燈光不見了，她被手機鬧鈴聲吵醒，睜開眼看着陌生的四周緩了許久才想起來，她在租住的公寓裏。
公寓？
夏汐突然朝身側看去，周曉呢？
昨晚，她臨睡前接到了周曉的電話，周曉住的地方水管爆了，沒地方住，問能不能和她擠擠。
夏汐當然沒問題，當即同意了，周曉來了後兩人聊到淩晨才睡，後來似乎她還做夢了。
夏汐有些記不太清，不知道到底是做夢，還是她的胡思亂想。
不過她沒時間想太多，手機再次響起，蘇煜給她打來電話，問她什麽時候能來公司？
夏汐看了眼前牆上的鬧鐘，八點半了，說了句：“馬上。”
她挂斷電話後掀開被子趿拉着拖鞋去了衛生間，洗漱完畢，周曉拎着早餐回來。
吃飯的時候周曉一直在看夏汐，夏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白色襯衣、及膝裙，一身職業裝也沒什麽不妥，挑眉問：“怎麽了？”
周曉抿抿唇，手指慢慢撕扯着油條，一邊吃一邊說：“汐汐，你昨晚是不是做夢了？”
夏汐頓住，仔細回憶了下，不太确定，“不知道，可能有。”
“你不記得了嗎？”周曉問。
“記不清了。”夏汐說，“偶爾我會有這種狀況，記不清自己做過什麽，怎麽了？我踹到你了？”
周曉笑笑，“沒有。”
她低頭喝了口粥再次看了夏汐一眼，關于昨晚，她差點吓死了。
睡夢中她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迷蒙中她睜開了眼，然後她看到夏汐站在窗邊，窗簾拂在她身上。
她以為她睡不着，輕喚了她一聲，誰知夏汐沒反應。
在周曉打算繼續閉眼睡的時候，看到夏汐踩着椅子登上了窗臺，身子都探出半個了。
她急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又把她拖回床上，後來夏汐睡着，她再也沒敢睡。
周曉抿抿唇，“不記得發生什麽奇怪的事了嗎？”
“不記得。”夏汐問，“我做什麽了嗎？”
周曉怕吓到她沒敢和她講實話，“沒事，什麽也沒有。”
周曉想好了，晚點去醫院咨詢下。
“那個汐汐，我那房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可不可以暫時住你這？”周曉問。
“當然可以，”夏汐說，“你想住多久都沒關系。”
看了眼時間她有些來不及了，夏汐放下筷子，“不行，今早有晨會，我要遲到了，你先吃，我去上班。”
“我送你。”周霞說。
“會不會很麻煩？”夏汐怕耽誤周曉工作。
“沒事，”周曉含笑說，“不能在你這白吃白住，我得做點什麽啊。”
“你沒白吃，”夏汐努努嘴，“早餐還是你買的呢。”
出門前，周曉随口問了一句；“汐汐你打算買車嗎？”
夏汐推門的手頓住，抿抿唇，搖頭說：“不買。”
賀念的死是她的噩夢，夏汐根本沒辦法開車。
周曉笑眯眯說：“那正好，我以後就是你的專職司機了。”
夏汐睨着周曉，說了聲：“謝謝你，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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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夏汐到了公司，公司內的氣氛有些低沉，夏汐放下包去了總裁辦公室，蘇煜正在打電話，見到她來，和對方簡單說了兩句挂了電話。
“你剛才是不是找我有急事？”夏汐問。
蘇煜推開夏汐一分文件，輕擡下巴，“你看下。”
夏汐接過，打開，認真看完，眉梢皺起，“M公司對咱們選的商場不滿意？”
“對，”蘇煜說，“剛才就是他們負責人打來的電話，希望咱們重新找地方，要求是北城最大的商場。”
“現在換？”夏汐合上文件夾，“太趕了，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蘇煜說：“沒辦法，他們新換了負責人，對品牌投放位置很看重，要求必須是北城最大的商場，不然合作無法進行。”
AC設計公司，服裝設計部，現在還沒有自己的獨立品牌，他們需要和其他公司合作。
有保證但也有制約，這次的制約是，要按照合作方的要求開拓市場，展廳位置必須是最好的。
夏汐抿抿唇，“你別急我來想想辦法。”
蘇煜怕她累着，柔聲說：“盡力而為就行，大不了毀約。”
“不行。”夏汐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嚴肅道，“這是咱們進入北城的第一仗，咱們必須打響了，再者，你托了很多關系才和M公司取得合作，不能就這麽毀約。”
一個公司最重要的就是口碑，不能還沒開始先失敗。
“我去想辦法。”夏汐寬慰道。
回到辦公室，她給周曉打了電話，問了問北城有名氣的商場都有哪些。
周曉把知道的都告訴給了她，最後提醒，“傅氏集團旗下有幾商場很好。”
“傅氏？”夏汐說，“傅衍？”
“對。”周曉拿着手機去了茶水間，關上門後，又說，“他們商場都是經營自己旗下的産品，估計你打不進去。對了，林氏，林氏集團旗下的賣場也不錯，他們有一部分鋪位對外招商。”
“林氏？”
“林渤。”周曉說，“還記得嗎？傅衍發小。”
“……”夏汐眼睫輕顫了下，這緣分真是太奇妙了，她說，“嗯，記得。”
“你去找找他吧。”周曉提議，“看在傅衍的面子上，他應該會同意的。”
夏汐輕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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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汐找到林渤的聯系方式，給他打了過去，電話幾乎是秒接，她征愣了片刻，随後在電話裏說起了想合作的事。
也不知道林渤有沒有在聽，等她說完後，他一副不太好辦的樣子，沒應下，但是也直接反對，就說，考慮看看。
還沒過去五分鐘，林渤的電話打進來，“對了，今晚有空嗎，一起聚聚。”
夏汐想起合作的事，答應下來，“好，在哪？”
林渤說：“這樣，咱先加個微信，你通過一下，回頭我把地址發你。”
夏汐：“嗯，可以。”
林渤效率挺快，挂了電話，他微信好友申請立馬過來，夏汐猶豫半秒後點擊添加。
林渤先發過來一個地址，又發來一條：[七點。]
夏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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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夏汐準時赴約，她沒開車，蘇煜送她去的，原本蘇煜是要和她一起進去的，夏汐沒同意，她想先去探探林渤的意思，看他會開出什麽樣的條件。
去了那裏後才知道不只林渤，還有別人，都是她認識的。
高俊看到夏汐後，笑着站起來，拉開椅子叫了聲：“嫂子。”
熱情程度和兩年前她去龍皇堵他們天差地別，夏汐要是沒記錯的話，那次他們可連話都沒和她說一句，眼神一直落在蘇珊身上。
“叫錯了，”夏汐不管他們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提醒說，“叫我夏汐，或者是夏小姐都好。”
“夏汐，來，坐。”高俊拉開的椅子正好挨着傅衍，傅衍在夏汐進門那剎就像是被定格住，眼睛裏除了她什麽也看不到。
傅衍之所以吃驚，是因為他不知道夏汐會來，林渤一直說要給他驚喜，但沒說驚喜是夏汐。
所以傅衍有些征愣。
夏汐在他征愣的間隙坐在了高俊的左側，高俊看了眼右側的椅子，笑得有些尴尬。
他悄悄給林渤使了個眼色。
林渤會意，站起身，端着茶壺給夏汐倒茶，傅衍說了句：“慢點，小心燙到人。”
林渤把茶壺放傅衍面前，“不放心吶，那你自己去給人家倒。”
這話要是擱平時，給林渤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就是他說了，傅衍也不會去做。
但是吧，今天人不一樣，傅衍接過茶壺端起，走到夏汐身側，給她倒了多半杯，打量着她問：“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麽看着瘦了。”
這才一天不見，能瘦到哪去，高俊撐着額頭抖肩膀。
傅衍當沒看見，踢了高俊一腳，高俊彈跳站起，讓了地方。
傅衍彎腰坐下，眸光一直往夏汐身上瞟，唇角也若有似無地勾起，眼睛裏都是光。
他昨晚夢到夏汐了，在夢裏他們纏綿了好久，他真的太想太想她了。
夏汐沒看傅衍，更別說回答他的問題了，她之所以來這裏是為了和林渤談合作的事。
不是來見傅衍的。
顯然林渤不是這麽想的，話題一直往傅衍身上扯，一直說這兩年他過的有多辛苦，有多挂念她。
夏汐等他說完，轉移話題道：“林總，那合作的事？”
“哎呀叫什麽林總啊，叫我林渤，”林渤按照他們之前規劃好的劇本剛要應下，接收到傅衍的眼神後，又把話吞了回去，一臉為難道，“最近鋪位實在緊張，你得容我再想想辦法。”
高俊和齊柯沒明白他這是說的什麽狗屁話，給他使了好幾個眼色。
林渤心裏苦啊，是他不想答應嗎，是某人不讓他答應。
這頓飯吃的有些不那麽順暢，因為林渤一直沒表态，夏汐的态度也有些冷，飯後，林渤提議送她回去，夏汐拒絕了，說有朋友來接。
傅衍親自把人送出去的，他在靜默的時間裏等夏汐主動跟他提合作的事。
只要夏汐開口，他就同意。
可惜，還沒等來夏汐開口，先看到了一個讨厭的人，幾步外的路燈下蘇煜抄兜站着，看那樣子應該就是夏汐口中來接她的朋友。
傅衍見狀心情頓時不好了，想到夏汐要坐蘇煜的車走，他更不好了。
一把拉住夏汐，傅衍輕聲說：“合作的事也可以跟我談，傅氏的賣場比林氏更好。”
夏汐掙脫開，淡聲說了那句：“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