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蘇煜凝視着她, 眼神裏對她都是贊許。
夏汐被看得莫名，切斷電話後，回視他：“怎麽了？”
蘇煜手指搭在臉上，指尖虛掩了一下唇, 唇角勾起偷笑了一下, 知道她不喜歡提傅衍便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你身體真沒事了？”
“沒事了。”
“明天去公司？”
“該去工作了。”
“有沒有怪我？”蘇煜放下手，偏頭睨着她, 眼尾勾出一抹淺淺的弧, 光就綴在弧上, 分外耀眼。
“怪你什麽？”夏汐反問。
“強行拉你來公司啊。”蘇旭又不正經了，“讓你這個有名氣的設計師窩在我這小廟裏, 怎麽說也是委屈了。”
“行了，別貧了。”夏汐眼睛裏都是光, 眼尾那裏綴着一抹紅，情緒突然上頭，她對蘇煜說了聲, “謝謝。”
去美國那兩年起初是不太順利的, 到底是異客，才華越高越容易招惹嫉妒, 尤其夏汐還是空降，去了那裏後直接占了最重要的職位, 給她使絆子的人不少。
蘇煜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光風霁月般的存在，給了她很多機會。
所以, 即便後來她功成名就, 但對蘇煜依然保持着一顆感恩的心。
“其實你可以自己開工作室的。”蘇煜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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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工作室的事夏汐有考量，她淡笑着說：“不急, 等你公司穩定了後再說。”
蘇煜聽到這裏眼睛亮了，“為了我？”
夏汐看着他一副要飄的神情，勾了下唇：“是，為了報答你的知遇之恩。”
蘇煜這人這點好，不瞎糾結，結果是他期待的就行，“看來我要繼續努力了。”
“什麽意思？”
“多給你點恩惠，讓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
這人沒在中國生活過，話倒是挺會講。
夏汐笑着看向車窗外，車子正好駛過A大的校門，那年，她和賀念約好的就是一起上A大。
只是後來，兩人都沒去成，她去了B大，賀念去了南城的州大。
夏汐眸光落在夜空中的星辰上，其中有顆最亮的一直在跟着他們，她不禁想。
阿念，是你嗎？
……
周曉很懊悔，幹嘛要去出差啊，為什麽不陪着夏汐一起回梧縣，她在電話裏一直向夏汐道歉，最後反過來成了夏汐安慰她。
夏汐保證了好久，說自己真沒事，周曉才停止了道歉。
周曉問：“你呢？又和傅衍見過嗎？”
提到傅衍，夏汐神情淡了幾分，語氣也冷了幾分，“見了。”
“他去醫院看你了？”
“沒有。”
“那你們在哪裏見的？”
“我家樓下。”
“他去你家樓下等你了？”周曉想了想，确實像傅衍會做的事，她抿抿唇，感慨說，“你說傅衍之前多高冷一個人，眼睛就像是長在了頭頂上，誰都不放在眼裏，因為你，他可變得太多了。”
“那不是因為我。”夏汐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她現在有喝紅酒入睡的習慣，不喝總是睡不着，端着酒杯走到落地窗前，挑眉眺望着遠處的萬家燈火，淡聲說：“那是他做了太多虧心事。”
周曉問：“我看他挺不好對付的，你要小心些。”
誰能從一個瘋子手裏逃脫呢，周曉挺擔心夏汐的，“對了，你以後還回美國嗎？”
“暫時不回。”夏汐說，“以後不知道。”
周曉想起了同學會的事，“兩年前的那次你沒參加，這次呢？要不要一起去？”
夏汐晃着高酒杯，暗紅的酒液漾出漣漪，隐約有光綴在了裏面，映出簇簇光點，低頭抿唇喝了一口，“好，去。”
她能去同學會，最高興的是周曉，自從畢業後，同學間對夏汐的議論就沒斷過，還都是些不中聽。
雖然她極力反駁，但是到底人微言輕，這次好了，正主來了，她看她們還怎麽說。
想想那個場面，周曉情不自禁笑出聲，叮囑夏汐記得穿漂亮點。
後來她又把話收了回去，笑笑說：“汐汐我錯了，就你那長相還有身材，披着床單去都能豔壓群芳。”
同學會定在大後天，也就是周末。這兩天夏汐忙着熟悉公司業務，蘇煜給她的職務是設計部經理，設計部門的工作她全權負責。
用蘇煜的話說，設計部任她折騰，她想怎麽弄都行，要錢他給，要人他也給。
總之一句話，他為她服務。
夏汐聽後，搖頭笑笑，提醒他，這話可不要對外人講。
蘇煜眨眨眼，問：“為什麽？”
夏汐：“你容易交不到女朋友。”
蘇煜：“……”
蘇煜難得的挫敗感也是夏汐給的，但沒事，不就是千錘百煉嗎，他可以。
夏汐是個工作狂，工作起來便不管不顧了，飯都顧不上吃，蘇煜另一個任務就是按時投喂。
到了下班的點，親自押着人去吃飯，不吃完，不讓走。
太無賴了，夏汐對他一點轍都沒有，只能跟着他走。
-
華燈初上，霓虹燈閃爍，夜色妖嬈，街上人來人往，今晚他們吃的是日料，夏汐心情原本不錯，只是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被打擾了，心情才變壞。
她從洗手間出來，徑直朝前走，頭轉向一側時，和對面男人的眼神撞到一起。
男人鼻梁上架着銀框眼鏡，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一身銀色西裝，內搭黑色襯衣，淺色領帶，領帶上別着枚鑲有碎鑽的領帶夾。
和他這身高定款西裝比起來，那枚領帶夾實在有些普通。
夏汐眼眸微縮，陡然記起，這枚領帶夾是她送給傅衍的，第一次送人禮物沒什麽經驗。
她買了個自己能力承受範圍內的領帶夾，只是送出的時候出了件插曲。
傅衍看了眼，并沒有收，而是随意的放在了書房電腦桌上，随後提醒她，他的書房，她不要随便進。
那晚，她挺狼狽的，看着那雙桃花眼，她有種被賀念拒絕的既視感，心情很差，她跌跌撞撞走出去，和前來送茶的周嬸不小心撞上。
茶水灑在了她胳膊上，映出一大片紅。
周嬸睨着她，語氣不善地說；“太太走路要看路，不要毛毛躁躁的。”
後來傅衍出來，停在門口，單手抄兜看過來，眼神很淡地掃了她一眼，“都離開，別妨礙我工作。”
是了，這就是他，外人眼裏矜貴溫潤，偶爾有點小高冷。
實則，冷漠，無情，對她從來都是不假以辭色。
他就像兩個極端，外人面前一種模樣，在她面前又是另一種模樣。
他說她能裝，其實他才是那個最能裝的。
夏汐還記得，那枚領帶夾，他幾乎沒戴過，現在算怎麽回事？
她輕嗤，有人做戲做上瘾了。
夏汐淡然移開視線，背脊挺直朝前走去，旗袍下擺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動，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繡花旗袍，配上淺淡的妝容，熾白燈光映襯下愈發顯得清雅脫俗。
別有一番韻味。
侍者走過來，對着她輕點頭，她禮貌含笑回禮，眉眼彎起，笑得樣子很是迷人。
傅衍眸光落在她身上，下颌微擡，挺立的喉結無意識滾動了兩下。
旁邊正在和傅衍說話的人注意到他的異樣，順着他眼神看過去，只看到了一道婀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他笑笑，一副很懂的神情。
“傅總，喜歡？”男人說，“喜歡的話，我讓人把她叫過來。”
在男人眼裏，沒有錢辦不成的事，今晚得務必伺候好了傅衍，不然生意沒法談。
傅衍眼底的迤逦消失殆盡，皮笑肉不笑道：“周總，別打她主意。”
有了傅衍的警告，周向當然不敢再做什麽，急忙表态，“一定，一定。”
傅衍又朝前方瞟了一眼，随後轉身進了包間。
夏汐回來後心情明顯不好，蘇煜見狀，問：“怎麽了？”
夏汐說：“沒事。”
蘇煜打量着她，給她在水杯裏倒滿水，“真沒事？”
“真沒事。”夏汐勾唇笑笑，努努嘴，“快吃吧，還要加班呢。”
夏汐這兩天一直在加班，蘇煜都有些心疼了，把盤子裏的三文魚都夾給她，“你多吃些，瞧瞧又瘦了。”
說着，他伸直胳膊，戳了下夏汐的臉。
包間門悄悄推開一道縫隙，光順勢淌進來，還夾雜着一道氤氲的黑影，有人抵着門框在朝裏看，眼鏡下的眸子慢慢眯起，下颌緊繃，喉結停在一處動也不動。
他眼睛一瞬不瞬睨着，手下意識攥成拳。因為探頭的動作，肩背弧線有些許垂，後頸那裏的弧線也有幾分蜿蜒。
燈光兜頭罩下來，發絲上都透着一抹清冽感。
西裝扣子不知何時打開了，若隐若現間露出他勁瘦的腰肢，腹部那裏繃得也很緊。
他很生氣。
或者說是嫉妒。
傅衍像個偷窺者一樣，直直盯着包間裏的兩個人，蘇煜戳了夏汐的臉，夏汐非但沒惱還笑出聲。
蘇煜見她終于笑了，也跟着笑起來，又耍寶似的說要給夏汐看手相，還說，他看的超準。
夏汐伸出手，挑眉，“行，你看吧。”
成熟男女的相處就在這，說暧昧吧，也沒有，說沒有吧，又有那麽一分，端看你怎麽看了。
蘇煜捧着夏汐的手邊看邊說：“你小時候生活很辛苦，也吃了很多苦，最喜歡的人離你而去，但你放心，以後你的生活會順風順水。”
他說的一本正經，“你以後還會遇到一個很愛很愛你的男人，你們會有自己的孩子，會幸福的過一生。”
夏汐煞有其事的聽着，輕挑的眼尾洩露了她的心情，她根本沒信。
蘇煜問：“信我嗎？”
夏汐說：“信。”
傅衍聽到這，心被狠狠擰了一把，她不信他講的任何話，卻信蘇煜說的玩笑話。
什麽遇到一個很愛很愛她的男人，蘇煜不就是暗指的他自己嗎。
傅衍喉結慢慢滾動，劃出一道淩厲的線，掌心似乎被什麽硌了下，他掏出，是打火機。
現在他指間還有打火機燒出的紅痕，不大，但是有些許多。
那天高賽無意中看到，驚呼了句，老天，随後問他疼不疼。
傅衍不記得了，只記得少燒到那裏時，心卻是平靜的。
與其說那裏疼，不如說心更疼，這兩年來，他心就沒有一天不疼的時候，連夢裏都是。
夏汐說他這樣的人該下地獄。
可是怎麽辦，就是下地獄他也想拉她一起。
他已經離不開她了，就像血肉相連不可分割一樣，少了哪個，都活不成。
他在黑暗裏掙紮太久，他渴望那束光了。
傅衍擡眸看向那束耀眼的光，眼神清冷的瘆人，熾白燈光勾勒出的臉部弧線也透着一抹犀利感。
他盯着夏汐看了許久。
直到，有人送餐推開門，傅衍的身影無所遁形的呈現在人前，其實他也沒想躲，剛才不現身怕是惹夏汐不高興。
這會兒出現是因為雖然知道她會不高興，但他還是忍不住。
太愛了。
夏汐背對着門口所以并沒有察覺到傅衍，還是蘇煜臉色變了她才意識到什麽，扭頭回看。
四目相對，夏汐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等侍者上完菜離開後，她才開的口，“傅總不覺得自己很讓人厭煩嗎？”
“還是說傅氏集團快倒閉了，所以傅總很閑？”
夏汐刻薄的話語落進傅衍耳中，尤似在他心上插刀子，她每說一句便是插了一刀，刀刀見血。
要是之前的傅衍哪能允許別讓這樣奚落他，他連奚落的機會都不會給對方。
但現在不同，那個人是夏汐便一切都不一樣了，是他主動送上門的，所以無論她怎麽奚落，他都會忍着。
疼死也忍。
“汐汐。”傅衍很輕柔地喚了一聲。
“傅總年紀不大，記性卻不大好。”夏汐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眼神也很冷淡，“我說過，請叫我夏小姐。”
“夏小姐。”傅衍說，“方便嗎，有話想跟你說。”
“不方便。”夏汐淡挑眉，“正用餐呢。”
“那我等你。”傅衍走進來，也不管蘇煜臉色多難看，定定說道，“多久都等。”
蘇煜蹙眉說：“傅總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傅衍的所有好脾氣都只對夏汐，其他人沒有這個待遇，他臉色驟然變了，冷聲道：“我的地方，我為什麽不能呆？”
蘇煜：“什麽你的地方？”
傅衍淡挑了下唇角，嚣張道：“半個小時前這家店已經被我買下了。”
夏汐似乎又看到了昔日那個面上清冷，骨子裏傲慢嚣張的傅衍，似乎錢在他眼裏就是廢紙。
不過他也确實有那個實力。
“所以，你慢慢吃。”傅衍這話是對夏汐說的，他變臉的速度比變天快，上一秒凍死人，下一秒暖化人，“吃多久都沒關系，我陪着你。”
“……”夏汐給他飄過一個肅冷的眼神。
看着沒吃多少的菜頓時沒了胃口，她拿起紙巾輕拭唇角，挑眉說：“蘇煜，我吃好了，你呢？”
蘇煜看到傅衍在這也沒了胃口，“我也好了。”
夏汐眉眼彎出一抹弧度，“那走吧。”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完全當傅衍不存在。
這不傅衍第一次被無視，但心情依然很糟糕。夏汐從他面前走過，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語氣裏帶着乞求，“談談。”
“沒空。”夏汐眸光落在前方。
“就一會兒。”傅衍低聲下氣道，“不會耽誤你太久。”
夏汐終于舍得轉頭看他了，雙眉上揚，“一秒也不行。”
她抽出手，并在傅衍再次伸過手來時，先一步拍開，警告說：“昨晚去警局不夠是麽？還想去。”
“汐汐。”傅衍似乎要把自己低進塵埃裏了，“我就是想問問你過的好不好？”
“比起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我這兩年好太多了。”夏汐說，“那三年是場噩夢。”
傅衍身形微不可察地顫了下，手指蜷縮展開，展開蜷縮，眼睑半垂，“我為那三年給你道歉。”
“道歉不必。”夏汐沒什麽溫度說，“你別纏着我就好。”
怕傅衍聽不懂，她慢轉過身，擡高下巴直視他，“我不想見你，所以，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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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麽奇妙，同學會那天又發生了件插曲。
周曉收拾好後開車去接夏汐，一路上都在和夏汐科普班裏同學的信息，誰在哪個公司任職，誰升副總了，誰去了國外，班裏有哪幾對成了，又有哪幾對分着。
尤其提了下宋倫，說宋倫在宋家破産後傍上了某個富家千金，現在已經當上了公司的總經理。
夏汐對宋倫印象很模糊了，嚴格說，上學的時候她就沒怎麽在意過宋倫，兩年前的那次見面也沒落下很深的印象。
“是嗎？”她随口接話。
周曉提醒夏汐，“宋倫那個女朋友又小氣又多疑，但凡和宋倫多說幾句話都會讓她吃醋，明哲保身，一定要離宋倫遠遠的。”
可是有的時候，總會事與願違。
她想遠離，對方巴巴湊上來。
夏汐和周曉到的不早不晚，走進去後瞬間引起了大家的圍觀，女生誇她皮膚好，身材好，氣質好。
男生眼睛都看直了，心裏小鹿亂撞，眼神好像黏在了夏汐身上。
周曉趁機提了一嘴，“我們汐汐現在可是大設計師。”
有人順着周曉的話說下去，“兩年前夏汐的作品獲獎了是吧？還是特等獎。”
“對啊，”周曉含笑說，“不只兩年前，前年也獲獎了，還有去年。”
“什麽獎？”
“不是在國內，國外領的獎。”
都能走出國門了，大家對夏汐的贊賞又多了一個，參加過那次比賽的人發出感慨，“原來那個一等獎是夏汐啊，真是太厲害了。”
然後是新一輪的對夏汐花式誇獎，夏汐一直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只是和周曉獨處時才放下了唇角，問她：“高興了？”
周曉點點頭：“爽。”
每次出風頭的都是那幾個人，今天輪到夏汐的了，周曉與有榮焉，誇夏汐跟誇自己一樣，她心裏美的很。
兩人一起去了洗手間，幾分鐘後從洗手間走出來，沒走多遠，有人叫了夏汐一聲；“夏汐。”
夏汐回頭，幾步外站着一個男人，黑色西裝，白色襯衣，深色領帶，沒戴眼鏡，五官一覽無遺，才兩年不見，他臉上已經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是宋倫。
夏汐想起了周曉說的話，生疏的應了聲，“你好。”
宋倫走過來，掀眸打量着夏汐，兩年沒見，她更好看了，一身淺綠色旗袍襯得她肌如凝脂，面若桃花。
總之好看得不行。
“什麽時候回國的？”
“前幾天。”
“找好公司任職了？”
“嗯。”
夏汐聊天的欲望不大，所以能不回答就不回答。
但宋倫顯然是有話要跟她說，一直再問。
周曉聽不下去了，撩了下肩膀上的發絲，勾唇問：“宋倫你自己來的嗎？你女朋友呢？”
宋倫頓了下，剛要回答，他那個嬌滴滴的女朋友出現了，“阿倫。”
女人穿了件露肩晚禮服，扭着腰走過來，是宋倫的女友，叫麥琳。
周曉見狀差點翻白眼了，又不是舞會穿什麽晚禮服啊，瞎顯擺。
麥琳看周曉那眼還算平和，看夏汐就不怎麽好了，她認出了夏汐就是宋倫手機裏照片上的女人，故意問：“這位是？”
夏汐淡聲說：“夏汐。”
麥琳輕笑：“原來你就是夏汐啊，我家阿倫可對你念念不忘呢。”
“……”夏汐見過心直口快的，可沒見過這麽缺心眼的，她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欺負的，淡聲道，“是嗎，可惜我不記得他。”
周曉就差拍手叫好了，怼的爽啊。
麥琳一臉尴尬，宋倫臉色也沉了下來，夏汐淡笑了一下，“你們聊。”
走出好遠後，還能聽到麥琳的謾罵聲：“人家都不記得你，你還留着人家的照片，你賤不賤啊。”
“我告訴你宋倫，也就我肯要你，你要是再敢看其他女人一眼，老娘撕了你……”
周曉聳肩，湊到夏汐耳畔說了句：“活該。”
周曉之所以對宋倫有敵意，是因為前幾天聽到的一件事，兩年前宋倫和人算計夏汐來着，說他一定能把夏汐拿下，還說已婚的女人滋味不一樣。
反正都是些不入耳的話，周曉聽後氣壞了，但她沒告訴夏汐，今天話裏話外怼了他，她心情才算好。
夏汐和周曉一起回到包間，看着男生們那桌正在圍着一個人不停地說，其他人站着，那個人坐着，大家紛紛把名片遞上。
不只男生們，女生們也圍了上去，拿着手機要掃對方的二維碼加好友。
還一口一個：“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您，真是好巧啊。”
周曉狐疑問：“誰啊？”
夏汐搖頭：“不知道。”
很快謎底揭曉，有人喊了聲：“夏汐。”
夏汐側眸看過去，在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一張臉，是側顏，線條流暢立體，看的不是很清楚，隐約覺得熟悉。
随後，坐着的那人緩緩站起，臉轉向夏汐這邊。
今晚的他穿了件白色西裝，黑色襯衣，沒系領帶，襯衣領口上端三顆扣子是打開的，若隐若現間露出精致的鎖骨。
和平常的矜貴高冷不同，今晚的他看着散漫随意又多了一分野性，鼻梁上的那副銀框眼鏡反倒讓他平添了一抹儒雅。
他像個矛盾體，多種形容詞加他身上都不足以诠釋出他給人的感覺。
他淡笑着看向夏汐，順着其他人的口吻喚了聲：“夏汐。”
夏汐征愣，眼底流淌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怎麽會在這裏？
有人在一旁拍了桌子，“哈哈哈，我猜對了吧，就說夏汐會吃驚，你們看是不是。”
“行了，學長突然出現，別說夏汐吃驚了，其他人哪個不吃驚。”
學長？
夏汐記起了，她和傅衍的第一次見面就是他去找教授談演講的事，他比她大幾屆，也是B大的學生。
不過他是經管系的。
周曉也懵逼了，傅衍怎麽來了？随便拉住一個人問了嘴，“傅……傅學長怎麽來了？”
“哦，湊巧碰上的。”那人說，“傅學長在這裏和朋友吃飯，然後遇到了。”
周曉點點頭，笑得很不自然，“那真挺巧的哈。”
那人說：“這樣的巧合可不是天天有，不行，我得去要個聯系方式。”
周曉扯了下夏汐的胳膊，悄聲問：“你要是不想見他咱就走。”
夏汐不想當逃兵，真要走，也得是他，她飯都沒吃呢，“不用。”
排座位的時候又發生了很湊巧的事，夏汐和傅衍被安排坐到了一起，傅衍自然而然的拎過茶壺給夏汐燙餐具。
他動作太娴熟，像是經常做一樣，可熟悉傅衍的人都知道，傅大少爺活到這麽大，自己的餐具都沒燙過幾次，給女人燙，那不是做夢麽。
也就夏汐有這待遇。
大家只顧着交談并沒注意到哪裏不對勁，直到有人端着餐具站起來，遞向傅衍，嗲裏嗲氣，說，“學長能幫個忙嗎？”
傅衍手微頓，掌心微向上攤開，露出上面的傷口。
女人抿抿唇，“對不起學長，不知道你手受傷了，真是抱歉。”
傅衍淡笑了一下，其實他是想把傷口給夏汐看，以前夏汐看到他受傷總會心疼得不行。
只是這次他錯了，苦肉計在夏汐這沒用。
無人注意時，夏汐淡聲道：“傅總，做戲累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