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
傅衍是接到周嬸的電話才回來的, 他從來沒有如此急迫過，恨不得眨眼便能回到天澗居。
手機一直在響，有人在小群裏發了消息。
高俊說，市中心新開了家日料店, 問他們去不去？
林渤回複：[沒空。]
高俊艾特了齊柯, 齊柯：[忙。]
高俊又艾特了傅衍：[阿衍，聽說你又談成了一筆大生意, 怎麽樣要不要出來慶祝慶祝？]
齊柯回複高俊：[你別鬧阿衍, 他正煩着呢。]
高俊：[怎麽還煩？夏汐還沒回來嗎？]
齊柯：[沒有。]
高俊：[啧啧, 夏汐出息了啊，這都走多久了, 得有個十來天了吧，怎麽, 真打算不回來了？]
齊柯：[那誰知道。]
高俊艾特傅衍：[阿衍，要不要哥們教你一招，保管有用。]
林渤：[得了吧, 你一個花花公子能有什麽好辦法, 夏汐看着小綿羊似的，其實小狐貍, 爪子銳利着呢。]
林渤：[阿衍，女人離家出走, 男人都得去哄的，要不你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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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阿衍去哄？阿衍哪會哄人。]
這話是真的，傅衍還是真從來沒有哄過誰。他這樣的出身, 一出生便在金字塔頂端, 也确實不需要費心思去哄誰。
以前單身時，自然有很多女人上趕着哄他, 後來和夏汐結婚後，哄他的人成了夏汐。
即便他和蘇珊交往時，也是蘇珊哄他。
他啊，天生不會哄人，也可以說不需要花費心思去哄。
齊柯：[對啊，阿衍哪裏會哄人。]
林渤：[不會哄學啊，要不要我在群裏給你們科普下。]
群裏立馬噤聲。
傅衍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越發覺得燥舌，回複：[都閉嘴。]
随後，群裏再也沒人說話。
齊柯私聊傅衍：[你在哪呢？]
傅衍：[回家的路上。]
齊柯：這個點回家？出什麽事了？
傅衍：夏汐回來了。
齊柯：她主動回來的？
傅衍：是。
齊柯給傅衍發了語音：“既然是她主動回來的，那說明她再次對你妥協了，我就說嘛，哪有需要你傅衍去哄得女人，不過哥們提醒你啊，女人不能慣着，夏汐這樣，你該批評還是要批評，不然下次她還敢離家出走。”
“豪門太太沒事總離家出走，被媒體拍到也不好。”
“再說你們傅氏不是在談什麽民生項目嗎，你個人的口碑也很重要。”
話鋒一轉，齊柯随口問：“你一直沒說夏汐為什麽離家出走，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恍惚間，刻意被傅衍壓下的事再次浮現出來，她竟然把他當做那個人的替身。
她怎麽敢。
“阿衍，阿衍。”齊柯見傅衍一直沒開口說話，又道，“不過人能回來就是好事，你好好和她聊聊，千萬不要發火。”
話是這樣說，但當傅衍看着夏汐一臉從容無所謂的模樣時，心裏的怒火翻滾着湧了上來。
他本以為她會對他忏悔，會認錯，會告訴他，她以後再也不敢這麽任性妄為了。
她還會哭着對他說，她那天說的話是氣話，她喜歡他，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了，她心裏根本沒有那個叫賀念的。
只有他，他才是她的全部。
她不能沒有他。
為了讓他高興，她會像之前無數次那樣，給他做好吃的，無論他吃或不吃，她都會去做。
總之，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求得他的原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到他後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他走到她面前，她也當沒看到，他伸手去拉她，她竟然還側身避開。
傅衍覺得他真應該好好訓斥訓斥她了，不然她真會忘了，這個家到底誰在做主。
“夏汐。”傅衍冷聲道。
夏汐正在整理衣帽間裏的衣服沒心思搭理傅衍，她背對着他輕嗯了一聲。
數次被他無視，傅衍哪受的了，心裏生出莫名的火，像是巨浪般席卷而來，他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下颌緊繃，眸色暗沉如夜，他先是給了周嬸一個眼色，讓她離開，随後闊步走到夏汐面前。
扣住她的手，把她扯到跟前，“我在叫你，你沒聽到嗎？”
他心情真的很不好，要是此時夏汐能說些認錯的話，他大抵還會原諒她。
然而，夏汐并沒有。
她看着這個共同生活三年的人，想起了昔日的種種，似乎，永遠都是她在妥協，她在認錯，她在哄他，可即便她哄他，也從來換不來一個好眼色。
夏汐是喜歡賀念不假，也很珍惜能看到那雙眼睛的機會，但是，傅衍到底不是賀念。
她做了三年的夢，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假象裏，用賀念還活着麻痹自己，用過去的記憶支撐着自己。
那些幸福快樂都是假的，她的阿念，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的夢，終是醒了。
“聽到了。”夏汐抽出手，轉身繼續去整理櫃子裏的衣服，取出，疊好，又一件一件收起，“有事嗎？”
她問。
傅衍凝視着她，她冷漠的話語真的讓他很氣憤，伸手扯掉她手裏的旗袍，他扳過她的肩膀，把她抵在牆上，不由分說的低頭去親她。
以前她不聽話的時候，他也這樣做過，她受不住的時候，會低泣求饒。
這次他力度比之前還大，與其說是親，倒不如說是啃噬，是咬，他毫不留情的咬上她唇瓣，肆意拉扯。
直到聽到她的輕嘶聲，他才滿意的揚起眼尾。
對待不乖的人，就應該這樣，他沒停止，繼續吮着她唇，沒多久，便有血腥味充斥在唇間。
傅衍咬破了夏汐的嘴唇。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夏汐之前都忍了下來，任他欲予欲求，這次沒有，她手抵在兩人間，用力去推他，趁他分神之際，頭轉向一側避開他的親吻，喘息道：“傅衍，放開我。”
她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呵斥他。
傅衍微頓，眼睛漸漸眯起，眸底流淌出莫名的情愫，隐隐帶着征服欲，他唇角斜扯了下，手掐上夏汐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用凍死人的聲音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夏汐當然知道她在做什麽？
她在拒絕傅衍，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他，心很慌，手掌心溢出細密的汗。
“夏汐，你再說一次？”說着，傅衍傾身湊近了些，臉停在夏汐面前，他們靠得很近，只要夏汐張嘴便能咬住他的唇。
曾經的夏汐是不敢這樣兇巴巴和傅衍說話的，她舍不得他生氣，一直哄着他，但現在不會了。
他氣不氣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松手。”夏汐直視着他，定定說。
傅衍被她惹急了，一腳踢上衣帽間的門，把她抱坐到一側的櫃子上，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掐着她下巴，不管不顧再次親了上去。
這次親的更沒章法了，啃啃咬咬，夏汐去推他，手被他反剪到身後，她去踢他，又被他用腿夾住了腳。
推不開，踢也不行，夏汐掌嘴咬上他探進來的舌尖，咬的很用力，本以為傅衍會推開，誰知道他沒有。
也不掙紮，就那樣任夏汐咬着。
等夏汐咬累了，他反客為主，扣住她的後頸，狠狠蹂、躏她的唇。
親吻的實在太粗魯，夏汐的唇又脹又腫還夾雜着痛意。
兩個人也不知道親了多久，最後傅衍退開，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聲音暗啞問她：“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夏汐喘息着回：“是。”
傅衍黑眸裏翻滾着怒火，眼神犀利，“只喜歡那個叫賀念的？”
夏汐這次連喘息都沒有，定定回：“是。”
傅衍扣住她後頸的手指陷進了她肌膚裏，掐出紅痕，似是不相信的問道：“一次也沒有？”
夏汐：“是，沒有。”
她回答的太過幹脆，傅衍的火氣就這麽被她激了出來，他退開些許，冷冷睨着她，“夏汐，你只有一次機會，想好了再回答。”
夏汐不稀罕他的機會，在她夢醒的那刻，她就做好了決定，她會離開傅衍，離開傅家。
傅衍手指下滑來到了夏汐的側頸，指腹在那裏劃出淡淡的痕跡，“賀念和我，你選誰？”
前兩天周曉也曾問過夏汐這個問題，要是賀念還活着，她會選賀念還是傅衍？
在所有人眼中傅衍是天之驕子，是佼佼者，但凡正常人都會選傅衍，可夏汐不是。
若是有選擇的機會，她會毫不猶豫的選賀念。
那個在她青春裏帶給她光的人，要是沒有賀念，她已經自殺了不知道多少次，是賀念一次次把她從黑暗中拉回來。
她的命是賀念的。
她只會選他。
夏汐直視着傅衍，堅定的告訴他，“賀念。”
“我選賀念。”
傅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指腹凹陷進肉裏，把她的臉生生掐得變了形，用那種最冷最狠戾的聲音說：
“夏汐，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話落，他松開了手，眼神依舊帶着火，像是要把夏汐吞噬掉。
夏汐輕咳兩聲，從櫃子上跳下來，用力吞咽下口水，啞聲說：“正好，我也不想看到你。”
忽地，手機鈴聲響起，傅衍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邊按下接聽鍵邊轉身朝外走，門被他撞的咣咣響。
他步子邁得很快，幾乎眨眼的功夫人已經到了樓下。
周嬸迎上去要跟他說什麽，他眼神制止，通話結束後，周嬸問：“先生，太太她？”
傅衍擡眸朝上看了眼，漆黑的眸子裏淌着漩渦，“看好她，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出去。”
周嬸點頭應下來，“是。”
-
那晚，傅衍沒回來，夏汐自然也沒有走成，後來她想了想，事出突然她還沒找到住處，在這住幾天也好，等她找到合适的住處再搬也不遲。
周曉一直擔心着夏汐，加班結束後第一時間給她打了電話，得知傅衍扣住了夏汐，問夏汐要不要報警？
夏汐寬慰她，“不用，傅衍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結婚三年，這點她還是知道的，傅衍就是再氣，也不會真對女人動手。
“不是，他為什麽不放你離開呢？”周曉不解問，“他不是不喜歡你嗎？”
“自尊心作祟吧。”夏汐嘲諷笑笑，“像他那樣傲嬌的人，只允許自己拒絕別人，怎麽能忍受別人拒絕他。”
“那你怎辦辦？要一直住那嗎？”
“不會，我找律師起草好離婚協議書就離開。”
“真要離婚啊？”
“是。”
夢了三年也該醒了，她也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要不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周曉提議，“反正還有空房間。”
夏汐知道她的好意，但她暫時不想和任何人合住，“曉曉謝謝你，最近我媽一直在找我，我不想打擾到你，我在網上看了幾處都挺合适的。”
周曉也不想勉強她，柔聲說：“我這會一直給你留着，你什麽時候想來可以随時來。”
夏汐：“好。”
聊完住處，周曉再次把話題扯到了傅衍身上，“汐汐，你真不覺得傅衍是喜歡你的嗎？”
夏汐斬釘截鐵道：“他不喜歡我。”
……
龍皇會所裏，高俊也問出同樣的問題，“阿衍，你不會是喜歡夏汐吧？”
這才幾天的功夫，因為夏汐買醉兩次了，真說不喜歡誰信吶。
傅衍晃着手中的酒杯，沉聲道：“不喜歡。”
他甚至連想都沒都沒想，直接說出答案，可不知道為什麽，在說出“ 不喜歡”三個字後，心縮了下，好似有什麽悄然裂開。
“回答的這麽快，想清楚了嗎？”高俊挑挑眉問。
傅衍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猛灌了一口酒。
“你不喜歡幹嘛還這麽生氣啊，”林渤翹起二郎腿，說着他的風流韻事，“上次那個女人跟我提出分手，老子鳥都沒鳥她，兄弟，這才叫不喜歡，你确定你那也是不喜歡？”
要死不活的，說不喜歡誰信啊。
不過沒人敢這麽和傅衍說話，只能心裏想想。
傅衍輕嗤一聲，“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行，既然不喜歡難過什麽啊。”齊柯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明天找個更好的。”
傅衍後傾倚上沙發椅背，淡淡道：“沒難過，只是生氣。”
一向唯唯諾諾的夏汐竟然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他只是太生氣而已，才不是喜歡。
他不會喜歡她，因為她不配。
她只是他用錢買來的。
傅衍不斷自我催眠着，把心底的異樣一點點壓了下去，直到再也感觸不到，端起酒杯，“別廢話，喝。”
林渤：“幹。”
……
喝到後半夜，幾個人的司機都來接他們，傅衍坐上車，王叔問他：“先生回哪？”
傅衍倚着車窗玻璃，沉聲說：“天澗居。”
王叔右打方向盤，朝天澗居駛去，行駛到一半，傅衍突然想起什麽，開口道：“不回天澗居，去花海。”
花海是傅衍的另一個住處，大平層，偶爾他會住在那裏。
“是。”王叔再次調轉方向，透過車窗朝外看了眼，正好看到街上的商販，随口說道：“太太最喜歡吃烤紅薯了。”
傅衍微頓，随後頭側轉看向外面，路燈下，有人在叫賣，“你怎麽知道？”
他問。
王叔說：“每次接送太太她都會買。”
傅衍：“……”
原來她喜歡吃烤紅薯。
他抿了抿唇，眼睑慢擡，“靠邊停車。”
王叔把車停好，傅衍推門下車，折返回來時，手裏拎着紅薯。
車子再次啓動，他問：“太太還喜歡做什麽？”
王叔給夏汐當了三年的司機，對她喜歡做什麽也一清二楚，叭叭說了起來。
“太太每次回天澗居都要去街角的那家糕點鋪子買份糕點。”
“怎麽從來沒見她帶回去？”
“太太是給流浪貓買的。”王叔說，“太太每天都會給流浪貓喂食，她還喜歡去附近的公園。”
“去公園幹什麽？”
“畫畫。”王叔輕笑，“太太的畫功非常好。”
“還有呢？”
“太太還會去福利院當義工，陪小朋友們玩。”
一路上王叔說個不停，傅衍這才知道，原來夏汐喜歡畫畫，喜歡照顧流浪貓，喜歡當義工。
喜歡吃甜的，不喜歡吃辣的。
結婚三年，他今晚才知道她這些喜好。
……
傅衍剛到花海，周嬸的電話打了過來，和他講述了夏汐今晚做了哪些事。
“先生，太太一直在盯着一張照片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還抱着照片念叨，阿念，阿念。”
“還說，她很想他，等過段時間她會再去看他。”
“對了，太太把衣櫃裏的衣服都整理好了，您送給太太的那些首飾，她放進了保險箱。”
“還有一件事，夫人一直給太太打電話，可太太就是不接，她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的。”
“太太不會有什麽事吧？”
周嬸倒不是擔心夏汐，她是怕夏汐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給傅氏抹黑。
“沒事，”傅衍一把扯掉脖頸上的領帶，彎腰坐在沙發上，擡手捏捏眉心，“看好了太太，哪也不許她去。”
“見朋友都不行嗎？”
“不行。”
“好，知道了，我會看好太太的。”
“等等。”傅衍又交代，“她要是想出去，也可以出去，讓人跟着她就行。”
“好。”周嬸說道。
傅衍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轉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出來，神情比方才還暗沉，不知想起了什麽，他換好衣服，邊打電話邊出了門。
高賽親自來開的車，問傅衍：“傅總，咱們去哪？”
傅衍：“天澗居。”
這幾天傅衍一直不對勁，公司裏的氣氛也怪怪的，高賽不敢多言，猛踩一腳油門，直奔天澗居而去。
-
夏汐又夢到賀念了，那是一個雨日，夏汐因為前一夜被韓慧罰跪起晚了，早餐都沒吃，急匆匆趕去了學校。
教導主任已經抓到好幾個遲到的了，大家站在長廊下，被人當風景一樣瞻仰。
夏汐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又躲不過，正當她猶豫着走上前時，書包帶子被人拉住，她回頭去看，見是賀念，輕笑出聲：“阿念。”
賀念擠擠眼，小聲說：“走，我護送你進去。”
賀念身形高大，正好能擋住夏汐，在他的掩護下，夏汐避開了教導主任的眼睛，但賀念就沒那麽好運氣了，被逮個正着，罰站了兩節課。
課間有女人故意找茬，把夏汐拉進了女廁，剛要動手打她，有人一腳踹開了廁所的門，然後那人走了進來。
賀念站定在夏汐面前，垂眸看着欺負夏汐的幾個女生，狠狠說道：“你們要是再敢欺負夏汐，小心我的拳頭。”
說着，他一拳打在了玻璃鏡子上，手背上溢出血，尖叫聲傳來。
賀念拉起夏汐的手走了出去。
風吹來，賀念偏頭看着他，柔聲喚道：“阿念。”你真好。
阿念，阿念……
傅衍聽着她一聲聲的阿念，裝着紅薯的袋子被他攥出了褶皺，他大概是瘋了，才會半夜帶着紅薯回來。
“砰”，下一秒紅薯進了垃圾桶。
傅衍手落在夏汐腕間，居高臨下睨着她，無聲說：夏汐，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他去了地獄，夏汐也休想去天堂。
他要她陪着，這輩子都別想離開。
……
第二天，夏汐醒來，只覺得頭有些沉，手腕還有些許疼，昨晚半夜她發起了燒，吃了退燒藥後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隐約的記憶好像看到了什麽人，聽到了什麽聲音。
但也不是很确定，因為她發現自己又開始産生幻象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抽空她要去醫院看看才行。
還有治療抑郁症的藥，也要再買些，之前怕傅衍看出什麽，她一直都是偷偷服藥的，現在沒什麽好避諱了。
她就是不健康，嚴重的時候，會有輕生的跡象。
夏汐想起今天要忙的事，沒再繼續睡下去，下了床，去了衛生間，洗漱完，她下了樓。
周嬸聽到腳步聲迎了上來，“太太，先生讓我請您去吃早飯。”
這可是結婚三年來破天荒的一次，夏汐肚子正好餓了，擡腳走了過去。
今天的傅衍穿了件銀色西裝，內搭的還是黑色襯衣，領帶也是黑色，給人一種陰郁的既視感。
夏汐對他的穿着一向持保留意見，淡掃一眼後，移開，坐在了傅衍對面，之前用餐的時候多是夏汐找話題聊，今天她也沒興趣跟傅衍聊，兩人吃得相當安靜。
吃到一半的時候，夏汐發現，今天滿滿一桌子菜竟然都是她喜歡吃的，她唇角很輕的扯了下，不知道傅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但她也沒挑破，既然他不主動開口，那她也不想說什麽，一切等找到房子後再談。
其實不用等太久，最遲也就是明天。
她慢條斯理吃着，一直沒看傅衍。
傅衍偶爾會看一眼夏汐，他在等着夏汐道歉，只要她開口說錯了，他就會原諒她。
她要是說幾句好話，他不介意帶着她出去轉轉，上次她還說想去公司看看，他沒應允。
只要她哄他，今天他就同意帶她去。
可直到用餐結束，夏汐也沒開口道歉，也沒開口哄人，最後，還是傅衍耐不住了，挑眉道：“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冷不丁一句話，讓夏汐頓住，她詫異道：“什麽？”
傅衍：“知道你錯哪了嗎？”
夏汐輕笑：“我錯在，嫁給了你。”
傅衍：“……”
說話間，夏汐拿過放在一旁的包包，打開拉鏈，取出事先打印好的東西，站起身，放到傅衍面前。
“這是離婚協議，傅衍，我們離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