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是自己的房子塌了
原來是自己的房子塌了
他可真是Alpha之恥,居然不能靠自己純個人魅力征服其他人,非要靠嘴上功夫忽悠對方本着朋友多了路好走的心态開始大學生活,這才拿到了對方的聯絡方式。
恥辱,媽的,這絕對是他在人際交往方面足以當做裏程碑的恥辱!孟盛夏踢了一腳路邊的垃圾箱洩憤,還是老實地向牧周文的微信遞交了申請。他随意填了個你好,然後不再看手機。他知道牧周文也許都不會很快通過他的好友請求,他看着社交軟件也是給自己來氣。
孟盛夏嘆了口氣,轉而打了個電話給約了自己幾個星期的朋友,決定去哪裏玩玩轉換下心情。反正他現在也是沒主的人了,還要為誰表演忠貞呢。
洗漱打扮了一下,看着鏡中容光煥發的自己,孟盛夏終于開心了一些。他開着自己的跑車,招搖地到了人家約好吃飯的地兒。剛剛下車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衆星拱月似的把他迎進了飯店裏。
服務員對他們這一夥人可太熟悉了,熟門熟路地帶他們進了常去的包房,沒過一會就有人把早訂好的菜端了上來。菜式都是孟盛夏喜歡的,他曉得這幫“兄弟”這麽做根本不是增進感情,說白了就是為了讨好他。他不讨厭被人奉承,自然是笑納了對方的美意,直截了當地問起對方的目的來。
“唉我說,這地兒吃一餐可不容易,我上次可等了兩月。你們哥幾個,難道就真是只和我吃頓飯?”
“孟少,那個,大家都聽說啦。”
“聽說什麽了?”孟盛夏擡起茶杯抿了一口,心裏尋思着這幫家夥不會不看臉色,在這時候給他提鄭楚的事情給他找不痛快吧。
“恭喜孟少,恭喜孟少啊!”另一個人忽然這麽說到,孟盛夏有點沒反應過來,然而面上還是不顯,只是不鹹不淡地應到:“怎麽就要恭喜我了?”
“我們都知道嚴家小公子要和您訂親啦。”
孟盛夏重重地把茶杯擱在桌上,茶湯都晃了出來濕了一片桌布,可周圍的服務員沒人敢上前擦拭的。大家都曉得孟大少爺的脾氣乖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觸到怒點了,誰也不想在他發火的時候往槍口撞。
孟盛夏瞟了一眼自己對面的人,冷聲問到:“你從誰那兒聽說的?”他的表情很是平靜,但信息素已經迅速擴散,這在座的一桌人也不是沒有A在,可誰也敵不過他這濃度,紛紛後背滲出了冷汗。
幾人面面相觑,似乎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麽激烈,過了一會兒才有個大膽的講到:“是,是您家老爺子發了請帖,咱們幾家人手一份呢。”
孟盛夏嗤笑一聲,聲音裏聽不出情緒:“哦,那你們這是上趕着祝賀我來了?”
“是,是啊,孟少,我聽說嚴小少爺和您可是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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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盛夏的眼珠轉了轉,他撫摸起自己耳骨上的蛇形耳骨夾,手指刮蹭着金屬材質上按規律排布的菱紋,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不是老爺子,是我爸吧?”
這下沒人吱聲了,孟盛夏心裏也就清楚了大半。看來這一次的訂婚,急的人不是他那個固執傳統的老爺子,而是他那個外姓的爹。除了臉的事兒,他身邊這一群人都明白,他最讨厭的莫過于提到他爹,他們家裏也不大有人看得上他爹——只可惜他那個早年混跡娛樂圈的大伯不堪大用,要不怎麽會讓自己作為長子應該握住的權力,在這麽二十年裏被他爹蠶食了個大半?
“來來來,吃菜,幹嘛愣在那邊呢?”孟盛夏忽然露出笑來,停止繼續釋放自己霸道的信息素,就像剛剛發生的事都不曾存在,難得熱情地招呼着幾個自知觸到他逆鱗的男人繼續進餐。這張繼承于母親的面容為他帶來了太多好處,就連現在也是這樣,他的笑容明豔得不可方物,即便他剛剛那麽情緒化地發作了一通,大家提起的心還沒落下,卻也為他這個笑心神蕩漾,紛紛擠出笑來賠笑到:“是是是,吃飯,吃飯!”
他們此後絕口不提嚴恩的事兒,就那麽一路說些有的沒的晃蕩到了今晚要去的酒吧,喝了個痛快。
今晚他們開了太多酒,他好久沒有這麽放縱自己了。他身邊環繞着他的男男女女誘哄着他點的酒,他一杯不落都接了下來,又豪氣沖天地買單了所有的瓶裝酒,只為了自己心中那點開心。
他想要表達的态度已經透露出去:他對他爸先斬後奏的決定一百個不爽,現在哪個傻逼要來惹他生氣,他就拿誰開刀。孟盛夏知道自己今晚這麽表現以後,這幾個小子一定會回家禀報自己的态度,那要來參加的家族一傳十十傳百,自然就都懂了他不樂意被自己老子這麽編排,恭賀的心情也要換成作壁上觀的觀望。這下或許連嚴家都要丢臉,可他樂得如此給老爸添不快,誰叫他爹先動手的呢?
這遠超酒駕标準的酒精融進血液裏過了一個來小時,孟盛夏終于有點暈了,他不喜歡在這種場合找伴,于是揮了揮手假裝上衛生間,幹脆地推開了方才坐他旁邊躍躍欲試的人,往走廊盡頭的天臺去了。
秋老虎的夜晚卻也還是熱的。包房裏的冷空氣開得足,來到走廊上的迅速回溫讓他有些不适。可他還是想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便推開了天臺的玻璃門。
可惜已經有人站在了那兒占領了先機,這讓他有點不爽。他平日裏再飛揚跋扈也不至于沒道理地趕人,但今天他确實有點醉了,孟盛夏走上前去,不管不顧地宣告到:“這地我占了!”
那個背影回過身來,默默看着他。這是一個女人,但給他的感覺卻那麽熟悉。孟盛夏拼命聚焦了自己的瞳孔,他按着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去看面前那張臉,然後陷入了沉默。
那是一張和鄭楚多麽相似的臉啊,那麽溫柔的、和煦的笑容,他本以為他們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孟盛夏現在才感覺到對方的“利用”,竟然真的在他心上刻下了一道傷痕:“你……”
他有點哽咽,而那個人也沒有突兀地關心他,只是說到:“有什麽事嗎?”
“不,沒什麽。”
對方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轉過身去繼續看着不知何處,一副請君自便的模樣。
孟盛夏沉默地走到女人旁邊,這下竟沒有想到對方像牧周文一般,似乎也對他的外形一點都不在意。他只默默地站了一會兒,直到有誰又推開了玻璃門,喊了一句:“悅悅,走了!”他們之間美妙的沉默才被打碎。
“你叫,什麽名字?”他有點結巴地問到,像是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追求心儀的對象。
雖然女人的同伴好像為他的臉猶豫了片刻,而對方只是輕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沒把一個醉鬼放在心上,挽着自己朋友的手臂,一句話也沒應便從容地離開了現場。
“悅悅……”孟盛夏品味着這個昵稱,他掏出自己的手機,腦子裏已經有點混亂,可還是在朋友圈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等發送完成的那一刻他就暈了過去,不知道是誰來把他撿回了包間。他癱在沙發上,輕車熟路地發給了自己熟悉的代駕來接駕,一點兒不打算和這幫人再耗下去。
再多的挽留也沒能阻止他,孟盛夏在司機的幫助下搖搖晃晃離開了酒吧。到了他在校外的住處,他沒要人家的幫忙,便一個人踉踉跄跄刷卡上了樓。
在電梯裏的時候,他的微信忽然叮地響了一聲。這是他為嚴恩特別設置的提示音,他不得不看看,孟盛夏勉強撐起自己的眼皮,只看見嚴恩的消息[微笑.jpg]躍到眼前。
孟盛夏看着這個emoji,不知為何有點不爽。他摸索了半天打字法也沒能打出字來,于是只好按下語音喊到:“你,你笑什麽。”
[成功了]
“哈,成功什麽……”
[阿夏,我待會要過來,你先別睡啊]
“滾,滾蛋,我現在困死了。”
[幫幫忙啦~你在朋友圈求的那個人,我或許知道哦]
“知道什麽,我發了什麽?”孟盛夏的思維在酒精的熬煮下已經混亂了,這下更是忘記了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我給你半小時,晚了就別來了。”他這麽說到,手機差點因為恍惚掉到地上,他堪堪握緊了這玩意兒,然後刷卡用體重撞開了大門。
他平常怎麽會連鞋也不脫就從玄關走到客廳?可這時候他困急了,實在是沒那個餘力,顧不得脫下外套就一頭撞進了柔軟的沙發裏昏睡過去。
直到電話響個不停把他從黑甜的夢鄉裏揪出來,孟盛夏發懵了一會兒,才認命地接起電話來:“催命啊,大晚上打什麽電話!”
“阿夏,是我。”
嚴恩軟乎乎的聲音就像在和他撒嬌,他的氣也消了大半。怎麽辦呢,攤上這樣的青梅竹馬,他也沒轍:“怎麽是你?”孟盛夏翻坐起來,語氣不自覺地緩和下去。
“我在你家門口,開個門呗。”
孟盛夏搖晃到門口,沒個正形地打開了大門,沖外面嚷嚷到:“你小子大晚上投奔我幹什麽,知道我們現在什麽關系麽?”
“啊,你好?”
一個意料之外的男人站在嚴恩身邊,更準确地說,嚴恩像是小鳥依人那個小鳥,而他身邊的男人被他緊緊貼着,頗為緊張地扶了扶眼鏡和他打起招呼。
對方一臉理工宅男的打扮,好聽點叫做書卷氣,往刻薄的描述裏講,連臉長得都是那麽平庸。這麽一個一看就是他們圈子外的男人,嚴恩怎麽會和他在一起?孟盛夏臉上放松的神情立即蕩然無存,他眯着眼掃視着這個陌生人,有些帶刺地問到:“您哪位啊?”
“呃,我姓許。”對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避開他們的對視自我介紹道,“是嚴恩的學長。他讓我把他送到你這來,既然到了,那我先走了。”
孟盛夏撫了撫自己的頭發,為對方由于自己的魅力而感覺難堪有些得意,也忘了追究他們為什麽會來這兒,又為什麽如此親密:“行,”他伸出手去,把看上去也醉了的嚴恩從這個姓許的男人身上撕下來,“走好!”
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有嚴恩在他懷裏還在不舍地喊到:“學長,我的微信你不要忘記呀!”
話音都不知道有沒有傳進那人耳朵裏,孟盛夏就砰地關上門把嚴恩鎖進了自己的屋子,也懶得管他有多麽戀戀不舍。
“睡沙發去,床是我的。”他命令到,徑自往卧室去了,把身上桎梏全都仍在地上,也不管嚴恩會不會闖進來,裹着一條薄毯就睡着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