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好
和好
看到回複,何灏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些重,他也沒有立場指責她。
顧以初的消息一條接着一條傳過來。
顧以初:【結果很明顯,我不可能學會的,與其浪費時間,不如趁早放棄。】
這些話,不知道是說她自己,還是說練習吉他。
顧以初:【吉他我不要了,送你了,你也不用大老遠把你的帶過來。】
顧以初:【社團我會退,以後也不會再去。】
何灏揉揉眉心,他都能想象到她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幾句話的功夫,事情就發生巨大的變化,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為什麽要說那些話。
他從床上坐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冷靜後,他開始道歉。
何灏:【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何灏:【我本意是想讓你學好吉他,喜歡上吉他。】
何灏:【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當面向你道歉。】
......
他一連發了好幾條,可無一回複。
顧以初取消了對他的置頂,瞬間被群消息壓在下面,眼不見心不煩。
久久等不到回應,何灏去她公寓等她,可惜什麽也沒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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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這天,蘇柚要帶顧以初去穿耳洞,出來的時候,兩人說說笑笑,讨論着耳釘的款式。
剛下臺階,顧以初就看到了何灏,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一動不動。
他是大家選出來的校草,很多女生都認識他,這裏又是女生宿舍,凡是從宿舍裏出來的人都要看他兩眼,活脫脫一個帥氣的吉祥物。
他看到顧以初,擡腳朝她走來。
“我有事要跟你說。”他很有必要向她解釋,不論是關于吉他的,還是那些讓人誤會的照片。
顧以初挽着蘇柚的胳膊,“我要和室友出去。”
“吉他不要了。”他問。
她賭氣道:“給你了。”
“好,你開個價,我轉給你。”他掏出手機,要給她轉錢。
顧以初腦子空白一瞬,決定坑他一回,給他湊個整:“八百。”
他低頭摁下幾個數字,接着輸密碼,“等你回來了,我們好好談一談。”
這語氣,頗像顧以初高中的階段主任。
她也不看手機,拉起蘇柚就往外走。
他們的事,蘇柚不好問,直接帶着她去醫院挂號,付錢時,顧以初驚訝的發現何灏給她轉了一千塊,比她說的多了兩百,她猶豫半分鐘,把錢收了。
,醫生很專業的進行無菌操作,一人一用的器械也很安全。
結束後,醫生給開了塗抹的膏藥,叮囑她前幾天睡覺注意一些,別壓到。
她照了鏡子,耳垂上多了一對小小的銀耳釘,等它恢複好,就可以戴其他的耳飾。
顧以初不會去找他,他都有女朋友了,自己又何必再湊上去找難堪。
鄧書瀛開始着手準備十二月的四級考試,為此,他特意給顧以初發消息,問她買什麽資料好,有什麽好的學習方法。
收到消息時,顧以初剛取完快遞,懷裏抱着兩個盒子,那是她新買的化妝品,一只手占着,她只能發語音。
鄧書瀛沒想到她會發語音,直接點開,系統音量不大,一旁的何灏聽得卻很清楚。
她的聲音很認真,很溫柔,她推薦了一本自己用過的資料,告訴他多做真題,多背單詞,好好準備,肯定能過。
何灏聽着她的聲音翻聊天記錄,他發現一件事,她從來沒給自己發過語音,一次都沒有。
偏偏鄧書瀛也用語音回她,“謝謝學姐,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最後這句話傳到何灏耳中,變成了“我以後還會再找你的。”
他忍不住腹诽,英語有那麽難嗎?一定要問顧以初才能學嗎?
周一再次來臨,因為開學已經一個多月,許多老師提前布置期中作業,好留出足夠的時間來讓他們完成。
有位老師要去進修,要把下兩周的課提前上完,以至于她周一到周三滿課,好不容易到了沒有早八的周四,她決定睡到九點半再起。
可惜天偏不遂人願。
周四早上八點,一個擾人清夢的好時間。
蘇柚和往常一樣,去了體育館,另外兩個今天有課,只有顧以初還沉在睡夢中,手機震動不停,應該是鬧鈴,她摁下側邊健,震動停止,迷糊中她覺得耳朵很癢,伸手抓了一下。
有粘膩液體順着耳後流下來,很癢,因為太困頓,她只輕輕的抓了一下。
手機再次震動,她強撐着把眼皮睜開,是何灏的語音。
大早上的,不會是有急事吧!
因着這種心理,她艱難的從床上坐起,摁下接聽鍵。
“喂。”她的聲音有些啞,帶着剛起床的不清醒。
“以初,我想跟你借一樣東西。”她終于接電話了。
“什麽——好多血啊!”她摸了一下脖子,手上沾了不少血。
“你怎麽了。”
顧以初摩挲着觸碰耳釘,沒有凸起的圓點,它......陷進去了,陷入了耳洞裏。
一瞬間她腦海裏蹦出好幾個詞,感染,化膿,危及生命,昨晚睡覺前,她看了一篇營銷號關于穿耳洞導致死亡的文章。
她被自己吓哭了,覺得自己不該去打耳洞,何灏在手機隐約聽到了她的抽泣聲,一邊鎮定地問她發生了什麽事,一邊往樓下走。
“何灏,耳釘鑽到耳洞裏了,流了好多血。”她抹掉眼淚,下床穿衣,她要趕緊去找醫生。
“以初,你先別慌,我現在正往你那邊趕。”幾乎是狂奔過去的,顧以初頭發沒梳,臉沒洗,捂這右側耳朵,可憐巴巴的往外走,靠近才發現她臉上還挂着淚珠。
他隐約看到血跡,立刻打車帶她去醫院。
醫生說她是壓到了才會這樣,幫她把血跡清理幹淨,重新把耳釘消毒,帶上去之前,還問她要不要繼續,如果不要,就不戴,讓它長好。
何灏全程陪伴,再次戴上後,何灏問清了所有的注意事項,拿着新的藥膏帶她離開醫院。
走到馬路邊上,何灏讓她等自己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裏提着一個袋子,裏面裝了不少東西。
經這一折騰,睡意早沒了,覺醒的腸胃咕咕作響,顧以初現在很想吃東西。
一個飯團遞到她眼前,“先墊墊肚子。”
她接過看了一眼,肉松飯團。
沒等打開,一張撕開的濕巾遞到她眼前,“先擦臉,再擦手。”
他真的挺細致,連她沒洗臉都能看出來,清潔過後,她把飯團吃掉,味道很一般。
“還要嗎?”他問。
顧以初點頭,她知道袋子裏還有別的東西,可她不想開口要。
“給你。”他拿出一個肉排堡,是顧以初高中時常吃的,她很喜歡這個味道。
她小口小口吃着,何灏擰開一瓶牛奶放她旁邊,“你吃着,我跟你說幾件事,不用說話,聽着就行。”
肉排堡放了一會,沒有那麽燙,剛好能入口。
她忽然有些緊張,甚至想立刻起身逃跑,聽他說什麽,說他交了女朋友的事?
手指無意識的攥緊包裝袋,她機械的嚼着口中的食物。
“淩窈窈在網上發的照片......”果然是說她,她咬了一大口,狠狠的嚼着以宣洩自己的情緒。。
“......我不知情。”顧以初偏頭看他,正好跟何灏的眼神對上,她立刻轉回去,他做什麽一直盯着她看。
難道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牛奶的蓋子被打開,遞到她手邊,她再次看過來,腮幫子鼓鼓的,眼睛圓圓的,像嘴裏含滿食物的小松鼠。
何灏第一次見她這模樣,竟有些可愛,她呆愣愣的,一直沒接,他說:“別噎着了。”
他又往顧以初嘴邊移,就差喂她嘴裏了。
她手忙腳亂的接過來,仰頭喝了一大口,等口腔裏沒東西了,她才說話:“謝謝。”
“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顧以初暗中皺眉,他這是在表态?還是對着自己?
“還有吉他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說教,我跟你道歉。”他很誠懇。
顧以初內心開始翻湧,誤會矛盾解除,他們還能回到從前那樣,她看着他的眼睛,問:“我們還可以一起去吉他社嗎?”
其實何灏很怕她不接受道歉,等她回複的這十幾秒,他設想了十幾種補救的方法,好在,用不上了,他笑道:“當然。”
顧以初也跟着笑,何灏拿出手機看時間,顧以初卻想到什麽,立刻站起來道:“錢我已經花了,已經沒有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硬是讓何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吉他的錢嗎?”他問,她不說話,默認。
“本來也沒要你還,給你了就是你的。”他也起身,收拾好吃剩的食品袋子,他又道:“吉他,也是你的。”
兩人乘着陽光去公交站,顧以初拉着他的胳膊‘威脅’道:“你不能跟我爸講,他肯定會以為我欺負你。”
“好。”他語氣平常,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在那之後,顧以初收到了一份禮物,是一對帶鑽的珍珠耳飾,珍珠很大,款式雅致,她知道他的用意,耳釘不會再鑽進耳朵裏了。
他還說,“壓驚禮物。”
不說還好,一提到這個,她就會想到那天早晨,她頭發散亂,淚流滿面的樣子,實在是太毀形象了。
天氣漸漸轉冷,北寧市的海洋音樂節也準備就緒。
顧以初看到音樂節的消息後,順手發了條朋友圈,上一次去還是大一剛來的時候,宿舍四個女生一起去玩,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某個晚上從吉他社回來時,何灏突然喊住顧以初,從口袋裏拿出一沓藍色的紙給她。
她打開一看,正是海洋音樂節的門票,但好像有點多,一數共四張,舉辦時間是周四周五下午的三點到九點。
“你怎麽給我這麽多?”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