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

第8章 離開

吻得林一青氣喘籲籲，吳哲這才滿意地放開，眯着眼睛笑：“對付頂級嘴炮，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堵住他的嘴巴。”

“我哪有你那麽能說？”聒噪的時候堪比一百只鴨子。

“你沒那麽能說，大明湖畔的校花姑娘就不會被你一通嘴炮給說服了，至今還以為你不肯接受她的原因是你覺得你配不上她。”吳哲哼了一聲，“林公子，不知道你背着我還跟多少個女生這樣甜言蜜語過。”

林一青靠在陽臺護欄上輕笑：“至少我的問題都是自己解決的，哪像樂兄你……大二那年是誰陪你四處躲避文學系的系花，最後躲到山上遇到暴雨，在山洞裏睡了一夜？”

回憶起往事，兩人都不自覺浮上笑容，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讓誰。

以致于林一青在冷風中咳嗽了一聲，吳哲才發覺他們在陽臺吹了那麽久的風。

“我們進去吧一青。”吳哲攏住了林一青身體。

林一青跟着他往裏走，突然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阿哲，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見了，你會怎麽辦？”

吳哲腳步頓了頓：“一青，你怎麽開這種玩笑——如果真有這種可能的話，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

“如果，是我自己主動離開的呢？”

吳哲心裏陡然一揪，卻又自信地笑開：“你舍不得。”

林一青挑眉：“誰說我舍不得？”

吳哲就笑着去咬他耳朵：“一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歡我。”

“……自戀。”林一青吐出兩個字，到底也沒反駁。

慶功會結束之後，張蘭直接跟着小羽去她家裏住，讓吳哲明天将她的東西搬過去。而圓圓後天要上學，便被吳哲和林一青送到了學校。

回到公寓已經很晚了，可是終于從半個多月的監獄生活回歸到了二人世界，兩人都很興奮。

這個時候不做點什麽……簡直對不起那些興奮的細胞。

理所當然就做了。

在進入林一青身體的那一刻，吳哲終于忘記了萦繞在他腦中一晚上的話——如果，是我自己主動離開的呢——他告訴自己，這只是林一青臨時起意的一個玩笑罷了。

一青怎麽可能離開我，他那麽喜歡我，而我也那麽喜歡他。

之後的生活漸漸又步入了正軌。

進入了三月，天氣有回暖的跡象。

不知道是不是吳哲的錯覺，林一青比以前粘他多了，也比以前縱容他多了。以前不可能答應的一些要求，現在只要吳哲提出，簡直是有求必應。

乖得要命。

三月的最後一天，他們有一場宣傳。

宣傳結束得比較早，吳哲嚷嚷着要請大家吃飯，林一青說有些累，想早點回家，于是吳哲只能跟大夥兒抱歉，說下次再請。

大家笑，果然還是一青比較重要。

回去的路上，吳哲讓林一青在後座休息一會兒，林一青眨眨眼：“我不累。”

他接着又說：“如果不這樣說的話，怎麽能把你拐回家。”

吳哲覺得口幹舌燥起來……剛剛一青是向他暗示……那啥啥？！哎哎，不會吧，一青不像是這麽主動的人，可是他應該沒有看錯……車速猛然快了起來。

林一青看着吳哲開車的側臉，想起來一個小時前收到的短信。

“一青，別忘記了我們的約定。明天需要我派車接你嗎？”

“不用。沒什麽需要帶走的東西。”

一回到家，吳哲就反手關上了門，将林一青抵在門板上，在他頸邊亂蹭，還作亂般地咬了幾口。

林一青狠吸了幾口氣，稍稍推開他：“還沒吃飯呢，先去做飯吧，吳大廚？”

吳哲攬住他的腰，箍得死緊：“先做再做。”

林一青也說：“先做再做。”吳哲卻知道，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他正想說什麽，林一青又說道：“我餓了。”

好吧。一青都餓了，吳哲敗了，他從來不舍得委屈一青，于是只有在他嘴上碾磨了一番，放開，聲音悶悶的：“好吧，先做再做。”

林一青瞅着他生悶氣的模樣，笑意漫上臉來。

一般來說，平時兩人要麽在外面吃，要麽吳哲下廚。實在不是因為林一青懶，而是他只會做生魚片，不過……刀工不錯。跟吳哲住一起後，他也跟着吳大廚學了幾個菜，不過比起吳大廚來完全不夠看，所以基本上還是吳哲掌廚。

吳哲挽起袖子進了廚房，林一青跟着去打下手。

雖然吳哲是土豪，兩人這些年的演藝生涯也賺了不少錢，但這套公寓并不大，因為林一青說，房子太大了感覺空蕩蕩的，空間夠住就好。因此，廚房也不是很大，兩個大男人身處其間，有種微妙的滑稽。

不過林一青很喜歡這種感覺，俗氣點說，就是充滿煙火氣息的生活，讓他感到很踏實。

只是，為什麽不能一輩子踏實下去呢？

這麽想着，林一青便走神了，回過神來時，自己的左手食指已經被吳哲含在了嘴裏。

菜刀上沾了點血。

吳哲含了一會兒才放開，皺着眉半是生氣半是心疼地拉着他去上藥。

林一青在他責備的眼神下道了好幾次歉，吳哲才哼哼地原諒了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那一刀割在吳哲的手上呢。

林一青雖說自己餓了，但其實吃飯的時候并沒有吃多少，他向來吃得不多，喝得倒是挺多，每次和吳哲拼酒，總是在還沒有醉意的時候放倒了吳哲。

最後兩人擁.吻着進了浴室。

結束後，林一青順從地靠在吳哲的懷裏，伸出手環住他的腰，享受此刻的安寧。

吳哲見他今天格外聽話，便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媳婦兒。”

他特別喜歡這個詞，好像把這個詞用在林一青身上，就等于給他蓋了個章，上面寫着：“吳哲的人。”

可是林一青不喜歡，他覺得太女氣。

但今天晚上林一青又主動又乖順，吳哲就忍不住說了。

沒想到靜默了片刻，林一青突然“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吳哲一下子心神蕩漾起來，他向來喜歡得寸進尺，此時就纏着林一青說：“一青一青一青，叫我老公，叫我老公好不好？”

林一青閉了閉眼睛，吳哲的氣息環繞着他，心裏不知怎麽就更加酸澀起來，他壓下喉嚨裏的哽咽，低聲道：“老公。”

吳哲聽得心都酥了。

……

一大早，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一青，外面好吵……”吳哲嘟囔着，下意識翻了個身，去抱身側的林一青。

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吳哲驚醒過來，身側一片冰涼，看樣子一青起來很久了，怎麽也不叫醒他？打了個呵欠，他便扯開嗓子喊了一聲：“一青？”

沒有回聲，看來是出去了。

敲門聲還在繼續，吳哲揉着腦袋趕緊下了床，不知誰一大早就來敲門？明明今天上午他和一青沒有通告……

會不會是一青出去買東西結果忘帶鑰匙了？

這麽一想，吳哲便咧着嘴笑了起來，沒想到一青也有這麽笨的時候，今年一年的笑話都夠本了。

“一青！”吳哲打開門，臉上的笑容立刻跨了下來，“……老頭兒，是你啊……”不會臨時又增加什麽通告吧，他還想回去睡回籠覺啊。

何印的面色很焦慮，情緒焦躁得要命，一邊走進來一邊噼裏啪啦地開罵：“你還有心思睡覺！手機也給我關機，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啊？”吳哲被吼得耳朵發疼，卻還是下意識地辯解，“我哪有關機？我手機從來不關機的……昨天晚上一直放在床頭櫃上呢……”

“那你知道林一青那小子哪裏去了嗎？”何印突然停下，問他。

吳哲愣了一下：“大概……出去了吧？”心裏突然慌了起來，總覺得眼下這情況……不對啊。

何印沒再跟他多話，一路走到吳哲的電腦前，打開了一個視頻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