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

第5章 吃貨

“你們還沒說完啊？”圓圓吃完餐桌上最後一塊雞腿，滿足地眯了眯眼，“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啊，大家晚安~”

吳哲和林一青買的這套公寓是三室一廳外加一廚一衛，主卧旁的卧室是一早就留給圓圓的，以便她随時來。而另一間客房則是以備不時之需，林一青看了一眼，張蘭的東西早已搬了進去，顯然在他回來之前，吳哲已經答應了。

吳哲這個笨蛋……

“一青，你生氣啦？”晚上，兩人躺在被窩裏，吳哲碰了碰林一青的手肘。

“也沒有，只是……之後半個月，我們的日子可能比較難過。”

“你怎麽把張蘭學姐說得這麽恐怖啊？”不過說起來，他的确沒有跟學姐住在一個屋檐下過，不知道一青為什麽這麽不願和學姐住……

“也不是……唉，算了。”林一青閉了閉眼，有些困了。

然後吳哲突然一個翻身，膝蓋跪在林一青胯骨兩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那學姐的事就到此為止，一青，我還有事問你。”吳哲說。

吳哲的語氣很認真，目光很逼人。

林一青知道他要問什麽：“抱歉，今天的事我不想說。”

“一青……”吳哲有些失望，這五年來，林一青從未瞞過他什麽，怎麽這次……

難道一青有其他喜歡的人了？不是吧！誰能比他吳哲更好？！

他吳哲可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既能帶出去耍帥，又能帶回來暖床……好吧，自誇有些不厚道，可是一青親口說只喜歡他一個人的，想到這裏，吳哲又有點小開心。

“阿哲，有些事情……我真的暫時還不能跟你說。”林一青伸出手來，攬住吳哲的背脊。

吳哲又有些喪氣，即使說過只喜歡他一個人，還是不能跟他分享自己的所有事？

林一青嘆了一口氣，眼底一抹沉痛倏然而逝，卻擡起身體，湊在吳哲嘴角吻了一口。

“你只要記住我喜歡你就行。”

“好吧，這件事就不跟你計較了，我等你哪一天自己來跟我說。”吳哲眼底一亮，覆住林一青的身體，蹭了又蹭，“但是，一個吻怎麽夠。”

林一青被他蹭.得有些火.熱，吸了吸氣才撫平呼吸，将身體往內側挪了挪，使得八爪魚一般的吳哲從他身上落下來。

“不行……圓圓和學姐都來了。”林一青又親了親吳哲的額頭，“睡覺吧，晚安。”頭一轉，竟朝着牆壁睡過去了。

吳哲深深地嘆了口氣，好麽，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邀請張蘭學姐在家住了！

也許是見了那個人的緣故，林一青心裏沉甸甸的，這一夜總睡不安穩。

半夜的時候，終于放棄了與失眠的對抗，林一青驀地睜開眼睛，翻過吳哲，穿着棉質拖鞋去客廳喝水，空調的溫度有些高，吳哲的體溫也比較高，林一青覺得有些渴。

“……圓圓？”從冰箱拿了一杯冰水，才往嘴裏灌了一口，餘光便看到陽臺上模模糊糊有個黑影，林一青差點嗆到。

走過去才發現居然是圓圓。

“一青。”圓圓坐在陽臺的紅木地板上，雙臂抱膝，好像有什麽心事。

這可奇怪了，沒想到小吃貨也有了心事。

林一青拿來一個坐墊讓圓圓墊上，自己則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千裏迢迢從A市過來，大晚上不睡覺，不累？”林一青問。

圓圓嘆了一口氣，突然将臉埋進了膝蓋裏：“一青，我跟你說個秘密啊。”

看來，這丫頭果然有心事了……林一青撫了撫她的發：“嗯，你說。”

“我、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圓圓漲紅了臉，雖然埋在膝蓋下，卻猶可以看到發紅的耳根。

林一青有些想笑，還以為多大的事。圓圓今年也二十了，喜歡上一個人不是很正常的事麽？她要是一直沒有喜歡的人，過幾年他就得替她發愁了。

“可是，我喜歡的好像是一個女生……”

“……”

林一青一時不知該怎麽回應。

他想起白天那個人問他的話：“聽說你喜歡男人？”

當時他愣了愣，之後沉默以對。他只知道，他喜歡吳哲，除了吳哲以外的任何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不喜歡。

不過，那個人是不屑聽這種解釋的，于是他也不屑解釋給那個人聽。

而說起喜歡同性，林一青不認為這是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社會的環境總歸還是對同性之愛……不夠仁慈。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驀地聽到圓圓喜歡女生的時候，微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她是國內著名的插畫家，我是三年前接觸到她的畫的，那時候只是抱着崇拜的心态喜歡她，後來求到了她的聯系方式，我們私下也會聊一聊，可是她總是很忙……”圓圓幽幽地嘆氣，繼續說着，“我高考前那段時間特別煩躁，但是又不想跟你們說，都是她經常鼓勵我，甚至為了我推掉了一些商稿，就為了能抽出時間和我聊天，撫平我的焦躁。她還答應我說，等我高考完，她就會來A市跟我見一面。可是我高考完之後，她就出國了……一青，我餓了，你先去冰箱給我拿塊面包來，我接着跟你說。”

林一青：“……”已經逐漸進入了故事，甚至開始為圓圓傷感起來，突然被推回了現實，真是一口血吐出來……

嘴裏塞滿了東西，圓圓的語氣稍微歡快了些：“後來我們還有聯系，只是她在美國嘛，時差畢竟不太方便，聊天的時間少了很多，但是我卻越來越喜歡她了。”

“圓圓，也許……也許你這只是對偶像的崇拜。”林一青思忖着措辭，“你只是喜歡她的畫，将她當成好朋友，僅此而已。”

“不是的。”圓圓搖搖頭，“因為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想她的時候，甚至可以忽略我眼前的雞腿——就算我連她一面都沒有見過！”

那可能……真的愛了。林一青皺着眉，可是人家在國外，而且也不一定同樣喜歡女生，那圓圓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