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四
番外四
04
北陽大學占地面積很大,兩人在學校裏逛了快一個小時,還是沒走完曾經一起走過的每個角落。
許意前幾年做客戶崗,工作時主打內容就是“東奔西跑”,奈何體力還是有限,最後走到宿舍樓區,就已經腿酸腳痛。
她挽着周之越的胳膊,大半重量也壓在他身上,有氣無力地擡擡眼:“我們回家吧。”
周之越:“好。”
許意轉回頭,突然腦中閃過一個畫面,腳步又不自覺地停下。
“欸,周之越,我去年剛回北陽的時候,好像在這裏看見你了。應該...沒認錯人。”
面前這棟是許思玥住的宿舍樓,再不遠處,就是幾條小路交彙的路口。
也是在夜色中,對角的那盞路燈下,周之越穿着一身黑,指尖捏着手機,漫不經心地朝她掃過來。
聞言,周之越輕點頭,“嗯”了聲:“沒認錯,是這裏。”
他解釋:“當時我順路送周亦行回學校,他身份證落我車上,讓我送進來給他。”
許意眯眼,狐疑的眼神看向他:“所以——你當時是裝沒認出我?”
沉默兩秒後,周之越坦誠地答說:“是...也不算是裝沒認出你,只是,當時不想跟你打招呼。”
許意沒想到,他這次會這麽誠實,一點都不帶掩飾。
她想到當時的狀态和兩人的關系,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又有點後悔當年狠心提分手這件事。
雖這麽想,還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識“哼”了一聲。但不僅沒威懾力,還有點小溫柔,“哼”的這聲宛如豬在嘆氣。
周之越聽笑了,攬過她的肩,往學校門口方向走。
“馬上結婚了,別再想以前的事了,走吧。”
許意低頭,乖乖應個“好”字。
已經很晚,好容易走到先前停車的位置,許意坐上車,揉揉腳踝,又咕咚咚喝了幾口飲料,霎時滿血複活。
她側頭看向周之越,笑着說,來都來了,不然去對面的公寓,把最後剩下的東西也都搬去九裏清江吧。
之前斷斷續續來過好幾回,每次都搬些東西回去。
時至今日,剩下的已經不多。
許意也有想過,要不要把以前的東西都留在那,他們可以時不時回來住一趟,也能重溫大學那段“純潔”的校園戀愛。
可轉念又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那裏代表着過去,也沒什麽好緬懷的。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總之都是屬于她和周之越的,不如全都搬過去。
于是,一鼓作氣,兩人開車進小區,乘電梯上樓。
零零碎碎的都在各種櫃子、抽屜裏。廚房的餐具,鍋碗瓢盆之類的,就真沒必要帶走了。
許意正在卧室收拾,打開一個抽屜,看見裏面有個木制的扁盒子。
這是她大學時買來的收納盒,用來放一些貴重資料或是證件。而這些東西,應該早就被周之越帶走,所以她之前幾次都沒打開。
許意順手把盒子抱出來,扳開鎖扣,裏面一張薄紙靜靜躺在底層。
——大學時,她找算命師傅算兩人八字姻緣,寫着有婚運的那張紙。
這時,周之越也正好過來,低頭看了眼。
許意把紙拿出來,在他眼前晃晃,笑道:“這個還在诶!”
周之越彎彎唇,“跟你說過的,什麽都沒扔。”
許意像古裝劇裏宣讀聖旨的公公一樣,把那張紙展開,雙手捏着橫在眼前,欣賞了好幾遍,得出結論:“這算命先生可真是太準了,我之前想起這事,還以為又遇上江湖騙子了呢。果然,我們倆這是命裏注定的婚運。”
周之越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語氣:“封建迷信,撞運氣而已,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碰巧說對也不難。”
許意笑了聲,轉頭過去陰陽他:“那可真是。我們能重新在一起,還是全靠小周的套路和精湛的演技。”
周之越挑了下眉,沒說什麽,但表情不可置否。
收拾完最後的東西,天色已經很晚,周之越手裏拎着大袋小袋,下到地下車庫。
回去路上,放的是許意的歌單,幾首Chair Garden的歌,旋律又慢又溫柔,一如窗外的月色。
周之越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在兩首歌的間隙,低聲問:“想好了嗎,什麽時候去領證。”
許意靠在座椅上打呵欠,手裏無意識把玩着無名指上新多出的戒指。
“我爸之前發了我好幾個黃道吉日,都是什麽宜嫁娶的,一會兒我轉發你,随便挑一個就行。”
周之越:“随便?”
許意:“那...認真挑?”
恰好經過一個紅綠燈,周之越轉頭看她,薄唇輕抿,低聲說:“挑最近的。”
許意靜了半秒,随即笑起來:“周之越,原來你這麽着急啊。求婚拖了好幾個月,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急呢。”
周之越語氣平平地解釋:“戒指做得有點慢。”
許意想了想,笑說:“那我現在看。”
拿出手機,點開許父的聊天框,邊看邊說:“最近的日期...是下周二。再之後就是下個月了。”
周之越微揚下巴,很快拍板:“下周二。”
許意撓撓頭,想起自己戶口本還在蘇城老家,給許父發消息。
【父王!把戶口本寄給我呗!】
過了會兒,許父就回複:【這麽快就領證了?】
許意嘿嘿笑着,【遲早的嘛,而且這都半年了。】
她又玩笑說:【夜長夢多,我早點把女婿給你栓回家,不然他跑了怎麽辦。】
許父一本正經地回答:【跑了那還能叫女婿?要是到這份上還擔心跑,我勸你趁早換一個。】
周之越擡眸,在車內後視鏡裏看見許意的表情。
“怎麽了?”
許意笑道:“跟我爸發消息,讓他寄戶口本給我。”
周之越:“那笑成這樣?”
許意不敢說她剛跟許父開的玩笑。在岳父面前造未婚夫的謠,她害怕晚上回家被滅口。
她一邊回複許父,一邊應說:“要領證啦,當然開心。”
最後,放下手機,彎着眼角,頗有儀式感地宣布——
“周之越,我們馬上就合法啦!”
05
很快到了領證那天,許意不僅收到了戶口本,還委托許父幫她辦了戶口遷移的手續,過陣子把戶口遷來北陽,正式跟周之越“住”進同一個戶口本。
只是,許意周二特別忙,早上甚至還要去市區的公司開提案會。
在她小時候,不是沒有幻想過結婚的場景,雖然大部分設想集中在對婚禮現場的布置上,以及現在想來會覺得很矯情的感言陳詞。
但針對領證,她預想的情景至少是在豔陽高照、天氣晴好的一天,她穿着潔白的襯衫、畫着精致的妝容,端莊又正式地走進民政局大廳,在工作人員和圍觀群衆的祝福聲中,拍攝結婚照,領取兩個紅豔豔的小本子。
可事情不會件件都跟想象中一樣,現實情況是,周之越匆忙開車來市區接她,下了入秋的第一場雨,天色陰沉,道路打滑,高速入口發生了交通事故,車子在那裏堵了快一個小時。
好不容易交警過來處理,拖車把相撞的兩輛車拉走,兩人才繼續往開發區走。
許意聽着導航語音報出的時間,心裏默默計算,随後嘆一聲氣:“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周之越:“趕不上就明天。”
許意轉頭看他:“可是明天不是黃歷上的吉日...”
話畢,本以為周之越要像往常一樣,反駁說封建迷信要不得之類的話,沒想到,他沉默幾秒,緩慢地說:“那就下個月。”
許意坐在位置上琢磨,上次回家之後,那張算命先生留的紙又被他好好收進了抽屜。
她就知道,他雖然表面說不信這些,有了這“算準”的先例,大概心裏也信了那麽幾分的。
許意笑笑,決定給這個男人留點面子,多餘的話沒說,只點頭道:“行。”
原以為肯定趕不上,車子駛進開發區,離民政局下班的時間就已經很近了。
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許意連妝都沒補,牽着周之越的手埋進民政局大門。
不成想,工作人員破天荒地還沒下班,正在辦理上一對準夫妻的結婚證。
兩人走進之後,那工作人員擡了下眼:“辦結婚證?”
周之越:“對,請問下班了嗎?”
工作人員:“有預約嗎?”
周之越答說有的,然後拿出手機,說出預約的號碼。
工作人員:“真趕巧啊,你們再晚來一分鐘就要下班了,下次記得來早...哦,估計也沒下次。”
周之越:“......”
興許是來得晚,大廳裏除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工作人員,只剩他們這一對,整個領證流程也進行得飛快。
最後,拿着兩個小紅本本出門,許意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待上車之後,她才打開其中一本,開始認真欣賞。
“天哪,我都沒有補妝。看起來臉有點黑...口紅也沒補,一點氣色都沒有。啊啊啊,早知道就不急這一天,應該下個月再領。”
周之越低頭瞧了眼,倒是沒看出有什麽問題,但又不敢直說。
之前,許意給他特別強調,不許說她化不化妝沒區別、都好看之類的話,這是對她花半小時畫出來的精致妝容的侮辱。
于是,周之越整理措辭,緩慢地說:“沒事,就放在家裏,也沒別人看。”
許意眉頭一皺,惡狠狠道:“你意思是,我不補妝,都沒法出門見人的程度?”
許意突然拍了下腦袋,靈光一現,并把這“靈光”說出口。
“周之越,不然我們再去辦個離婚吧,然後再複婚,這樣就可以重新擁有美美的照片!”
周之越伸手,一把拿過她手裏的兩個紅本本,放到駕駛位這側,她夠不到的位置。
“別想。”
許意笑着過去,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瞎說的,才不會跟你離婚。快再給我一下,我拍照發個朋友圈。”
許意在公司還有一場讨論會,周之越也要回去繼續加班,帶團隊做那個汽車芯片的項目。
從民政局出來,兩人便回了環金大廈,各去各的公司。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許意心情大好,唇角高高揚着,一路往小會議室走。
沿途,遇到陳句。
“喲,工作達人啊,結婚第零年紀念日,還回公司加班呢。”
“當然,事業愛情兩手抓,什麽也不能耽誤。”
許意笑:“你看見我朋友圈了?”
陳句遞過去一包零食,應道:“那必然是看見了,明晃晃的兩個紅本,一刷新就看見了。喜糖有嗎?”
許意:“等婚禮再說。”
陳句笑:“那婚禮我可得坐主桌啊,當時跟你和周總一起去北陽大學做校招,你倆還裝不熟呢。我那會兒也算是給你們助攻了。”
許意笑着答應。
“必須主桌,給你挂個秋千坐天上都行。”
一場會開完,又到了晚上。
中途,許意收到一個包裹,感嘆這快遞到的可真是時候。
她上周就已經買好,新婚當天,晚上總得玩點不一樣的。
等周之越把她接回家,兩人早早打發了凱撒小帝,把它關在隔壁,然後進卧室去洗澡。
許意特意讓周之越先洗,自己拿着快遞裏拆出來的小兔子套裝,鬼鬼祟祟進了浴室。
洗完澡,換上這套新裝扮,她對着鏡子照了半天,鼓起勇氣三次,還是沒好意思出去。
最後,許意欲蓋彌彰地在外面裹了件浴袍,終于推開浴室的門。
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關貓-早進卧室-先洗澡,這流程早已成了心照不宣的前情提要。
周之越早就吹幹頭發,這會兒正靠在床頭,聽見聲音,擡起眼,幽深的目光掃過來,看見許意頭上戴的小兔子耳朵。
他眼睛微眯,沉啞的嗓音:“新花樣?”
許意感覺自己臉已經紅了,踩着拖鞋緩慢走過去,在他身側坐下。
“嗯...”
周之越關了盞燈,緩慢地去勾她的衣領。
浴袍沒有系腰帶,稍一用力,就整個滑下來。
看見裏面的“衣服”,周之越呼吸停滞一瞬,喉結滑動,順着她的唇角,一路吻下去。
到該停的位置,許意掙紮着推他。
但周之越沒停。
領證第一天,許意開了個好頭。
卧室的燈亮到後半夜,她還被周之越用各種方式,連威脅帶哄,叫了好多次“老公”。
又累又困,到最後,許意只記得他貼在自己耳邊,失控的語氣,低低地說了“好愛你”。
即便如此,她還是決定,小衣服小褲子什麽的花樣,僅此一次,以後再也不要買了。
就當是領證紀念日特別限定版。
06
一生一次的婚禮,許意自然是打算用心辦的。
只是近期工作太忙,籌備婚禮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只能暫時把這事擱置。
周之越問她,不然還是找個口碑好些的婚慶公司,把策劃之類的所有流程都交給他們。
許意搖頭拒絕,作為一個創意行業工作者,她想親自完成每一個環節,保證留下一場最用心、最刻骨銘心的結婚儀式。
周之越笑了下:“行,那我陪你一起。”
計劃是美好的,可總會受到現實的種種影響。
譬如說,許意最開始的打算,是在海邊舉辦一場戶外婚禮,在星河日月的見證下,和周之越交換戒指、宣誓、擁吻。
可是,她想邀請的賓客大多在北陽。
北陽地處內陸,不僅不靠海,算上周邊地區也連片湖都找不到。
後來,她又想,那就在郊區的山上辦。
白天,可以在戶外宴請客人,晚上,她還可以和周之越搭帳篷露營,枕在草地裏看星星。
但是,郊區那座山太遠,來回開車将近五小時。
她和周之越過去一趟也就算了,讓客人也都跑那麽遠,似乎有點給人添麻煩了。
最後,只剩下較為普通、常規的plan c。
在北陽市區找家酒店,現場好好布置,流程認真安排。
從小到大,許意參加婚宴的次數并不算多,在網上看視頻學習到的內容有限。
也是趕巧,沒過幾天,現成的“學習模板”找上了門。
周之越的發小何睿給他發了請柬,邀請他們這月底去參加他的婚禮。
伴郎是趙柯宇。
于是,許意特意空出那天的時間。
第一次和周之越以夫妻身份出席這種社交場合,她化了個精致的妝,又換上和周之越色調一致的禮服裙,出發前往婚宴現場。
路上,周之越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笑着提醒:“別抱太大期待。他找的是家裏商業夥伴家女兒,婚禮應該會比較形式化。”
許意眨眨眼:“沒事,去看看吧,要是辦得不好,就給我們當反面案例了。”
果然,到了宴會酒店之後,若不是大廳門口擺着牌子,許意還以為誤入了什麽商業酒會。
婚禮場地非常大,整體風格金碧輝煌,又幹淨利落,請的賓客也很多。
兩人在門口登記,随了禮金,進門不久,就有認識周之越的中年男人過來打招呼。
許意看着眼熟,似乎是在什麽財經新聞上見過照片。
“小周總,一點都沒變啊。前陣子我還和你父親一起吃飯來着,聽說你從國外回來,和趙家老二一起開了家芯片公司。這位是?”
周之越不喜歡應酬客套,但真到了必要時候,教養使然,禮數還是不會少。
“嚴叔叔好。這是我太太,許意。”
許意也跟着叫了聲:“嚴叔叔您好。”
“喲,小周總也結婚了,我都不知道這事。怎麽也不通知我,把叔叔當外人了?”
周之越解釋:“我們最近才領證,婚禮還沒辦。”
許意笑着附和:“到時候一定發請柬給您,還希望嚴叔叔賞臉。”
又寒暄了會兒,兩人才繼續往裏走。
每走幾步就能遇到跟周之越半熟不熟的人,都要停下來笑着說幾句話,互相介紹一番。
婚宴還沒正式開始,許意就感覺自己臉都有點笑僵了,也大概開始理解周之越為什麽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
實在都不熟,但多少又有利益相關,每說一句話都得損耗腦細胞。而且,十句裏有九句都是沒營養的客氣話,對許意來說,堪稱無效社交。
好不容易落座,何睿和趙柯宇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過來匆匆打了招呼,約之後再聚,便又轉頭去應付其他客人。
後來,就開始規規矩矩走流程。
有司儀在場,播放錄制好的視頻、長輩挨個上去發表祝福語、新人講話、交換戒指...
待所有流程走完,又開始了挨桌敬酒的環節。
長輩的幾桌喝下來,趙柯宇作為擋酒急先鋒,路都有點走不直。
到周之越身邊時,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聲說:“看看,我這才叫真兄弟,你太不仗義了。”
周之越跟他碰了下杯,語氣十分清淡:“不好意思,我現在已婚,本來也不能當伴郎。”
趙柯宇舉杯一飲而盡,幽怨地眼神瞥他,又轉頭看許意:“現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嗎!唉,結婚證都領了吧,弟妹,看清楚也晚了啊。”
許意笑,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早就看清了。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
聞言,周之越看向她,眼神格外溫柔。
趙柯宇:“......”
何睿在一旁笑了聲:“開玩笑的,別聽他瞎說。周太太,等忙完這陣,我約個局,到時候一起出來聚聚。”
許意:“一定。祝你們新婚快樂。”
何睿:“謝謝,你們也是。”
從酒店出來,已經是下午。
上車之後,許意沒形象地靠在座椅上,揉揉繃了一整天酸痛的腰。
她好奇地問:“你跟他們倆是怎麽認識的?你這性格,能交上朋友也不容易。”
周之越看過來,“我什麽性格?”
許意:“...就是,不太愛交朋友的性格。”
周之越系上安全帶,簡短道:“小學同學,一個坐我後桌,一個坐我前桌,每天抄我作業。”
許意愣了兩秒,随即笑起來:“這也太可愛了。”
周之越:“誰可愛?”
許意:“當然是——被抄作業的你可愛,又乖又可愛!”
周之越扯扯唇角,對“可愛”“乖”這兩個形容詞并不認同,但也沒說什麽。
車子發動,許意還是覺得腰酸背痛,把高跟鞋蹬走,座椅也調下去,躺在副駕駛閉目養神。
周之越瞧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是不是比想象中還沒意思,而且很累?”
許意:“還好,就是像之前做ount,高強度見一整天客戶一樣。”
“不過——”
她拖長音,賣了個關子。
周之越:“不過什麽?”
許意這才笑着說:“今天有好多人叫我,周太太。聽着還挺有意思,新稱呼get。”
片刻後,周之越也笑,聲音低低地重複:“嗯,周太太。”
許意舉起手,像小學生一樣,揚聲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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