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昔年往事
昔年往事
東宮，西城陵百無聊賴的吃着點心，整個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阿陵，你啊，吃個東西還有這麽多花樣。”
太子從身後走出，看着西城陵的樣子沒一陣好氣說道。
“聽說你和北姜世子鬧崩了？”
西城陵吃着點心，聽到這句話頓了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
“表哥，你在哪聽到我和她鬧崩了，就沒好過，哪來的崩？”
“呦，這最後一句咋還帶着委屈呢。”
西城陵被這一調侃，整個人立刻清醒，仿佛炸了毛一般，但是又很快裝作無事。
“表哥，你今日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那眼神充滿着你竟然如此無聊，一時間太子很是哭笑不得，他正襟危坐。
“我沒事就不能找你，西城家如今可就剩下你了，我要是不關心你，母後都饒不了我。”
太子也很是無奈，自從這個表弟過來了，他就變成領養的了，每次見到他都是問西城陵怎麽了。
他看着西城陵，眼神頗有怨念。
“那是姑母心疼我。”
西城陵嬉皮笑臉，帶着得意。
“四方學府宴會也沒多長時間了，往年沒有你們幾個，也就表現表現就算了，但是今年可就沒那麽輕松了。”
太子的眼神直接掃視着西城陵。
西城陵本來漫不經心，聽到這也不由得莊重起來。
“難得你們四方世子皆在，若是此次直接正了名分也未嘗不可。”
西城陵直接坐直。
“你說......”
“你已經十六歲了，世子之名也陪伴了你十六歲，既如此也是時候摘了。”
“恐怕那人不願意吧。”
西城陵忽然笑了下。
“再不願意左不過兩年罷了，畢竟當初聖旨可是說了十八歲就封王，但是你也得提前準備，至少西城那百萬兵隊你得先有個數。”
西城陵整個人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西城陵明白太子的意思，雖然雖然西城陵自信西城軍隊至少有一半人認他，可是這認和信不信服是兩回事，更別說另一半兵隊早已落入如今的城峰手上。
當然他自稱西城峰，不過也只有他的手下承認。
想到他那個堂弟私下自稱西城望，不過這輩子他也是只能望了，想到這西城陵就是一哂，畢竟人前他可不敢帶這個名字。
不錯，只有四方諸侯欽定的世子才能在前面加上東、南、西、北四個稱呼，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可偏偏北姜卻出現了北江堂、北江正等等，也難怪北江被人暗地裏笑話。
“還有一年你也從這畢業了，到時你也正好直接去兵隊，等十八歲直接稱王。”
太子喝着茶，心中真的是為這個表弟操碎了心。
不過沒辦法，誰讓他是他嫡親舅舅的獨子呢。
“走吧，母後親自做了你愛吃的菜，和我一起去吧。”
太子雖然有點怨念，但是卻依然是一個合格的兄長。
而另一邊，東樓溪坐在房間裏，手上拿着書信。
這是他爺爺的傳信。
從他賦姓東樓，他便已經是內定的東樓王。
此次祖父傳信讓他乘着此次宴會直接讓天子下诏書，拿到代表世子地位的玉圭。
雖然四方世子來四方學府學習後，沒有特殊事情，都會在離開時得到象征世子地位的玉圭，只是一般這個時間都是第三年，卻沒想到此次信中卻是要在今年定下。
一時間東樓溪心中思緒良多，他将信卷好。
他的父親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幼子，只是單姓樓，而那一代東樓的擁有者也不是大伯，而是他的小叔，那個貌比潘安，仿若谪仙的東樓瑾，人如其名，如玉般溫潤美好，祖父對他很是器重，只是可惜......
那一年小叔查到了東夷的奸細，本想悄悄解決，卻不慎被人洩露，直接打草驚蛇，他們拼死反撲差點讓祖父和小叔都喪命于此，危急關頭，小叔以身為餌引走敵兵，之後祖父脫困，但是小叔卻再也沒有消息，而後來祖父便沒有再定東樓，直到他的出生。
他們都說他很像小叔，所以他一出生便被抱走，直接定為東樓，而他的父親依然只是尋常的樓家二公子，喜愛書畫。
在這四方之中可能最逍遙自在的便是南桑宇，畢竟獨苗的快樂誰都不懂，畢竟他不挂南桑，那南桑可就真絕跡了。
即使那些叔叔伯伯們再看不上他，也得咬着牙将他推上去，當然等他有了下一代之後自然另做打算。
南桑以武力推崇，好鬥是常見之事。
比武臺更是數不勝數。
不過南桑王早就下令，比武可以但是不能傷及性命，若是真有這麽大力氣不若直接在戰場上和敵人好好的比一比。
所以綜合下來南桑人大多豪放不羁，天真單純，腦子比較軸，大多動手不動口，如南桑宇這樣的也是另類。
畢竟傳聞可能南桑的七歲小兒都能打得過南桑宇。
不過不管內裏怎麽樣不說，對外異常團結，也是這樣，南桑也無人敢欺，畢竟對于一根筋，武力又高的人，一般還是能避則避。
反正也不擔心他們有啥壞想法。
所以在這四國之間天子對于南桑反而是最放心的，自然看着南桑宇也很是優待，表面不說，就看南桑宇在這京城如魚得水，沒有什麽是他弄不到的就知道了。
畢竟京城裏，任何一舉一動又怎麽能瞞過天子呢。
相反還特地打了個招呼。
不然寒瓜南桑宇焉能買到四個？
這四方中，北姜昭境遇可能是最差的，畢竟北江太多了。而此刻北姜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明天又是琴課，她想到星河，覺得自己需要認識下他。
北姜昭坐在椅子上，右手不斷的點着桌子，腦海裏快速的思索着。
而桌子上鋪了一張白紙。
白紙上赫然寫了兩個字。
時機。
琴課再次如期而至，只是這次北姜昭剛就位後，西城陵便翩然而至，只是在走到北姜昭的旁邊時輕笑了一聲，很輕，但是旁邊的北姜昭卻能輕而易舉的聽到。
這一聲笑讓被碎發遮住眼睛的北姜昭眉目間忍不住皺了下，只是很快西城陵便走到最後一個靠邊的位置，只見他站在那裏，看着此刻位置上的人。
那個學子不過是京城的一個普通官員之子。
看着西城陵忍不住發抖。
西城陵直接擡腳，踢了下琴桌，語氣很是理所當然。
“兄弟，換個位置如何。”
“我，我，我馬上走。”
那學子立馬爬起來慌亂的離開。
西城陵嗤笑着坐了下來。
東樓溪和南桑宇來的時候看的即是這泉水不犯井水之勢。
南桑宇眼珠子轉了轉，一時間竟不知該坐哪裏，就在他兩難之際，就見東樓溪直接坐到了上次的位置，見此南桑宇連忙跟上。
而北姜昭坐在中間東邊上，而西城陵坐在西邊的拐角處，一東一西，相距甚遠。
那學子坐到北姜昭旁邊有點害怕。
不過星河的到來解救了他。
今日的課和之前的流程一樣。
星河先彈奏一曲，讓衆人跟着此感悟盡興而奏，一刻鐘後，他在講解課程。
星河今日的曲調明顯有了絲傷感，仿佛有着世事無常之感。
一聽就知道這段時間星河的心境如何。
北姜昭想到前段時間星河去雲霧寺和雲然大師共樂，卻得知雲然大師已在三天之前游歷四方的事情，對星河今日之曲也能理解。
曲子中有着知己難遇的感傷，也有着錯失的迷惘還有不知何時能見的悵然，等等等等，無一不在琴中展示。
星河穿着宮制的樂師府，一身白衣官袍，青絲被玉冠挽了起來，此刻他的臉上只有沉醉，如玉般的手正在木琴上彈奏着，面容清冷，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之感。
這一瞬間不禁讓人想若是這雙手彈得是鳳鳴琴，又該是何等聲音。
鳳鳴琴，乃是天下第一琴，傳說是用鳳凰的羽毛制成，而那琴聲是用鳳凰啼鳴時噴射出的火焰燒制而成，它的聲音是世上最好聽的聲音，是能擊透人心的聲音，世人皆知琴是工具，但鳳鳴琴卻能反其道而行之，即使不懂音樂的人，只要奏響了鳳鳴琴，那便是絕世之樂。
只是可惜這把琴早已不知所蹤。
北姜昭聽着星河的琴音，慢慢的仿佛也沉浸入了這種情緒中。
故人離嘆，卻不知何時相見。
無垢看着眼前的孩子，或者說少年了，即使她依然是個孩子，但是卻早已沒有成為孩子的運氣。
他只是如同往常一般面帶慈愛的摸了摸北姜昭的頭。
“阿昭，世事繁華一夢，終不過一場修行，緣起緣滅，我只願你終無愧于心。”
無垢的手掌很大，也很溫暖，很多時候，無垢的出現都讓北姜昭認為是上天賜給她的仙人，他永遠那麽平和，即使知道她在僞裝，她靠近他一直都有目的，可依然願意教她讀書，即使她心浮氣躁，只想着速成。
而無垢依然是不驕不躁，面帶平和。
“阿昭，讀書如同爬山，每一步都得穩，不然爬的再高最終還是會掉下來的。”
那個北姜昭并不覺得，只要她爬上去了，那麽她就不會掉下來的。
她一直都有這個自信，就如同這麽多年，無論何時，她一旦去做，那就不可能失敗。
對于無垢的的話，北姜昭面上順從，但是之後依然我行我素，她想着認字，看書，但其實很多內容都是囫囵吞棗，不求甚解。
到了如今，她靜下心來好好讀書，可是無垢卻離開了。
琴聲悠悠，好多人都陷在了這個情緒裏走不出來。
當然更多的只是覺得恍然，很快便忘記了那種情緒，只有心中不斷萦繞而起的感傷伴随着下一瞬情緒的再生。
“星河大人的琴聲造詣真高啊，也不知若是你小叔還在，這二人誰更高？”
南桑宇也很是沉醉，只是不知想到什麽小聲的湊到東樓溪身邊。
小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