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合作（6）
合作（6）
婉婉跪坐在唐珺身側，見唐珺不搭理她，一臉嬌羞地問道，“公子是覺得奴醜嗎？”
唐珺看也不看，但也不想攻擊人家，只淡淡道，“不醜。”
這時候楊将臣接過話，“不醜就是好看，你說是不是莺莺。”
摸着懷中人的臉，視線卻一直瞧着楚旭昇。
“嗯，爺說得對。”莺莺起身端着酒杯，喂到楊将臣嘴邊，順着楊将臣的視線打量着楚旭昇。
他們花樓裏面可是傳着楊将臣的事，說那城主府裏面藏着一個美人，那美人應該就是眼前的男子吧，瑩瑩随即心中不屑道，一個男人能有何用。
“那爺喜歡不醜的嗎？”
“爺自然喜歡長得好看的。”楊将臣手娴熟地摸着莺莺，逗得她嬌喘籲籲倒在楊将臣懷中，雙手攀在楊将臣脖子上。
“爺喜歡好看的女人還是好看的男人呢？”莺莺大着膽子發問，眼睛卻挑釁般看着楚旭昇。
唐珺瞪着楊将臣，眼中都要冒火了，卻看見楚旭昇毫不發怒的表情，更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女人都跑到自己領域上來挑戰了。
若是自己愛的人亂碰別的男人女人，自己一定把他手都宰了。
想到這裏回頭瞪了一眼李祺，又繼續怒視着楊将臣，心中發誓要把他瞪出幾個窟窿。
端着酒杯的李祺突然被瞪，手一頓，呆愣了片刻。
不過那人發怒的樣子像發怒的小老虎，可愛得緊。
身側的女人瞧着李祺笑了，以為自己有機會，倒酒的時候身子往前，準備靠在李祺身上。
李祺一記冷眼看過去，女人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冰冷了，怔在原地。
“倒酒。”李祺手指扣着桌子，眼睛帶笑望着唐珺的後腦勺。
女人不敢再有動作，在一旁乖乖地倒着酒。
“只要好看的，男人女人爺都喜歡。”
楊将臣越說越起勁，“但是呀，爺現在喜歡你這種摸起來上有肉，下有水的小妖精。”
驚，楊将臣太他麽惡心了吧，滿口騷話的臭流氓。
楊将臣越說唐珺越發覺他非楚旭昇的良人，齊大非偶呀。
“好看的男人有什麽用？又不能替爺生子。”
語氣不屑，瞥了一眼臉色發白的楚旭昇，心中洋洋得意，“旁邊的公子在爺的床上，活有奴賣力嗎？”
楊将臣皺眉，準備推開懷中的人，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啪！”
楚旭昇一巴掌把楊将臣身上的女人打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女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這個面如美玉的男子。
周圍的人也因為這個變動都停下來，看着這邊的動靜。
唐珺在一旁也面露詫異之色。
心裏卻暗嘆，勁爆，出手打人，太勇了點！
雖然他也很煩這女子，但是在他認知裏面打女人的男人挺沒品的。
“公子我是會打女人的，如果這個女人讨打的話。”
楚旭昇冷冷地開口，那睥睨一切的神态絲毫沒讓唐珺覺得沒品，反而發覺這樣的楚旭昇才有最初見到的那種姿态。
即使現在一群人都盯着他，但是所處的環境并不會影響他。
他能時刻保持着一種，一種，唐珺視線在楚旭昇身上打量個不停，腦中突然冒出一個詞。
是啦，高貴。
不刻意僞裝自己，也不過分盛氣淩人。
一切都剛剛好，既不讓人厭惡，也不讓人輕易接近。
“身為女子，姿色是你的武器，柔弱可以成為你的保護色。”
“可你的武器和保護色該用對地方。若只會用來惡心別人，本公子勸你離我遠一些，我可不慣你。”
雖然是給女子說的話，但是眼睛卻死死盯着楊将臣。
楊将臣正要張嘴解釋什麽，楚旭昇毫不客氣甩過一記冷眼，楊将臣瞬間蔫了下去，“東山的草場草料豐盛，我允許你放牛放馬，但是不可以放肆。”
在場的人都搞不清這句話是對那女人說的，還是對着楊将臣說的。
大家不敢說什麽。在外人看來，這楚旭昇是庶子，可那也是左輔國的庶子。
即使說的是已經沒有關系，可父子之間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打在女子臉上這巴掌若是打在楊将臣臉上。
只要左輔國出頭，右輔國也能笑着說是小輩之間的玩鬧。
這些在場的大人們心知肚明。
倒在地上的女人看見在場的人沒有為她說話的意思，立即明白了眼前這人惹不得，立即跪在楚旭昇身旁拉着衣袂求饒。
楚旭昇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往旁邊站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袖，對着李祺一禮，對着周圍的人道了聲歉就離開了房間。
站在門口的藍玉被突然出來的楚旭昇吓了一跳，盯着楚旭昇的背影知道消失在轉角處，又看着房間裏緊張的氣氛，幾步走到李祺身邊。
“時堯。”
看着楚旭昇離開房門，唐珺站起身準備追出去，但是一旁的楊将臣一把抓住他，那力度簡直要把他手腕給握斷了。
唐珺吃疼，另外一只手掰着楊将臣的手指，嘴上罵道，“你他媽神經病嗎？放手。”
屋子裏面的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只見一人站起來，溫聲說道，“瞧着王爺和城主有私事處理，那咱們的事擇日再議吧。”
此人是昊國太常顧貞，他掌握着昊國的文化教育。
多年前，他提議學金陽國的稷下學宮，在昊國設立昊宇學宮，昊王決定讓太子伍君諾與他協同辦理此事，為了擺脫太子的勢力介入，保守派決定推遲幾年再設立，于是這幾年借着游歷昊都八洲的名頭，為保守派四處結交勢力。
李祺瞧着怒火中燒的兩人，擡了一下手，顧貞笑着便領着昊國的人出了門。
藍玉上前将門關上，看着屋內的三人，這場景還是不要讓小英子看着吧，不然等會兒為了救他家主子惹怒了王爺和城主，那可沒有好果子吃。
回到李祺身邊，掃了一眼坐着看好戲的李祺，卻發現李祺陰鸷的眼神正狠狠地盯着唐珺，同情的看了一下唐珺。
“你為什麽叫他時堯。”
“關你屁事，老子想怎麽叫怎麽叫，放手，啊——”
唐珺疼得叫了起來。有些後悔自己和這個使用蠻力的人硬碰硬幹嘛。
咬着銀牙低下頭，眼睛看着李祺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喝着酒，心裏面更叫罵天罵地問候李楊兩家祖宗十八代。
“呵呵。”這時候只有自救了，算了反正已經得罪楊将臣了，幹脆得罪得徹底一點好了。“可笑呀可笑。”
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唐珺突然一臉嘲笑地看着他，楊将臣疑惑問道，“笑什麽。”
“我笑你，啊，”感覺自己手腕子已經折了，唐珺忍着疼，咬牙繼續說道，“可憐。”
聽到這兩個字楊将臣已經被唐珺徹底惹怒。
可憐什麽。
可憐自己陪着楚旭昇五年，不及他陪了幾天，可憐楚旭昇不愛他。
“啊——”
唐珺跌坐在地上，這次他的手才是折了，擡起來可以晃的那種了。
唐珺疼得滿頭汗水，一張俊顏依舊像張鬼臉一般慘白。
楊将臣回身拿起酒杯，揭開壺蓋将整壺酒一飲而盡，狠狠地将手中的酒壺扔在唐珺面前。
唐珺偏過頭才躲開那些四濺的碎片，而藍玉沒那麽好運，閃身擋在李祺面前的時候被碎片劃過耳朵，耳垂下留下一道血痕。
楊将臣這幾日積攢的怒氣在這一刻如火山爆發一樣。
他現在将楚旭昇這幾日的異常全都怪在唐珺身上，楚旭昇對唐珺笑，在乎唐珺的眼光，與唐珺深夜交談，互贈禮物，讓唐珺喚他時堯。
他現在已經氣得恨不得殺了唐珺。
唐珺若是不出現，他的阿旭還是他的，而如今他的阿旭已經快不是他的了。
看着怒氣沖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的楊将臣。
唐珺知道自己只是會受點傷，楊将臣還沒有本事殺掉他。
他不僅是一城之主，而且也是朝中大臣的獨子，楊家再怎麽權力滔天，但是也要有所顧忌。
無非吃些苦頭罷了，唐珺低着頭又癡癡地笑了。
藍玉站到李祺身旁，觀摩着自家王爺的神色，前兩日還問着唐城主的事，怎麽今日又不管了。
難道王爺還是讨厭着原來暗戀他的小娘們？
或者，有沒有一種比較大膽的可能。
他家王爺是瞧着小娘們移情別戀愛上了楚公子，惱羞成怒所以借楊城主之手教訓唐城主。
突然對上了李祺的眼神，呼吸和心瞬間一停，藍玉立即站得筆直，眼睛不敢亂瞟了。
楊将臣喝完別桌的酒，聽着唐珺的笑，又将酒壺丢了出去。
這次兩人距離有些遠，對于唐珺來說那碎片不是什麽威脅，他另外一只手撐着後面的桌子站了起來，“得不到愛的人呀，只能碎東西發洩，卻不知這是無能的表現。”
楊将臣将桌上的盤子推倒在地，其實唐珺并沒有指名道姓，但心虛的他不想面對，也不敢面對。
他只能傷害唐珺，阻止唐珺說出那些赤裸裸的事實。
“你問我為什麽叫他時堯？”
“那是因為他同意的呀。”
唐珺知道怎麽傷害人。
皮肉傷還是可以忍忍的，戳心窩子才最疼，因為那是連呼吸都疼的懲罰。
“閉嘴。”楊将臣身形踉跄，氣急攻心，又加上今晚喝了不少酒，一屁股坐在了小桌幾上。
唐珺握住自己受傷的右手，奶奶個腿，這他麽是吃飯的手。上次受傷了那幾天吃飯都困難死了，如今都折了，怕是都不能自己吃飯了。
唐珺帶着幾分恨意，對着出神的楊将臣一字一句說着，“他，不愛你。”
藍玉震驚地看着唐珺，這哪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娘們，可真虎呀。等會兒不被楊将臣一腳踢死，也得踢傷。
可等了半天楊将臣都沒有動作，反而看見楊将臣從桌幾上滑落到地上，先是低聲笑了兩聲，随後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耷拉着腦袋，眼睛無神地盯着地面。
唐珺沒想到這句話這麽厲害，現在這突然的寂靜如何打破呢？看着緊閉的房門，唐珺想要不一走了之吧，反正自己打算回苒城了。
擔心楚旭昇的話，要不勸他跟自己一起離開，反正楊将臣也是渣男，這無憂閣裏面的男男女女他都玩過。
可沒過一會兒，楊将臣就突然開口了，“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愛我，他在我身邊無非是我能為他求得一官半職罷了。”
楊将臣苦笑了一下，道，“可是我所求的也不多，只希望他待在我身邊。可你，你來了之後他就變了。”
唐珺白了楊将臣一眼，渣男就是這樣，出了問題不再自己身上找問題，只會怪別人。
“你覺得他變了，是因為喜歡我？”
“不是嗎？與你交談到深夜，送你牡丹畫作，不是喜歡你嗎？”
雖然楊将臣不想承認，但是他看到的是這樣的。
“他喜歡我？呵——”唐珺看傻子一樣看着楊将臣，“雖然我長得是挺帥的，而且比你年輕，活得比你久，”
“噗——”
藍玉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唐城主呀，你再瞎說可就享年十八了。
瞥了一眼藍玉，唐珺繼續道，“前途也比你好，但是你家小心肝喜歡誰，你可不要亂說，搞壞我倆的名聲。”
頓了一下，深呼吸，“愛一個人是不能亂說的，別人的愛意也不能随意糟踐的。”
“名聲，呵呵，”楊将臣看着唐珺，“你瞧瞧你連名聲都不敢與他傳，他愛你有什麽用呢？沂垠傳遍了我為這楚家庶子鬧的傳言，我早已經為他丢了名聲，丢了我的尊嚴，可是他依舊不心悅我，我心悅他就活該這樣對嗎？”
楊将臣拉着唐珺的衣袂，吼道。
“喂，大哥，他都吃醋了，還不愛你。”
唐珺瞧着被自己感動得要死要活的楊将臣，真想抽他兩大巴掌。
“你不潔身自好，摸着別的男人女人，卻在這裏跟我說心悅他？你是演喜劇的嗎？”
唐珺往後退了一步，楊将臣被拉了一下，重心不穩，跪坐在了地上。
“要是我身上有幾個錢，真想打賞給你。”
“摸別人怎麽了？”
楊将臣捶打着對面，也委屈了起來，平時自己也不怎麽不碰這些男的女的，只是偶爾為了應酬或者刺激李祺，讓鎮南王也步自己後塵，跟他一般混賬，這樣他爹就不會逮着他一人說。
今日楚旭昇跟着來，他就想看看自己若是喜歡了別人，楚旭昇是什麽反應。而楚旭昇卻因為別人忽視了他這個內卿大人而悶悶不樂，喝着悶酒，完全不管不顧他。
聽見楊将臣的反問，唐珺氣得想給他一拳，一邊摸着別人一邊又深情地說着愛別人，暗自捏緊拳頭正準備出手的時候，楊将臣又說了一句，“我還不是想看一下他會不會吃醋。”
“什麽？”
唐珺突然懵了。
老天，這是什麽魔鬼。
房間裏面又是一片死寂。
“我做錯了嗎？還不夠愛嗎？”楊将臣坐起身，靠這桌幾，神色憔悴，哪有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想要什麽我便給什麽。”
唐珺盯了楊将臣半晌，想到昨日楚旭昇與他說的，嘆了口氣，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應該交給當事人雙方。
但是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點一點眼前這個瓜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