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合作（2）
合作（2）
藍玉将桌上人的酒斟滿，楊将臣看着滿桌菜，給了李祺一個眼神，李祺笑了一聲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唐城主，鳳來儀的酥和茶餅不錯，嘗嘗。”
楊将臣用筷子給唐珺夾了一個。
“這浮山脆也好吃。”
李祺也将面前的盤子往唐珺面前推了一下。
這...
唐珺左右瞧着兩人的動作，夾錯了，要麽錢沒，要麽命沒？
唐珺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只是想好好打工而已，為什麽這些人不讓他消停一下。
唐珺猶豫地看了看楊将臣的酥和茶餅和面前盤子裏面的浮山脆。
“唐城主快接住呀，我手都酸了。”
“我，”唐珺話沒說完就聽見桌子啪的一聲，楚旭昇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唐珺觑了一眼楚旭昇，想到了什麽，嘴角上揚，“啊，這個我不愛吃，多謝楊城主好意。”
說完拿起筷子夾起一根面前的嫩筍。
楊将臣看着楚旭昇的動作，先是錯愕了一下，随後想到什麽似的，将手上的茶餅放入楚旭昇的碗中，楚旭昇冷不丁說了一句，“我不愛吃。”
“這不是你愛吃的嗎？”
“城主又不是給我的，何苦放我碗中。”
“你喜歡吃，我就放你碗中了呀。”楊将臣假意耐心解釋道，自己還沒有見過為他吃味的楚旭昇呢，今日居然被唐珺激出來了。
“可是我今日不喜歡，這餅中的茶味不對。”
“我聞聞。”楊将臣夾起餅湊到鼻尖問了問，“确實是，我給你重新換一個。”
放在自己碗中，又重新夾了一個，要放入楚旭昇碗中的時候，突然湊上前聞了一下，“這個餅味對了。”
唐珺将筍放在碗中，放下筷子，看着鬧別扭的兩人。
李祺瞧着唐珺的筷子夾筍的時候，嘴角眼角都微翹了起來，但是看見唐珺只是放在碗中後問了一句，“不喜歡吃？”
“什麽？”唐珺身子往李祺身邊湊了湊，但是視線還是看着對面兩人。
李祺突然起了玩弄之心，靠近唐珺的耳側。
唐珺耳邊突然傳來一股熱氣和一句話，惹得唐珺一下身子坐正，盯着李祺。
草，老子嗑cp，怎麽就喜歡調情了，而且他湊到我耳朵邊說什麽，他才像調情的。
“喜歡調情？眼珠子都要盯出去了。”
想起耳邊的那句話，唐珺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人時陰時陽，前兩天脾氣暴，這兩天雖然不生氣，但老是給人一種說錯話，做錯事就會悄悄把你幹掉的架勢。
唐珺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自己只是想保住這顆腦袋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呢？
在李祺眼中，楊将臣和楚旭昇兩人你來我往的小情趣，就是明目張膽的調情。
唐珺瞧着滿桌的飯菜，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用完早飯才一個多時辰，他想和楊将臣談事情，但是楊将臣一直圍着楚旭昇。看着楚旭昇，唐珺只想明英那邊進展順利吧，曲線救國也行。
楚旭昇吃着楊将臣給自己挑揀的羊羔突然擡頭，看見唐珺正瞧着自己，羞着臉把頭低了下去。
唐珺瞥了一眼旁邊的李祺，自己也不想跟他說話，一頓飯下來，他也啥都沒吃。
楊将臣又帶着幾人走在邛城主幹道成安大道，熱情地介紹着，領着衆人這家店看看，那家店逛逛，最重要的是帶着楚旭昇逛。
看着這熱鬧的街市，唐珺想着接下來幾日自己可以在邛城實地考察一下。
因為一路上逛了回來，沒有乘坐馬車，唐珺看着城主府大門送了一口氣，只是腳太累了。
“楊城主，本城主今日的安排怎麽樣？”
楊将臣拉起楚旭昇的手，唐珺沒想到楊将臣會突然問他，看向了他一眼，又瞧着兩人相握的手。
楚旭昇在唐珺看過去之時，縮回自己的手。縮回手後，他自己也愣了，随後看向楊将臣。
楊将臣吃驚，然後傻笑一下，說道，“怎麽了？”
想要去拉楚旭昇，楚旭昇卻慌張轉身往府內走去，“沒什麽，有些不舒服，我先回院了。”
楊将臣在原地站了一下，看着楚旭昇的背影，心中有些慌亂，為何今日他不像往常那般溫和，對自己有了多種情緒？
他回頭瞧着唐珺，是他？
因為他，今天與他在馬車上聊了什麽後就不正常了。
不正常地笑，吃飯吃着也有異色，逛街一路上也不許他拉手，不讓他觸碰。
捏緊了拳頭，雙眼盯着唐珺，逐漸透出一絲殺意。
“樂隐。”
李祺站在唐珺身前，一手捏着楊将臣，“人還在府中等你。”
楊将臣眼中恢複了清明，“那你自己安排，我先進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城主府，先去了一趟書房，找了一卷他從沂垠帶回來的竹簡，心想着把這個送過去，再哄幾句，楚旭昇一定會像原來那般任自己胡作非為。
楊将臣盯着手中的竹簡，決定過一會兒再去，便在書房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
楚旭昇如此确實有一部分因為唐珺，唐珺讓他相信自己某一天能一展抱負，而留戀楊将臣給與的身份地位讓他感覺有些可恥，可恥得他想逃離。
他突然有些害怕唐珺的視線。
楚旭昇回到院子，阿沐趕緊迎上去，“旭郎，今日還要作畫嗎？”
前幾日唐城主讓自己去尋他，但是自己把那件事情抛到了腦後，沒想到今日差人送來了他說的好東西，自己也不清楚拿東西怎麽用，但是那個仆從說旭郎看到了會用的，而且還會很開心。
楚旭昇視線看着自己院中的小書房，躊躇了半天，點點頭，阿沐幾步跑到書房為楚旭昇研磨。
作畫的物件早已備好，楚旭昇走到桌前，看着面前擺放的白色物件，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是白紙。”
阿沐站在一旁得意地回道，好似這個東西只有他知道一般。
“白紙？”楚旭昇摸着卻不像布帛那邊軟，“邛城新出的樣式？”
撚起一張，輕薄卻有張力，輕輕抖動還有沙沙聲響，阿沐将底下的兩張拿起來放在一旁。
楚旭昇将白紙鋪在桌上，“能做什麽？像布帛一般作畫？”
阿沐聽見楚旭昇的問題，搖頭，“不知，不過唐城主那仆從說旭郎會使用。”
“這是唐城主送來的？”
楚旭昇露出驚訝之色，又将白紙翻看了半晌，暗自稱奇，這若是能拿來作畫，那麽也可以用來寫字著書。
沒多想擡起筆蘸取不同顏色，一筆一劃認真作起畫來，不多時一朵花型優美，顏色絢麗的富貴牡丹躍然紙上。
“旭郎，你畫得真好看。”
楚旭昇瞧着面前絢麗燦爛的牡丹，不自覺的伸手摸了起來。
“旭郎，有墨。”阿沐提醒道。“咦，沒有。”
然後湊到花前瞧了瞧。
楚旭昇看着光滑的指腹。
往日他在布帛上作畫或多或少會着一些墨，而白紙上的花除了最後幾筆還沒有幹，其他的就像是已經印在上面了。
看着剩下的兩張，楚旭昇若有所思。
“旭郎，還要作畫嗎？”阿沐試探地問着。
“不必了，剩下的先留着吧。”
有所贈，必有所求。
唐珺所求的東西，他不一定能給，既如此，所得饋贈受之有愧。
楚旭昇愛憐地看着座上這白紙，指腹反複摩擦了起來。
“将此畫做裱，先放在房中吧。”
阿沐高興地應着，終于留下一副公子的畫作了，以前他做完畫後都讓他将布帛拿去送給城中貧苦人家。
那些貧苦人家哪懂畫，只懂這布帛能制衣，紛紛洗掉後用來裁衣。
吩咐好阿沐将桌上收拾好，出書房門擡頭已是皓月當空，滿園銀白色光輝，看了兩眼自己便回到了房中，沐浴後沒多久楊将臣便拿着一卷竹簡來到他房中。
楊将臣将竹簡遞給坐在床邊的楚旭昇，見楚旭昇接過便坐在他身側，“這卷《天目本》可是君山公之作，我可是為你尋了好久，可巧，今日他們就找到了。”
楚旭昇展開竹簡，看着竹簡上依稀可辨的字跡，“此乃君山公為即将新生之子而作，可惜兩人都再也沒有見過。若是君山公的公子還活在世間，這必然是他的啓蒙書吧。”
楚旭昇一邊羨慕着一邊感嘆着。
楊将臣知道楚旭昇很喜歡，但是自己有急事要做，将竹簡随意兩下卷起來，放在床頭，“明天白日在看，正好打發時間。”
“嗯。”
楚旭昇只是瞧了一眼竹簡，然後上床背對着楊将臣躺在裏側，拉過被子将自己蓋好，神色疲倦。
楊将臣心下慌亂，卻讓自己一如往常，褪去衣衫，從後攬住楚旭昇。
“阿旭，我會輕一點的。”
“嗯。”
被下的身軀不斷靠近，貼合，交融，而房外的月色并沒有房中玉床之聲所驚動。
而摸不着頭腦的唐珺被李祺送回了院中，李祺讓他好生休息，沒事別去招惹楚旭昇便離開。
“小英子，小爺走啦。”
藍玉看了明英一眼，趕忙追上他家主子。
“珺郎，鎮南王說不招惹楚大人是什麽意思？”
“沒啥意思。”
唐珺想着剛才楊将臣和楚旭昇的樣子，估計是小兩口鬧別捏了吧。
這種時候自己當然不會去打擾他們了，而且不僅是他們，鎮南王自然也不會去招惹，想着今日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
唐珺冷笑着，人不想見，聲音也不想聽見。
“這人能拉攏便拉攏吧，若是能交個朋友也是不錯的，但是還是要保持合适的距離，我看他和楊城主有故事。”唐珺嘀咕道。
自從上次被明英‘愛一個人是沒錯的’教育了一番，确實心裏能稍微接受不一樣的愛。而且他是誰，接受過教育的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有什麽故事？”明英好奇地問道，自家公子說的故事是他知道的那個故事嗎？要是公子知道楊将臣和楚大人在一起受了刺激怎麽辦？
“你還小，道上的事別打聽。”
唐珺給了明英一個暴栗，“你公子都要累死了，居然在這裏問東問西，突然感覺有些餓了。”
“珺郎不是出去吃飯了嘛？難不成鎮南王和楊城主還沒照顧好？”
“照顧得太好了。”唐珺誇張着，胡言亂語給明英形容道，“吃山珍海味，見過的、沒見過的擺了一桌，簡直滿漢全席，那陣仗吓得你公子我都不敢下口。”
鴻門宴能吃得好個屁。
“那我去給珺郎廚房讨些吃的？”
“看看有不有粥，清淡一些的。”
他感覺他的胃都金貴得要死，只能喝點清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