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

第16章 雪落南山處

二人一路步行，一邊看風景，一邊除妖降魔。不知覺已到了初冬。二人來到了南山腳下。

龍徹擡頭朝山上望了望，道：“這山好高啊。”顏宇揚道：“要下雪了。”

“你怎麽知道啊？”龍徹問。顏宇揚未語。

二人繼續在山腳下走着。忽然天色漸變，一片片雪花落了下來，落在了龍徹的發絲上，肩頭上，臉頰上，他伸出手來，接到一片美麗的雪花，雪花輕盈潔白，龍徹将它握在手心，不一會兒，雪花融化了，龍徹又伸手去接，“宇揚兄，你真神了哎。”他說道。

“你叫我什麽？”顏宇揚一愣。“我們都這麽熟悉了，老叫你顏兄，太生疏了，喊你宇揚兄可以麽？”龍徹解釋。

顏宇揚道：“随你。”龍徹又接了幾片雪花在手上，想着把它融化掉，忽地他瞥見了并肩同行的顏宇揚，他那貪玩心又在作祟了。

他将手心的雪花一下子塞到了顏宇揚脖子後。顏宇揚頓感脖子一涼，皺着眉頭，“你……”

龍徹笑道：“有沒有覺得挺好玩的。要不你也來試試？塞到我衣服裏？”

顏宇揚無言。二人來到南山腳下的一座村莊，”天兒有點冷了，我們找戶人家住下來吧？”龍徹用嘴對着手心哈着熱氣。

顏宇揚道：“随你。”進了村子，龍徹來到一戶人家，敲了敲門，“誰啊？”屋內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你好，我們是來借宿的，您方便麽？”龍徹很有禮貌。屋內有人開了門，“婆婆，可否讓我二人借住一晚，我們是游歷江湖的俠客。”龍徹笑着道。

看見屋外的地上已是一層雪，老婆婆看了看眼前的倆位年青人，道：“進來吧，外邊冷。”“老頭子，有客人，來招呼一下。”老婆婆對着裏屋喊了起來。

一會兒，一個一瘸一拐的老頭子從裏屋走了出來，看見了龍徹，顏宇揚二人，道：“二位，請坐，老頭子我給你倒杯茶暖暖身子。”

因為以前山裏經常有人來借宿，所以他們對陌生人的到來并不覺得奇怪。老人倒了茶，二人捧起杯子喝了起來。

“你們晚上想吃點什麽，我去買點菜。”老婦人問。龍徹道：“婆婆，不用麻煩，和你們平時一樣就好了。”

“那哪行啊？你們是客人啊。”老婆婆一臉笑意，“這段時間家裏很少來人，我們老倆口也挺寂寞的，你們來了，我們都很高興呢，現在這南山村只剩下一些老弱孤寡了，有活力的都到城裏去了。”

龍徹看着眼前的倆位老人，問：“那你們的兒孫呢，他們也不在這兒麽？”老頭子道：“我那沒福氣的兒子早走了，哎。”老人嘆息一聲拐進了裏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龍徹致歉。“沒關系，我們都習慣了，都過去三十年了，我們老倆口早就看開了。”

龍徹從腰包裏掏出五兩銀子來，“婆婆，這點銀子您拿去買些您二老想吃的東西。”

“這麽多啊，我不能要的。”老婆婆拒絕。“沒事，您拿着吧，我們也不能白住在這兒啊，還要勞煩您做晚飯呢。”龍徹笑着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去買點菜啊，你們啊，先歇歇腳，我去去就來。”老婆婆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走了。

吃過晚飯，老婆婆道：“家裏屋小，還請二位公子将就将就。”她将二人帶到另一間裏屋。龍徹道：“已經很好了，謝謝婆婆。”顏宇揚道：“謝謝。”

老婆婆收拾了一番，熄了燈就去睡了。龍徹，顏宇揚看着這間簡陋但卻溫暖的小屋，心中又是一番滋味。

龍徹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洗洗睡吧。”顏宇揚“嗯”了一聲。二人洗漱完畢，龍徹率先爬上了床。

屋裏擺放了一張床，雖然不大，但卻夠倆個瘦的人睡了，床上放了倆床被子。“你睡外邊還是裏邊啊？”龍徹問。

“随你便。”顏宇揚看着燭火道。龍徹掀開外邊的被子，道：“我還是睡邊上吧，你睡裏邊。”說完就忙着脫下了外衣，随即鑽進了被子。

“你怎麽不睡啊，你都不冷麽？”龍徹看着顏宇揚站在窗戶前望着窗外飄着的雪花。

顏宇揚轉了身，吹了燭火，掀開裏邊的被子，脫下了衣服，卧倒了。龍徹道:“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更冷啊。”顏宇揚只聽未語。

龍徹伸過手去，想替他掖好被角，卻已不小心碰到了他放在被子外邊的手，“哇，你手這麽冰，你怎麽不放進被窩啊？”龍徹抓着他的手把它塞進了他的被窩。

随即他便閉眼睡了。好一會兒，他又睡不着，他小聲問：“宇揚，你睡了麽？”沒有任何聲響。

龍徹想：八成是睡着了。于是他伸手向顏宇揚的被窩裏探區，“他的身體怎麽這麽冰啊？”這是龍徹的手碰到了他胳膊後的第一個反應。

他随即輕輕碰觸了他的脖子，後背，都是微涼。他知道有些人天生怕冷，寒氣較重，一到冬天就會渾身冰涼，手腳冰涼。

“我白天竟還往他脖子處塞了雪，我……”龍徹後悔不已。他小心掀開顏宇揚的被子鑽了進去，伸手從後背抱住他，讓自己緊貼着他，将熱氣渡了過去。

顏宇揚淺睡中感覺有股暖意傳了過來，不由得動了動身子，“這樣他一定會睡個好覺的。”龍徹心想。

他身上的淺淺涼意透了過來，竟然讓龍徹覺得有些舒服，他不由得又抱緊了他。睡夢中的顏宇揚被龍徹勒得有些不适，便使勁動了又動。龍徹察覺，随即松開了手，将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處暖着。

天剛蒙蒙亮，顏宇揚就醒了過來，他一睜眼，發現龍徹就在旁邊，自己的一只手還被他抱着。他想定是龍徹睡覺不安分，夜裏夢游到了他的被窩。于是他掀開龍徹的被子，将龍徹推了回去。随即又替他蓋好了被子。

見龍徹睡得還挺熟，他便小心翼翼地起了床，穿好衣服來到了窗前。透過窗子的縫隙，顏宇揚看到外邊的積雪已經堆積了一層，不知怎的，即使現在的天氣有點冷，但他依然感覺自己昨晚睡得好極了。

他略微打開了窗子，讓外邊新鮮的空氣進了來。屋外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屋頂上，樹梢上，瓦礫上……潔白的雪刺得人眼睛難受。

“你怎麽早就醒了啊？”龍徹睜開眼，揉了揉，望着站在窗前的顏宇揚問。顏宇揚回頭看他，道：“習慣了。“

龍徹也迅速穿好衣服起了床，“昨天睡得好麽？”他問。顏宇揚未回。

龍徹伸頭看了看屋外，道：“哇，已經堆了這麽多雪啊，宇揚，我們出去堆雪人，打雪仗怎麽樣？”

顏宇揚搖了搖頭。龍徹心想：他定是怕寒。忽然他又開口道：“真正玩起來一點也不會覺得冷的，還會很熱乎呢，走吧，我們去呗。”

他說着，一只手就扯上了顏宇揚的衣服，似要拽着他往外去。

走到外屋，老婆婆笑着道：“二位公子，起來了啊。老身煮了些玉米粥，來吃點吧。”龍徹道：“玉米粥啊，我最最喜歡了。”說完捧起一碗玉米粥仰頭喝光了。

顏宇揚看着龍徹喝了一碗，雖然他不喜歡，可也不好意思拒絕，于是也端起一碗來，喝了下去。

“婆婆啊，您先忙着，我們出去玩玩兒。”龍徹笑着說道。“好呀，年青人應該多活動活動，不過要小心些。這外邊全叫雪給蓋住了，摸不清路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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