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Chapter Notes
凹三是找人代發的,我沒有辦法回複評論,但是每次有評論凹三都會發郵件給我,我是看得到的。感謝大家的熱情!
等待的時間有時候會很長,比如說在健康之家排隊等待拔掉紮進喉嚨裏的那根魚骨頭,或者是在假期晚上的蘭巴德酒館等一個好位置。
有的時候等待也可以很短,比如你在沙漠裏搞一個麻煩程度排得上你的建築史前三的大工程,為了趕上中途耽誤的那些時間,你只能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十天對你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
對于卡維來說,他的等待并不算漫長。
這些天他忙得焦頭爛額,有時甚至連打一壺水都成了問題。這對于确定關系不久的情侶來說是很致命的,特別是在卡維晚上加班的時候,他偶爾會想到艾爾海森已經下班回家,正在做他自己喜歡吃的肉餅。
這讓卡維幾次差點掰斷羽毛筆。好人果然沒有好報,只有艾爾海森這樣對周圍事物毫不關心的人才能活得舒舒服服。
卡維平等地憎恨着這一切,又在想起之前在這樣的下午,艾爾海森肯定會選擇和他一起共度這樣休閑的時間…他們會靠在一起,接吻,甚至做愛…
他在想起這些的時候又短暫地愛了一下這個世界,艾爾海森也不差,至少自己每次想買把劍殺了他的時候,還都能找到勸自己不要這麽做的理由。
卡維自認自己是個好人,而且他對感情的敏感度讓他不能對這段分離時間坐視不理。他覺得他需要寫信,于情于理,這都是情侶分居兩地時必然的一種聯系方式。
所以還要擠一點時間去做這件事,繁重的工作壓榨了他在文學方面的靈感,他應該寫一首情詩,但最後寫出來的只是一封很普通的問候信,新的一角還因為他錯誤地放置羽毛筆而沾上了墨水。
在信的最後,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冒着被艾爾海森抓住把柄的危險将思念宣之于筆下。
“我總是覺得你好像還沒走,不如你再來沙漠一趟?開玩笑的,不過這裏的事一結束我馬上就會回家,到時候你可一定要請我喝酒啊!”
卡維這樣寫,他覺得這樣的話不至于太明顯,也不至于被艾爾海森說“大建築師怎麽這麽粘人”。
他小心翼翼且滿懷期待地把信封口,恍惚間他意識到這封信的結尾不再是他寄給媽媽的信尾巴處寫的盼而不得的“想你”。這封信的思念不是懸空的,而是切切實實地落在某個不會離他而去的人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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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海森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家人,他急切盼望回去的那個歸宿。
有他的地方變成了“家”,這個事實讓卡維震驚,又覺得并不算出乎意料。
卡維把這封信交給運貨人員,幾天之後他就收到了艾爾海森的回信。他在拿到信的時候心髒還不争氣地撲通亂跳了幾下,遲來的青春期洶湧澎湃,正潛伏在他的身體裏等待着用腎上腺素将他謀害。
他打開那封信,躁動變成了憤怒。艾爾海森回複了一句話,或者也能算作兩句。
“一切都好,本月房租已從你的賬戶扣除,勿念。”
“艾爾海森”
沒有情調,無趣至極,卡維幾乎要從這短短的一行字上看到艾爾海森那面無表情的臭臉。這是正常的,卡維默念,艾爾海森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時而讓自己全心全意地想念他,時而讓自己全心全意地想揍他。
卡維嘆了口氣,他的少女心思和欲望一樣,沒有在這封信上得到全部的滿足。而他短暫的休息時間馬上就要告一段落,他只能垂頭喪氣地把信折起來,準備放進口袋。
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點潇灑的筆跡,從折起信紙的縫隙裏悄悄流出。
卡維趕緊展開信紙的背面,去抓住那一點點漏出來的小尾巴。這封簡潔的信在背面仍有半分秘而不宣的深意,像是那個就知道拿着本書在看的人難得吐露的心裏話。
“也想念你,望速歸。”
卡維把臉埋在信紙裏想要發出一聲模糊的尖叫。他心裏的粉紅色泡泡咕嚕咕嚕地冒個不停。他滿心歡喜地又讀了那句話幾遍。
艾爾海森怎麽搞的,也太粘人了吧,剛剛一個月的分離就說這麽肉麻的話…果然學弟就是學弟,沒有自己那麽穩重自持呢…
他歡快地把信疊起來收好,邁着輕快的步伐,活力滿滿地繼續開工了。
懷抱着這些字帶來的動力,卡維可以說是超前完成了他們的工作。
當天晚上負責人購買了三大箱子酒來,這是個晴朗的夜晚,他們圍着篝火唱歌跳舞,把酒杯底剩下的一點酒液潑進火裏,火苗竄起,照亮夜空,他們在火焰與星空的照映下與他人碰杯。
卡維作為這次工程的大救星,他理所當然地得到了許多人的感激與愛。他們輪流和他擁抱,為他反複滿上蜂蜜般的瓊漿。
沙漠風味的酒有一種烈香,初入口時像正午的沙子般滾燙,帶着灼燒一切生命的力量。但很快它就變得柔軟細膩了起來,像綢帶,像波浪,像在他們頭上不變的沙漠銀河,在寂靜中記錄着他們的歌唱。
他們唱歌,他們跳舞,卡維也興致勃勃地拿了一把琴邊彈邊唱。和聲回蕩在天空中,他甚至懷疑是否浩渺寰宇裏也有生物能聽見這純粹快樂的歌謠。
建築也好,文字也罷。或許這一切都是為了在歷史的石板上留下印記。或許以後他們會建造出人類難以想象的奇跡,在那時,時間長河中的今夜,也會随着記錄而閃閃發光。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他,永遠也無法突破才識者的藩籬,他們終究會變成沙礫,在夜色下的沙丘中,如同千千萬萬平凡人一樣存在,滾動,被風磨散,直至消亡殆盡。
那這說明這個夜晚不重要嗎?不,它或許不能在這片大陸的歷史上刻下一筆,但它确确實實在在場的人的人生記錄中留下了華美的一個段落。卡維也是如此。
卡維和他們擁抱,與他們勾肩搭背地喝酒。沙漠會讓人産生許多想法,這片廣大的土地陷入沉默,人類在它的身上因為短暫的成就而歡欣鼓舞。在那一刻所有人都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懂得在人生中“自我”的偉大之處。
卡維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他短暫地忘記了一切煩惱,苦悶與無奈。在他自己的人生中,他無可替代的前二十幾年人生正磨砺出了現在的自己。他自身的存在即是“偉大”一詞的誕生地。每個人皆是如此。
他選擇自己的人生,選擇自己的目标,選擇自己的愛人。他獲得失敗與成功,獲得贊譽或貶低,獲得愛,沒有其他。
他的人生是很好的,現在,艾爾海森的存在讓這一切變得更好、更好了。
眼前歡呼的人群漸漸模糊,聲音也越來越小。卡維說了很多話,喝了很多酒,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們真心誠意地為自己高興,他又收獲了難忘的一段時光。
當然,在最開始他被迫半夜離開家的時候或許也有些懊悔。但是人生并非坦誠大道,即便是繞入岔路,風景也同樣美妙。現在他已經找到了路途,插曲終結,他人生的下一篇章即将繼續奏響。
人們昏昏欲睡,卡維抱着一把琴出神。他撥了撥琴弦,音符蹦出,又在他的手指下重回寂靜。
這首插曲是獨奏,接下來,則是宏大的合奏樂章。
第二天早上他辭別工程隊趕回須彌。他坐在馱獸上面策劃這次突然襲擊的見面禮。等他趕到的時候卻已經差不多到了晚上。
房間的燈是亮着的,近鄉情怯突然懾住了他的腳步。他不知道該怎麽做,開門?像以往一樣打招呼?還是…還是要做點其他的…
他摸了半天自己的鑰匙,發現自己大概是忘在了工程隊裏。那見面禮只能從簡,他敲了敲門。
很快,腳步聲響起,卡維舔了舔嘴唇,緊張地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
門打開了,艾爾海森像以往很多次一樣站在門廊上。他手握着門把,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門口的卡維。
卡維有猜測到他想說些什麽,也準備好了應付艾爾海森的那些銳利的評價。但是這一次艾爾海森什麽都沒說,他反而笑了一下。
“歡迎回家,”他說,“進來吧。”
艾爾海森完成了他的工作,準備轉身離開。他還沒能走掉,一個卡維就沖了上來,像蕈豬一樣狠狠地撞進了他的懷裏。
他喜歡這句話。
卡維緊緊地摟着他的愛人,在艾爾海森撫摸他的後腦時,把哭出來的眼淚蹭在他身上。
卡維不知道是誰關掉那扇門的,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扯掉對方的衣服,去親吻對方的臉頰的。
卡維覺得自己的內心太過于鼓脹,好多東西在他的心房裏砰砰亂撞。他設想過這個開端,他們會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秒時就撞在一起,接下來的整個晚上嘴唇不會離開對方一秒。
他們帶着一直被生活延誤的欲望狠狠地親吻撫摸對方,性會成為他們表達愛的直接途徑。他們可能會做很多次,很多很多次,他們以性作為基底,在上面擠上無數欲望催開的繁花。
但現在卻感覺有點不同。卡維并沒有體會到什麽直接的強硬欲望。他的包裹和外套被扯掉扔在一邊,艾爾海森的外套也是。他們仍舊在親吻與撫摸對方,但是這感覺一點也不一樣。
這個活動應當會有下一步,他們會甩掉更多的衣物,把手指放在更舒服的地方。但是他們沒有,親吻的速度甚至慢慢地減緩了,那甚至算不太上親吻,艾爾海森只是緊緊地貼着他,在他的耳畔輕輕地用嘴唇觸碰着他的皮膚。
他們抱在一起,在之前的所有時間裏,他們似乎都沒有那麽親密過。擁抱,親吻,卡維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能這麽安靜,以往他們之間的每個接觸都讓他自己的胃中似乎有火在燃燒,但現在,他的胃裏不再有那麽激烈甚至于疼痛的欲望了。
卡維感到一種酸脹,從他的每個器官中都發出這樣的呼喊。他不僅想親吻艾爾海森,更想進一步了解他。
他想用這個夜晚的三分之二時間和艾爾海森促膝長談,去了解他的人生,了解自己錯失的那些歲月。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卡維想用來說說自己的事情,比如說他并沒有那麽傻,他知道這個游戲根本不應該在兩個沒有什麽深層次關系的人之間開始,但是他縱容了這一切的發生。
為什麽?他想告訴艾爾海森自己假裝忘記了的原因。因為愛是不能被欺騙的,心也是。從最開始,艾爾海森讓他跪下,含住自己手指的那一刻起,他其實根本無法否定那時的心如擂鼓只是因為位置的調換。
他一開始就喜歡艾爾海森,或者沒有到愛那麽嚴重,也可能被他們日常瑣碎的争執與他們之間的種種不同而掩埋。不過小小的幾顆種子可能就可以頂起重物,愛情也如此。
“我在沙漠裏…我一直想見你,”于是他幾乎不受控制地開口,“有的時候我晚上會…會想到你,我想…不是、我大概真的…雖然不願意承認…”
艾爾海森縱容着他的結結巴巴,他把腦袋放在卡維的肩膀上,這時候才像一個真正的學弟一樣抱着學長,安靜地聽他說話。
“我…我可能一直都很喜歡你,”卡維莫名其妙地開始委屈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和其他任何人吵過這麽多次還保持着聯系,我們…我們或許早就不是…”
“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你自己蒙在鼓裏。”
艾爾海森又親了他兩下,“我也是,我從未如此為我祖母以外的人擔憂,”他低聲說,“我很擔心你,卡維,從教令院的那個時候一直到現在…即便是那段時間,我都沒有停止關注你,後來我想,這大概也是出于怕你把自己搞得一團糟的原因吧。”
“……你一直…我們吵翻了的時候你也…?”
“沒有人規定吵一架就要絕交,”他說,“這只是吵一架而已。”
卡維扁了扁嘴,他們都知道并不僅僅是吵了一架,但是現在看來,那又确實僅僅是吵了一架。“我也…我也有關注你,”卡維說,“你在校刊上發的那些東西…我經常有看,還有你的論文…之類的…”
“須彌城不大,有的時候我也遠遠看見你…但是我覺得…那個時候我們鬧掰了…我以為你不會想見到我。”
卡維越說越覺得委屈,他錯失了好多好多的時間,他們本來很早就可以在一起了,他本來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了。
“我也曾經見到過你,”艾爾海森說,“我也以為你不會想見到我。”
他們沉默地抱在一起,卡維覺得自己的眼淚又要湧上來了,他趕緊用手背去擦。
“你說,”他說,“如果我們不吵架的話…”
“我并不後悔,”艾爾海森輕撫着他的脊背,“理論的紛争并不能用回避解決。我們當時太年輕,都自以為了解對方,能夠影響對方的觀點。”他嘆了口氣,“雖然我現在仍然認為我是對的,但是我願意為我當時的态度道歉。”
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活,他們在象牙塔內被認知的片面所影響。在現實中,沒有人能完全改變另一個人,即便他們對于彼此來說都是唯一。
“我認為我是對的但是我不會道歉,”卡維說,“因為是你先開始擺臭臉的。”
“我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才沒有!你當時的态度很差…”
他們翻了兩句舊賬,卻莫名其妙地覺得胸口沉重的過去松開了一道縫隙。艾爾海森再去吻他,在他嘴角嘗到了一點點未形成的笑意。
“以後我們還會吵架,對吧,”卡維的手已經攀向了艾爾海森的肩膀,而他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勁,“我不想…但是…唉。”
“我會想見你的。”
“什麽?”
“即便是吵架了,我也會想見你。”艾爾海森說,卡維挪開了一點距離,他看見艾爾海森的那雙眼睛,他看了無數次,但是還是完全不能厭倦,“比起現在問'要不要喝酒'或者'要不要帶飯',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和好方法了。”
“比如說…這樣?”
小天堂鳥撲騰着翅膀在愛人臉頰上落下一個輕輕的親吻。艾爾海森把他攏在掌心,珍重地将屬于自己的一個吻回贈給他。
從此以後…從此以後…
比愛人更高,比情人更親密。
從此以後,他們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Chapter 16
這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每只鳥兒一生中都只會出現一次。他們的羽翼變得豐滿,心也漸漸成長。他們會離開自己原來的巢穴,找到自己的愛侶,在一條新發的嫩枝上,滿懷愛意地築起下一個名為“家”的地方。
卡維和艾爾海森沒有離開對方的意思。他們在輕而又輕地親吻了對方之後便舒服地安靜了一會。卡維本能地覺得自己要說些什麽,但是又什麽都想不起。
“……做嗎?”
他悄悄地說,說了之後又覺得不大妥當,似乎自己不夠情調,破壞了這片刻靜谧。
艾爾海森沒有回話。顯然他足夠了解卡維,也足夠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去房間。”
他又在愛人臉頰上落下一吻。
于是他們互相糾纏着來到房間裏。這短短的十幾步路程,他們像是兩株生長在一起的樹,或者是并蒂盛開的花。他們或者是在走路,不過這時候一切步伐統統化作舞步。
探戈,拉丁,小步舞,他們踩着心裏流淌出的節拍,直到雙雙倒在床上,才為這段曲譜畫上終止符。
外套不知道掉在了哪裏,現在上衣也長了腿自己飛走。這是艾爾海森的房間,卡維在忙着扒光自己和對方時,突然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躺在艾爾海森的床上。
他的房間還算整潔,就是床頭櫃堆着一大疊大概是沒看完的書。在他們躺到床上之前,被子甚至都是整整齊齊地疊好,睡衣也疊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這是艾爾海森的私人空間,和卡維不一樣的是,艾爾海森從來把房門緊緊關上,即便是有時瞥到他房間的一角,也不能窺得全貌。
而他進入了艾爾海森的私人空間。
在意識到這一點前,他先占據了艾爾海森的私人書本,私人餐桌,私人生活,以及私人時間。
卡維感到沒由來地快樂。他知道艾爾海森不大喜歡“私人”兩個字被他人所影響。但是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艾爾海森——這個控制狂,已經将他的一切完全向自己敞開了。
卡維狠狠地親了艾爾海森一口,聲音無比響亮,以至于他有些後知後覺地臉紅。
艾爾海森大概察覺到了他的感受,或許也沒有,卡維在他的眼睛裏看見了笑得很傻的自己,在他的眼睛裏似乎也閃閃發光。
艾爾海森的動作停了一瞬,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那個吻翩翩落下的地方,面無表情,拉住了卡維的手腕,将它按到頭頂柔軟的床鋪上。
“哎…?你幹嘛……”
卡維沒有很誠心誠意地掙紮,但艾爾海森用了些力氣,他也沒有那麽容易掙脫開來。
“你想聽答案嗎?”
艾爾海森居高臨下,他凝視着他身下的這具肉體,另一只手順着卡維的胸膛一點點往下。好像屠夫檢查待宰的羔羊,又似神佛露出悲憫的表象。
“我只是在想,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幹到哭出來,學長,”他的好學弟很無所謂地這樣說,手指還親昵地捏了捏受害者的耳垂,“射進你的肚子裏,然後看着你自己把精液排出來…一些污言穢語而已,不要在意。”
他說得好像是這段話只是在形容每天都會做的什麽東西,所以區區小事,不足挂齒。說完也不需要等待什麽,只是俯下身去,輕輕啃咬着卡維的嘴唇。
但卡維受不了這種說話方式,不知道艾爾海森的導師會不會因為他把語言的藝術用在這些上面而從教令院房頂上跳下去。
他平淡地描述了卡維之後會經歷的一切,他越讓這些聽上去沒有什麽,卡維便越能用自己的腦子把它們變成一處快樂的地獄。
“嗚嗯……”
在那句話說完的時候卡維就已經硬了。他的褲子被艾爾海森一只手扯掉,他羞恥地并上腿,又被對方強硬地把膝蓋壓下。
“硬了?”
艾爾海森笑了一下,他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應該笑,或者什麽時候不應該。他應該去上一節課,不知道教令院裏有沒有這種課程,他需要一個好老師告訴他該什麽時候笑才不這樣勾引人……
卡維腦子裏思緒亂飛,艾爾海森輕輕地,用指尖壓在了他那根耀武揚威的漂亮東西頭部。
“學長好放浪,這麽迫不及待嗎?把自己都洗幹淨了。”
他的手指撫摸過那個敏感的隐私部位,玩味地展示上面晶亮的水光。
卡維臉頰通紅。
他說不出什麽,他确實做了這件事,在回來的路上也預料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一切。他的穴口泛着水光,裏面是自己塗抹好的油膏,為了讓接下來的插入變得更加通順。
他敢做,但是不敢去宣揚這樣的一種傷風敗俗的行為。艾爾海森的話無異于在公共場合大肆誦讀他十二歲時的日記本,讓他羞得想要咬人。
但艾爾海森在安全距離之外,他張張嘴,能發出的也只是哭泣般的呻吟。
“我…我…總之你快啊…”
他已經在求饒了,就是不知道艾爾海森能不能看出他的煞費苦心。他的腿彈動了一下,腿根處的軟肉就又被壞人警告似的掐了一把。
“慢慢來。”
艾爾海森說。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向下退,把卡維的陰莖含住了。
卡維現在明白了,不掌控主動權的口交不是獎勵,而是一種無異于酷刑的折磨。
艾爾海森學東西比他快,如果卡維今晚過去之後還能活着,他一定要問問艾爾海森的學習方法到底是怎麽煉成的。
他到底是不是攝入了什麽和做愛有關的禁忌知識?還是單純從教令院圖書館裏的那些枯燥無味的書籍中推斷出應該怎樣給性伴上刑?他不會是有經驗吧?不不不,怎麽可能…還有誰能像他一樣,把陰莖插在大書記官的嘴裏?
這可以說是一個很滿足男子氣概的片刻,艾爾海森這樣的男人放棄自己的權柄,自願處于被支配的地位,為了愛人而跪伏,去用舌頭和口腔取悅他,簡直是夢境一般的情景。
雖然說可以算作禮尚往來,但是看那波瀾不驚的臉和那張總是吐出犀利詞句的嘴被侵犯,卡維肯定會理所當然地興奮起來,甚至可能還會有點得意忘形——你看吧,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生疏至極,欲望也操控着你我,像抽動陀螺的長鞭,驅使着我們昏頭轉向。
然而這一切只存在于想象當中,卡維在默默允許這件事的發生時根本沒有意識到艾爾海森是個天生支配者。
他支配着自己的生活,支配着卡維的生活,支配着文字資料記錄下的歷史意義,甚至短暫地支配着整個國家——支配才是常态,控制才是正常。或許艾爾海森有時能短暫地允許他們權力對掉,但這一切都是建造在事态盡在掌握的基礎上。
今天艾爾海森并不準備将這些權利下放給他的愛人。
他淺淺地含了一下,在卡維頂起腰來的時候,反而向後退了一點。
“雙手向上,抓住你的枕頭。”他命令到,“大腿分開…開大一點。”
卡維幾乎是立刻就完成了他的命令。艾爾海森對于他們的訓練成果十分滿意。他的手指輕柔地撫摸過卡維大腿的皮膚,讓他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一串串地從顫栗中鼓起。
“我會很溫柔的。”他又笑,那種不合時宜的,甚至有些戲谑的笑,“不要掙紮,乖乖的會更舒服,學長。”
随後卡維就感受到了,口交這件事情,原來不同的人做起來是不一樣的。
他本來就已經硬得不行,在艾爾海森把他含進去的時候,卡維本能地閉上眼睛。他的所有感官都廢棄了,全部剩下能夠體會外界的,只有被艾爾海森含住的那個位置。
知論派的學弟含得很淺,又總是來回退出,臨近離開時用唇輕輕地蹭幾下,甚至還用那條靈敏的n舌頭在頂部微微地繞上幾圈。
卡維知道自己在被撩撥,因為艾爾海森就是喜歡撩撥無辜的小鳥。艾爾海森明明可以讓自己更加快樂,但是他就是不要這麽做。
“你…含…全都含嘛…”
卡維覺得自己在提要求,因為上次艾爾海森都幹到了他的喉嚨裏,現在提一個小要求應該也不足為奇。但是在欲求不滿之際,他的聲音變得又輕又軟,不起理直氣壯,更像是低聲求饒。
艾爾海森沒有理會他,他向來慢條斯理,不需要趕什麽時間。他還是一手壓着卡維的大腿,用唇舌繼續撫慰。
他的動作很輕柔,甚至舌頭舔過時都沒有用太大力氣。但水聲沒有騙人,他在舔的時候,粘稠的聲音總是若即若離。
“啊…嗚…”
卡維眼前開始發暈,他甚至能想象艾爾海森的銀舌頭是怎樣在他的龜頭頂部拉出唾液的銀絲的。那種酥麻的癢意最是讓人無法抵抗,更何況艾爾海森熟悉他的身體。他不僅僅在舔,還用一只手去揉捏卡維的會陰。
這種快感不夠猛烈,像是青蛙用溫熱的水泡澡,在察覺這是個陷阱之時已經無力回天。艾爾海森甚至沒有做什麽努力,卻已經足夠摧毀卡維所剩無幾的意志力。
“慢…慢點…”
“不是剛才還在催我嗎?”
艾爾海森說這句話的時候暫時退了出來,他所說的每個詞都是殘忍的顫動,被施加在卡維最敏感的地方。他下腹的小火星逐漸燃燒,欲望又被艾爾海森逼迫到了化作燎原之勢的邊緣。他一直這樣不輕不重地蹭弄,直到卡維下身顫抖,接近高潮。
“我、我要、不行了…”
“要抓住我的頭發嗎?”
卡維愣了一下,他喘着氣去看艾爾海森。那張臉很年輕,很帥,艾爾海森長了一張好臉,看起來像個好學弟的模樣。
“不…不了吧…”
“不用怕,”艾爾海森說,“我也曾經抓過你的頭發,你覺得很痛嗎?只要控制好力道,你不會傷到我。”
“但是我怕…”
“來。”
艾爾海森沒有再給他猶豫的時間。他抓着卡維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腦袋上。
艾爾海森是個大混蛋,是兇猛的鷹隼,是絕對的食肉動物。但他的頭發柔軟舒适,像什麽可愛幼崽的絨毛,摸上去十分舒服。
卡維沒有用力去抓他的頭發,他真的是擔心自己在無意間傷到別人。萬一扯下幾撮灰毛,難保艾爾海森會不會事後算賬。
但艾爾海森似乎對這個動作十分滿意。
“學長,”他眯起眼,在那雙手上狀似不經意地蹭了一下,“溫柔一點?”
“嗯…嗯……”
明明自己才是被操控的那方,卡維卻又因為這種似有還無的示弱心尖亂顫。他答應了艾爾海森的要求,孱弱的君主将皇冠交予權臣手中。
卡維馬上就後悔了。
他覺得自己被吞入了一個絞碎一切的漩渦。那是一個柔韌又毫不留情的洞窟。艾爾海森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他直接向前,很快地把卡維整個吞到了底部。
卡維幾乎就要因為這個射出來了。他前面從來都沒有插入到過這種地方,即便是青春期自慰的最高手段也不過是在掌心擠上一些精油。他現在才意識到這和那個時候大有不同,真正的內腔遠遠不是掌心的軟肉可以比拟的。
而艾爾海森吞得太深了,他懷疑艾爾海森是機器人的又一例證是他好像根本不存在咽喉反射一般。他把那裏吞進去,死死地頂到口腔盡頭,在這個時候卻仍然能擡眼觀察他的反應。
卡維覺得自己才是被操的那個,他被艾爾海森用嘴強迫了。他的手指收緊,鼻腔中發出一些難耐的哼鳴,想要緩解第一次受到如此刺激的不适感。
接着,艾爾海森只是收緊了一下喉嚨,卡維就很丢人地射了。
他能感覺到艾爾海森吞下了精液,他的喉結滾動,像是喝下了一口水一樣稀疏平常。卡維誤以為這就是一切的結束,他輕輕地推了推艾爾海森的額頭,想讓他吐出來。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艾爾海森沒有放開他的那一刻,甚至到艾爾海森告訴他,可以抓住自己頭發的那一刻開始,卡維就該知道這一切都是陰謀。
他剛剛高潮,連大腿都是麻麻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所以當他推了艾爾海森第一下之後,艾爾海森沒有退後半點。
“你幹什麽…”
明明在前一秒還希望快感越多越好,真正射了出來之後卻又迫切地想要脫離那個暖濕的地方。他仍然十分敏感,艾爾海森的喉頭稍微動動,他都覺得自己的大腿不受控制地顫抖。
艾爾海森沒有回答他,他捏了捏卡維的大腿外側,把他擺成一個完全敞開的狀态。
“什麽…?”
卡維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甚至不知道艾爾海森到底在幹什麽,他就被一束激光般的快感貫穿了脊柱。
“啊!!不、不要!!!不要啊!!!”
艾爾海森将喉嚨和口腔充分利用,造出了一個引力極強的黑洞,無論是什麽星球都要在他的動作中被撕成碎片。卡維剛剛射過,陰莖甚至是半軟的——艾爾海森的嘴唇碰到了他下身的皮膚,他把卡維完完全全地吞了進去,還用唇舌的配合讓他迅速又硬了起來。
這次勃起并不舒服,卡維體內稍稍消散的性欲被用這種強制手段生硬地喚醒。艾爾海森每動一下喉嚨,他都拼了命想要夾緊大腿,把身上的人蹬開。
快樂變成了詛咒,他最敏感的地方被人像試圖用力從椰子中吸出椰子汁來一樣,狠狠地用喉嚨擠壓。
“不要…不要了!!艾爾海森!!!”
卡維用力試圖推開那張正在操控他的嘴巴。艾爾海森的牙齒沒有碰到他,但是他感受到了一種仿佛被尖細牙齒啃噬的疼痛。一根手指插進了他柔軟的穴口,艾爾海森正在用兩種不同的方式給他施加刑罰。
“嗯哈、嗯哈、我、我不行了!!!快松開我!!”
他試圖把腳蹬在對方肩膀上,卻被對方抓住了腳踝,在上面色情地摩挲幾下。那種下腹部的瘙癢甚至随着他的動作蔓延到了他的每一寸皮膚上,他忍不住勾起腳趾,無論是什麽地方都濕得一塌糊塗。
艾爾海森沒有松開他的意思,卡維的不應期就這樣被他生生轉換為下一波高潮的動力。卡維覺得自己似乎逐漸适應了這樣的侍奉,很快,他沒有那麽不舒服了,所以掙紮的力度也小了一些。
“嗯…哈…”
他的聲音軟下來了,艾爾海森晃動着頭部,将他的陰莖吞上吞下。卡維本來想要用力的手松開了幾分,連大腿都違背意願地重新敞開。
“饒了我吧…別弄了…”
他半真半假地求饒,稍後便又小腹一緊,射了一次。這次他自己都可以感覺到根本沒有射出多少,但快感卻綿綿不絕,溫吞地侵犯着他的全身。
“現在可以松開了吧…”
卡維幾乎是從鼻腔裏哼出這句話的。他的金發已經被沾濕了,軟趴趴地貼在臉頰上。他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得驚人,因為即便是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上面的熱度。
艾爾海森如願退開。他吐出那根東西,啵的一聲。
“學長,如何?”
他舔了一下嘴唇,問道。
卡維沒有力氣了,但是還是騰出了幾分經歷嘴硬。“也就還是一般…”他說,“而且你一點也不聽話。”
“哦?”
艾爾海森不置可否,他用手蹭了蹭卡維的臉頰,另一只手卻仍然盤桓在他的下身,刺激得他哼哼出聲。被滿足的小鳥樂意去和他貼到一處,像是撒嬌一樣發出幾聲鼻音。
“那大概是因為我還不夠努力了。”
卡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艾爾海森把他摸得半硬,就又把他吞了下去。
這次他的手抓在了卡維的胯部上,他擡眼,裏面帶着一種很壞的笑意。
卡維後知後覺地升起一種恐懼,他明白艾爾海森讓他抓頭發是什麽意思了。原來不是為了讓他吞得更深,而是讓他把自己拉開。
“啊!!!啊啊啊!!!!!”
卡維覺得這并不是什麽人類可以去承受的快樂了。在艾爾海森快速地用口腔吮吸同時用舌頭鑽入他頂端的小孔的時候,他的眼前發白,發出的尖叫聲也并非因為極端的快樂,而是因為讓人恐懼的性欲。
他在那麽一刻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等他回到這份正在被折磨的軀殼的時候,他正頂着艾爾海森的額頭把他往後推。
但艾爾海森沒有退讓,卡維覺得自己被含進去的地方一緊,他又被吸得幾乎丢盔卸甲。
“不行了!不行了!!松開!!”
最好他喊的時候幾乎帶上了哭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而哭,艾爾海森抓住他,像要将他吞食一般,用最柔軟的地方去折磨他的弱點。
那雙手很用力,卡維被鎖在了床鋪這個行刑架上。他哭泣,讨饒,一切做遍,卻只能讓劊子手從喉嚨深處發出哼笑。
艾爾海森在笑,他一直在笑,這種笑所帶來的愉悅毫不掩飾地從他的喉嚨中灌入卡維的身體裏。他的小舌顫動,不知道是不是知論派學習發音時的附加能力。他笑着實施自己想做的事情,完全不顧及承受人的死活。
卡維真的去用力推他了,但是文弱的知識分子都是什麽屁話。他推不開那個把他吸死的口腔,那裏一寸寸軟肉都在瘋狂地逼迫着他去投降,但他甚至不知道白旗放在什麽地方。
“啊啊啊啊啊呃啊!嗚呃、嗚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發出什麽聲音,這一切都是雜亂的,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時彈奏出的混亂樂章。他好想要繼續,也好想要停下。他用力想要退開,卻又收緊甬道,把艾爾海森的手指裹上。
“不要了…不要了…”
他沒有力氣發瘋了,只能如瀕死的魚一樣蹬動兩下。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已經在翻白眼了,艾爾海森可能是怕直接把他弄死,速度反而慢了下來,他退開,讓瀕臨滅亡的理智在身下人的腦子裏再次生長。
卡維有那麽一秒忘記了對方叫什麽名字,他大開着腿,眼神渙散地注視着那個人。
就是他,他給自己用唇舌創造了一個地獄,卻又帶自己飛上天堂。
“艾爾海森……”
他用叫得口幹的嘴巴輕輕地念出這個名字。
“噓。”
艾爾海森說。
“省省喉嚨,等一下再叫。”
說着,他将卡維地腿向上壓,直到完全暴露出那個水光瑩潤的入口。
“接下來,到你來用身體取悅我了,學長。”
卡維在自己的大腿被壓向胸口的時候還是有些怔愣的。他為了暴露下體而害羞的腦細胞已經在剛才被殺了個片甲不留。他注意到自己的陰莖還硬着,就着這個姿勢,被壓到了他的小腹上,粘粘的拉出一點長絲。
“唔…?”
他确信自己發出的是一個代表疑問的鼻音,再無其他。但艾爾海森向來不喜歡解釋,雖然對他可能會多說兩句,但今晚卡維也喪失了這個權力。
他感覺到自己的後穴被什麽東西撐開,一寸寸地向內頂入。
艾爾海森壓着他的大腿,緩慢地插了進來。
卡維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等到粗長的陰莖入了一半,他才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泣音。
“就、就插進來了…?”
“不然呢?”
艾爾海森輕輕擺弄着腰,每次頂入,都比上次砌入得更深幾分。
他的肉穴早就被手指淫弄得發燙,估計是紅了腫了,但也不會被這個施暴者放過。艾爾海森款款地完成他要做的事,在被學長通紅的眼睛望着的時候,只是笑了笑,将微微有些汗濕的額發捋到後面去。
“啊…嗯…”
卡維推着他的手,卻又把腿分得極開。腿間的那個殷紅小洞緊緊地咬住陰莖,在抽出幾分時像一個為了吞食精液而生的淫靡花苞,甚至為了被插入而苦苦挽留。
卡維的腦袋恍恍惚惚,他不知道這裏是不是應該用做做愛的地方?感覺上好像不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被這樣深地插入過,但這樣做很快樂,他們不是正在追求快樂嗎?
在這一刻他看上去很乖,艾爾海森把他的手拉過來,他就知道要自己掰開大腿。那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在做些什麽啊?
“你的穴裏很軟,”他聽見那個正在把那根又粗又硬的東西插進他屁股裏的人的聲音,“是一直在用我給你的禮物嗎?”
禮物?
卡維的意識回籠了一下。那些在沙漠裏的夜晚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害怕被發現,他總是擔心這些,所以他只在晚上用那種東西去撫慰後穴。
最開始他需要在撸動前面的同時才能達到高潮,後面事情也不知道是變糟糕了還是變好了,他只需要把那個東西插進去,打開震動,讓欲望的潮水沒過他的口鼻。
“我有用…”
“用了,還是經常用?”
卡維在經歷一場游刃有餘的審問,他僅剩的一點點羞恥心在角落裏死灰複燃。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沒辦法繞過這個問題。
于是他聰明地想要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漂亮的天堂鳥用力分開腿,他承受他人欲望的肉穴早已熟透,甚至在閉合時都不複以前的緊縮,而變成了一道豎直縫隙的模樣。他忘記了自己和身上人的所有争論與分歧,只是在這一刻,他乖乖地壓着自己的腿,邀請對方進入。
“…來…快點…”
艾爾海森今夜心情愉快,他笑了幾次,不知道是被什麽取悅了。他俯下身來去吻卡維,從鬓角直到嘴唇,卡維顫抖着,把整根東西吃得更深。
艾爾海森良心未泯,他給卡維留了點時間,去體會自己屁股裏那根滾燙的肉棒。他輕輕地來回抽動,卡維很新奇地,在他每次頂弄進去時,都發出一聲撒嬌般的哼叫。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體內有這樣的一個器官,在被插入時會讓他身體酥軟,潮水泛濫。他的屁股被插濕了,油膏融化,在緩慢插入的間隙裏漏出來一點,弄髒了艾爾海森的床。
哦,他現在想起來了。他在艾爾海森的房間裏,躺在艾爾海森的床上,正在被艾爾海森插着屁股。剛剛就是這個人把他的腦子從雞巴裏面吸走了,讓他傻了好一會。
卡維産生了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想要和艾爾海森做愛,而做愛竟然是這樣的感受。艾爾海森親吻他,插入他的那個濕軟的洞穴裏,他作為承受方,為了這幾個簡單的動作而發出呻吟。
這和他想象得有些不一樣,這和他們之前幾次的都有些不一樣。沒有瘋狂閃動的光,沒有歌唱的星星,沒有吐出的熱氣化作的欲望怪獸。他們在一個點着暖黃燈光的房間裏,像兩個普通人一樣,做着一件極其普通的事。
對啊,卡維又明白了一點。他和艾爾海森之間的愛也并沒有那麽舉世無雙。他們相當平穩地走到了這一步,上床也不過僅僅是其中的一個花絮,無法構成完成的篇章。
他之前從未這樣想過,因為他總覺得沒有性像是缺少了什麽…但真正做的時候,他卻感覺這件事情已經發生過千百次,也并沒有什麽稀奇可言。
卡維恍然大悟,真正稀奇的,真正能在他們人生中獨一無二的或許是愛,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欲望波浪。
所以他看向了艾爾海森,他發現艾爾海森的眼睛從未從他身上移開。只要他稍微皺一皺眉,艾爾海森便會在他簇緊的眉頭處落下一個吻。
卡維突然想把這件事告訴艾爾海森,這是他們在探索性與愛的過程中的一個重大發現,他不能自私地瞞着另一個研究者。
“艾爾海森、哈…”
他想說什麽,卻暫時大腦短路,什麽也說不出來。
于是他想了個最簡單的詞,在以後他想不起該說什麽的時候,或許他也會考慮用這個詞代替。
“我、我想我好像…我…我愛你…嗯…”
艾爾海森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并不奇怪,他親了親卡維燒紅的臉頰,壓住了他的大腿。
“乖一點,要開始快了。”
卡維對沒有得到回饋還有幾分不滿,但很快他就沒有機會想這些了。他的肉道足夠濕軟,直接插入也可以順暢地頂入到深處。
艾爾海森的眼睛永遠是含情脈脈的,雖然或許只有卡維會這樣認為。但他其他的地方都是毫不留情的,這倒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他的體內被頂開,在抽出時軟軟地收縮,還未恢複原狀便又被狠狠撞開。卡維的泣音被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被幹的時候只有眼淚能順暢地流出。
他的身體被填滿了,肉穴柔順地放松,來方便那根大東西在裏面搗弄出咕唧水聲。卡維一直都很興奮,他從善如流地勾住了艾爾海森的脖頸,将要吐未吐的呻吟送到他的肩窩裏。
“嗯…嗯哼…”
他的身體在晃動,像騎着一道起伏的波浪。艾爾海森把他扶起來,讓他完全坐下去,那個鈍圓的頭部便又頂到了深處,甚至讓卡維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被紮穿。
他愛人的陰莖在自己肚子裏攪動,他的穴內全部顫抖着吸吮對方的性器。艾爾海森沒有強人所難,他沒有叫卡維自己動,而是托着他的腰,親自教導他如何去好好騎一根陰莖。
向上,晃動腰部,再向下。卡維順着他的手,乳珠堅硬得變成小顆粒,在艾爾海森的皮膚上騷弄。他低低地呻吟着,他一直是個好學生,好學生不讓老師失望。
“很好,”他的老師說,“夾緊。”
他照做,從學生變成放肆扭動腰部的娼妓。他呻吟着,體會着陰莖插在屁股裏的感受。每次扭動腰部,某個地方好像都會有些顫動…
于是卡維停下,他把手放在肚子上,輕輕按了按。
“你…你插到我這裏了…”
他只是這麽說,自然沒有意識到後果。
“你看錯了,”艾爾海森說,“還可以插得更深。”
他被犯了過來,背後位,他最喜歡的後入姿勢。一個暖融融的懷抱把他徹底包裹。他還沒享受多久,那個壞東西就又插了進來。
“嗯哼…又進來了…”
在做愛的時候他似乎會變得有些多話,但艾爾海森罕見地寡言少語了起來。他們肉體相撞的聲音變得明顯清晰,艾爾海森抓着他的手,隔着肚皮,去摸他到底被操到了哪裏。
“是這裏嗎?”
“嗚嗯…是、再前面一點…”
“這裏?”
“啊、哈、差不多了…”
卡維用一只手支撐着自己,汗珠滾滾掉落在床鋪上。
“龜頭插到這裏了…其他的…就這麽長…”
他小腹發燙,胡言亂語,比喝了酒發瘋的時候說話更毫無邏輯。但是艾爾海森相信了,“讓我摸摸。”他說。
卡維放開了撫摸着小腹的手,艾爾海森的手比他更燙,弄得他整個下身都暖洋洋地舒服。他想引導着艾爾海森去摸,去體會他有多厲害,竟然可以插到這個位置,還一突一突地頂弄…但艾爾海森看起來并不奇怪。
“這個地方,”他又把卡維的手拉過去,“放在這裏,輕輕按下去。”
卡維一直在被引導,他自然而然地照做,并沒有思考為什麽。随後艾爾海森在他身後抓住了他的腰,一個狠入,直接插到了最低。
卡維發出一聲瀕死的悲鳴,他的肚子要被操穿了,但是他的手還是緊貼着小腹,一點都沒有松開。艾爾海森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覺得自己的整條肉穴都在被毫無憐憫之心地使用着,但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哭泣呻吟着,請求對方稍微溫柔一些。
“不行、不行的、艾爾海森、輕一點點…”
“感覺到了嗎?”
艾爾海森突然說。
“你的手…放着的位置。”
“我在隔着你的肚子,操你的手心,學長。”
卡維驚喘着夾緊甬道,他感覺到了,那根刑具一鼓一鼓地頂起他的肚皮,隔着他的肚子,操弄着他的掌心。
卡維終于爆發出今夜第一聲真正的哭泣,他覺得自己要被玩壞了,玩死了,在艾爾海森的身下,他沒有讨到任何一點好處,就連身體最私密的深處也被幹了個透頂。
艾爾海森給出的反應是親吻他的眼睫,“哭的太早了,卡維,這個夜晚還很長。”
艾爾海森說對了,這個夜晚很長。
他的控制欲不加限制地全部施加在了卡維身上。卡維在被子組成的波濤中浮沉,每當他想要掙紮逃離的時候,壓在他身上的那個人都會告訴他,“學長,要聽話。”
卡維從來不是什麽聽話的孩子,他随着自己想法,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一團亂麻。他從來不為此後悔,也并不想着做出什麽改變,對他來說,自我或許是比過得好更重要的東西。
但是現在缰繩已經勒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不得不再去聽從眼前這個人的指令。“我應該再狠心點的,卡維,”他的學弟将他按進被子裏,一個深頂,讓他的小腿發顫,“丢掉主人的項圈是值得被打斷一根鞭子的罪行。”
“唔…嗚呃…”
卡維已經幾乎要在這樣猛烈的性愛中失去意識。欲望像被人遺忘在盒子裏的炸彈,在不經意間爆出層層炫目的閃光。卡維覺得一切忽遠忽近,一時間嘉年華花車上的彩炮在他面前炸響,另一時間他肚腹內翻騰的粉紅魔藥要拼盡全力送他進入天堂。
他不知道艾爾海森是怎麽把控節奏的,他蜷縮起來想要躲開控制,卻又被一只手撫平攤開暴露所有弱點。“噓,不要掙紮,”他的主人說,“這是懲罰,是你必須要學會接受的,對吧?”
最後一個詞如此地輕,幾乎和那層薄薄的理智一起化為灰燼。他想起來了,在他們做到第二次的時候他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快感,要喊出停止,但是艾爾海森沒有停下來。
“跪好,學長。”
一根纖細的馬鞭不知為何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卡維意識混沌着被他擺弄成跪下的樣子,艾爾海森的手在他臀瓣上輕輕撫摸,正在衡量這次懲罰的方法。
“我會抽你十下,”他用馬鞭的頭部輕輕地觸碰着卡維的皮膚,“這樣等一下你就不會再射得一塌糊塗了…現在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鞭子所到之處像一竄鑽到皮膚下的火焰。不太痛,但是又足夠痛了。卡維的腦子卻倏然清醒了幾分,想要側向一旁躲避。
“不要躲。”艾爾海森說。
卡維已經習慣于去接受這些不平等的命令了,艾爾海森甚至沒有給出不遵守命令的懲罰,他的大腦就早已告訴自己這是必然需要遵循的東西。
于是他趴好,嗚咽着張開腿。
鞭梢是愛人的手指,又是懲戒的荊棘。艾爾海森告訴他這是必然要承受的,就像是苦行僧要審視內心,追求靈臺清明。疼痛,以及疼痛之後被施加的快樂,都不過是性中的一部分。
卡維因為疼痛而脊背抽搐,每一鞭子落下,他都會就着餘韻顫抖。他的皮膚後知後覺地發熱腫起,痛苦,清醒,然後進一步沉淪。手掌撫摸着他皮膚上的鞭痕,他咬牙喘息,在那一刻,欲望的潮水堪堪退卻,露出崖邊的礁石。
很快,鞭子被丢開,他柔軟的肉穴再次被插入進去。潮水化作巨浪滔天,他被淹沒,在窒息中攀住唯一一個給他這樣的愛與快樂的生物。
那個晚上他被抽了三十鞭,後面的力道稍輕,但疼痛沒有絲毫緩解。他的主人不允許他過度高潮,在得到命令前他都沒法射出來,鞭子起到了很好的威懾作用。
他被抽打,被使用,濕漉漉的在被子之間蜷縮。他不再有名字,甚至不再有自主的意識。主人命令他含入手指,他便含入幾根手指。主人命令他翻過身來,張開腿,他便要服從命令,展露自身。
當然,主人也足夠疼惜他。他被充足地撫摸與親吻。即便被施加懲罰,他感覺到的也更多是舒适與快樂,而非痛苦與折磨。
他被撈着腰插入,直到高潮邊緣,他嗚咽着、顫抖着去推主人的手。
“要、要射了、嗯呃,不要再插了、用鞭子、用鞭子…”
“用鞭子幹什麽?”
濕潤的語句在他耳後吐出,他真的要高潮了,但是他記得這是不被允許的。
他伸手去捏住自己的陰莖,又被主人的手擋開。“真的、真的忍不住了…”他哭着求饒,“鞭子、想要鞭子…”
“今天沒有鞭子了,”他的主人冷酷又溫柔地說,“你表現很好,可以射了。”
這句話撥動了某根琴弦。他的耳朵嗡嗡作響,腦子融化得要從他的耳朵裏流出。他眼前都是跳動的光點,黑的,白的,五彩缤紛的,嗡鳴聲化作了他的視覺,視線邊緣處都是他交叉的波浪。
他的高潮持續了可能要有一兩分鐘,他沒有發現自己什麽時候射的,也沒有發現艾爾海森射在了他裏面。
卡維覺得自己可能暈過去了,他的意識有幾分鐘或者是幾小時的斷片。等到他想起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房間的燈已經熄了。
他渾身酸痛,但幹爽又舒服。現在的被子似乎也不是剛才的那一床,連床單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換了一張。
他身邊的人卻還是那個。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也很慢,不承載任何意義的性讓他的靈魂輕飄飄地上浮。他伸出手,撥弄了一下艾爾海森的頭發。
艾爾海森睜開眼睛。
“不舒服?”
“沒有…我只是在想,我好像很少見到你的耳朵。”
卡維像是喝醉了,他的語氣也變得又輕又軟。“你平時一直戴着那副耳機。”
“以後你可以每天看到了,”艾爾海森說,“這也沒什麽奇怪的。”
他的耳朵長得很好看,臉也很好看,頭發被壓亂了,但是看起來還是很帥氣…
卡維想說我為什麽喜歡你,不過這句話他問過了許多次,答案早就在冥冥中揭曉。于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蹭了一下艾爾海森的臉頰。
艾爾海森握住了他的那只手。“睡吧。”他閉上眼,把那只手貼在自己臉上。
卡維放心地閉上眼睛。
在這個夜晚裏,須彌城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樣平靜。鳥兒歸巢,蟲聲漸遠,一盞一盞燈在夜色中點亮又熄滅。沒有人注意到屬于他們的那一盞是什麽時候暗下來的。這個城市陷入沉眠,等待着下一個晨曦将其喚醒。
一切不言自明。愛與美皆是良藥,他們的苦難與淚水,在千千萬萬個這樣的夜裏,不僅僅被星空銘記,更被愛來撫平。
言語或許能構造出一個地獄,但誰又能說,這個有愛人相伴的地方,不能成為真正的天堂呢?
言語即地獄,愛人是天堂。
後記
“說起來,賽諾好像好幾天都沒有約我們打牌了呀?”
派蒙飛在正在吃綠汁脆球的旅行者旁邊,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最近大風記官的事情比較多,他自己挺忙的,”提納裏說,“總之,謝謝你們幫我找這種解藥了。最近天氣潮濕,蘑菇越長越多,亂吃的冒險家也越來越多…”
“派蒙也不要亂吃東西哦。”
“你不要亂講呀!我才不會随便吃東西呢!”
提納裏邀請旅行者簡單用餐之後就先行離開了。派蒙和旅行者繼續把剩下的飯菜一掃而光,摸着肚子準備離開。
“哎…我總覺得坐在我們隔壁桌子的那兩個人有些眼熟…”
“誰?”旅行者回頭,“那裏好像沒有人。”
“剛剛有的,大概是一對情侶吧,我看他們拉着手…嗯…但是也不太像…?”
“是吃錯了蘑菇産生的幻覺嗎?”
“都說了沒有亂吃蘑菇!”
旅行者和派蒙吵吵鬧鬧地離開,背後有人悄悄松了一口氣。
“在這裏都可以遇上他們,”那個人壓低聲音說,“吓死我了。”
“有什麽好害怕的。”另一個人說。
“我們兩個在吃情侶套餐啊!你不覺得這個是需要保密的事情嗎?他們一看不就知道我們在談戀愛了嗎?虧我還戴了眼鏡帽子…怎麽會被認出來的…”
“哈。”
“你笑什麽笑!”
他們兩個之間爆發了一場小小的争吵,旅行者渾然不覺,繼續抱着打包的東西向前走去。
今日是提瓦特最平凡不過的一天,日後也将會繼續如此。
番外1:城邦之夜
“你把我的手都綁出印子來了。”
卡維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他的腦海像一片平靜的淺灘,滿足且咕嚕咕嚕地冒着泡泡。
他把手腕擡起來,舉高,直到從浴室出來的愛人能看見。
艾爾海森抓住了他的手腕,在昏黃的燈光下,大建築師勻稱的手軟軟地伏在他的手心。卡維喜歡穿長袖衣服,他的手腕很白,皮膚細膩,更顯得上面的紅痕粗暴得不講道理。
“很淺,”艾爾海森說,“估計不會淤青。”
他牽着那只手,回到它主人的身邊。像在盛大舞會上的開篇一樣,他很紳士地将那只手舉到唇邊,親吻了舞伴的手背。
卡維笑了,他被這個動作取悅了,允許了對方上床的請求。
他挪開一點位置,讓艾爾海森爬上來,躺在他旁邊。
“再親一次。”他說,十分直接地把手背遞到了對方面前。
艾爾海森再次抓住他的手,像抓住一只被放飛了還笨笨地飛回來的小鳥。他沒有再去親卡維的手背,而是把他的手拉過來,去親他的那張話很多的嘴巴。
他們接吻,在被單下把腿勾在一起。剛剛他們做得很盡興,但那些勤勤懇懇的輔助用品現在已經全部被掃到了一邊,床留給了兩位主角,讓他們繼續表演今夜的尾聲。
但這是一場即興表演,兩位演員似乎都沒有什麽好說的。卡維閉上眼睛,艾爾海森的手撫摸過他的臉頰,耳朵和後頸,他打了個哈欠,把手放到艾爾海森的小臂上。
兩個人都沒有動彈,卡維幾乎要這樣陷入夢境裏了。過了一會,艾爾海森稍微起來了一下,随後燈滅了。
現在的時候不早,窗外的城邦已陷入沉眠。月光透過花窗,被染上了許許多多斑斓色彩,又被窗棂割碎,投到他們起伏的床鋪上。
今夜月光很亮,卡維側着睡,把自己拱到艾爾海森懷裏。
艾爾海森攬住了他的肩膀,卡維的鼻子還算靈敏,他能分辨幾種好酒裏蘊含的香氣,也能嗅出不屬于自己的味道。
那是他愛人身上的味道。
不是什麽香水或者是沐浴露的氣味,只是一種活物…人的氣味。暖的,很淡的,卡維說不上來,但是他還挺喜歡的。
今天做得很盡興,這個片刻也被性的餘波所籠罩。他們身體相結合的親密感誘發了更進一步的依賴,卡維現在已經很少回自己房間睡覺了,即便是不做的時候,他也很喜歡和愛人躺在一起。
卡維的腦子越來越不清楚。他的手亂放,被艾爾海森抓住塞進被窩。被子和身邊的人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他馬上就要睡着了。
艾爾海森的睡眠質量也很好,他好像已經快睡着了。他習慣躺平睡覺,所以他又動了一下,轉了個身。卡維不計較這些,他仍舊是抓着學弟的手臂,用自己最喜歡的姿勢進入夢境。
他睡得不是太久,睜開眼的時候意識到這是一次不正常的清醒,他有些口渴,這可能是導致他醒了的罪魁禍首。
他挪動了一下,想要下床倒水。艾爾海森感覺到了什麽一樣,也睜開了眼睛。
卡維覺得身體很重,應該是睡前縱欲的後遺症,他打着哈欠,踢了艾爾海森小腿一下。
“我想喝水。”
“水在廚房。”
艾爾海森的聲音帶着一點點剛醒的倦怠,剩下的全都是清醒,他聽起來遠遠沒有卡維困。
“我很困了,還被你綁疼了——你都不知道做個好人,心疼心疼學長嗎?”
“還能說這麽多話,”艾爾海森說,“應該是不怎麽困的。”
“我閉着眼睛說的,”卡維強調,“我很困了。”
艾爾海森在他臉上摸了摸,似乎是在确認他是不是真的閉着眼睛。卡維又踢了他一下,艾爾海森下床。他閉着眼睛,在快睡着之前聽見艾爾海森的拖鞋聲在床邊停下。
他迷糊着坐起來,就着艾爾海森的手喝了兩口水。
艾爾海森把杯子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剛剛轉身就發現卡維已經迅速地縮回了被子裏。他把被子卷成一團抱着,呼吸均勻而輕柔。
艾爾海森回到了自己的那半邊床鋪。他扯住杯子角拽了一下,卡維咕哝了一聲,稍微放開了點。
天氣不算冷,于是這個晚上,艾爾海森蓋着一個被子角,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接下來的假期他一定、必須要再去買一床被子了。
不過這個夜晚還算舒适,卡維沒有做夢,也沒有不老實地亂踢。他們依偎在一起,從夜色淺薄處,向更深更靜的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