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行

第8章 被牽挂

被牽挂

夏的炎熱在餘溫中留下最後的記號，綠意仍以令人嘆為觀止的速度，一刻不停地瘋長。

賀思檸觀察到，近幾天她“小朋友”的行為舉止都有些異樣，秋翊似乎心事重重，但又不願表露出更多。

于是她總是嘗試着詢問秋翊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害怕秋翊與她之間還有一些沒有去除掉的隔閡。但秋翊對于她的多數問題，都總是有意無意地含混躲閃過去。

現在已經是八月末了，她決定要長久地留在這裏。

她已經和國外“自己的單位”申請過了，了解到當地也有該單位的加盟機構，她便決定留在國內，去那裏工作。

還有一方面，她想起，秋翊曾經白月光的方予欽，這幾天之內就要回城裏了，或許跟着回來的還會有另外一個人——席韻。

但她不确定她們是否都會先到秋家來看看，總之，那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事件，甚至可以說是一項挑戰——既對于秋翊而言，也對于她而言。

“阿翊。”她輕輕喚着秋翊，并慢慢從背後圈住她。

秋翊此時正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垂頭望着地面，若有所思。

“姐姐？”她透過輕薄的衣服，感受到賀思檸的體溫後，才漸漸回過神來。

“嗯，在做什麽呢？”賀思檸笑得很輕松，因為她想用笑容稍微感染一下秋翊。

“沒什麽，”秋翊回答得十分平靜，沒有之前“看見姐姐就像看見寶貝”一樣的态度了，“就是——欽今天就回來了。”

“你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賀思檸莫名激動起來，将頭倚在秋翊身上。

“剛剛，她朋友圈裏發的動态。”秋翊仍波瀾不驚。

賀思檸這才猛然意識到，今天，8月27日，正是之前鶴魚那個夢裏預測的日子。

“她不會來這裏吧？”賀思檸異常期待，但又惴惴不安。

“她發消息給我，說待會兒可能就要到這裏來坐坐。”

賀思檸內心有些慌張，聽着秋翊的口氣，似乎她對方予欽的“特殊情感”，還沒有完全消失。

“阿翊……”她故意壓低喉音，想試探一下。

“怎麽了，姐姐？”秋翊立即轉過身來，溫柔地擁賀思檸入懷。

“我現在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賀思檸說出這話的時候，不禁有些猶疑，她擔心秋翊又會像之前一樣逃避她。

“問吧，姐姐。”秋翊面部沒有任何表情。

“就是……你心裏那個對的人，是……誰啊？”賀思檸吞吞吐吐，唯恐自己的問題惹得秋翊反感。

秋翊猛地咬了一下嘴唇，并狠狠一皺眉。

“阿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賀思檸又慌了神，從身側探出雙臂，迅速用雙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姐姐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秋翊馬上抓住賀思檸的雙臂，試圖将它們從她臉上拉開。

賀思檸不敢開口了。

“姐姐是想——讓別人來當秋家未來的少夫人嗎？”秋翊不假思索地補充道，語氣裏透着不解。

“不是，阿翊，我……”賀思檸努力掙脫了秋翊的拉扯，“我以為你對她……”

“怎麽可能！”秋翊順勢用一只手把住賀思檸的腰，另一只手捧起賀思檸的臉，“她心裏都沒有我，她有自己的女朋友了……”

話音剛落，秋翊的眼周就已被染紅了一大片。

“倒是你，姐姐，”秋翊開始輕輕抽噎，“暑假結束了，是不是就要回去了啊？”

賀思檸呆呆地站着，足足愣了半分鐘。等她再回過神來，秋翊的淚水已經如雨點般密集地落在自己臉上了。

“不，不會的……”賀思檸張皇地解釋道，雙臂一時找不到落腳點，只能在旁側亂舞，“我已經和那邊說好了，就留在這裏工作……當地就有加盟機構。”

“真的嗎……”秋翊眸中閃出一絲希望的焰火，她緊緊摟住賀思檸，好像生怕她立刻就會“飛”回國外。

“當然！”賀思檸帶寬慰意味地笑了笑，同時輕輕拍着秋翊的後背，“只要你想，姐姐這輩子都是你的！”

“嗯！”

秋翊像只小貓似的，把頭埋進賀思檸的頸窩裏，說什麽也不肯再放開賀思檸了。

“小姐，賀小姐！”走廊深處，傳來拉拉急切的呼喚。

“怎麽了？”賀思檸一面安撫着仍在哭泣的秋翊，一面焦急地詢問情況。

“方予欽小姐……還有另外一位小姐，正在門口等着進來。”拉拉說“另外一位小姐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

“讓她們進來吧！”賀思檸神情嚴肅起來，煞有介事地吩咐道，還真有點豪門女主人的風範與氣質。

“是。”拉拉微笑着轉身，快步離去了。

賀思檸盯着自己懷中的“小朋友”，忽然微微側過頭，溫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乖乖，我們不哭了，好不好？馬上就要見她們了呢！”

秋翊輕輕擡起頭，賀思檸便迅速吻了她的兩側眼角，再用雙手拭去了她臉頰上剩餘的淚水。

“姐姐，你也要去！”秋翊随即輕輕握住賀思檸的手腕。

“嗯，姐姐一定去！”賀思檸前移重心，踮起腳尖，在秋翊前額匆促一吻。

“那我們的事情……也要告訴她們！”秋翊剛松開賀思檸的手腕，又緊扣住她的一只手。

“當然，”賀思檸露出迷人的淺笑，“我們走吧！”

秋翊很順從地被賀思檸“牽走”了。

賀思檸很容易讓秋翊流連，因為她和鶴魚不一樣，她們的軀殼雖完全相同，但她賀思檸，似乎更會逗引秋翊——她不但給予她長輩一般的關懷，還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