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直言不諱
直言不諱
林牧果其實沒想到是新上任的盟主，只是一閃而過這種可能就順嘴說了出來，誰知道因為這兩天正值新盟主上任，異能行者們總是時不時提到這個大人物，所以也下意識地将人對號入座。
經雄哥一提醒，她倒是覺得也不是沒可能。傳說中的新任盟主将蘭陵王和葉思人安置在夏家沒對他們出手這一點，林牧果猜測本以為就是為了穩定民心給自己博一點人情，現在想來說不定也是為了有條件去和葉赫那啦家談和，畢竟葉思仁就算廢除了自己的魔性脫離了葉赫那啦家，無論怎麽說他也是葉赫那啦家的大少爺、掌門的順位繼承人。
但以葉赫那啦家現任掌門的位置來說，不是應該希望葉思仁消失嗎，畢竟他也是唯一能威脅到掌門地位的人。
“修，你覺得有可能嗎？”雄哥問道，比起他們修和新任盟主的聯系應該更多一些，畢竟他是鐵克合衆聯盟首席戰鬥團東城衛的團長，是盟主的直系下屬。
修沉默不語，他不敢妄下斷言。說實話，他并不了解新任盟主的性格也還沒機會見到新任盟主。
“好啦不要在這裏胡亂猜測了。”林牧果輕拍擊掌以清脆的掌聲結束了這次話題，随後露出燦爛的笑容講道，“夏流阿公呢？我從老家帶來了很多零食給阿……”
話音剛落，林牧果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意識到自己手中空無一物，迅速扭頭望向火火。很恰巧，火火好像收到了林牧果的視線似的，也正好望向她，兩人對視。
火火偏頭一臉不明所以然，但林牧果卻是打量了火火的全身。用火火也能聽見的音量開口問道：
“火火，我包呢？”
“……不知道。”
……
林牧果窩在夏家的沙發上生悶氣，修已經離開了，蘭陵王、葉思仁和雄哥也上了樓。
夏家客廳只留下這一幫小輩和夏流，夏美還在廚房為蘭陵王忙碌，夏天則在旁打下手，以防“愛人心切”的老妹做出什麽混亂的料理，一向沉默寡言的寒選擇了呆在餐桌前看雜志。
林牧果身邊，夏宇作為唯一的大學生還在敲擊筆記本完成作業。林牧果瞥了一眼夏宇的電腦屏幕，明明都是認識的字卻看不懂內容，只好作罷，又一臉怨氣地看向正在跟夏流一起在平板上選零食的火火。
平板是林牧果從右手小臂掏出來的，平時也被她存放在第四口袋，要不是手機屏幕有點小阿公看不清楚，她本不想拿出來。因為弄丢了林牧果給準備夏流的零食，火火立刻認錯自掏腰包答應再給他買點，下次再送過來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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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清楚包應該是丢在了門內，門內的世界黑咕隆咚，沒東西能在其中滞留，所以基本上是沒可能找回來了。
“這個也要一包！”夏流指着屏幕上的方便速食說道，火火連忙答應手快地往購物車裏加了三包，他作為一個沒有其他興趣愛好的男生，工資永遠是有一大部分閑置在工資卡裏，所以每次買起東西來毫不猶豫，看購物車內滿滿當當的零食以及逐步增加的金額一點不心疼。
“火火哥，不要給阿公買太多零食了，不能讓你又破費。” 原本在廚房幫忙的夏天探出頭來阻止道。
“對哦，會不會太Perfect了？”阿公問。
諧音梗。
這一句話讓一直在裝生氣的林牧果猝不及防的笑出聲來，火火也是大大方方說着：“沒事兒，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既然你們收了我的零食，就希望你們以後能多照顧果果。”
眼看就能拿到超多零食的夏流高興的像個小孩兒，站起來來拍拍自己的胸脯，向火火承諾道：“你放心，我夏流一定會格外照顧果果！我還會喊夏宇、夏天、夏美、林牧果一起來照顧果果，對了，果果是誰？”
林牧果見破功了幹脆也不裝了，也開口阻止道：“火火少買點吧，不然一直屯着容易壞。”
見林牧果開口了，火火爽快答應，本來他提出買零食也是為了讨好林牧果順便再夏家賣個人情，而且林牧果說的也有道理。火火将購物車裏的零食選擇了一部分下單支付，然後将平板還給了女生，對夏流解釋：“阿公啊，這些東西可能要等兩天，等我回去老家了就讓果果給你們送過來。等你吃完了告訴果果哪些喜歡我再給買點！”
“禮多必詐。阿公，零食吃太多的話身體會不健康的。”一直在和作業糾纏的夏宇突然開口，頭也不擡地陰陽怪氣。在他看來沒有陌生人會沒有目的的為他人消費，更何況是今天剛見面的張克軒。
火火聞言一挑眉，夏宇話裏話外都是在點他心懷鬼胎。作為學經濟的優等生他的腦子必定比兩個弟弟妹妹靈活，對自己的防備心也會更強一點，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麽不留情面地當面指出。
“哦？你是這樣想的啊？”火火反問，不等夏宇回答什麽，比夏宇大三歲又有閱歷的男人又繼續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你們能對果果好點，別什麽事都優先把她往前推。她不擅長拒絕，雖然幫助你們夏家是不能逃避的任務，但也不至于為了你們賣命，做吃力不太好的犧牲，她和修又不是屬蠟燭的，以防萬一還是先讓你們覺得有所虧欠。我可不想聽到果果像那個修一樣，每次夏家一出事就要她承擔一部分的代價，又不是你們家保姆。”
火火講話直接又幹脆，在林牧果聽出不對勁時他已經講完自己要說的話，理直氣壯地抱胸等其他人反駁。
可所有人都眉頭緊鎖一言不發，連正在“戰場之外”看雜志的寒都放下書沉思起來，只有夏宇還想為夏家争辯什麽，不至于讓他的家人在火火口中顯得如此不堪。但同時他又開不了口，修對夏家的幫助大家有目共睹，甚至好幾次為了夏天、寒身受重傷，林牧果也是為了葉思仁大出血。
夏宇沒有異能，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是躲在戰場之外，根本沒機會受傷。
當然，也幫不上任何忙。
正好從樓上下來的雄哥不意外地聽到了火火的話，說夏天夏美年紀小不懂事就算了，她和夏流不止一次對修感到抱歉，明明修也年紀不大，但是因為家族使命不得不來輔助有機會成為終極鐵克人的夏天，也為此受了不少傷。她心裏也滿是愧疚……
見所有人都低着頭好像做錯事一樣閉口不言，甚至是輩分最大的夏流都一臉不明的情緒，氛圍一下子低了下去，林牧果只好作為破局者發聲：“停！我不能代表修說什麽，但是以我自己而言，我是主動地願意幫助雄哥阿公還有死人團長他們。
“但是火火，有些時候情況緊急不能以得失來權衡行動的必要性，所有事情的決定都是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如果要做到滴水不漏地計算好了再行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傷害與損失是一定會存在的，每個人都是在盡可能地把傷害降到最低，做最保險的計劃。但誰又能阻止得了少年人赴死？”
林牧果起身：“抱歉各位，其實火火不是那個意思，對于你們家的事情指手畫腳實在不好意思……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
火火無所謂，聽到林牧果這樣講也沒和她有争執，于是同樣起身站到她身邊準備一起離開夏家。
“稍等一下……”雄哥快步從樓梯上下來，将人挽留，走到林牧果面前，一臉不好意思地扭捏開口，“其實火火說的也對，每次都為了夏家麻煩你們實在是過意不去……而且還一直讓你破費，精神上不能補償，那經濟上…死人中毒時和蘭陵王家忠仆的錢我們一定會還上。作為一個母親當然是很疼愛自己的小孩，不願意看到夏宇夏天夏美他們受傷害，但很抱歉沒有顧及保護到你們，也向你們的父母抱歉。”
林牧果完全理解雄哥的心思，首位的肯定是家人的安危，雖然總說人人平等、生命沒有高低貴賤的分別，但是作為有感情的人，又怎麽可能說完全沒有私心偏向親人呢？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果斷地舍小我為大家。
“那我就自作主張地替我的父母接受雄哥你的抱歉了，但是這是我的任務，所以希望你們不要有負擔和心裏壓力。我初來乍到是你們給了我不少幫助，都不是說單方面的汲取，這是相互的，我也要謝謝你們。”
林牧果的話讓雄哥又一次增加了對她的好感，但就是這樣懂事的人才更讓她愧疚。之前一直憋在心裏不曾講出，今天被火火點破了也只得正面面對，這樣想來她之前一直逃避，對修、對牧果、還有灸萊、拔魔獵士的幫助都太過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而且，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林牧果話鋒一轉，故作神秘地說，“幫你們我也不是白做慈善的，都說了是任務，任務完成的好我可是能拿到任務工資的！要是什麽都不做，轉瞬間我就會失業，然後因為任務失敗賠的傾家蕩産，整個人就落魄了，只能慘兮兮地流落街頭，在寒冬的夜晚一個人躺在天橋下蓋着報紙孤獨又貧窮地死去。”
聽林牧果這樣說，在場的人包括火火，腦海裏不斷開始有畫面了……在夏美的腦子裏，甚至連“墓碑”都幫林牧果蓋好了，一根雪糕棍插在隆起了小土堆上，棍上擁擠地寫着：林牧果之墓。
“墓”字還不夠位置寫，只能寫在棍的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