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家公館
夏家公館
三日轉瞬即逝，林牧果大致給程歡和新來的兼職交代了些工作內容，人就趁着前臺程歡去衛生間一溜煙上樓躲進了309，摸着門把手上的數字按鈕，對照着手機上三天前的信息挨個輸入z324——15——77，确認後木質門的四周又發出明亮的光芒，屋內頂燈沒打開、窗戶也有着遮光窗簾，唯一的光源打在林牧果身上，給人渡上了一層柔和的白光。
再三确認位置信息之後，林牧果才收起手機揣進外套口袋裏，按下門把手推門走進光中。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林牧果幾乎是跪倒在地上眩暈不止，口腔中不斷有酸水返上來，耳膜也好像被大氣壓壓榨過一般，眼前一片黑難以聚焦。
雖然每次都在和其他人說“初次使用會有不适”，但沒想到這麽嚴重，作為後勤人員這是第一次穿過門。頭暈目眩的感覺直到十分鐘後都沒有完全消散，林牧果扶着手邊的牆壁才緩緩起身。
出發時是中午，而現在天空一片漆黑，已然是晚飯時間，但是她并沒覺得餓，林牧果只打算先找地方買瓶水漱漱口。
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正欲進店突然記起來什麽，這裏和自己之前所處地不同，那支付方式……林牧果幹脆在便利店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點開手機上一個黑底寫着“超”的app，這是內部應用。
新人“指導員”不熟練地點開了最下方的“應用”，刷新後又順着“任務”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背景：無。
林牧果表情實在好不到哪裏去，以前他們後勤部也會負責“指導員”的任務身份，無論是僞造身份還是一步一步創建新身份，即使再麻煩也會一點點慢慢搭建适合的身份用于“指導員”出任務。這次沒有任何背景是什麽意思，雖然有些時候任務簡單也會無身份背景，但是……一個月啊！又不是說一天兩天就可以結束的，一點身份沒有這不是赤裸裸的針對嗎！
再仔細看完，幸好還準備了住房和任務資金。住房離這裏不遠，看樣子應該是普通的公寓，但是任務資金倒是給了不少，除了吃飯以外林牧果倒是沒那麽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先回家吧。
得出這個結論，即使再不舒服林牧果也只能先忍着，往準備的住所緩步前行。
對照着手機上的地圖導航，林牧果在思考要不要沿着面前這條看似陰暗的小巷子往前走，雖然地圖上顯示這是比較近的路線，穿過這條巷子再走五分鐘就到家了，但這巷子連路燈都沒有……
林牧果再怎麽說也是有腦子注意安全的人，正打算花些時間再繞大路算了，巷子突然跌撞出一人，林牧果原本就低着頭在查詢路線，只是感到有人靠近，下一秒就看見一只手推了過來。
還沒看清是誰，女孩就本能反應地去接面前快要撲街的人——來的人一頭非主流發型，不知道是刻意而為還是真的沒來得及打理，過長的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挑染的白色劉海胡亂地遮擋住眼睛。被扶住後那人慌張地催促道：“快跑……閃啦！……”
林牧果聽不清，但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你沒事吧？要不要打120？是被打了嗎？需要110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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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黝黑的巷子對面就傳來一股殺氣，林牧果不怎麽會打架，但她确實是如假包換的“超能力者”，不同于擅長某一種超能力的超能力者，她是傳統意義上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這麽說有些誇張了。以游戲術語來說，她是法師，并非近戰。
不遠處傳來的強烈殺意讓林牧果的大腦一瞬間清醒了，将扶着的人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搭在右肩，試探的問：“你是好人嗎？對面那個家夥是沖你來的嗎？”
虛弱的男人雖然看起來沒力氣了，但是嘴巴還是利索的：“我當然是好人！……我a chord，堂堂東城衛首席…戰鬥團主唱，怎麽可能是壞人啊……”
人是不行了，嘴還是硬的。男人。
“那我信你這一次，”林牧果不熟悉周圍環境，但她知道自己家應該就在殺氣源頭，現在再回家無疑是千裏送人頭，四周也不像有警察局的樣子，“我不熟附近，哪裏能躲？”
自稱戰鬥團主唱的男人顫抖地擡起左手，塗了完美黑色指甲油的食指指向右邊，示意林牧果往右跑，正欲開口卻是咳出了一口鮮血，林牧果皺眉，看着自己白T上的血漬，這可是自己前兩天新買的短袖。
“……夏家公館。”
林牧果也不知道夏家公館是哪，反正先閃就對了，按照a chord指的方向就瞬間移動。林牧果能力不算超群，所以瞬間移動的範圍并不長，兩次瞬移之後明顯感覺和帶殺氣的人隔開距離了，一個轉身停在了一輛卡車前，出力的人還在四處尋找着所謂的“夏公館”，半死不活的a chord已經拉住了車門：“進……上來……”
這卡車并不算個安全地方，但是a chord既然這樣說了。林牧果扶着受傷的男人進了副駕駛，自己繞到駕駛位拉開車門也躲了上去，這卡車駕駛座也高，林牧果邁開一大步才踩上踏腳進來，随後即刻關上車門。
“為什麽躲這？”
a chord像沒骨頭一樣從副駕駛倒向座位後，躺下後又把雙腿擡起繞過副駕駛的靠背，躺平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待到恢複了一點體力後解釋道：“這是一個朋友媽媽的車，很有安全感……”
林牧果沒說出來，安全感和安全性不能相提并論。
身後的人像是真的撐不住了，給了自己一柄挂着流蘇的鐵叉子，嘴裏念叨着什麽鬼什麽叉，說是能感知敵人還能求救，話說完很快就昏睡過去。
林牧果警惕地感知着附近的情況，手裏的叉子也順勢揣進外套口袋裏。
幾乎是後半夜的時候林牧果感覺到有人靠近，零星一點的困意瞬間被驅散，雙手緊握方向盤，慢慢驅動自己的超能力，讓整輛卡車處于隐身狀态，林牧果計算着時間，自己的隐身能力平時只用在自己身上的話能隐身個數十分鐘不成問題，但是卡車體型太大，最長估計就是個三五分鐘……
林牧果透過後視鏡觀察着外面的人，借助微弱的月光根本看不清長相，甚至看不清穿着，愚笨沒經驗的她只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
好在對方只是稍作逗留，四處觀察了一番便離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舒了一口氣後林牧果這才收起自己的超能力，一輛大卡車又憑空顯現。對方能瞬間移動，應該也是超能力者，可能就是和任務對象有關的人吧，但目前情況看來還是先別主動去問，等到把身後半死不活的人安置好再去研究自己的任務。
想到這裏，林牧果扭頭看去，那人似乎并不舒服眉頭緊皺，身上的傷口似乎還沒凝固仍有血流出來，視線四處找尋一下，找了張不大的毯子給躺着的人蓋上。
“不要多事去管與任務不相關的人。”
姜谷前輩給的筆記上有這麽一條警告，或許這人注定今晚命喪于此，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林牧果這也是第一次作為“指導員”出任務，自己的安危都不能保證更沒心情去擔心其他人，若是日後他活下來了有機會再見的時候，再說吧。
林牧果淺眯了幾個小時天就開始昏昏亮了，拍拍自己冰涼的臉使人清醒之後，恍然記起身後的人，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她已經記不起那人叫什麽了……雖然一開始也沒聽清楚。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探男人的鼻息——還活着。放下心來的林牧果打開手機，沒有任何消息，時間顯示7:34，好早。
兩人的生命都不受威脅之後林牧果的肚子終于開始叫了。
“這人……”林牧果想去吃早飯，但又不放心把受傷的人撂這不管，輕拍熟睡的男人，“你還活着吧？我要走了啊。你說這車是你朋友媽媽的，那你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吧？”
蓋着小紅毯子的人含糊不清地發出一點聲音，“拜……你人還蠻好的……有機會我a chord一定……登門拜謝……”
“……別說那話了，你活着就行。”
林牧果又給人拉了拉毯子，随後打開車門一下跳了出去。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有人靠近，是一個女人，帶着墨鏡穿着白色牛仔無袖外套，那女人直徑上了卡車的駕駛位，熟練度看起來像是車主人一般。
反正也不急這兩分鐘。
林牧果馬上隐身躲起來站在不遠處看着，沒兩分鐘車門又被打開，女人費勁地想把裏面的人拖出來，還沖着身後的大門喊：“來人啊！夏宇——夏天——”
可能是被暴力搬運，a chord痛的抽搐起來，林牧果下意識靠近想去幫忙又記起來自己正處于隐身狀态，還是收了手。在陽光底下她才看清a chord昨天傷的到底有多重，傷口處的血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凝固結痂，這都能活下來還真是命大。
女人艱難地将a chord扶到門口，卻騰不出手來開門，林牧果沒猶豫就上前幫他們推開了厚重的木門，在女人看來這門只是正好被風吹開。
待到女人進去之後，林牧果還扒在門口往裏偷看，在女人的呼喊下，有兩個年輕的男人聽到聲音趕忙出來幫忙接過了a chord，林牧果這才輕輕關上門打算離開。
後退一步發現門口挂着一個門牌，正是昨天聽到的那個名字——夏公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