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查帳華容苑
東瑜上了馬車就靠着車壁昏昏欲睡，平日裏她也午休的，實在是扛不住了。
莫琴看她雖然困得不行還強撐這，便知道她接下來還有安排，“小姐可是打算去華容苑？”
東瑜點點頭這才真正睡過去。莫琴出去和車夫交代了一聲才回來給她蓋上毯子，然後坐到她身旁，讓東瑜靠着自己。
這裏雖然距離許府不遠，但和華容苑卻是兩個方向，趕過去也需要一點時間。也真是難為了她時刻記挂着那裏，希望玖叔別做什麽對不起主子的事情才好。
車夫敲了敲馬車，莫琴這才清醒過來，原來颠簸中她也睡着了。他輕輕推了推窩城一團的東瑜，“小姐，到了。”
照例是從後門進去，抄小路來了娘親打書房。東瑜進去時候還叮囑可東瑜一句，“別驚動別人，叫玖叔過來。”
玖人接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趕過來，卻發現自家主子靠着椅子昏昏欲睡，這才用力敲了敲門。
“玖叔來了，快請坐。”東瑜站起身卻沒動地方只是伸出胳膊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不知道主子今日來所為何事？”玖叔坐在她對面，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直覺告訴他，這個新主子要玩一把大的。
“我對賬房之事不甚了解，卻也想像娘親那樣做的滴水不漏。今日來是想像玖叔讨幾本往日的賬本拿回去看看，琢磨一下。玖叔不會推辭吧？”東瑜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窗外陽光正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怎麽敢。賬本本來就是要交給主子過目的，這幾個月的賬本正好還積壓在我房裏，我這就拿過來。”玖人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賬本的事情本來就是光明磊落的，不怕檢查。
“那就勞煩玖叔了。還有，三娘這個人，我信不過。”玖人跟了娘親這麽久，自然是信得過的。但是這個三娘好像是半路來的，不太靠譜。
“主子放心，這種事要慢慢來。”玖人一一領下她的命令，他從來沒有不信服她，只是覺得她一個稚嫩的娃娃定然想不到太多，如此看來，倒是他多慮了。
東瑜笑了笑，“玖叔不用一副這麽緊張的樣子。娘親信你，我自然不會懷疑你。華容苑的事情也要您多擔待些，我畢竟是個小丫頭，考慮不了那麽周全。”
玖人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咱們這裏雖然也有調制香料、胭脂的師傅，但是平日裏的新品都是前主子親手做的。咱們這些師傅無能，所以……”
東瑜這些日子倒未曾想起這個，娘親會制作香粉不假，但她未曾想過水平這麽高。“玖叔不用擔心，這些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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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瑜目送他離開這才發愁起這事，她雖然見娘親搗花汁子，弄各種香料，可這也不是随便調調就能糊弄事情的，娘親到底有多厲害。
看來是該查查娘親的身世了，娘親幾乎從未回過娘家，那戶普通人家怎麽會教出這麽好的女兒。“莫琴，去把莫墨喚來。”
莫琴不一會兒就把莫墨叫來，兩人一同站在那裏，倒是顯得莫琴穿的寒酸了許多。沒辦法，為了爹的同情，也只能這樣子了，最好再多幾個窟窿。
“莫墨，我要你去查我娘親的身世。這是那戶人家的地址，我可不相信我娘會是江南人。”東瑜把自己剛剛寫好的字條遞給她，希望這戶人家還沒有搬走。
莫墨領了命令就出去了，只留莫琴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夫人下了死命令不許小姐知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莫琴，莫琴！”東瑜看她出神的厲害，叫了好幾聲都沒叫回來。
“嗯？小姐，怎麽了？”莫琴看着湊到自己面前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說話都不敢大喘氣。
“抱上賬本，咱們要回府了。”東瑜退回兩步來，拍了拍桌角處的賬本，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莫琴被這戲谑的眼光愣是給瞅紅了臉，抱起賬本還有小姐交代拿的胭脂、眉石跟在她身後從來時的小路又繞了出去。只是莫琴太過專注手中的事，忽略了背後兩道火辣辣的目光。
莫琴本打算還在偏門下去卻被東瑜給制止了，一來是這麽偷偷摸摸的沒必要，二來是她想去和爹說一下每日都要去琴師那裏的事情。
誰知不巧，剛進了大門就碰見最不想看見的人。許佑和王瑾修今日下午又去東瑜那裏晃了一圈，誰知道撲了個空，而且沒人知道她們去哪裏了。
“姐姐大病初愈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不知道還以為是着急私會情郎麽。”許佑看了一眼東瑜弱不禁風的小模樣，真是讓人生憐。
東瑜還好是早有打算，讓莫琴帶着賬本和古琴從偏門進去了。本想是未雨綢缪，誰知道是料事如神。“妹妹說的哪裏話，地方特意給我尋了一張慕琴師的名帖，所以我就算病着也得前去拜會。”
“東瑜說的可是四處游歷的慕輕語慕琴師？”王瑾修看着她站着都有些搖晃，若不是許佑在這裏站着，定要上去扶她一把。
許佑瞧着東瑜害羞的點點頭，心裏更是氣氛。爹給她提了一倍份例不說，各種好的東西夜緊着她和老太太那院送。她和娘親雖說表面上看着風光，實際上許赫江連她們院裏的門都沒踏進去幾回。
“姐姐倒真是各方面都頗有涉獵，妹妹自愧不如。不如姐姐有空教教妹妹如何？”許佑心裏卻是滿滿的惡毒心思，不過看來她也得學點什麽，不然江南以後傳的都是許家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則變成真正的草包了。
“我家師父說了，技不外傳。我還有事要去找一趟爹爹，就先走了。”東瑜微微屈了一下身子就離開了這裏，轉頭走向許赫江的書房。
東瑜絲毫都沒在意那兩個什麽感受，她也确實沒想到自己是慕輕語此生唯一一個弟子。
東瑜叩了叩門得到許赫江的允許就走了進去。許赫江應該是在看賬本，但是聽到有人敲門就急忙把賬本合上可。“爹爹，我剛從慕琴師處回來。”
“慕琴師可願意指點你？”許赫江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把這張名帖及時送上門，但總該是沒壞處的。
“慕琴師答應收我為徒，只是我每天都要去那裏學琴，所以來和爹爹請示一下。”東瑜眼裏閃着興高采烈的光，面上的欣喜也控制的恰到好處。
“我自然是同意。你還需要什麽盡管和爹說，爹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辦到。”許赫江也是恨不得拍手、拍桌子來表示自己的愉快，先不說慕輕語從不收徒，就是能得到她的一二指點都是好的。
“師父四處雲游，雖然不缺銀兩，但是我瞧着她的衣服卻是有些舊了。我知道爹爹經營布莊，總會有那麽一兩匹上好的布料留作收藏，不如爹爹賞我一匹怎麽樣？”東瑜笑着走上前去，拿起硯石給他磨墨，語氣十分讨好。
“自然是沒問題。等會我就派人給你送過去。你這身上的衣服也是去年的花樣了，我多送幾匹你也去給自己做幾身新的。”許赫江笑的爽朗，今日心情實在是大好，忍不住拿出來一張宣紙，和着東瑜磨的墨題了幾個字。
只是兩人沒交談多久，管家就過來敲門，說是老太太院裏的人來了。東瑜自然是懂事的退了出去，她看着那個老嬷嬷的臉色大約也知道是什麽事情。左不過就是勸許赫江去秦可希那裏，為許家再添男丁。
東瑜是真沒猜錯，許赫江皺着眉聽着老嬷嬷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意思。忙于生意自然是好的，但是若因此就冷落了秦氏就不行。
許赫江聽她講了半天，她才心滿意足的離開。看來秦氏又沒少去那院裏溜達。他頭疼的掐了掐眉間，又把管家叫了進來，“去把大夫開的藥熬出來。”
“老爺，這……若是喝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管家有些欲言又止，這等差事怎麽偏偏就落在自己頭上。
“無需多言，我心意已決。”許赫江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熬藥，“對了，把我庫裏收藏的布匹給東瑜送去，瞞着秦氏那邊。”傾曦，咱們的女兒都成了慕輕語的徒弟，你是不是很高興，應當是高興的吧。
許赫江在自己這邊吃了藥用了飯才去了秦可希的院子。秦可希已經拿了頭上的首飾，之着一身中衣，佼好的身形若隐若現。
秦可希本以為他今日不會過來，把下人都遣散了。她正準備吹滅蠟燭，誰知道人就來了。
秦可希此時也顧不得什麽，喚了聲姥爺，就一下撲到他懷裏，緊緊的抱着他，想把他身上的寒氣都趕掉。
許赫江深吸了一口氣，稍稍推開了她一點，“我一身的寒氣，別再凍着你。”
秦可希也顧不得什麽，仰起頭紅唇就湊了過去。久旱逢甘霖，至此春宵帳暖，一刻千金。巫山雲雨，紅燭搖曳，滿室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