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5 章
“葉焓，我有個不情之請。”林皓看着手裏表看着葉焓。
“你說。”葉焓不知道他葫蘆裏買得什麽藥。
“這個表，能放我這麽。”林皓說，“怎麽說，這東西，也算是情敵的，而且還有點奇怪。你說你24小時貼身戴着是不是有點危險，反正對我來說，對我威脅很大。”
葉焓皺着眉，歪着頭看着這個表，然後，伸手就去拿起了表。林皓也由着她拿了去，他雖然嘴上說不願意還，但還是尊重葉焓的，而且這個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
葉焓把弄着手中的表，這個表出現在她那麽多夢境的回憶裏，雖說可能是夢裏的那個杜覺送的，但确實太玄乎。如果褪下這個表就能結束，那她要結束麽？雖然她不喜歡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感覺，也不喜歡這麽多謎題的困擾，但是，夢裏的杜覺，其實挺好，跟現實中的那個，并不一樣。她這麽做，對夢裏的杜覺，是不是太殘忍了？
她擡頭看了看乖巧坐在一邊的林皓，她是否要結束那個困擾她的夢呢？那個夢中冷漠又保護着她的杜覺，那個她覺得是另一個人的杜覺。
林皓看着她，勾起了嘴角。他知道，自己這麽笑起來，很溫柔，對女生應該是管用的，不知道這一招能不能動搖一下葉焓，對她有沒有用。
葉焓被他這麽溫柔地看着，有點失了魂，像是被下了迷魂藥一樣，把手上的表交給了林皓。
恭喜林先生，大獲全勝，在開局小勝想象中的情敵。
“我收起來了昂，不準後悔昂。”林皓趕緊把手表沒收了，像小孩子一樣頑皮。
葉焓也是沒辦法，帶着笑點點頭，确實被林皓可愛到了。誰能想到這位斯文的博士，還這麽小孩子模樣。
“喝茶喝茶。”林皓積極端起了茶壺給葉焓續水。
“好。”葉焓用她空空的兩手，端起了面前的蛋糕。
“話說，林老師，你是不是很受歡迎。”葉焓剛塞到嘴裏兩口，就問道，基于林皓剛才的表現，葉焓充滿了好奇。
“我啊。”林皓心情挺好，開始了他的打趣，“很受歡迎的。”
“我粉絲裏女生不少的。”林皓說，“有段時間彈幕裏都在說要嫁給林博士。”
看葉焓一臉好奇，林皓就繼續說了下去。
“而且啊，學校裏也挺受歡迎的。教授老師們，老想給我介紹他們家的親戚。”林皓說，“課堂的女生出勤率也挺高，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葉焓實在沒想到林皓會有這麽一面，看他兩次講座都文質彬彬的，沒想到私底下挺自戀的。
林皓看葉焓一臉看戲的表情，立馬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解釋道：“但是，我一心學術。嗯。談戀愛容易分散意志，阻礙我的學術。”
林皓雖然口氣裏有點玩笑，但是他說的倒是真的。
“真的，沒空戀愛。搞學術多開心啊。我研究生的時候還談過一個，她事太多了，最後，受不了，就投入學術的海洋了。”
葉焓依舊是一臉吃瓜的表情，但林皓可不敢多說，這事容易越說越錯，天知道女生的腦子裏會想出一段怎樣的故事。
“葉老師，不用擔心，喜歡我的人确實有，但是我這不還是來你這邊争取機會了嘛。”林皓趕緊轉移話題，以表決心，不能在葉焓那裏說太多自己受歡迎的話。
“嗯，是的。”葉焓戰術後仰，端起了手中的茶。
經林皓這麽一說，她開始認真思考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魯莽了，怎麽就感覺跟林皓要開始新的關系了一樣。等等，她不是說也不是沒機會麽，怎麽這進度條跑了這麽快。
她有些恍惚。畢竟今天整個事态的發展太奇怪了。她睡夢裏還在跟杜覺穿梭幾個時空，然後一早就因為真假不分，跑到書展，現在竟然坐在林皓這個就見過兩面的人面前，而且是以談戀愛為前提去認識接觸。
現在眼前這個人又在跟她炫耀自己多麽受人歡迎，既然這麽受人歡迎，為什麽又會是她？而且，林皓各方面條件都挺好的，為什麽是她？難以理解。難道是體驗生活？
葉焓扒拉着手中的華夫餅，盤裏的小點心也都快吃完了，好像也有理由或者借口結束今天的行程了。
葉焓不善告別，但她想回去了。
葉焓吞下最後一口點心，禮貌地跟林皓說，“林老師，我吃好了。”
葉焓不是很善于隐藏，對他人的遠和近都寫在臉上了。林皓一下子就感覺到她的變化，可能自己剛才太得瑟，讓女生沒有安全感了。葉焓也确實像是會敏感的人。
人家姑娘現在不想跟他一起，他也不好硬拽着人家陪他，林皓只能收起自己剛才的得瑟，又乖巧紳士地配合葉焓。但是，他得想辦法打消葉焓的不安。
“哦~吃好了。那要不坐會兒，還是去哪走走，還是回去？”林皓抛出了一堆選項，最後才問葉焓是否要回去，他明顯是不想就這麽短暫的結束的，但是……
“嗯，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葉焓說，“林老師，今天謝謝你，今天這麽大的信息量。”
“确實很神奇，可得琢磨了”林皓說，“那我送你回去吧，你怎麽回？”
他想送葉焓回家的，估計路上他的粉絲濃度沒有書展那麽大，應該不會吸引太多目光。
“地鐵來的。”葉焓說。她沒想讓林皓送她，但又不知道怎麽委婉地拒絕。
“那我們一起去地鐵站吧。”林皓說。
“好的。”葉焓整理了下手上的東西，林皓看差不多了，就起身。兩個人跟李叔道了別，便走向陡峭的小樓梯。
臨走前，李叔還給林皓使了眼色，他雖然在一邊，但是也在留意這兩個人的變化，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挺鬧騰的，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輕松自在得多，也不知道林皓那小子幹了啥，後來弄得人家小姑娘不怎麽元氣了。
不過女生态度轉變得這麽明顯，情緒也算不上怎麽穩定，也不是個很會修飾自己的感受，照顧同伴的人，情商估計還得再歷練歷練。畢竟林皓還算得上是八名玲珑長八百個心眼在身上的，如果都是他來，這家夥以後的工作量得增加不少了，李叔心裏這麽想着，但也不好多說什麽，就只能用眼神提醒下林皓，好好表現。
畢竟，林皓好不容易有個對象，怎麽也得支持他。李叔可不希望這事就這麽告吹了。
林皓看到李叔的眼色，立馬明白了老人家的關心。趕緊點點頭，跟葉焓走了出去。
進來的樓梯很窄很陡峭，上樓時葉焓一路都扶着牆，現在下樓梯，就更陡。
“李叔這個樓梯這麽陡，他平時出入挺危險的。”葉焓邊挪着腳，邊擔心說。
林皓忍着不笑，在想要不要跟她解釋。
“你說是吧，林老師。”葉焓見林皓沒接話，補了一句。
“嗯，是的。确實。”林皓還是忍住了，他現在注意力得集中在葉焓身上，看她晃晃悠悠的樣子，确實也擔心她一不小心摔一跤。
其實這個入口只是門店的入口，房子內有樓梯通往一樓，一樓的門沒有朝向這個街邊而已。平時大多客人也是走一樓的門進的，只是這次他們從書展跑出來，離二樓這個門近一些而已。
林皓原本是想帶着葉焓下樓梯從一樓的門出去的，只是剛才光顧着跟李叔對眼色了，由着葉焓先往這個樓梯走去了。
葉焓剛下樓梯幾步，聽到後面沒什麽動靜，就回頭看看 ，林皓還在原地沒動。
“林老師怎麽了？”葉焓說。
“我膽子小，還是有點怕。”林皓說。
“你剛才不是這麽上去的麽？”葉焓問，“那你平時怎麽下去的？”
“我平時不走這裏。”
“那你走平時走的路。”葉焓說。
“那我多沒面子。”林皓說，“要被說膽子小的。”
“我不會說你膽子小的。”葉焓說。
“我不要，我會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林皓說。
“那你下來呗。”葉焓說。
“容我醞釀醞釀。”林皓雙手扶着把手，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
“要搭把手麽？”葉焓看他這樣，估計自己下不來。
“啊……這……”林皓先是不太好意思的樣子，後面又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那，那葉老師，你當心點，攙一下下吧。”
“但是，不能說出去昂。”林皓沒等她懷疑，立馬又追了句。
葉焓就這麽傻白甜一樣地聽他指揮去扶他了。
兩人好不容易下了樓梯，來到了路邊。林皓才松了口氣。
“林老師，你恐高麽？”葉焓問。
“稍微有一點。”林皓說，“主要是這臺階一節一節的，都能看到下面的空隙，萬一一腳踩空，确實吓人。”
林皓确實有點恐高，但是兩層樓的高度不至于讓他的恐慌，雖然臺階有空隙，他也是有點謹慎，但不至于害怕到要人攙扶的程度。其實他就想暴露點缺點給葉焓。
完美的人不一定人見人愛，但是有點缺陷反而讓人容易親近。李叔說他八百個心眼，确實是誇張了，但也就誇張了一點點。
“走吧，去地鐵站。”林皓拍了拍手上扶牆的灰，振作精神說。
“好的。”葉焓經過剛才一番下樓努力後，又精神抖擻了起來。她的精神抖擻，也是挺莫名其妙的，就是一種原始的戰鬥時的精力提升，一種自己仿佛做一次超級英雄的力量感。下個樓梯，下出了備戰狀态。
林皓看她還挺神氣的，就笑了笑，好在女人的臉比翻書還快，不然他想一掃陰霾得掃多久。他又跟來時一樣，紳士地擺了個請的姿勢。
好像是一種默契，葉焓也又行了個禮，兩個人往地鐵站走去。
“林老師。”葉焓說，“我怎麽看現在路上的人，沒怎麽往我們這邊盯了。”
葉焓可還是記得書展那吓人的仗勢，林皓跟個明星一樣的，周圍的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感覺随時都會向他們撲來，只要有一個人真行動起來，估計書展就要造成什麽恐怖的踩踏事故了。
但是現在路上的行人，都沒有太在意他們。這前後的反差，讓葉焓又有了奇怪的想法。
“林老師。”葉焓問，“我不會還在做夢吧。”
葉焓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自己是非常恐懼的，有些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可能引發一系列的變動。
“你說呢？”邊上的林皓，沒有給她明确的答複，只是陰森恐怖地來了這麽一句，順帶還把手表從口袋中拿了出來。
葉焓原以為他會給個确定的“不”，沒想到被這麽反問了一下，突然又冒出了些驚慌。
林皓意識到自己玩笑開過了，立馬溫柔地笑了起來，“開玩笑的。”
林皓說：“我們不在你的夢裏，我們在真實的世界裏，100%，純天然的真。你在現實中，我是真的我，你是真的你。”
“我今天書展有讀書會，所以書展上我的粉絲讀者一定是多的。”林皓解釋道，“但我就只有些小衆的粉絲，還沒紅到人盡皆知的程度。”
林皓還補充了下，“而且，也沒那麽頻繁露臉。”
林皓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笑了，“露臉可能粉絲又要漲一波了。”
葉焓一開始還很挺認同他的，但是萬萬沒想到林皓這麽臭屁自戀，她趕緊把差點從嘴裏丢出來的“是是是”收了回去。
才不能助纣為虐。
林皓可沒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麽，但是葉焓這次倒是沒有那麽直接地把想法表露在臉上，畢竟不想讓他得逞。
葉焓看着林皓手中甩來甩去的手表，竟然有點想要要回來了。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她好嫌棄自己，怎麽這麽快就反悔了。
但是，好像真的又不該把手表交給他。葉焓現在挺後悔的，但是又不能就這麽要回來，這做法，有點，有點，太出爾反爾了。
林皓看着葉焓視線留在那支表上，立馬勸住她的其他想法。
“葉老師，你答應給我了昂，不要反悔昂。”林皓先将一軍，讓葉焓也不好再開口。
但總是，有些不情願的。
葉焓無奈點點頭：“嗯，你暫保管。”
葉焓和林皓來到地鐵站時，已經差不多快四點了。
“我6號線。”葉焓說。
“我……送你吧。”林皓說。林皓有點懊惱，本來可是直接開車送人家回去的，路上就又有了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正好昨天車送去維修了。
“我家挺遠的，地鐵也要走好久，不用的。”葉焓很客氣。
“嗯，那我送去到車上吧。”人家已經拒絕了，但是林皓還是有些不舍，所以又補了句。
一直拒絕人家也真不太好，葉焓點點頭，兩個人就奔向地鐵站了。
林皓看着地鐵門上的紅燈跟着警告聲嘟嘟嘟地閃着，那個女孩已經走進車廂，找個座位坐下。那個他一眼識別的後腦勺沒像他一樣不舍地轉頭看他兩眼，林皓不知怎的，有點失望。
看着葉焓安靜的背影，林皓一時間都有些恍惚，剛剛那個人是她麽？嗯，是她。他一開始接觸的她就是這樣的，安靜，平靜。而他，似乎更被那個開懷大笑的女生深深吸引。
列車啓動，在加速度中，那個後腦勺從眼前離開了，徒留林皓一個人杵在那裏發呆。
葉焓，葉焓，奇怪的夢。奇怪的手表。林皓低頭伸手摸象自己手袋中的手表，開始思考起了葉焓說的那些奇怪的夢境和現實。
另一邊，葉焓在地鐵坐下後，就習慣性地閉上了眼睛，路程太遠，有個座位，正好可以休息下，補補神。
但是她的思緒卻休息不下來，葉焓心裏還在惦記那支表。為什麽杜覺要給她留下那支表呢？他又是怎麽辦到的？難道托夢給現實中的杜覺，讓他偷偷潛入她家？
葉焓想想也覺得可笑，現實中的杜覺可不知道她家在哪裏。
他為什麽會消失呢？他現在還在危險中麽？葉焓明明剛才跟林皓說着說那有說有聊的，但一轉頭，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腦中的杜覺就不停地冒出來，根本無法阻止。
葉焓正苦惱着，她無奈地睜開了眼，想看看周圍分散一下注意力，但是當她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視線正好落在了自己的前臂上，葉焓頓時瞳孔放大，一臉難以置信的驚恐，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她的手臂上，戴着那塊表。那塊剛剛給了林皓的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