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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三號公寓26

第26章 十三號公寓26

客廳裏安靜異常。

沙發又窄又小, 本來是只能坐一個人的,現在上面卻擠了三了人。

左右兩側一個是膚色微深的寸頭帥哥,眉眼間有些鋒利, 眼尾尤其飛揚另一個則是面容溫和英俊,帶着點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氣質。

這兩個人卻不知道為什麽坐在一起,齊齊看向被他們困在中間的人。

那人生得比他們兩個人都瘦削一些, 身形被他們遮擋得嚴嚴實實, 遠遠望去只能看見小半張雪白的臉,唇瓣鮮潤而嫣紅。

只是露出來一點肌膚,就莫名有些吸引人的意味。

他被擠得有些可憐, 明明已經被迫并攏雙腿, 雙手都交錯搭在膝蓋上,占的位置再小不過。可兩個高大的男人還不滿足似的,長腿一伸,褲腿都蹭到露出來的纖細小腿上。

更過分的,不知道談到什麽, 兩只膚色微深的手搭在人家腿上。

薄薄的裙擺是潔白的顏色,對比更為明顯。

言川說出剛剛那句話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

單其和唐臻兩個人怎麽都在看他?

還用這種眼神……

兩個高大的男人把他擠在中間, 一左一右側身看過來。

視線猶如實質, 好像要把他整個人都看透似的, 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很強。

言川不自覺縮了縮,後背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膝蓋并得更緊了。

他的措辭不合适嗎?

言川抿了抿唇, 剛想糾正自己的話, 就聽見單其問:“他什麽反應?”

“啊?”

言川驟然露出有些迷茫的神情, 唇瓣微微張開。

什麽什麽反應?

可單其皺起眉,好像很關心這個問題似的,旁邊的唐臻也投來探尋的目光。

言川硬着頭皮:“沒……沒什麽反應啊?”

單其說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言川心裏嘀咕了一下,不知道單其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的臉頰已經漲得通紅了,光潔的額頭都要泌出細汗,只好說:“那個不是重點啦。”

為了避免單其這個愣頭青又問出什麽尴尬的問題,言川繼續說:“是我發現靠近他的時候,鬼怪暫時就碰不到我了。”

言川自然無法解釋這個問題,但他想到昨晚發生的事,還有丈夫陰沉英俊面孔自下而上看過來時候的神情……他攥緊了一角,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我很難受……就爬到他身上了。”

“然後他安慰我……我怕被揭穿,就和他解釋說是我做噩夢了。”

磕磕絆絆把話說完,言川差不多都把頭埋到胸口了。

救命,為什麽複述一下遇見鬼怪的話都變得這麽奇怪啊!

“他當時還在睡覺嗎?”唐臻忽然問,語氣頗為認真。

言川險些咬到舌頭,忙不疊點頭:“是……”

唐臻此時表現地像個遇見棘手問題的研究員,拿出十二萬分的認真态度:“你确定嗎?”

“如果他根本沒入睡,只是裝模作樣地閉上眼,”唐臻:“早就聽見你難受的動靜,故意等着你靠近他呢?”

言川一頓,唇瓣微微張開,讓面前的兩個男人好好欣賞了一下他濕紅的舌尖。

唐臻看着不知所措的言川,繼續說:“他不是選手,思維沒有辦法用常理來判斷。可他在你面前表現得像個真正可靠的丈夫,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言川聽見唐臻說:“我進過的劇本裏可沒有這樣對選手友善的npc,哪怕是在扮演角色的時候,選手也會被鬼怪更針對。”

“像你這樣碰見一個各方面都裝得像模像樣,真心想當你的丈夫的,”唐臻慢悠悠,眼底閃着意味不明的光:“還真是沒有。”

他擺了擺手,最後總結:“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太武斷,要不然你先說說你們之間的相處細節?”

【水管工說的反應……是我想的那樣嗎】

【這就不得不強調一下我們言寶的魅力了】

【你小子也在嫉妒吧,老婆魅力這麽大,說話都酸溜溜的】

【漂亮老婆,被夾心餅幹嘿嘿嘿】

比起單其,唐臻的語氣自然是緩和一些的,可是言川面對他的時候總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有點說不上來的不自在。

就是那種怕被看穿,很怕接觸到的感覺。

現在唐臻還用這種語氣問他和“丈夫”的相處細節……

言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是他進的第一個劇本,沒有參照,自然也不知道選手和npc應該是怎麽樣相處的。

他明白選手和npc之間天然對立的關系,但逃綜給他信息很模糊,他的“丈夫”又那麽自然地對他親昵,差點讓他忘掉自己是進了逃生綜藝裏。

他們之間的相處細節……言川險些咬到舌尖,還真是有些不方便說的。

但單其和唐臻都盯着他,目光灼灼地等着他的回答,聽不見就不罷休似的。

言川只好硬着頭皮開口。

“他對我還不錯……”他搜腸刮肚,試圖讓自己的措辭準确又委婉一些:“白天上班,家裏的飯也是他做的,晚上回來就下廚,會給我帶一點水果零食之類的。”

唐臻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還有麽?”

言川做了一番思想掙紮,猶猶豫豫:“他會要求早安吻和晚安吻。”

單其忽然插話:“他是要你主動麽?”

言川愣了一下才點頭。

“嗯”他的聲音細如蚊吶:“只是親一下額頭……”

一觸即分的那種。

嘴上在說着為自己開解的話,言川卻早已攥緊了衣擺,指尖都有些泛白。

這話說得好像他是什麽很不莊重的人一樣。

言川垂下眼睑,烏泱泱的睫毛不安地扇動,緊抿的唇瓣能看出他的緊張。

臉色本來是有些蒼白的,現在卻浮上紅暈,粉融融的,襯得腮肉更加雪白。

可憐兮兮的。

但屋子裏另外兩個男人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一點也不知道避諱地湊得更近,似乎要從黑亮的眼睛裏看出有沒有撒謊的痕跡似的。

“那你對他的稱呼是什麽,老公麽?”

不知道是誰又湊過來問,灼熱的吐息噴在言川小巧的耳垂上,讓他又往沙發裏面縮了一點。

這樣一動,言川就是徹底被單其和唐臻困住了,遠遠看去像是被男人的手臂牢牢桎梏在中間似的。

明顯體溫偏高的身軀湊近,纖細的手腕被抓住,連手臂上都多了一只膚色微深的手。

別人的體溫沿着手臂上的膚肉傳過來,言川動了動手腕,試圖把自己的手收回來。

“是不是?”

但單其和唐臻兩個人用了些力氣,他沒辦法掙脫,只好胡亂點點頭。

手腕被抓着,大腿也被擠着,言川有些驚慌,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動都動不了了。

“你們先放開我……”一通掙紮後,言川後背都有些冒汗:“只是扮演角色,不這樣做就容易脫離人設。”

“反正,”心虛的漂亮人.妻給自己開解:“不是真心的。”

不是真心的?

那他這段時間以來,每天主動送上早安吻晚安吻的時候心裏都是這樣想的嗎?

單其和唐臻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問題。

這麽漂亮嬌氣的人.妻,會在丈夫回家的時候給他送上甜蜜的吻,和丈夫撒嬌。但他心裏想的卻都是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做出來的任何動作都是為了欺瞞。

紅潤柔軟的唇瓣張和,吐露出來的卻是哄人的話。

還能在別的男人面前說自己不是真心的。

“好了!”言川終于受不了這種氣氛了,稍微擡高一點聲音:“說遠了,我懷疑過‘丈夫’和那個鬼怪的關系,但我不能确定,也不知道他們和我拿到的劇本的關系。”

他的丈夫對他很好,目前也沒有發現他在外面的兩個情人,所以重要的劇情的應該都是在丈夫“怒而揭穿妻子謊言”這個節點之後的。

但,怎麽發現的,丈夫是什麽反應,他的情夫們又是什麽反應,言川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他至今沒有完成的任務二“誰是枕邊人”。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好回答,可“枕邊人”的界限怎麽定義,單純說的是發生過關系嗎?

按照他在劇本裏的人設,丈夫、單其和唐臻兩個情夫都能算是。

逃綜會給他發布這樣簡單的問題?

還是說在十三號公寓裏他還有別的“情人”?

言川自然不知道,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單其和唐臻兩個人都在,他為了解除尴尬的氣氛,也為了得到更多線索,就把自己的任務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單其和唐臻神色微變。

“你是說……”唐臻:“你懷疑在這個劇本裏,你還有別的情人嗎?”

“是的,”言川點頭,有些糾結地複述了一下自己的猜想:“逃綜應該不會發布這樣簡單的問題吧?”

單其應了一聲:“是不會。”

言川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忙不疊點頭:“所以我就在想,有點懷疑那個鬼怪的身份。”

只有他一個人見過的鬼怪,行為還那麽奇怪……着實讓人起疑。

“不排除這個可能,”唐臻最後下定論:“那個鬼怪也很可疑。”

“當然,”單其補充:“你也要小心你的’丈夫‘,他讓你親他,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言川點頭。

他的丈夫的确很可疑……但後面那句話,怎麽聽着有點其他味道?

***

時間來到晚上。

選手們很少再聚集在一起了,都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合作和交流線索也基本确定了。

不過到了晚上,選手們還是得各自回到公寓裏。

言川也在客廳裏等他的“丈夫”。

只是經過裏一個白天的時間,他的心情也微妙地變化了一些。

到了點,門被按時打開。

丈夫仍舊是一身筆挺的正裝,周身氣質冷冽,眉眼間帶着一點陰沉的意味。

言川站起來,正打算開口的時候,鼻腔裏忽然湧上一股刺鼻的鐵鏽味。

是血,味道還很濃。

言川聞到這股味道,微微瞪圓眼睛。

他的“丈夫”什麽時候受傷了?

是誰的血?

一個可怕猜想逐漸成型,言川咬住下唇,快步走上去。

“你怎麽了?”言川動作有些着急地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受傷了嗎?”

他仰起頭,漂亮的小臉上不掩擔憂之情,眉頭微微蹙起來的弧度讓人心癢癢的。

“不是什麽大事,”丈夫把沾上血腥氣的外套脫下來放到一邊,不想讓自己嬌氣的妻子聞到這種味道:“別人的血。”

言川迷茫地“啊”了一聲。

他頓了一下,還是問:“和別人……起沖突了嗎?”

“嗯,”丈夫輕描淡寫地把言川拉過來,讓他在自己腿上坐下:“和同事起了點矛盾,打了一架。”

後背傳來另一個人的體溫,言川有些僵:“為什麽?”

男人很自然地把下颌搭在他肩膀上,修長的手指沒入烏黑柔軟的發間,像抱個精致人偶似的。

他低頭去嗅言川的脖頸,高挺的鼻梁在雪白的後頸上蹭了幾下,黏黏糊糊的。

沒等到回答,言川稍稍偏過頭,眨了眨眼睛:“嗯?”

他聲音軟軟的:“為了什麽起矛盾,你受傷了嗎?”

迎着妻子擔憂又緊張的目光,丈夫終于說話了。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言川瘦削的肩膀:“一點擦傷,至于原因……”

丈夫黑沉沉的眼睛注視着妻子雪白漂亮的臉,吐露出一個答案:“準确來說是因為你。”

他的妻子眼睛瞪得更圓了,受驚的小鹿一樣。

丈夫薄而冷的唇扯出一個弧度,笑聲低沉:“他見過你,對你念念不忘,白天的時候因為這個和我起了矛盾,我讓他不要觊觎別人的妻子。”

“他不肯,”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挑了一下:“然後就被我打了。”

“我沒受什麽傷,但他傷得應該不輕,”丈夫一字一頓:“不過,這是他活該的。”

【笑死】

【回憶了一下,他上次不想帶言寶出去,是不是就怕老婆被領導同事看上】

【你老婆真棒,我是小學生,可以送給我嗎?】

【來點正牌老公尊嚴(勾手)】

丈夫的手指撫摸上言川的臉頰。

冰涼的觸感傳過來,言川的睫毛不安地扇動。

他垂下眼睑,瞥見丈夫的領帶上沾上的一抹血漬。

血漬很新鮮,弄上去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天。鐵鏽味十分濃烈,一股腦地鑽進言川鼻腔裏。

原本丈夫的打扮整潔體面,領結甚至還是他出門的時候打的。墊起腳,貼近丈夫高大的身軀,認認真真給他系上的。

兩個人靠得極近,男人還向他索要了一個吻。

只過了一天的時間,丈夫的領結就松開了。熨燙得筆挺的襯衫也皺巴巴的,底下精壯的肌肉輪廓清晰可見。

顯然是和別人起了不小的沖突。

丈夫還和他解釋,是為了自己和同事打架。

言川盯着丈夫領帶上的痕跡,大概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了。

在他面前溫柔可靠的丈夫被激怒,對着出言不遜的同事揮下一拳,兩個人随機大打出手。

而原因……就是他。

在他的工作場合裏,因為同事對自己的妻子有觊觎之心,可能還說了一些不清不楚的話,措辭大抵很過分,讓他沉默老實的丈夫都怒氣沖沖。

像被激怒的雄獅,無法容忍別的雄性對伴侶的觊觎,以至于回到家,都是這副有些沉悶戾氣的模樣。

“為什麽?”言川抿着唇,猶豫着問出來:“他認識我嗎?”

丈夫在劇本裏的設定是白天上班,晚上才會回來,關于他的劇情節點大概就是發生在工作的地方。

跟他有關,還牽扯到了肢體沖突……不會是他這個“溫柔人.妻”的另一個姘.頭吧?

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嚴重?

言川忽然不确定起來。

丈夫不錯眼地盯着他。

言川乖乖坐在自己腿上,烏黑柔軟的發垂下來,遮住雪白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在寬大的領口裏若隐若現。

晚上洗完了澡,他穿的是一件很寬大的短袖。衣服和他的身形不符,因為這是從他丈夫的衣櫃裏拿出來的。

短袖對他來說長了,下擺遮到腿根,也遮住了不知道穿沒穿的短褲。又細又直的腿露出來,膝蓋都泛着淡淡的粉。

在丈夫深色正裝的映襯下,簡直白得像一盤嫩生生的奶凍。

漂亮人.妻對自己的美麗似乎一點都沒有自覺,手腕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小腿微微晃蕩。大.腿.內.側格外柔膩的肌膚磨蹭在有些粗糙的西裝布料上,擠出一團軟肉。

和強壯高大的丈夫相比,他顯得格外瘦削,輕輕一碰就要碎掉一樣。

為了和丈夫對視,他仰着頭,緊張似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唇珠小巧而飽滿。

他不知道自己這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有多吸引人。

丈夫的眼神逐漸變得更暗。

乖巧的妻子眼神有些迷茫,但表情很乖,尋求支柱一樣望着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他當然不知道丈夫的同事為什麽會對自己有心思。

他的妻子那麽漂亮柔弱,善良又膽小,出門的時候都要躲在自己後面,說話輕言細語的,連主動和別的男人搭話都不敢。

就算是有,也肯定是別的男人不懷好意。

“嗯,”丈夫應了一聲:“他見過你一面,以後就沒忘過了。”

他一字一頓,語氣生硬冷酷,恨不得把提到的同事生吞活剝了似的。

言川聽得又是一陣迷茫,見過一面就這樣了嗎?

那個不知道是什麽人的同事,對他是這種心思?

這樣無厘頭的話,言川判斷不出真假。但既然他的丈夫特意提到,那和十三號公寓的劇本背景肯定是有關系的。

是他以前的猜想有誤,丈夫的“出事”不是和他在十三號公寓裏的兩個情夫,而是和別人?

言川猶豫。

但他的當務之急,是安撫住心情差到極點的丈夫。

言川眨了眨眼睛,在丈夫的注視下咬住嘴唇。

“那你有別的地方受傷了嗎?”言川抓了抓男人的袖子,把他的手腕翻過來查看:“我不認識別人,只想關心你。”

他在丈夫手臂上找到一條血色劃痕。

言川的眉頭蹙起來,眼尾因此抹上一點胭脂紅,在雪白的面頰上又濃又豔的一挑,小勾子似的看過來。

細白的指尖在劃痕周圍輕輕抹了幾下,他的聲音很軟,透着一點擔憂:“看見你受傷,我會很心疼的。”

另一只手蹭了蹭丈夫的面頰,在高挺的鼻梁上找到一點細微的刮擦痕跡。

言川改成類似跪坐的姿勢,直起身,貼近男人英俊但陰沉的面孔,小心翼翼地在他鼻尖上摸了一下,語氣擔憂又埋怨:“這裏也有一點。”

埋怨也不是真的埋怨,而是帶着濃濃的擔心意味,連一點微不可見的紅痕都看得仔細。

【我也受傷了,要親親才能起來!】

【那個同事還會出現嗎,那老婆的魚塘裏就有一二三四五條魚了】

【這個姿勢對比一下感覺老婆好小一只啊,可愛捏】

【估計了一下言寶應該有一米七幾,比例很優越那種。但你也知道,逃綜裏的壞男人長得太高太壯了,每個都是能把言寶抱起來*的(臉紅)】

“疼麽?”言川一邊給丈夫抹藥,動作小心地問:“這樣呢?”

丈夫搖頭。

言川煞有其事地拿出藥膏,還扯了繃帶出來。

認認真真的,坐在人家腿上處理傷口。

……其實是不需要上藥的。

先不說他的“丈夫”是個npc,還疑似幕後boss。創口面積都不大,已經止了血。看起來身體那麽強壯一個男人,哪裏還需要抹什麽藥。

但言川演戲演到底,試圖維持“溫柔人.妻”岌岌可危的人設。又怕不找點事情做做他的丈夫要幹點別的事,來強調一下他們合法夫妻的關系。

雖然後者不太可能出現,但,他總得防着點不是?

言川垂下眼睑,心底的思緒最後化成一句話:“好了。”

他回想起護士和自己說過的注意點,叮囑丈夫:“注意不要碰水。”

和進門相比态度平和很多的丈夫點頭,卻忽然問了一句:“洗澡怎麽辦?”

言川盯着自己仔仔細細綁上的繃帶,聽得愣了一下:“啊?”

洗澡……把水流調小一點不就好了嗎?

可他現在是心疼丈夫的妻子,怎麽能說這種話,言川思忖着,猶猶豫豫:“那今天就簡單擦一下?”

“不好,”對他提出的意見從來沒有否定過的丈夫破天荒地說了一句拒絕的話,他把自己受了傷的手臂橫在胸前,示意言川看他:“這只手沒什麽力氣,自己洗不了。”

言川:?

他欲言又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道劃痕算不上很嚴重吧?

這麽大塊頭的人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但言川看着男人深黑的眉眼,還有被他故意打了個蝴蝶結的繃帶,沉默了一小會。

剛剛是他怕丈夫做點別的什麽,故意誇大傷勢包紮的。現在被男人順竿子往上爬,好像也不能推翻自己說的話。

大意了。

而且,丈夫好像是要自己幫他洗的意思。

言川抿唇。

一個溫柔善良的妻子會拒絕受傷的丈夫提出的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不會。

言川看了一下丈夫被繃帶綁得嚴嚴實實的手臂,終于點了點頭。

“那我給你洗吧,”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差點咬到舌頭:“但也要注意一點,我先拿保鮮膜給你裹一下吧。”

丈夫終于露出一個笑:“好。”

言川磨磨蹭蹭進了浴室。

水流嘩啦嘩啦的,半透明的浴室門都蒙上一層水霧。

丈夫已經麻溜地把衣服脫了,只裹了一條浴巾進去。

露出來的肩背寬厚挺拔,手臂上的肌肉稍微一動就很明顯。更不用說腰腹了,甚至在浴巾圍起來的地方都有些許青筋,一直延伸到浴巾裏面。

他一點也不害羞似的袒.露.身體,甚至如果不是言川借口怕他着涼,他連浴巾都不圍的。

水很熱,把小小的浴室弄得熱氣騰騰的,言川都不太能看清丈夫的臉。

“你把手伸一下,”他也不敢擡頭,盯着地磚臉頰微紅:“先擦一下。”

丈夫似乎說了一句什麽,但言川沒聽見,糊弄地點點頭:“嗯嗯。”

他拿着浸濕的毛巾給男人擦了擦手,很小心地避過了被保鮮膜裹着的地方。

言川弄得有些敷衍,只是随便弄了弄小臂的部位,連肩膀都只是抹了一下,水都沒有浸到。

“那一只,”匆匆擦完一只手,言川小聲:“也擦一擦。”

丈夫卻并沒有動。

言川等了一會,不得不擡頭,想出聲催他。

丈夫完好的另一只手卻忽然伸過來,突兀地抓住言川的手腕。

熾熱的溫度從手腕傳過來,言川僵了一下,緊張地垂下睫毛。

稍微擡頭,都能看見男人極有力量又不過分誇張的肌肉。

撲面而來的不止是熱氣,還有格外強烈的存在感。稍微粗重一些的呼吸聲、體溫,無一不在向言川昭示。

他面前的是一個年輕力壯,格外兇悍的男人。

言川在心裏小小嘀咕。

也不知道男人怎麽長的,穿着衣服的時候還看不太出來,只能大概判斷出身形高大。但一脫衣服就有些誇張了。

就……逃綜裏給npc的建模都這麽優越麽?

浴巾下隐約能看見一團鼓鼓囊囊,簡直是正對着言川的視線,看得他尴尬死了。

言川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丈夫的任何部位。

“怎麽了?”他臉頰粉融融的,不知道是被熱氣熏紅了還是怎麽回事,但還是盡力維持着還算冷靜的語調。

言川動了動手腕:“你別抓着我,這樣動都動不了了。”

他的聲音小下去:“……放開”

不知道是不是丈夫良心發現,還是他的語氣太可憐,總之他是放開言川的手腕了。

但他換了一個姿勢——把言川被水打濕的衣服抓住了。

膚色微深的大手按在肩頭,抓着濕淋淋的領口微微一扯就露出雪白的肩膀。

言川瞪圓眼睛,沒等他揮開男人的手,就聽見丈夫沉穩的聲音:“衣服潮了貼在身上不舒服,先脫了吧。”

“不用了……”言川雖然被熱氣熏得暈暈乎乎的,但也迅速反應過來,拒絕丈夫的意味不明的提議:“我已經洗過了,等會換了就好。”

細白的指尖搭在男人的手背上,微微用力,想把丈夫的手掰開,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衣領。

但他的力氣可比不上丈夫,不僅沒掰開,還把自己的手弄疼了。

這個認知讓言川抿唇,聲音擡高了一點:“你松手……”

丈夫卻說:“剛剛不是問了,寶寶答應要和我一起洗澡的嗎?”

他瞳色漆黑深沉,有一種冰冷的無機質感,現在看起來竟然還有點無辜的意味。

言川看得一愣,拽着衣領的手都不知道該不該放下去。

男人盯着言川,把他迷茫卻格外粉潤的面孔看在眼底,一字一頓:“還是說,寶寶連和我一起洗澡都不想?”

“難道想和別人一起嗎?”

“不是……”言川下意識反駁,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暈頭暈腦地重複:“我沒有……”

“那為什麽不願意,”丈夫抓住言川話裏的漏洞,手下更用力,挑開濕淋淋的短袖:“不喜歡老公了嗎。”

言川也搖搖頭。

為了維持人設,他要給身強體壯但受了小傷的丈夫擦身體。現在為了自證心裏沒有別的野男人,還要和丈夫一起洗澡。

高大強壯的男人俯身下來,幾乎是把他抵在小小浴室的牆角裏,稍微一動就能蹭到面前人身上。

言川盡力把自己蜷縮起來,怕碰到什麽不該碰到的地方。

【@逃綜,投訴!一進浴室就黑屏啦,現在連聲音都沒有了!真的不讓我們看看嗎?】

【為什麽言寶不順便洗個澡呢?當然我不是那個意思,衣服淋濕了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很難受,還容易生病……所以寶寶真的不洗個澡麽?】

【感覺樹大根深……老婆受苦了】

【噫惹,也就仗着逃綜分配的身份了,老婆下次去別的劇本和溫柔男人親親貼貼,看你還敢不敢欺負老婆】

熱意熏騰,言川的臉紅得很,簡直像熟透了的漿果,輕輕一咬就能嘗到甜蜜的汁水。

眼尾也是一片紅,被逼到了極點似的,多說一句就要哭出來。

他的短袖早就淋濕了,濕答答地貼在身上,纖細優美的曲線清晰可見。

瘦削的肩,不堪一握的腰,還有胸膛隐約可見的小突起。連顏色都是極其淺淡的粉色,嫩生生的,像春天剛長出的花苞。

誰看了恐怕都要發瘋。

明顯不懷好意,但僞裝得很好的丈夫自然也是,他聲音微啞,還記得找借口:“先擦擦後背。”

言川:“……我洗過了。”

男人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把水流開得更大。

水流嘩啦嘩啦。

除此之外浴室裏很安靜,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傳來砸門的動靜。

模模糊糊的,應該是從走廊傳來。

言川一個激靈,從緊張和羞赧中分出一絲心神:“外面……什麽動靜?”

又發生什麽了嗎?

但他被熏得暈暈乎乎的大腦還沒有辦法做出準确判斷,只好求助似的問丈夫。

“噓,”丈夫把手指抵在他濕紅的唇瓣上,漫不經心:“不用管他們。”

唇瓣被抵住,有點癢。言川不經意舔了一下舌尖,然後男人就更惡劣地把指腹往裏塞了塞。

他皺眉,很快心思又被完全占據了。

言川被淋濕了。

身上黏黏糊糊的,被熱氣一熏有些難受,但他還得給丈夫“擦身體”。

要盡力避開敏感部位,又不能做得太明顯,要不然還得被丈夫問為什麽。

他的丈夫連自己手上的傷都不管,就要反過來給他洗澡。

推也推不動,嘴上還一套一套的,得不到好處就不罷休。

丈夫說得好聽,但言川知道這是在為難自己。

剛剛還譴責別人不懷好意,可他名義上的丈夫也在欺負他。

他自己臉皮薄,下意識遮遮掩掩的,但丈夫一點也不介意袒.露,恨不得在他面前好好展示一番似的。

說什麽衣服濕了穿在身上難受,分明是想看他什麽都不.穿。

言川的心底得出一個答案。

“梁新死了?”

言川剛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一群人聚集在樓下,面色凝重地讨論着什麽。

他心一沉,顧不上別的,快步下樓擠進人群裏。

面熟的選手們神色各異,三三兩兩讨論着什麽。他們站在關押梁新的那一間公寓門口,對着門裏的景象指指點點。

安雯被章楠挽着,對着門內的方向默默抹眼淚。

“怎麽弄成這樣……”她顯然是哭了一會了,聲音很啞:“我昨天還想着來看看他的……”

言川抿唇。

梁新雖然陷入發狂狀态,攻擊安雯。但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安雯孜孜不倦地給他喂水喂食,防止他因為這個死了。

“晚上我聽見動靜就想出來,”安雯抽抽噎噎地解釋,眼圈泛着紅:“可是門外有東西……”

她不說是什麽,衆人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門外有東西,說的自然是十三號公寓裏的鬼怪。

逃綜裏的鬼怪出來傷人,選手們自然不敢出去查看,生怕波及到自己。

況且……言川的目光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掃過,也只有鬼怪能把現場弄成這樣了。

地面上大片暗色的血跡,噴濺而出,像被兇器一刀一刀砍出來似的,牆壁上都沾染痕跡。

往裏面更不用說了,一大團應該被打上馬賽克,面目全非的屍塊安安靜靜躺在角落裏,死狀凄慘,無比駭人。

更加濃烈的鐵鏽氣味直直湧入鼻腔,刺激得言川皺了皺眉頭。

比他在“丈夫”身上聞到得更濃。

言川心裏閃過這個想法,很快又搖搖頭。

單其和唐臻兩個人膽子大,站在最前面,言川想了想,也擠過去。

“他……死了?”

言川把目光投向單其和唐臻,又問了一遍:“昨晚的事?”

單其點頭,他薄唇緊抿着。眼眶下面有些青黑,俨然是昨晚沒睡好的模樣。

“夜裏的事,”他皺着眉頭:“挨家挨戶敲門,動靜大得很,把人都吵醒了。”

言川想到和丈夫在浴室裏的時候聽見的古怪敲門聲。

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了丈夫一句,得到男人一句“不用管”。

那個時候……是不是就是出事,梁新慘死在公寓裏的動靜?

言川努力回想着,可是這段記憶和潮濕的熱氣、朦胧的水光摻雜在一起。還有屬于另一個人的,結實有力的肩臂,微砺的掌心……

稍微一回想,那種被注視,無法逃脫的感覺就湧上心頭。

他抿唇,低頭掩飾自己忽然浮上紅暈的臉。

自己是沒有被吵醒,卻也一晚上沒怎麽睡好。

不過,梁新出事的時候正好是他和“丈夫”呆在一起的時候,既有不在場證據,也說明了十三號公寓裏不止有一個鬼怪。

和他猜測得差不多,但多出來的是一個還是兩三個,言川就不得而知了。

但,也不能排除是選手所為。

言川忍着不适,湊近觀察了一下屍體上的傷口。

創口很不平整,截面也不光滑,像是鈍刀一刀刀劈砍出來的。遍布全身,洩憤一樣把人砍得七零八落。

坑坑窪窪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可是哪裏有小孩子能這樣的力氣和心思。

鬼怪……對于梁新這個身份的怨氣這麽大麽?

言川心頭浮上一個疑問。

他不着痕跡地看了看選手們,目光略過或驚愕、或傷心、或無感的面孔。

和安雯對上視線的時候,後者頓了一下,撇開目光。

“你昨晚聽見了吧,”唐臻和言川搭話,語氣冷靜得可怕:“鬼怪殺人,所以我們天一亮就出來查看了。”

言川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唐臻直接定義為鬼怪殺人,但他還是點點頭:“聽見了。”

人群裏稀稀拉拉回應了幾聲。

“等等,”一直沒怎麽發過言的陳升忽然提出不同的看法:“一定是鬼怪幹的嗎?”

不是鬼怪作亂,還能是選手之間內讧?

是他們這群人之間,出了一個兇手?

氣氛忽然嚴肅起來。

言川有些驚訝地擡眉,看了看這個長相平凡的中年人。

陳升走上前,頗為專業地指了指肩胛上明顯的劈砍痕跡。

“這裏,”他語氣篤定:“我是做屠宰生意的,這裏的刀口坑坑窪窪,應該是砍了幾次沒砍動,但其他地方的痕跡又很重。”

“所以呢?”單其和他一起蹲下來,翻看面目全非的屍體。

“昨晚這裏有兩個人,”陳升:“要麽是團夥作案,要麽就是有兩個鬼怪在這裏。”

兩個鬼怪。

陳升嘴上這樣說,目光卻直直看向眼角還帶着淚的安雯。

“可是……”安雯開口了,她問:“昨天晚上大家不是都在公寓裏,怎麽能出去的呢?”

這是個好問題,沒有人出去同樣也代表了有人出去別人也不會知道。

鬼怪出現在十三號公寓裏,選手們這時候都要避開。除非有特殊任務,必須要在這時候出來。

但……任務又涉及到身份了,他們還身處逃綜,不可能對彼此的身份底細交底。

難保不會有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安雯的問題讓衆人沉默了一瞬,很快又聽見她說:“而且,除了鬼怪,什麽人會和他起沖突呢?”

這話一出,不光是上前查看的陳升,連章楠的目光彙聚在安雯身上。

他回想起梁新被捆在這裏的原因,不就是疑似被劇本裏的鬼怪影響,對同伴大打出手麽?

那個同伴還是安雯。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但安雯似乎一點都沒有避嫌的意思,直白道:“你們想到我了嗎?懷疑我監守自盜,故意玩這一出把戲?”

陪在她身邊的章楠拉了拉她,皺眉:“你不用這麽說。”

安雯應該是這個劇本裏年紀最小的選手,長相清秀柔弱,實在不像是能做出在半夜裏頂着鬼怪的壓力出門,就為了殺掉“試圖對自己動手”的男朋友。

她的眼睛還是紅紅的,但表情十分冷靜:“作案總得有工具吧,你們大可以去我的公寓查一查。”

安雯補充:“現在就可以。”

“不是針對你,”唐臻出來打圓場,他似乎很擅長做這樣的工作,三言兩語就把陳升和安雯一起安撫住:“照這樣說,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

安雯應了一聲。

“這樣吧,”唐臻說:“我們可以檢查一下所有人的公寓,也算是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這個提議還不錯。

言川也點點頭,衆人沒有異議,很快就彼此分配好了要檢查的公寓。

他們沒有打算給“兇手”準備的時機,剛把案發現場處理了一下就開始搜查彼此的公寓。

基本上是兩兩配對,但單其和唐臻神色自然地站到了言川旁邊,說要去檢查他的房間。

言川自然沒有異議。

他們先去了單其的公寓,這裏的空間比言川住的小很多。不過單其是一個人住,地方也還夠。

“這裏。”單其大大方方指了指,帶他們進自己睡覺的房間。

地方不大,但收拾得竟然還很整潔,被子床單都是整整齊齊的。

別的倒是看不出來什麽,家具都很少,比起言川和丈夫的公寓簡直是天差地別。

言川只是瞥了一眼,打量了幾下房間的陳設就想出去。

在別人的房間裏久待還是不太禮貌的,一些零散的衣物還是放在明顯的地方。

況且單其這個人,言川大概摸索出他的性格,和他說越多話他就越興奮。

就像那種很熱情,聽不懂語氣的大狗,主人教訓它反而還搖尾巴呢。

單其卻趁着唐臻在裏面檢查的時候,湊到言川的耳邊:“從我小時候家裏就有意培養我的生活技能,對了,我還會做飯。”

他應該挺自豪的,語氣裏不乏淡淡的驕傲。

言川:?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你水管工致力于在所有方面彰顯自己的競争力,連場合都不分】

【很會雄競加一】

【嗅到了戀愛腦的味道,呸,喪屍也不吃】

【這點生活技能難道不是必備的嗎(振聲)一個合格的老公應該把老婆的方方面面都照顧好,洗衣做飯是必須,情緒價值物質基礎要跟上,還要有容人的度量】

【你說的很好但言寶的正牌老公也會做飯打掃衛生哦,想上位還需要繼續努力】

言川心裏還想着梁新的死,就被單其莫名其妙的話整得無語。

他微微蹙起眉頭,還是說:“嗯,挺好的。”

不等單其再說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話,言川就拉着他往外走:“出去吧。”

唐臻正好也從屋子裏出來,單其這才把話憋回去了,沉着臉說了一句:“好。”

接下來是唐臻的公寓。

言川之前來過的,對這裏的陳設也沒有太陌生。

過去幾天,唐臻已經把角落裏原來堆着的手稿都整理好了,整齊地疊在小桌子上。

言川還看見桌子上有一個鐵皮盒子。

看着有些舊,邊邊角角有磨損,應該是使用的時間很長了。

要打開看看嗎?

但這個盒子挺小的,也不像是能裝什麽東西的樣子。

言川猶豫着看了看唐臻。

“可以打開來,”唐臻微笑:“裏面是幾張照片。”

他把小盒子拿在手裏,正要打開蓋子。

鐵皮盒子在他手裏像個小玩具似的,跟昨晚的事情也牽扯不上什麽關系。

“不了。”蓋子要被打開的時候,言川搖搖頭,制止了唐臻的動作。

說是搜查,可是唐臻沒什麽可疑的地方,這個小盒子也塞不了什麽東西。

至于照片,他想了想,不管是什麽照片,都沒什麽好看的。

言川這樣想着,又檢查了一下別的地方:“走吧,我住的公寓大一點,可能要花一些時間。”

其餘的選手還在等着結果呢。

【啊啊啊吓死我了,死變.态怎麽還邀請老婆打開盒子】

【再恨一下為什麽選手看不見直播間裏的彈幕,我出個幾千積分也想給言寶透底,你面前的沒有一個正常人啊!】

【捏嗎,心理素質真好,老婆要是打開他之前拍那種照片的事情不就要暴露了嗎】

【劇本裏最便太的男人,我投他一票】

接下來就是言川的公寓。

他和“丈夫”住的套間竟然也能算是十三號公寓樓裏空間最大,裝潢也最好的地方。

言川懷着這樣的想法,打開門放單其和唐臻進來。

“其他地方應該沒有什麽,”他這樣說這,還是帶着兩人去廚房看了看:“我都看過了……”

單其和唐臻并不是老老實實跟在他後面的姿勢。

因為,這兩個人說起來,竟然都不是第一次來他和“丈夫”的家。

單其在某天晚上,僞裝成水管工光明正大打斷言川和丈夫的親熱,甚至還借着漏水的理由,把什麽都不知道的丈夫騙到隔壁去,和漂亮的人.妻親熱。

而唐臻……則是因為言川的任務,故意留他在家裏換衣服,讓他進了兩個人的卧室。

現在兩個人都聚在小小的卧室裏,言川不免有些尴尬。

“卧室在這,”他咳咳兩聲,試圖緩解這種情緒:“就一間主卧,別的沒有了。”

看來看去,也就只有衣櫃裏能藏點東西了。

單其和唐臻都點點頭。

“你和你的丈夫,”單其卻忽然問起另一個問題:“沒有結婚照麽?”

言川:“啊?”

結婚照?

單其見他露出迷茫的神情,解釋了一下:“按照你和你的’丈夫‘在劇本裏的感情,不應該留下很多合影嗎?”

現實裏格外恩愛的夫妻,不說別的,婚紗照肯定是擺在客廳裏最顯眼的地方的。

但他們的客廳裏什麽都沒有,牆上只有寥寥幾張裝飾貼畫。

好像還真沒有……

言川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這個。”

單其掃視了一圈,皺眉:“那可能有點不對勁。”

言川想了想,跟着點頭。

他也是在單其提醒之後才發現的。

不過這不能怪到言川頭上,他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療養院。哪裏接觸過正常人的生活,怎麽可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夫妻的新家裏應該擺上兩個人的結婚照。

“不過,”言川猶豫:“這應該是’我‘搬家之後的住所,沒有這種照片,也不算反常?”

丈夫說他們是為了躲債搬家,才住到十三號公寓這棟廉租房的。既然搬家匆忙……忘記帶一些東西也是很正常的吧?

婚紗照說起來,除了挂在牆上向別人彰顯他們的合法身份,好像也沒有別的作用。

“有可能,”唐臻并沒有在照片的問題上多糾纏,說:“先檢查一下衣櫃吧。”

言川打開了衣櫃。

細白的手指一用力,櫃門就打開,裏面的衣服也都暴露在兩個男人面前。

“左邊是我的丈夫的衣服,”言川解釋,主要是給單其聽:“正裝很多,右邊是我的衣服。”

單其看得仔細,不過看的是衣櫃右邊的衣服。

唐臻點頭,問:“裏面是不是能放東西,可以把衣服都拿出來看看嗎?”

衣服有什麽好看的?

言川在心裏嘀咕兩句,想到唐臻也要把鐵皮盒子打開給自己看,就把挂好的衣服都拿出來。

不過他還是多說了幾句。

“我拿到的身份和我不太匹配,”言川把一堆各式各樣的裙子抱在懷裏,臉有點紅:“劇本的設定裏’妻子‘是個年輕女性,所以衣服也都是這個……嗯,裙子,不是我喜歡穿的。”

他解釋了幾句,覺得唐臻和單其應該不至于看見一櫃子的裙子,覺得他可能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例如異裝癖什麽的。

“我知道,”單其應了一聲,意味不明道:“不過這些衣服都很适合你。”

都是剪裁得當,款式很漂亮的裙裝,能遮掩住過分平坦的胸口。很适合言川這種身形瘦削,長相又十分漂亮精致的人。

穿上的時候,細細的腰線被勾勒出來,纖細筆直的小腿也露在外面。

尤其是那件薄薄的睡裙,領口縫着蕾絲,言川穿上的時候像打上蝴蝶結的甜點,可口極了。

言川:……

這人在說什麽啊?

他氣得差點把衣服都摔了。

好不要臉!

言川抿唇,瞪了一眼說奇怪話的單其。

這兩個人檢查他的衣櫃像是裏面能放什麽別的東西似的,饒是他知道這是例行檢查,也有些受不了了。

“好了,”言川開口,作勢要把衣服都挂回去:“裏面有什麽好看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唐臻忽然伸手,從衣櫃深處拎出一片衣服。

是真的一片,款式很奇怪。薄薄的蕾絲布料在他手上襯得格外小,顏色是十分純潔的白,但在這個場景下顯得有些莫名的意味。

“這是什麽?”他問言川。

言川的思緒停了一瞬。

這是……他剛進逃綜的時候在衣櫃裏找到,又被他囫囵塞到最裏面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爆更……差點把我人整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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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際巅峰調酒大師、品酒大師,有酒神之稱的李解凍,為了品嘗出土的漢代美酒而醉死于而立之年。當他一覺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名叫五行大陸的世界,變成了一個叫做姬動的小乞丐。在這裏,有一種極其特殊的職業,名叫陰陽魔師,奇異的十系魔技令人嘆為觀止。每一名陰陽魔師都有一頂屬于自己的由本屬性凝聚而成的陰陽冕。一次偶然的機遇,讓他認識了地底世界的火焰女王——烈焰,作為陰陽平衡體質的他,接受了陰陽極焰的傳承,他的命運也從此走向了強者的道路。他的未來,只有他一個人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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