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三號公寓24
第24章 十三號公寓24
卧室裏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
暖黃的光傾瀉下來, 牆上的小夜燈盡職盡責起着照明的作用。
輕薄的絨被被撥開,一角垂到地上。被褥散亂,鋪得整齊的床單也亂糟糟的。
睡衣掀上去, 修長筆直的腿部曲線露出來,纖細的腰部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現,那一小段腰線幾乎是泛着玉石般的微光。
一時間不知道是純白的床單更白, 還是裸露出來的膚肉更加瑩白。
仿佛是因為難受, 小腿曲着,精致的足踝貼在睡衣布料上微微蹭着。
絨被被磨蹭得又掉下去一截,這下能遮蔽的東西更沒有多少了。雪白的足背繃着, 承受不住了似的, 小腿肚上的軟肉都在微微發顫。
還是很涼……
而且因為靠近丈夫溫熱的身軀,對比更加強烈。
言川咬住下唇,豐潤的唇珠因為濡濕而顯得更加飽滿。小小圓圓的一點,看起來很好親。
他有些猶豫了。
方才被冷意趨使着靠近躺在旁邊的丈夫,可丈夫的體溫偏高, 身上還嚴嚴實實蓋着被子裸露在外面的也不過是手腕和脖頸。
他剛剛是摸到人家的手,接觸到皮膚才勉強壓過了“那個東西”帶來的怪異觸感。
那種冰涼滑膩的觸感格外怪異,讓人想到冬眠的蛇, 刺骨的河水。明明是無形無狀的東西, 卻讓他差點控制不住驚呼。
言川唇瓣動了動, 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聲,不想讓自己這樣狼狽的神情被丈夫發現。
但後背上仍舊殘留着冰涼的感覺。
接觸到皮膚才算,他現在要怎麽辦呢?
把丈夫的被子掀開, 擠進人家懷裏, 把手伸進他的睡衣裏嗎?
是不是不太好?
言川的腦海裏下意識閃過這些想法, 他抓着丈夫手腕的手指微微松開, 游移着想分開一點的時候,兀地倒下去。
“唔!”
看不見的東西來勢洶洶,從睡褲的縫隙裏鑽進去作亂,讓言川直接壓在丈夫身上了。
額頭撞到丈夫的肩膀,言川眼前一黑。
他塌下腰,肩膀到後腰繃出誘人的曲線。身上出了點細汗,烏黑柔軟的發因而貼在後頸上,在昏暗中散發出一種若有似無的香氣。
淡淡的,卻能在第一時間攫取人的心神。不管是什麽人,聞到的第一反應都是仔細去嗅聞,不管這個動作是不是太失禮,只想要聞到更多的氣息。
“唔……”言川勉強調整了姿勢,就沒什麽力氣了。本來他體力就不好,皮膚很敏感,忍受了這麽長時間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他上半身伏下去,把光潔的額頭抵在丈夫肩膀上小聲抽氣,雪白的腮肉在脖頸上擠出軟綿綿的嫩肉。
有點難受……但不是疼……
看不見的東西惡趣味十足,又莫名地十分了解言川格外敏感的地方,在小小的腰窩,耳垂等地方反複摩挲,看着他控制不住地顫抖才高興似的。
言川的臉頰徹底泛上潮紅,黑亮瑩潤的眼睛霧蒙蒙的,微微上挑的眼尾也染上逼人的紅意。
他把臉頰埋進丈夫脖頸處,想借此來給自己臉頰降降溫似的。可是男人的體溫比他略高,靠上去更不能解決他的難受。
更難受了……
言川的抽氣聲也帶上斷斷續續的抽噎,怕驚醒丈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自己現在的姿勢。
他只得咬住下唇,把唇瓣咬得泛白又去咬自己的手指,細白的指尖被咬出細密的齒痕。
齒痕處很快發紅,舌尖舔在上面,很明顯地濡濕了一塊。
言川眼神迷茫,下意識看向丈夫的方向。
丈夫雖然是逃綜裏的npc,但這段時間實在給言川留下了可靠的好印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問題竟然第一個去看丈夫。
男人的輪廓在燈光下清晰地勾勒出來,優越的眉骨,深邃的眼窩。眼皮合着,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眉頭微微蹙起來,似乎是被打擾到了,但還是沒睜開眼。
怎麽還沒醒……
言川小小嗚咽了一聲,小貓似的在丈夫胸口蹭了蹭。
以往他靠近男人的時候,丈夫就會溫柔地抱住他,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比他高壯不少的男人肩膀有力,僅用小臂就能托住他,力氣很大,言川完全掙脫不開他的手。
可是現在丈夫還在睡覺,一點都沒有被打擾到,也沒辦法給他保護。
言川眼底一片潮濕,睫毛挂上細細密密的淚珠,不知覺間把男人的衣領都蹭開了。
【老婆怎麽咬自己啊,來!(撸袖子)咬我!】
【寶寶臉好紅,親親寶寶】
【啊啊啊是哪個死人boss吓老婆啊,寶寶只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小貓,病怏怏的,怎麽可以欺負寶寶!】
【我躺在床上眼淚滋出五百米遠,瘋狂托馬斯旋轉噴氣流淚,想不通老婆為什麽不是我的,為什麽!】
【服了,這丈夫怎麽和死人一樣還在睡】
“怎麽了?”丈夫的聲音兀地在耳邊響起,有一雙手扶住他的腰:“還沒睡着?”
言川茫然地擡頭,緊繃的神經兀地繃斷。
他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丈夫醒了。
本該熟睡着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像是沒睡着過似的。
要是言川現在清醒一點,肯定能判斷出丈夫就沒睡着,可是他現在暈暈乎乎的,視線都很模糊,當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只是遲鈍地感到了羞恥。
丈夫眉眼沉沉,衣着整齊,連紐扣都沒有松開一個。他卻連褲腿都掀上去,後背上都是掙紮出來的細汗。
還趴在人家身上。
狼狽不堪。
丈夫的睡姿規矩,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但這時候他的姿勢有些局促了,手臂被迫垂下。因為言川靠過來,大剌剌地坐在他身上。
言川自然也沒有辦法回答丈夫的問題,因為他現在的姿勢幾乎是整個人都跨.坐在他身上,雙腿分開,用大.腿.內.側磨蹭着丈夫的睡衣褲。
那個格外柔軟的部位就抵在男人的腰上,随着主人的姿勢變化而微微動彈,被壓出形狀。
丈夫的腰腹有力,肌肉放松的時候也有些硬,軟肉也被硌着,言川想坐穩還得靠着丈夫的手支撐。
【終于醒了,怎麽感覺他游刃有餘的,是不是故意的】
【我要向全世界安利言寶的直播間,看漂亮人.妻和各種男人貼貼!】
【看到這裏又不得不想到水管工了,目前只有他的進度最慢,還以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不管是誰,只要讓我看見漂亮人.妻就好(合掌)】
言川對上丈夫漆黑深沉的眼睛,只感覺腦海裏嗡的一聲。
沒等他想好回答,又聽見丈夫問:“嗯?怎麽哭了?”
哭了?
粗糙的指腹撫上眼尾的時候,言川才意識到自己的确哭了。
薄薄的眼皮被男人的指腹輕擦,輕輕刮去了眼尾上的淚珠。
言川順着丈夫的手腕往上看,瞥見他領口處的一抹水漬。
那是他剛剛蹭上去的。
在被看不見的鬼怪觸碰,逼出眼淚的時候把臉埋在丈夫肩膀處,一抽一抽地蹭上去的。
他把丈夫的衣服弄髒了。
這個意識讓言川心一顫,眼底的霧氣更濃了。
他眼型偏圓,眼睛黑白分明,睫毛烏泱泱的,一打眼很容易讓人得出“幹淨”“純粹”的印象。偏偏眼尾又是上挑的,一段微微的弧度就勾勒出不知道多少分誘人的風情。
雪白的肌膚,深黑的眉睫本來就是極具沖擊力的對比,加上眼尾的一片紅,更加攝人心魄。
漂亮的,纖弱的大美人肩背緊繃,後腰被男人的掌心掐着,不堪一握,整個人軟綿綿地被人扣在懷裏。
他還在小幅度顫抖着,脆弱又無助,怕極了似的,好像只有躲在丈夫懷裏才能尋覓到一點安全感。
被欺負的眼淚汪汪的,他也只能從丈夫這裏尋求到庇佑。
“做噩夢?”丈夫溫柔地給言川抹掉眼淚,連睫毛上的也沒有略過。對待易碎的瓷器似的,動作又輕又緩,生怕把他弄疼似的:“被吓着了?”
言川點點頭,又搖搖頭:“是噩夢。”
他補充:“沒有被吓到。”
丈夫微微勾唇,還是順手拍拍言川的後背,哄道:“那怎麽抱着我不放?”
這話倒有些調笑的意味了,言川臉頰發燙,才想起來這一茬。
他還沒從人家身上下去呢。
而且,那個東西是不是走了?
言川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确認先前那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已經消失,默默松了口氣。
他抿唇,把目光挪向被他壓着的丈夫。
暫且不确定那個東西和“丈夫”的關系,但,他是不是應該從人家身上下去了?
言川稍稍直起腰,卻尴尬地發現男人的手還把在他腰上。
因為丈夫在做拍後背安撫的動作,另一只手環着他的腰,他們現在看上去就是緊緊抱在一起的姿勢。
這個姿勢太親密,言川也有些別扭。
不知道男人怎麽長的,連腰上都很硬,他早就覺得硌得慌了,又不好扭來扭去調整坐姿,只能默默忍着。
現在看不見的鬼怪暫且銷匿蹤跡,言川就深深地體悟到他們現在的姿勢不合适。
這是自己主動……在暈暈乎乎的時候爬到男人身上,主動摟着人家,甚至連眼淚都抹到他身上了。
筆直修長的雙腿曲在丈夫身側,大.腿.內.側是緊貼着男人的。
意識到這一切的言川臉頰燒紅,欲蓋彌彰似的低下頭。
他試圖撐着手坐起來,但渾身軟綿綿的沒力氣,掙紮了幾下又跌回男人懷裏了。
烏黑柔軟的發散落下來,淩亂地貼在雪白的面頰上。
“你把手放開,”言川的睫毛顫得厲害,聲音細如蚊吶:“我要起來了……”
他推了推丈夫,細白的指尖落在男人領口處,不慎碰到了一點肌膚,當即就被燙得一抖。
言川抿唇,伸手把丈夫的領口攏好了。
丈夫也沒有逼着言川回答,聽話地放開他,還扶了他一把。
言川被他托了一把才在床上坐穩了,立刻拽着被子縮到床角了。
因為他自己的被子掉地上了,所以言川拽的是丈夫的被子。
被子蓋在身上,安全感回籠了一點,他又扯了扯自己的睡衣。
小腿不再裸露在空氣中,言川總算松了口氣,餘光偷偷打量丈夫。
男人已經半坐起來,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只是領口上的水漬明晃晃地留在上面。
言川又把下巴埋進被子裏了。
“寶寶,”丈夫把蒙到言川臉上的被子撥開,目光落在他的膝蓋上:“這裏是怎麽弄的?”
言川低頭,看見上面一團青紫的淤痕。
他皮膚白,細膩柔軟地像一碟子嫩生生的奶凍。小腿很細很直,只有腿肚子上有點肉,膝蓋的形狀都很精致。
現在上面卻覆上一片淤痕,青青紫紫,因為沒有及時處理,上面甚至摻雜着些許紅色,在雪白的膚肉上格外明顯。
丈夫伸手,在那裏輕輕摩挲了一下。
言川抖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向眉眼沉沉的男人。
“嗯?”
丈夫握住他的腳踝,動作很輕地把他的小腿放平,擱在自己腿上。
言川回答不上來,支支吾吾:“是不小心……”
他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言川腦海裏一片空白,本來他穿上長袖長褲就是為了遮擋一下身上的淤痕,不想解釋為什麽上面有傷。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天知道為什麽公寓樓裏的鬼怪會突然出現,又對他做了那麽奇怪的事情。
逼着他把丈夫的被子拽下來,扯開睡衣的紐扣,還弄髒了睡衣的領口。
“不小心?”丈夫皺眉,口吻十分關心:“還摔到哪裏了嗎?”
言川下意識搖頭,可丈夫把圍在他腰上的被子也扯掉,稍微把睡衣袖子翻上去,就看見手肘上磕磕碰碰的痕跡。
其他部位自然也有一點,但不是很明顯。
視線猶如實質落在身上,言川縮了縮,整個人都矮下去。
這就沒辦法再用不小心解釋了。
疼倒是不怎麽疼,但看着嚴重得很。
膝蓋撞青了還能算是摔了一跤,手肘和其他地方都有算怎麽回事?
胡編亂造的話在唇邊繞了一圈,言川還是沒能說出來,唇瓣微張,有些茫然地垂下頭。
沒有辦法糊弄了。
他還不如去應付逃綜裏的鬼怪呢。
言川心裏懊惱,不自覺咬着唇瓣沉默不語。心裏是不知所措,看起來卻像是無比糾結。
就好像是在外面幹了什麽壞事,不敢和丈夫交代似的。
丈夫皺着眉,握着言川足踝的手微微收緊。
這個動作像預告似的,言川對上他又深又沉的視線,小聲喊了一句:“老公?”
作者有話要說:
替言寶譴責監守自盜的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