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獄
出獄
朝晖前些日子被楚昀安排出去辦事,帶出去的酒很快就喝完了。一日兩日還好,這麽多天下來,他都快饞死了。
所以今天剛從外面回來,便直奔酒肆,接連喝了幾大碗,相當解酒瘾。
但是喝着喝着就開始懷念姬淮自釀的梅子酒,所以喝完第四碗就不喝了,跟掌櫃的結了銀子,便往雙蓮巷走去。
到了咖啡苑,發現房門緊鎖。暗自奇怪,大白天的怎麽鎖門,難道是出去了?
剛要轉身離開,發現隔壁一個老婦人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他,他心中更是奇怪,便走上前去問道:“這家新開的咖啡苑,今日怎麽關着門?”
老婦人的表情好像要說什麽,但是又欲說不說,尴尬的笑了一下,才問:“你是他什麽人?還是來買東西的客官?”
“我?我是、我是來買東西的。”朝晖覺得一定要這樣說,才能問出實話。
果然,馮婆一聽是買東西的,八卦之心立刻開始泛濫,邊用手比劃,邊低聲道,
“哎呦,我跟你說哦,這個淮掌櫃看着白白淨淨的一個少年郎,其實是個罪犯,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罪,一大早被抓走了,吓人哦!”
馮婆說完了,為了增加氣氛,還拍了拍胸脯,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一樣。
朝晖的臉瞬間綠了,誰敢随便就把姬淮捉走,不管犯了什麽事,也應該先問過辰王殿下!
還是說辰王殿下已經知道了......不對,如果辰王殿下知道了,不可能就這樣把人給帶走。
他掉頭往辰王府趕去。
馮婆的八卦才開了一個頭,這人就掉頭走了,她講的意猶未盡,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瞥了一眼朝晖遠去的背影,讪讪的回了自己的鋪子。
朝晖回到府中直接去了蘭月閣,發現辰王殿下沒在房裏,又跑去問白芷,才知道今日殿下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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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匆匆忙忙趕去皇宮,可是辰王殿下正在和皇上,還有太子議事,他只能在外面幹等着。
天快黑了,辰王殿下才從裏面走出來,看到朝晖等在外面,一臉焦急,略感詫異。
朝晖看到辰王出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前去,把在咖啡苑聽到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講了一遍。
楚昀聽完,臉色“刷”的就變了,姬淮無論怎樣,現在也是他府上的人,就這麽被人抓走,一整天都沒一個人來通報,真是不把他這個辰王放在眼裏。
二人走出皇宮,便坐上朝晖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直奔府衙而去。
馬車剛到府衙門口,楚昀便跳了下去,直沖府門,看門的人一看有人硬闖府衙,這還了得,急急忙忙跑進內堂禀告知縣大人。
“大人、大人!有人闖府衙,我-”
蔣知縣正聚精會神的看一盤棋局殘普,被這看門人一下子打斷了好不容易才想到的思路,轉頭就要發怒,但是後面又緊緊跟過來兩個人。
正是當今的辰王殿下和他的随身侍衛朝晖。這兩人,看門的不認識,但是蔣知縣可太熟了。
他大驚失色,背脊瞬間濕透,一下子萬種可能湧上心頭,戰戰兢兢的起身叩拜。
“辰王殿下,朝大人,不知道兩位前來,真是失敬失敬。”蔣知縣說完這句話,用衣袖偷偷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這辰王殿下性子陰晴不定,從不接受下方官員的賄賂,也從不故意讨好皇帝,做事情有時規規矩矩,有事全憑喜好,在下方官員的眼裏,是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的人,這些蔣大人太清楚了。
果然,蔣知縣說完那一連串的話,楚昀卻什麽也沒說,既沒說來幹什麽,也沒提什麽要求,只是悠哉地走過去坐在了蔣知縣剛才的位置上。
“蔣大人,你今天很有雅興啊,在研究棋譜?”楚昀幽幽道,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是喜是怒。
“在下、在下......”蔣知縣到底想不出“在下”的後面接什麽比較合适,只得停下來,又擦了一下冷汗。
“你今日在雙蓮巷抓了一個人,對嗎?”楚昀轉過頭來笑着問他。
蔣縣令看着楚昀的這個表情,心裏亮了一下。今天确實在雙蓮巷捉了一個人,說是圈養猛獸,傷到平民百姓。
看辰王殿下的表情,難道很高興把這個人捉起來?難道兩個人有仇?蔣縣令心裏有譜了。
“回殿下是的。此人圈養猛獸,傷到無辜之人,明日我一定好好懲治他。辰王殿下說怎麽懲治,在下便怎麽懲治,絕不姑息!”
蔣知縣說完,用餘光去觀察楚昀的反映,發現辰王殿下果然嘴角的笑意更濃厚了,暗自覺得自己真會察言觀色。
“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楚昀手裏把玩着一枚棋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蔣縣令。
“我覺得?這個,下官覺得此等刁民,一定要把所有刑具用上一遍,這一套用下來......”
蔣知縣說到這裏,發現辰王殿下的臉漸漸變冷了,他深感不妙,餘下的話不敢再說。
“我聽聞最近淮南都在議論一件事,便是我納進府一個男人,你可知他是誰?”楚昀冷冷道,手裏的棋子“啪”的一聲被捏碎了。
蔣縣令膝蓋一軟,跪了下去,這次不僅僅是冷汗流下來了,他感覺自己全身透心涼。
......
很快,姬淮被人帶了出來,他今天在牢獄裏面倒是沒有挨打挨罵,就是吃的實在是差,睡的床板也是又濕又臭。
因此他現在是又餓又疲乏,跟着楚昀和朝晖坐馬車回去的路上,把馬車裏面的點心全吃了,還喝光了朝晖下午剛買的一壺酒。
吃飽喝足,他感覺自己活過來一些,就把早上的事情跟兩位說了一遍。
“......其實他們口中的猛獸,根本不是什麽什麽猛獸,也不會主動襲擊人,你們要是不相信,我改天帶你們去看看。”姬淮絮絮叨叨的解釋。
“再說他們要是不去我莊子找事,小虎怎麽可能襲擊他們。”姬淮冷哼一聲。
楚昀聽完,不屑的笑了一聲,道:“無妨,如果下次還有人拿這件事為難你,你就讓他們有事來找我就好。”
姬淮聞言一愣,錯愕的看了楚昀一眼,難道現在合夥賺錢了,知道維護他了?
想到合夥賺錢,他覺得有必要把這幾天的鋪子的經營情況跟楚昀彙報一下。
聽完姬淮的陳述,楚昀很是驚詫,他實在沒看出來姬淮如此精通行商之事,且善于用人,又看得長遠,實在是難得的一個人才。
“你怎麽如此精通行商之事?”楚昀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天生的,我慧根好。”姬淮莞爾一笑,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楚昀聽完,雲淡風輕的掃他一眼,幹脆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至于這人為何會如此懂得經商,既然他不想說,也沒有必要追問,只要兩人合作能賺到銀子,下半年的軍饷有着落,這樣就可以了。
等到馬車晃晃悠悠的停在辰府門口,楚昀有沒有睡着不可知,姬淮可是結結實實的睡了一覺,他下馬車的時候,還有點恍恍惚惚。
“淮公子,你慢一點。”
朝晖扶了一把姬淮,現在已毫不介意初次相遇的不痛快了,這人給他酒喝,還願意賺錢幫助湊軍饷。
尤其是湊軍饷,單憑這件事,就算再認一個主子,朝晖都願意。
三人進府,拐過涼亭,遠遠看到蘭月閣掌着燈,有人來?
等進入屋內,正在來回踱步的楚恒趕忙迎了過來。
“你們可算來了,我都快急死了,傍晚聽聞你從宮內出來,就跟朝侍衛匆匆走了,我跑去淮兄鋪子,盡然聽人說,淮兄被抓去府衙!”
說完又上下左右的仔細打量姬淮,“淮兄,你沒事吧?他們可有對你用刑?”
姬淮嘻嘻笑道:“用刑倒是沒有,不過差點餓死,牢飯可真難吃。”
楚昀聞言便命朝晖去叫人準備些酒菜,他自己一天也沒吃什麽,傍晚出了皇宮就跑去了府衙,此時也感覺肚子空空。
朝晖應聲出去準備。
楚恒很是奇怪,姬淮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被府衙抓走,現在姬淮就在旁邊,一定要問清楚。
姬淮無奈,只得把從早上到晚上,這些事情又跟楚恒講了一遍,沒想到最能引起楚恒興趣的盡然是小虎。
“猛獸?真的嗎?你怎麽會馴養獸類?哎呀呀,真了不起啊!”
楚恒雙眼綻放出崇拜的光芒。
“何時有空帶我去看看,除了每年跟父皇秋獵,能見一些山雞野兔,真正的猛獸我還沒瞧過。”楚恒興奮道。
“行,我改天帶你去看。現在吃飯吧,我好像又餓了。”姬淮看到飯菜端上來,他真的感覺肚子又在“咕咕”叫。
席間吃飯之時,楚恒又想起一事。
傍晚他去咖啡苑找姬淮的時候,在咖啡苑門口,遇到一個熟人。
此人是在淮南城開錢莊的,錢莊開的很多,是此地有名的富甲,兩人均喜歡聽琵琶,因此結識。
今日這人并不是無意經過咖啡苑,他這次是第二次來,沒想到兩次這鋪門都關着門。此人跟楚恒嘆息想買一杯咖啡也如此難,他家老爺子正在家裏等着喝。
姬淮聽到錢莊,又聽到老爺子,腦子裏閃現出來一個人......